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函却突然猛地向男人袭来一掌,苗凤儿想要格开他这一掌,却被犀利的掌风打落在一边,但还没等君玉函真正打到男人的胸口,蓝衣的男人却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再也没有起来。
好像一出荒诞的闹剧,这场可笑的婚礼。苗凤儿擦去唇边的血丝,心里想着,没有再站起来的意思,连着头上撞到石桌的伤口也隐隐作痛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一滴在流失,却怎么也抓不住。眼前的人,和眼前的红色也变得有点模糊。
狠狠地摇摇头,苗凤儿想要站起来,却半点力气也没有。
花千叶惊疑不定地看着身边的小男孩。
小棉……
原音走过去,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却扶起了苗凤儿,“蓝衣其实不能离开雪地,他适应了那里的气候,突然离开,又实在是辛苦奔波,这样走了,反而再好不过。”不过是一个路人甲而已,角色演完了,就该下场了。原音心里控制不住,恶毒地想着。
好在及时找到了这个男人。不然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阻止。名不正,则言不顺。
君玉函看过来的眼神,几乎想将原音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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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了?”君玉函想要扶她却又怕她推拒,犹豫了半天只离她一步站着,眼睁睁看着她被原音抱住。
原音扣住她的手腕,半天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苗凤儿。
君玉函见他面色凝重,心里一拎,脱口问道:“她怎么了?”
原音刚想说话,却被苗凤儿一把反抓住手,“我没事。”原音面色非常难看,却看着苗凤儿漆黑的眼睛不再吭声。
君玉函心中默默想着,她突然体力不济,是真的不好过,还是。。。。。。又在骗他?如同以往的无数次一般,每次发生问题,她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蒙骗他,骗他心软,骗他内疚,是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苗凤儿。”君玉函走过去,低头用冷淡的目光和表情望着仍然半躺在原音怀里的苗凤儿,直接开口:“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了?”
苗凤儿仰头看着这个男人,嘴角带着笑意,在君玉函看来,那笑容分明是在嘲讽他的自作聪明。
君玉函的眉头越皱越紧。
两人对望着,直到君玉函的最后一丝冷静从脸上消失。
他只觉得她的表情是对他的侮辱,一伸手揪住她的衣领,硬生生把她拉到能与自己平视的位置。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苗凤儿听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苗凤儿,你说啊!”
她也没有露出半点的慌张,只是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低声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冷静地谈一谈不好吗?”
见他愣愣地望着她没有反应,苗凤儿试着用最柔和的语气对他说:“好好想一想,你早已经历过人生的变故,懂得什么才是你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那可能是你一生中再不会有机会得到的机会,是能够让你报仇雪恨的最好筹码,但绝不会是我这颗不在你身上的心。”
话刚说完,他的手突然毫无预警地松开了,苗凤儿一下子获得自由,跌坐在地上,轻松地看着他:“这还真不像是我会说的话,但我就是说了,那也是我的真心话,你不是问我想怎么样吗,我就是说,我们散了吧。”
我们散了吧。
再不能接受,君玉函的梦也醒了。
苗凤儿咽下快冲口而出的咳嗽,不依靠原音伸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她竟然朝君玉函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僵硬的身体。
原音愣愣地望着他们,不知道苗凤儿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轻轻将头依靠在男人的胸口,苗凤儿舒了一口气:“你还是比我要强很多,跟你争执,我从来都没有赢过。”
君玉函一动不动,仿佛身边依过来的身体,也不过是虚假的幻觉。
“你说的对,虽然我不承认,一直不认输,说不定,不——我当初是爱过你的。”苗凤儿如同在说着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平静地说着,君玉函听在耳中并没有半点喜悦,只觉得她的声音在他空荡荡的心里回想着,似要抓住,很快就不能理解那其中的含义了。
“可是我们走错了路。如果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自己,说不定我们能走到底。但是,我就是苗凤儿,你是君玉函,我不能向你低头,你也不能对我妥协,所以我们再支撑下去,也一样会散的。我不恨你,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地图有什么方法可以显影,婚礼开始前,我是最后一次骗你,我不知道的,你困着我也没有用。不如抓紧时间去找地图的秘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轻拍他的后背,苗凤儿像在安抚一个孩子一般哄着他:“只要找到地图的秘密,你就能给你兄长姐姐报仇了,这么多年来,你的心愿也可以实现了,我在不在,有什么要紧呢——”
自始至终,君玉函都没有半点反应,她抛下他慢慢走了出去,原音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男人一会儿,也紧随着追了出去。
君玉函低头看看空了的手掌,自言自语道:“可以报仇了?”
往前走了几步,苗凤儿停下来,回头看着跟过来的原音。
“师傅,”她嘴角再次扬起灿烂的笑容,“我是不是自由了。”
原音看着她,点点头。
“你也别再跟着我了,我要离开这儿了,你也走吧。去找真正能陪你的人,找到落脚的地方,我会想办法跟你联系,到时候还会来看你。”
原音冷下脸,“你骗我,你压根不打算再回来了,也不想再见到我们了,更不会回来找我对不对——你要抛下我自己走吗?”
苗凤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自言自语,“笑僵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看破了——”她放下手,抿起嘴唇,“师傅,我不回来了,好不容易能自由,我才不会回来。”
“带我走——”
苗凤儿摇头,“我不能带你走,我只能陪着一个男人过这一辈子。”
原音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了,咬紧了嘴唇恨恨地望着她:“我这么辛苦装了这么久,你早就看出来我对你,对你——”
苗凤儿要开口说话,却被他一下子打断——“那……那也没关系,既然你都知道,我只要当你的情人就好。我不是君玉函,你跟别人,跟别人在一起我也没关系。”原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苗凤儿。
“师傅,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你明白吗?”苗凤儿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她一直装做不知道,就是希望给彼此一个台阶,不要让双方真的到无颜见面的地步。
原音嘴角垮了垮,却依然没觉得脸上难看或者自尊受损,仿佛在心爱的人面前,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似的,他刚想继续游说她——至少让她答应带他一起走也好……
边二人还没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听见轰隆隆阵巨响,惊得他们两人齐齐往发声之处看去,只见庭院中间支撑地宫的那粗可数百人人合抱的石柱之齐根而折,碎裂的巨大石块恰好向他们边轰然倒下!
苗凤儿惊骇万分,疾步移动间却重心陡失,人向前栽,立足不稳,顿时被绊倒,眼看就要被那石柱砸个正着!
电光火石之际,边的原音看得分明,来不及多想,飞身疾扑过来,肩头用力把倒下的苗凤儿撞到边,自己的躲避却迟步,巨大的石块狠狠砸在他的后心。原音闷哼声,口中血下子喷出,苗凤儿怔怔地被他撞到边,时候突然醒悟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奔到原音身边去查看他的伤势。原音把攥紧的手,苗凤儿伸手用自己的袖口将他唇边的血擦去。原音苦笑,儒雅的脸上终于带上种落寞的神色,苗凤儿惊慌中想起师傅身上定有续命的药丸,摸半才终于将那小小的瓷瓶找出来,偏偏横竖喂不进药丸,原音死死咬住嘴巴不肯松口,苗凤儿急得心里像把火在烧,时候到哪里去找帮手,地宫突遭变故,恐怕早已乱成团。
原音初始感觉还可以忍耐,须臾间后背那撕裂般的痛苦铺盖地而来。他蜷拢起身躯,试图在苗凤儿的身边缩成团,忽略那叫他几乎下刻就要大叫出声的疼痛。
苗凤儿回头看看那崩塌的石柱,坠落在他们脚边的石块,想到时半会里还是安全的,地宫的地域过于宽阔,暂时还都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场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地宫大大小小作为支撑的石柱何止千百,可是如果都如样般——想得脊背发凉,立刻打住。捏着手上的药丸,咬牙含在嘴里,恶狠狠地拖住原音的下巴,堵上去。
原音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苗凤儿,还在呆愣着,滑溜溜的药丸已经被送进他原本紧闭的嘴里,顺着舌尖打个转就吞下去。苗凤儿松口气,刚要离开。没成想,原音回过神来,立刻摁住的后脑,笨拙地在嘴唇上亲下又下。
苗凤儿再能忍,也忍无可忍,不是给救命恩人亲下都不肯,是他技术太差,牙齿磕到的嘴唇,好痛……
而且,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居然还想着风花雪月,是想大家都没命吗?
原音哪里知道他的动作笨拙而急切,已经把人家磕痛,只知道拼命抓紧切机会贪婪地亲。
“师傅!”苗凤儿最终还是大叫,两手抵住他的胸膛推开他,转眼看见原音比纸还白的脸色,心脏因为内疚还是稍微停停,深吸口气,换副笑颜,“要亲也不要现在亲,您刚刚才被那么大的石块砸到,现在们先去看看出什么事,至少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别的行吗?”
原音似懂非懂,盯着被他亲得鲜红的嘴唇恋恋不舍看半,在苗凤儿头上快气得冒烟的时候终于头。
苗凤儿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才将原音撑起来站住。“师傅,还能走吗?”
原音神思恍惚,此时被牵动伤口,清醒半分,头示意自己可以在搀扶下行走。转眼看到小巧的耳垂,圆润可爱,竟然又起色心,想要亲芳泽。苗凤儿知他服药后,已经不再大范围地出血,因而没有生命危险,便装做不知地踩下人的脚尖,力道刚好,既不会让他继续走神,又不会很痛。原音大为窘迫,想到为老不尊的就是自己种人,更是无地自容,收敛心神,勉强问道:“们要去哪里?”
半拖半撑着那受伤的身体,苗凤儿也收起玩笑的心思,低语道:“以前君玉函曾经告诉过处机密之地,那里可以看到地面上的情形,准备先去看看再作决定。”木塔住在居所的附近,那里最为靠近君玉函的住处,也是地宫最安全最核心的地方,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还不如先去探探情况再作决定。“可是师傅——先找个地方安顿——”
原音的手指几乎在苗凤儿的手背上掐出道血痕,“哪里也不去,带上。”
苗凤儿看看他,叹口气,认命道:“小心脚下。”
好在地宫各处非常畅达,往往环扣环,不熟悉地形的人会恍如置身迷宫,而熟悉的人却能自如地掌握其中奥妙。苗凤儿路撑着原音,几乎耗尽力气,再次暗叹自己没有内力做什么都是个半吊子,可是路行来,偶然遇到几个侍从,也都不慌不忙转移着宫中的珍贵字画和受到震动波及的奇花异草,倒显得他们两个人特别狼狈和古怪。苗凤儿几次想开口让原音跟着侍从去休息,可是原音却几乎在手背掐出花来,只要动个心思,原音立刻盯着直到心里发虚为止。
看里的白衣侍从模样,慌乱的迹象都没有,苗凤儿纳闷会儿,突然想到君玉函起今婚礼肯定会有的异动,便知道君玉函肯定早便有所准备,事先布置下去,看来今的些所谓宾客,是以参加婚礼为名,行助阵之实。那么木塔那边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坚定样的想法,苗凤儿的心情稍微放松些,也没有刚才那般不堪重负的感觉。
原音吃惊地望着眼前的飞瀑,透过朦胧的水帘,他瞧见的竟然不是什么地宫景色,而是地宫外面水潭边的景致,那里正有两帮人马对峙着,其中边站数百个骑马的劲装子,背后均挎着长弓,严阵以待。
“怎么会!”原音想不通里如何能够清晰看见外面的景象,实在太奇妙也太诡异。
“外面是大瀑布和水潭,里面是小水瀑,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可是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苗凤儿明知道外面听不见,还是刻意压低声音解释。
原音沉默下来,看着苗凤儿入神观察外界情形的侧脸,心里面翻江倒海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种地方君玉函都告诉,不知道他是疯还是傻。如果真的当是敌人,为什么不干脆防到底,样算个什么意思。如果当是情人,又为什么要弄成如今的惨烈局面,虽然婚礼上的事情确实也有自己的刻意破坏,可是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嫌隙,外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破坏的。
苗凤儿并不知道原音在想些什么,盯着那两派人马中背着长弓的那些子,些人明显是受到过正规训练的家将,看来司徒派虽大胆妄为,却还不敢明目张胆动用军队,而只是用司徒家自己的势力。们也没敢进入地宫,只在周围不断兜圈子,那么那石柱怎么回事?突然联想到种模糊的可能,们为什么要骑马而行,么大的动静,比动用军队好得多少?除非……
只看到为首的中年子个轻轻的手势,那些马竟然如同受过专业训练般随着副将的口令翻腾,跺地,匹两匹没关系,数百匹马起来,动作如此致,地面受到的震颤当然不会轻松。么紧张的时刻,苗凤儿突然想笑,帮人,真像小孩过家家,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还煞费苦心去训练些马,真是,挖空心思——
“司徒老贼,竟敢到地宫门前挑衅,当年家的血债,今日正好并讨还!”
苗凤儿循声看向那边,正看到身配长剑身红色劲装的年轻子站在那队白衣人之先,格外显眼,不是卓玉兰是谁?挂不得刚才未在婚宴上看到,原来早就被派守在里。那原音怎么带小蓝进去的?疑惑地回头望眼自己的师傅,正好碰到他专注的眼神,登时吓得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眼神太热情,真的吃不消。
司徒将军居然亲自上阵,苗凤儿瞪大眼睛看半,终于认出来刚才那个以手势下命令的中年人就是司徒没错……们到底来做什么?真要动手消灭地宫,怎么会僵持么久,不像是来血腥屠杀,像来示威般。
司徒沉吟不语。边副将策马而出,厉声驳斥:“哪里来的丫头片子,把君玉函叫出来!不配与们将军话。”
卓玉兰见到仇人,两眼恨得血红,却硬生生压住恨意,反而大笑出声:“们骑马而来,难道不知道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