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做什么?”
明明都听见了,还要问,苗凤儿咬牙切齿,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事儿你管不着吧,讪讪笑道:“不过是外面太热,进去乘凉而已。”
“哦,乘凉,我也很热,不如让我进去凉凉看。”他一挑眉,眼看就要钻进假山。苗凤儿立刻上前挡住,双手合十,“拜托拜托,花公子,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愁,你何苦故意折腾我?”
花不语并不肯就此罢休,“君宫主为你有了身孕,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苗凤儿拉他站到一边,极其冷静地道:“他并不管我的事情,如今他不过拿孩子要挟我,你不是不知道,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把你当作朋友,你这到底是干什么?”
花不语冷笑:“没有感情,没有感情明明你已经不要他,又为什么舍不得回来看他!没有感情,他为什么现在满心期待等着做父亲,跟你和好如初!没有感情,你何必夜夜往他房里跑!”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苗凤儿目瞪口呆。
花不语咬住嘴唇,“难道你只有一个孩子吗?你就不想想小绵?”
这跟小绵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她一回来就钻花不语的房间才好吗,他是个鳏夫,如果她总是有事没事往他那里跑,对他的名声不好,对小绵也不好。虽然她很想认回孩子,可是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她真的不好这么做。
“除非你答应把小绵还给我,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十分为难,但是小绵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亲自教养他长大,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在一个没有母亲的环境下成长。”苗凤儿提到小绵,明显神情缓和了许多。
“我不同意!”花不语眼圈竟然有些泛红,他冷冷道:“小绵是我带到这里来的,除非我同意,没有人可以给他找别人做父亲。”
“没有谁要剥夺你这个爹爹的权利,即便小绵跟我在一起,你也还是他爹爹,他以后还会孝顺你,我不会让他认别人做爹的,不过是让小绵挪个地方而已,你——以后也是要找个归宿的,小绵如果跟着你,反而会拖累你!”
花不语的手一下子击在假山石上,“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嫁给别人。”
他们真像离了婚的夫妻在谈论孩子的归属问题,苗凤儿心里哀叹,眼睛已经注意到原音悄悄从另外一边离去,顿时放下心来。
近半年多以来,他们每次都要讨论这个问题,却没有一次有答案。苗凤儿无奈,“你总不能让我娶你吧——”
花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她,“这不行吗?”
苗凤儿吓得倒退一步,“这不合适。”
花不语冷笑,“那我明天就带小绵离开,你陪着君玉函吧,等着他给你再生个孩子,小绵我自己会照顾的,不需要你这个母亲。”
苗凤儿苦笑,“或者我在地宫里给你找个好归宿,烈火堂副堂主年纪很轻,家里也只有两三个侍郎,是地宫里地位和身份都很高的人,人品也好——”
话还没说完,苗凤儿却被花不语一下子推入假山石内,他愤怒地冲她吼:“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你要一次一次的这样打岔心里才好过是不是,为什么那个老头子你都能接受,我比他差在哪里?”
他一把抓住苗凤儿的肩膀,与平日冷淡的样子大不相同,显得十分激动。
苗凤儿哪里见过风度翩翩的花公子现在这个模样,十足的怒气冲天,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产生自己对他有情的误会,居然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每次不过是去看小绵,没有对你有丝毫的不敬,你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花不语脸色十分不好,“你第一次回来,给小绵带了东西,为什么要送我锦缎?”
只是因为看你穿着十分减省,以为你过得太清苦,去看小绵,怎么能空手进门,只是礼貌而已。苗凤儿心里想,却不敢说。
“第二次,你又为什么要送我佩剑?”
不是送给你的,是给小绵长大以后练剑时候用的,她当时话还没说完,花不语就拿着佩剑十分高兴的样子,所以,后半截话就自然咽了下去。
“第三次,你何故要将贴身的玉佩给我?”
那个,实在是偶然产生的误会,她是看小绵十分喜欢,便解下来给他玩耍,谁知道花不语看到了就自己收了起来,她不好讨要,实在是误会啊误会……苗凤儿几乎无力到哀叹。
“还有——那次,那次你为什么要抱住我——”
苗凤儿瞠目结舌,她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事情。
花不语咬牙,“那次,那次你——”
苗凤儿看他突然面红耳赤,竟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天她和小绵玩捉迷藏,蒙着眼睛捉小绵,捉到他以后小孩子顽皮挣脱了,谁知道她一下子撞倒了一旁观看的花不语,一下子抱个满怀。
这是误会,一连串天大的误会,苗凤儿欲哭无泪,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吃醋记(君君篇) 《天雨情》秦筝 ˇ吃醋记(君君篇)ˇ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苗凤儿吓得落荒而逃,两人不欢而散。
苗凤儿心里实在害怕,再不敢自己登门去找小绵,只能每次趁花不语前脚出去,她后脚才敢踏进那个门槛。有的时候,半夜翻翻墙也是有的。
只是越发让她觉得自己可怜,别人半夜翻墙,是为了去会情人,她半夜翻墙,不过是为了见自己儿子一面,这是个什么世道。
抱怨是抱怨,墙还是要翻的。
而且她越翻越老练,越翻越顺手,俨然有精于此道的天赋。
花不语武功不在君玉函之下,哪里能不知道她这点小动作,只不过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一日下午,花不语前脚出门,苗凤儿后脚偷偷溜进去。
看见小绵正坐在凳子上,红扑扑的小脸隐约有泪痕。顿时大为心疼,上前去摸摸小绵的小脑袋,“被爹爹骂了吗,为什么哭了?”
小绵一看是苗凤儿,扔了手里的布偶,哇的一声扑到她怀里,把鼻涕眼泪全蹭到她身上。
苗凤儿苦笑,蹲下身子抱起他,帮他擦了眼泪,“小绵乖,为什么哭呢,告诉我?”
“呜呜,呆呆,呆呆——”小绵抱住她的脖子,“为什么宫里的小朋友要说我是野种呢,他们说我没有娘亲,我娘亲去哪儿了,我问爹爹他还生气走了,呜呜呜,呆呆,你带我去找娘亲好不好?”
苗凤儿脸色一沉,看得旁边伺候的小童十分紧张,连忙对小绵道:“小公子,千万别在苗堂主跟前胡说,她会难过的。”
苗凤儿当然难过,任谁的孩子被别人骂野种,心里要是不难过才有鬼。
“谁这么骂你了?”
小绵抽噎着,一边掰着小指头数数,“小驴,小笨,小花,小——”
苗凤儿满头黑线,感情她儿子不会记人家大名儿,都起了绰号。
小童笑:“苗堂主千万别认真,小孩子在一起玩,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胡说八道也有的。”
苗凤儿却不这么想,小孩子如果心里有了阴影,那么会影响他以后的成长。她想了想,抱着小绵笑着道:“谁说小绵没有娘了呀,我就是小绵的娘亲啊,以后要有谁这么说你,你就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是你娘亲,知道了吗?”
小绵似懂非懂地点头,破涕为笑,歪着脑袋靠在苗凤儿身上。
“哦,我儿子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娘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苗凤儿一回头,花不语斜倚在门边,冷冷道。
苗凤儿摸了摸小绵的肉乎乎的小手,“现在还不是,以后就是了。”
花不语瞪大眼睛。
苗凤儿笑着说:“你上次不是提过要我娶你吗?”
花不语脸色变了,盯着小绵道:“你为了一个孩子要娶我?”
苗凤儿很慎重地点头。
花不语嘴角垮了下来,“那你可别后悔。”
但是苗凤儿显然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因为很快君玉函就找上门来。
君玉函坐在椅子上,最近都神采飞扬的脸庞有了一丝阴影。他看着一边玩耍的小绵,伸出手,“你过来!”
花不语皱皱眉头,却没有出声阻止。
小绵看看君玉函,怯生生地走过来。
君玉函默默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自己的孩子再过一段日子也要出世了,算起来,小绵还是苗凤儿的长子,如果自己生的是个儿子,有个哥哥陪着一起成长也不至于孤单寂寞,如果是个女儿,那他还是能紧紧扣住苗凤儿的心。不管如何,花不语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而自己的这个孩子,是苗凤儿要亲眼看着出生的,意义并不一样。
他拼命说服自己,却还是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他收回手,抚住额头,还以为苗凤儿最近能踏实点,谁知道果然还是到处惹事。要不是现在自己怀了孕,不能妄动内力,干脆一剑杀了这对父子一了百了,可是如果他真的没有怀孕,又怎么可能逼得苗凤儿回心转意,真是矛盾。
坦白讲,君玉函绝对没有大度到要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妻主,尤其在他的想法中,苗凤儿本来就该由他独占,但是他年纪渐长,好不容易最近跟她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不能自毁长城,让别人钻了空子。长久以来,他跟闻人月都是一个巧妙的制衡,谁也独占不了苗凤儿,谁也不能歼灭了谁,就这么僵持着,居然平安无事了这么久。如果他现在对花不语动手,不但讨不到什么便宜,反而让闻人月看了笑话,苗凤儿要是一去不回头,那他这么辛苦怀孕又有什么意思。
他疲惫地拍拍小绵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去玩吧。”
他迫使自己和颜悦色,但是露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凤儿说婚礼就订在下个月,依我看,不如往后推推,这样邀请宾客也来得及。”君玉函托起一个茶杯,自如地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
花不语勾起嘴角,更显得风神玉秀:“她真是,我早说过可以不用折腾什么婚宴,她非要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真是叫我不好意思。”
君玉函气得肠子打结,脸上不阴不阳地笑了笑:“是啊,不语是二嫁,怎么说也不好太讲排场,无端叫人家笑话——”
花不语三言两语将话打了回去,“哪里,是她太宠我了。宫主以后不用叫得那么生疏,既然进了一家门,以后叫我弟弟就好,我们兄弟相称,岂不是很好。”
兄弟相称?
兄弟相称!!
他竟然有胆子说!
君玉函差点捏碎手中的茶杯。
花不语喝了一口茶水,“哥哥为什么不喝,这茶凉了,不好喝。”
君玉函重重放下杯子,“喝不下!”
“为什么喝不下?”花不语故作惊奇。
君玉函气得实在不行,转念又一想:“凤儿说了,孕夫不要多喝茶水,对孩子不好。哦,我差点忘了,弟弟你就是没经过这一关,所以不知道吧。”
一整个下午,君玉函跟花不语两个人在言语上你砍我一剑,我捅你一刀,大吃飞醋,十分紧张,看得一边的侍从们冷汗涔涔,深怕两个人三句不对就打起来,这样他们帮谁都不好,君玉函为了讨好妻主也为了安心养胎,将整个地宫都交给了她,苗凤儿现在是地宫实际掌权者,他们怎么向她交代?
不管有多少人心里不愿意,这婚礼还是得照样举行。
除了君玉函,心里最不痛快的要数原音。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答应苗凤儿的提议,偏偏要故作矜持,现在让花不语抢了先,反而成为苗凤儿名正言顺的夫郎,他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婚宴进行得十分顺利,当然前提是大家都必须忽略坐在大堂一侧那个看起来十分阴沉的男人。再好的气氛都遮不住他那张神情恐怖到有些扭曲的脸。来参加的宾客显然都明白这不过是夫郎之间争风吃醋的戏码,不过在自己爱人跟别人成亲的时候还能保持笑容的男人,也确实是大度的,当然君玉函明显不是属于那一族群。当看到他脸色异常难看地出现在喜宴的大厅,然后阴沉到脸上要滴水,不搭理任何一个人,眼睛里除了一身喜服的苗凤儿什么都看不进去的样子,大家都非常聪明地保持沉默,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只要好好热闹就行了。苗凤儿都不怕摆不平,他们才不操心呢。
君玉函一直摸着自己的腹部,给自己作心理建设,苗凤儿当然看到他脸色十分不好,但是她又不明白了,既然不高兴就不要看,为什么非要坐在那里受罪,真是疯子。
花不语穿着喜服,神情含笑,挺拔的身姿十分出众。众人纷纷议论,说着新娶的郎君如何如何俊俏,君玉函冷笑,俊俏顶个屁用,都二婚了,他恨不得站起来向众人吼一遍,这个男人嫁了第二次了,不许再说他俊了,跟苗凤儿般配什么的。跟她般配的男人,就只有自己一个!
所以苗凤儿刚刚拜完堂还没入洞房,看到君玉函捂着腹部难受不已的样子,就立刻先行让侍从扶花不语离开,她陪着君玉函回房。卓玉兰非常热情地帮忙招待宾客,一场婚宴总算有惊无险过去了,连她头上都出了不少冷汗。
说实话,这个男人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实在是很给苗凤儿面子了。
君玉函当然不是真难受,他怀孕没多久,根本无碍于行走,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晚都留宿苗凤儿在自己房里,当然在苗凤儿的坚持下只是聊天说话的时候多,但是这个时候,孩子比什么武器都管用。他看着小心翼翼的苗凤儿,勾起嘴角,跟我斗,哼,今天非叫那个男人独守空房不可。
他当然如愿了,因为苗凤儿一听他说肚子痛,脸色登时大变,自己明明懂医术,可是一到关键时候却被君玉函骗得团团转。
她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去婚房,尤其对花不语十分歉疚,但是她一直想不出借口,哪有成亲晚上丢下新郎自己睡别地儿的道理,她这下找到借口,虽然明明知道不妥,还是留下来陪君玉函,打发人去告诉花不语晚上不用等她。
君玉函倚在床边,看着苗凤儿坐在桌前研究分堂送上来的卷宗,心里窝的火一下子烟消云散,但是苗凤儿却一直以他身怀有孕为理由,拒绝跟他同房,他看到美人在前,却又吃不到,只能心里偷偷流流口水,不管如何哄骗威逼,苗凤儿却始终不肯答应,只因为原音说最初的孕期十分要紧,绝对不能纵欲。哼,君玉函哪里能不知道他那点小算盘,不过大家心里都有鬼,不说破而已。
睡到半夜,君玉函又摸到苗凤儿腰间,磨磨蹭蹭,苗凤儿一直心里有事没有睡着,知道他又动了欲念,不由得好气又好笑。把他手搁到一边,不搭理他。谁知道君玉函今晚十分不高兴,一生气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披衣起身。
“你做什么?”苗凤儿惊诧道。
“既然不愿意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