书名:正邪
作者:九衢梦鸢
文案
将你托付于日后,把自己销没于过往。我为你入魔,千回百转你却成了佛。。(SC,养成,忠犬,江湖,伪兄妹)
内容标签:强强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淼,赵靖生 ┃ 配角:决明,茯苓 ┃ 其它:SC,养成,忠犬,江湖,伪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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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款冬
残庭中落叶卷乱了浮尘,墙头的款冬不复葳蕤,伫立在这片肃静里,匀开了几分萧瑟。她垂头半倚着入地几分的长剑,咽了几咽,一抹绯红依旧喷薄出,恰似给夕阳涂抹上了胭脂,鲜红似血。
“阿弥陀佛。前世散却,前尘湮灭。陆施主何必再执着?”一身袈裟的年轻和尚赶到,望着面前被说是大恶之人的女子,心下泛起一丝丝异样,许是不忍,许是触动,却仍作常态开口道。
“你…不懂”女子抬手用力抹去嘴角的血迹,勉力摇摇摆摆地又站起来。
“贫僧是不懂,可就算施主要寻人,又何必祸害武林,把武林之地弄的乌烟瘴气,生灵涂炭,让武林让那么多人破人亡?这与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有何异?施主这样杀戮,你所寻之人就会容得下你的蛇蝎心肠、恶贯满盈,不会对你的作为感到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么?”和尚手持佛珠,眼眸澄澈得一尘不染,语毕尽是云淡风轻。
女子没做声,风一旋,又几片秋叶落下。
“你自以为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事实却是将草菅人命做的天经地义。“和尚义正辞严地数落出女子的一条条罪恶,像无情凛冽的风掠夺走了所有生机,似乎世上存在过的美好都被节节击碎,然后随风而逝,就连迹象也不曾留下丝毫。
四周都陷入死寂,埋伏在四周的人紧紧盯着那女子,可惜她一直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没人看得见。显然大家都以为她身负重伤,已无甚杀伤力了。众人从和尚身后的墙垣那相继走了出来,包括当初参与”诛妖魔“行动的唯一活人——“浩气侠”聂清风。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庭中女子的动作上,因此没人发觉到,当聂清风最后走进庭里的脚步声响起时,女子的耳屏动了动。
和尚松了口,语重心长地缓缓开口道:“施主,你…”第三个字音尚未全发出,众人只觉一阵风擦过,紧接着身前的和尚也不见了,再眨眼间,和尚回到了原处。
而女子飞落在了庭院断壁颓垣后的古树上,“啪”的一声,女子的身体重重撞到了树干,五脏六腑俱裂的痛苦不再暂缓,连着撞上树干的痛楚一并袭来,意识也开始恍惚,视线不再清明。
“赵哥哥…赵哥哥?”女子低低呢喃出声,好半晌,瞳孔里光线才渐渐聚焦起,她又看得见了,看见站在前方的男子一脸怒容。
果然,看见了… 真好,真好…
一股腥味突然涌上喉咙,女子一低头,一道深红色的液体划下,却是没有休止,“啪嗒”“啪嗒”…“唔”闷响一声…又是大量流体打在地上的声音。铁锈味弥漫在空中,浓烈异常。
“咳…”好一会儿,鲜血不再咽上,女子艰难的抬手抹了抹唇缝,挺起身却整个人瘫软在树上,头颅却上抬,依旧高高昂起,女子静静望着男子身后的一行人,印着血迹的绛唇微抿,挽起一个嘲讽的冷笑。
剑柄握在女子手中,剑端却耷拉在地上,地上尘土凝成一片深色,还有不少溅在远处,鲜血涂抹在冷冽的金属上,反射的冷光让众人心里一寒。
和尚身后喧哗哭喊声一片,就在刚刚一瞬间女子掠过他们飞向聂清风将人一剑封喉了,款冬师父没有拦住女子的动作,只在女子得手后一怒之下将女子一掌打开。
一个衣着鲜明的年轻人心有余悸,却强打勇气瞪着女子怒吼出声,“款冬师父,这妖女把聂前辈打死了,快杀了这妖女替聂前辈报仇!”
女子身后的巨树枝繁叶茂,似在这伫立了几个轮回,巨大的树根深扎地底,盘旋缠绕,至死不休,而离树不远处就是婆娑江。
女子仰着头,对上和尚的视线,男子眼中沉寂的滔天的怒火翻滚出来,莫大的悲哀泛在女子心湖一圈圈扩大,扩大,湮没了她十七年载的喜怒哀乐。
和尚愤愤恨声道:“你这妖女真真蛇蝎心肠,阴险之至,在我面前还这样放肆,我真应该直接你打死,免得让人多送条性命。这样伤天害理,行事这般丧心病狂,施主,你知不知…”
“我不知”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她打断道,“何为始末,何为正邪,何为黑白,何为错对”却语气一变,瞳孔里泛起的涟漪耀眼过星茫耀阳,“我只知道”杏眼弯弯,“做的这一切,我不后悔”。
年轻和尚似乎还想劝诫什么,女子却转身离开巨树一鼓作气后退几步至江边。“不以为意是情思,不置可否是是非,不屑一顾是过往,不可一世是今生”女子自顾地笑了笑,似嘲弄,也像讽刺。半晌回头对和尚道,“我寻不着他了,你若遇到他时可否帮我转达四个字?”
“施主请讲”下意识的回答道,和尚说完才反应过来,不由愣了愣。
“我不怪他”清绝的女子释然一笑,再无力地向后倒去,她一袭黑衣看不出有何异样,然一触碰到水,几乎四面八方同时荡出缕缕嫣红,霎那染红这半边江水,触目惊心。
年轻和尚一惊,还未思考身体已做出反应要向女子飞去,却被冲上来的武林之辈拖住了衣袂,“款冬师父,幸亏你出面,这妖女总算死了”“是啊款冬师父,你不知道那恶女有多嗜血凶残,一直是同归于尽,不要命的打法… …”
“够了”和尚突然开口道,不知名的怒意涌上来,吓了众人一跳。伤成那样…本就必死无疑,他还在最后给了她那样一掌… …
用尽全力才缓缓压下倏然窜起的感情波动,缓缓吐字道:“人已经跳江了,为何还不肯放过一个姑娘家?阿难尊者曾说,“我虽未度;愿度末劫一切众生”,诸位施主能否就此作罢,不再追究,逝者已逝,又何必再追究一个死人的过错?”眼眸微垂,长睫低翘,没有人能看见他眼中的情绪。
众人哑口无言。想到妖女死,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也便抬起聂清风尸首作鸟兽散去了。
不消半会儿,人尽了。
款冬轻轻走向江边,望向女子先前在的那个水面,人,或者说尸体已经沉下去了。他抬眸望向之前女子望过的一片晚霞,如淬了血般妖异耀目。
若有人此时看见了,定会发现所谓至善至净的款冬师父此时眼中清澈不再,仅翻滚着迷茫虚无,以及眼眸尽处跃跃欲出的浑浊。
再晃眼,江边人不见了。
夕阳下,涟漪一圈圈乍晕开在江面,波光寻寻,斑驳陆离的画卷里沉淀下一片静默…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赵靖生
半年后
清心殿里,木鱼声一下下,伴着男子磁性低沉的诵经声回荡在佛殿里,“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
声音顿住,后面传来脚步声。款冬转过头,原来是去外面化缘的和尚回来了中,在他微微一笑刚要把头转回去时,一个手里拈着根芦苇玩弄的小和尚闯入视线,笑容僵在脸上,他一震… …
“赵哥哥,我们在以后住的地方前种一大片芦苇海好不好……”
头没有预兆地开始疼痛,撕裂般的痛楚袭来,往事如漩涡向他卷来,他突然失了呼吸,失了知觉,一点一点下沉,沦陷封锁在回忆里,不可自拔… …
“赵哥哥,你是要去报仇了么?”
将打磨锋利的剑入鞘,穿着夜行衣的清俊的男子对边上的女孩微微一笑“是,小淼要乖乖的,吃的用的库中都已经储备好了。若一个月后我仍没回来,你就将此处地契卖了连着我屋暗格中的钱财收着作嫁妆,什么都别管,离开这里,找个中意的好郎君嫁了。你这一身武艺日后定不会被人欺负,我也就不怕死不瞑…”
“够了,别乱说…”
女孩一改顺从乖巧的模样,突然发声道,让男子一惊。
“赵哥哥…非去不可么?”
女孩抿了抿唇,杏眼睁着大大的,眼眶里却满满都是透明的泪水,多的快要溢出。她望着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捧在心尖上宠了她整整十二年的男子,苦涩一点一点渗透她。
那天的天微蓝,她还是正在父母怀中撒娇被疼宠的四岁大的女儿,是长不大的孩子,在亲人的关爱、长辈的关怀,安逸中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日子。
她父亲刚露出和蔼的笑容,打趣坐在妻子怀里年幼的女儿道:“小淼只喜欢娘亲,倒是不要爹爹了”,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惊嚷声“什么人?啊!”然后是一声锐器划破血肉的声响,紧接着是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
夫妻二人脸色一变,陆夫人怀中女孩刚把手张开,伸向父亲要抱抱的动作也僵在那里。陆天成快速起身对夫人道:“澄玥,你带孩子快躲起来,不管怎样千万别出来!”
陆夫人将女儿抱起,却看向相公,眼中满满是担忧与害怕,“陆郎,万事小心”
男子提着剑刚要出屋门的身子一顿,又几步返回来深深地拥抱了爱妻一下后沉沉地“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陆夫人忍住眼泪,转身向里院跑去,想了想把女儿藏在了靠墙边空着的大水缸里,刚盖上盖子走出几步,人已经杀到了。陆夫人毫不犹豫地拔出藏在裙罩里的长剑,一套招式挥过去,在闯进院里的几人倒地后立马向夫君在的前院杀去… …
陆家武学在江湖上绝对排的上前几,只是陆家一向低调而没有那么多人口,夫妻俩在前面将雌雄剑舞的行云流水,一群人见折损了不少人手仍攻占不下,一个为首的拉近边上一个下属耳语几句后,下属露出个了然并阴险至极的笑容跑出去,没过多少时辰,院外开始冒起了冉冉黑烟。
火光里的舞动的身影愈发急促,却被群宵小缠住挡的无法前进后退,而那堆不速之客却已经退出院子,等两人把最后一个人封喉,大火已经几乎挨着两人的衣沿…
热气逐渐靠近,小女孩躲在缸里不敢动,呜呜的哽咽声在熊熊烈火的滋滋声中并不明显。院内高木桩梁被火烧的差不多,开始七零八落地砸落,四处火星四溅,随时有被烧着物什倒下砸中的可能。
“大家快看看,陆大伯家是否还有人幸存?小淼妹妹在哪?”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墙角响起,然后跳进里院开始查找活人的迹象,三、四个男孩也跟着跳下来,躲开纷乱落下的梁木,进屋开始翻箱倒柜,在坏人到来之前不放过任何可以藏人的角落。
但是大家都很快出来了,陆家不大,胜在幽静别致,很可惜没有人发现幸存者。处地越发危险,为首的少年让同伴先上去了,自己顶着火势不甘心又搜寻遍,最后快绝望放弃时,一阵阵微弱的哭泣声吸引了他注意力。
他推开水缸上挡着的木板,惊喜道地发现里面蹲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正一惊抬头望向自己这边,只是小脸上全是泪痕,泪眼汪汪的眼睛想来什么也看不清。
少年将小女孩从水缸中抱出,触不及防间庭院整个架橼坍塌下来,少年抱着女孩灵活地躲开纷纷倒地摔落的重物,火势越烧越旺,一众小伙伴在墙沿上看的惊心动魄,终于在房屋院落完全被火焰吞噬的前一刹那,少年跃上墙围冲了出来。
少年身上被蹭刮,烧伤了好几处,但一直被他牢牢,密不漏缝地护在怀里的小女孩却毫发无损。
当懂医的同伴拿着药膏给少年背上抹药时,小女孩巴巴地看着,眼睛里蓄着眼泪,她又岂不知这位大哥哥是为救自己才受这样重的伤的。
少年怕女孩哭出来,一面忍着伤口上刺骨的痛苦,一面呲牙咧嘴地笑,不断安抚女孩道:“不痛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你看,哥哥还能笑出来呢”说完又是强挤了一个笑容。
这群由从屠杀中幸存下来的“亡命之徒”组成的大家伙儿看到这一幕均忍不住侧头鼻酸。
没有人预料到了这场无妄之灾的到来,他们是不同年龄的孩子,却同是家中的宝,却莫名其妙地遭受了这场灭顶之灾。
那一刻,那一段时间,浓重的压抑笼罩这个还“青涩”异常的小团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过往
少年像兄长,承担了照顾小女孩的全部事务。
而他又是这个小团体的组织、带领人,小团体藏身在一处偏僻贫穷的小村庄中,事情繁琐忙碌,又见不得光,也不允许出一分一毫的差错,少年不但要忙着为复仇的步骤方案,及大家伙的武器等做安排打算,另一方面又在勤奋练武,带着大家伙习武,将一本本在手的武林秘籍悟个透彻,再在天未亮时出去比划练习,一日一日,年复一年。
然纵是事物再多,再琐屑,他都将陆淼的事放在第一位,对待陆淼,他可以说无微不至,无处不在。
他曾在女孩被某家坏小子丢石块吓跑,摔了一跤蹭破掌心一小块皮后,逮着机会用麻袋从后面将坏小子套住抗走,狠狠地揍了一顿,把男孩打的连他爹娘都不认识后丢回了坏小子家的院子里。
他曾在仲夏的夜晚因女孩白日无意间的一句想看“萤火虫”,而抽空在竹林里连呆了几宿,终于抓了一布袋的的萤火虫来给女孩看,回来时身上全湿了,林间的朝露让少年的头发湿漉漉的,一回来便去洗了几个时辰的澡…是了,他有轻微洁癖,却因她一句“想看”偷偷跑去给她捉萤火虫。
他因为女孩吃惯了家中厨子做的饭菜,再吃这里一群少爷小姐们做的焦菜硬饭身子不适应,接连吐了几天,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蛋心疼极,傍晚就跑去偷学城里大酒楼的厨师做菜,如此几个月,少年做的饭菜竟到了酒楼里掌勺大师的水准… …
也曾在女孩初潮时因不懂而惊慌失措,立马抱着女孩四处找医馆,最后在大夫抽搐的面容下,由大夫夫人在医馆里间帮女孩处理了身上,并送了一叠缝成的月事带给少年,在大夫夫人善意的笑声中少年面红耳赤的背着女孩,手提一个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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