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花有主-奴婢不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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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花有主-奴婢不侍寝-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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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已经退了,整个人从头到尾的清爽,前一晚的疲乏与困顿在一夜间烟消云散……
  ……等、等!
  他倏地睁大眼,缓慢地挪开挡住视线的手肘,目光微微一斜……
  卫茗如同小猫一般蜷缩在他身侧,一截雪白的手臂露在棉被外,隐约可见棉被下的锁骨下方那道勾人心魂的沟壑。
  景虽眨了眨眼,前一夜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瞬间染红了他的耳根。
  怎、怎么办?
  虽说认定了是她,但大局未定前就把她给吃了,终究有些不负责任的意味。
  他现在跟她告白让她嫁给他还来得及么?
  景虽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盯着熟睡的她,张了张嘴,用口型练习道:“卫茗,嫁给我吧。”
  不行,听着就好像是他仅仅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做的不得已的承诺,而非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那要不……“卫茗,发生了这种事,你只能嫁给我了。”
  不行,怎么听都像是他强迫她一样……
  再不然……“卫茗,你不用为了昨晚的事留在宫里,我没有要用身体留下你的你意思……”
  不对!这种话是自寻死路!说出来卫茗必走无疑好么!
  归根究底,这种时候提出成亲的事,怎么说怎么不对!
  他一边懊恼自己不考虑后果把她给吃了,一边……却又庆幸,自己迈出了这一步,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密切。
  如果昨夜重来一次,他即便知道后果,也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吧?
  但事到如今,考虑怎么面对她才是最关键的事!
  结果,思来想去,关信急切的敲门声将他从纠结中拉了出来。
  关信敲得很急,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定是有要紧之事。
  景虽下意识地别过眼望向身侧的卫茗,目光恰好迎上她睁眼的一瞬,两人双双对视之后,仿佛火花“啪啦”迸溅飞快地闪开,彼此都不知如何正常的面对对方。
  然而那头关信等不及了,说了句“恕小的僭越”之后“啪——”地推门冲进来,待望见床上的旖旎后,脸上的急色一僵,愣在原地竟忘了行礼。
  “何事?”景虽急起身,掩住身后的卫茗,棉被随着他的动作下滑,露出他赤裸的上身。
  饶是如此,关信却还是瞟到了床里侧仅露出粉肩的卫茗,慌张地挪开目光,哭丧着脸默念“我没看到我没看到”退到门后,随即沉声道:“陛下病情告急,请殿下速去!”
  景虽神情一凝,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六十四章 (六十四)陷害与陪葬
  
  那一日,安帝病情反反复复地恶化,终于在次日凌晨时分阖上了双眼。
  据说安帝走得十分安详。
  景虽一直陪在其身边,直到最后。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时,新的朝代便来临了。
  紧接着,守灵,哭丧,由大臣宣布即位,就等安帝下葬后便可举行登基仪式,一切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景虽却在这时请出了安帝的遗旨——赐死贵妃叶氏。
  遗旨上明确指出叶贵妃多年来作恶多端,嫁祸陷害,使得宫中子嗣不丰,实乃耽误皇室千秋大业的大罪,只是安帝念及夫妻一场,仅在过世后才来追究。
  但眼观大局,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安帝一步棋罢了。
  若要处决叶贵妃,依着她所行的恶,多的是机会,偏偏卡在此时,无非是想让景虽的即位更加顺利罢了。早一步,会给叶家喘息的机会;晚一步,难保叶贵妃不会发动叶家的势力拥自己的儿子景然登基。
  这道旨意,若出自景虽之手,只会达到反效果。若以遗旨的形势出现,反而让人无法在道义上反驳。
  安帝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只为确保儿子景虽的路更好走罢了。
  卫茗安静地听着朝堂中不断传来的消息,没有同情,亦没有为品瑶报仇的快感。
  她知道,接下来她的路会很难走。
  她已如当年所打算的那般,看他长大,蟒袍加身,君临天下。然后呢……?
  景虽若立她,无异于逆水行舟。即位之初,人心不稳,只怕皇后一事会成为关键。安帝虽将江山留给他,但在没有势力的情况下,一个拥有强悍母家的皇后将会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垂下了眸子。
  就在这时,璃茉端着汤药进来,嫣然一笑道:“卫大人,该喝药啦。”
  卫茗捏住鼻子远目,“不喝……”就算不看她也知道是些补气养血的汤药,从那一夜起她已经足足喝了快七天了。
  景虽的心思她大致猜到,无非是想让她养好身子早日怀上子嗣,这样他的争取便能更有说服力。
  只是这样一来,她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终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殿下吩咐了……”璃茉一如既往面露难色,“今儿个是先帝下葬的日子,殿下悲痛之余若再得知卫大人未喝药……”
  “停……我喝!”不就是喝个汤药么!搞得像多大件事似的!
  看着她咕噜咕噜灌下去,璃茉心满意足地收走了碗,刚刚走出房门没几步,便迎上了令侍柳妆,赶紧行礼。
  “这么快就喝了?”柳妆瞥了眼空碗,漫不经心道。
  “嗯、嗯……”璃茉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多谢柳姑娘的指点。”若没有在来时的路上遇到柳妆替她出招想说辞,她铁定奈何不了不喝药的卫茗。
  “行,去忙吧。”柳妆转身,红唇勾起一丝弧度。
  同时,跪在灵前的景虽心头猛地一抽,恍惚间抬头,只见漫天的钱纸飞舞,如雪花般漫了一地。
  是因为舍不得父亲才会心痛么?
  他抬手按上心口,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安。
  起灵,送灵……直到封陵石落下,他全程目不转睛地守着,心中的不安却一点一点越来越深。
  待到仪式完毕,段璇璇终于可以挤开大臣奔到他身边时,他心头的不安才被落实。
  ——“殿下不好了!茗姐姐不见了!”
  景虽猛地起身,慌乱质问道:“怎么会不见?”
  段璇璇心急欲哭,拼命地摇头:“奴婢不知道,最后见到茗姐姐的是送汤药的璃茉。等奴婢去寻茗姐姐时,她已经不在屋里了。”
  景虽赶紧迈开步子往宫里赶,“其他地方找过了么?”
  “找过了!”段璇璇跌跌撞撞跟上他的步子,“东宫守门的侍卫说并未见茗姐姐出去过。可是大活人怎会在宫里面凭空消失呢……”
  是的,大活人不会消失,可任景虽挖地三尺,也未能将她翻出来也是事实。
  直到夜幕降临,卫茗仍旧没有现身,景虽心中的愁云越来越重。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小太监“噗通——”跪倒在地,唯唯诺诺道:“小的……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关信冷哼。
  “小的看见……见柳令侍大人将卫大人抬进了箱子里……”小太监说着,不住地磕头颤抖,“小的本想尽快告知殿下,可是殿下一直在皇陵……”
  景虽拍桌起身,急问:“然后呢?箱子去了哪里?”
  “小的不知……”小太监诺诺道,“小的只看见柳令侍遣人将它搬出去了……”近日因为景虽即将登基入住帝寝,迁宫的当头来往之人繁杂,更别提这宫里搬出去的物事。
  事不宜迟,景虽连忙唤来柳妆当面对质。
  没想到柳妆进屋后,了然一笑,未等他开口便道:“恐怕只有这种时候,殿下才会主动传唤奴婢吧?”
  听她一副默认的语气,景虽也懒得跟她周旋,直接问道:“你把箱子搬去了哪里?”
  柳妆眼波流转,笑而不语。
  沉默只维持了片刻,当时帮她搬箱子的侍卫很快在小太监的指示下被找到。侍卫毫不知情,一头雾水如实报告:“属下应柳令侍的吩咐,将箱子送去了给先帝陪葬的物品中。”
  景虽一个踉跄,手掌紧紧捉住桌角,稳住身形哑声质问:“然后呢?”
  侍卫茫然地眨了眨眼,回忆了片刻,“然后那口箱子就随其他物事一起入了先帝的皇陵……”
  “你下去吧……”桌角发出“卡擦”地断裂声,侍卫心道不好,赶紧退下。景虽心乱如麻,咬牙看向柳妆:“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为你的旧主报仇?呵,我从不知你是如此忠心。”
  “诚如殿下所知,奴婢的确没那么忠心,舍得拿命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报仇。”叶贵妃死了只是让她无主而已,但卫茗的登堂入室却让她无安身之所。“事已至此,奴婢难逃一死,不如将话摊开了吧——我不过是嫉妒卫茗罢了。”
  “嫉妒她什么?”景虽已走至门口,步子一滞,回头苦笑:“你有什么是值得嫉妒的?”
  “奴婢又有什么是不能嫉妒的呢?”柳妆笑着反问,“殿下枕边的人,一开始便该是奴婢不是么?”而他如今是整个后宫的主人,她身份尴尬,他为了卫茗只怕会想尽办法磨灭她的存在,她挂着个“侍妾”的历史出不了宫只能等死。
  “我想你摆错了位子吧?”景虽头也不回地迈出大门,“留你在这里已是对叶贵妃的交代,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女人,她才是。”
  “或许是吧?”柳妆对着他的背影喃喃,末了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可她永远不会是了。”
  皇陵已封,覆水难收。
  
  ☆、第六十五章 番外:殿下观察记录(全)
  
  定坤二年二月初二,天微雨。
  面前的少年,不……应该说是男孩,约莫七岁左右,绷着一张脸,紧抿着嫩唇,一瞬不转地盯着关信。他的神情充满质疑,下巴微微扬起,凝着股无形的傲气,硬生生将关信来之前酝酿好的一腔开场白给堵回了肚子里。
  “……”喂,好歹说点什么啊!
  “……”许久过去,男孩依旧盯着他,一言不发,默默保持着距离,防备的眼神略略有些空洞。
  “……”呃……
  “出什么事了么?”远远走来的美妇人出声打破了僵局。
  男孩闻声转过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一暖,看着美妇答道:“应该是宫里分配过来的小太监。”
  “……”原来您知道啊!
  闻言,关信猛地醒悟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杵得直直的,跟未来的主子面对面僵持了许久,赶紧“扑腾”一声跪倒,将堵回肚子里的开场白一股脑地吐出来:“小的关信,见过大皇子殿下,皇后娘娘。从今往后,小的定当誓死效忠。”
  男孩……大皇子殿下百里景虽不以为然地摸了摸鼻子,目光一斜望向他身后,低低哼了声:“把人丢过来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管事姑姑真是办得一手好差事。”
  “罢了。”林皇后行至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人来了就好。管事姑姑若当真架势来上报,倒要费神与她虚与委蛇了。”说着,她温柔的目光一转,看向他,颇是客气地一笑:“你叫关信是吧?”
  “是、是。”林皇后对他丝毫没有架子,倒让他受宠若惊到有些惶恐,跟着舌头也打了颤。
  “别紧张。”林皇后安抚道,“想来你入宫受训了些时日,也已经知道这明月宫的处境了。你若想留下来,本宫与殿下十分欢迎。你若想投靠更有势力的主子,本宫绝不拦着。明月宫从不勉强不想留下来的人。”最后半句,她微微加重了语气,刹那间皇后娘娘该有的魄力扑面而来。
  他瞠目结舌看着她。
  第一面就将自己的短处暴露的主子,这天底下上哪儿找去?
  他不由得偷偷摸摸地四下瞥了瞥,这座属于历代皇后的宫殿到了林皇后这里变得静悄悄的,除了林皇后的闻香姑姑,再无其他宫人。来之前便知明月宫犹如冷宫,林皇后形同虚设,宫中有背后权倾朝野的叶家撑腰的叶贵妃掌权,谁也不敢向无权无势无娘家的林皇后示好。
  而如今叶贵妃肚子里怀有龙种,万人巴结,人人皆说叶贵妃肚子那个会是未来的皇储。原本就势单力薄的大皇子殿下在这种时候处境更加的微妙起来。
  虽然他这七年本就不被重视,就连魏德妃之女景爰公主似乎也比这位殿下更受优待。
  林皇后将他们的现状清楚告诉,想必也是为求日后一个安宁。
  彼时关信入宫尚浅,尚不知宫中险恶,只道自己命定如此,注定要伺候谁。既然上天将他派到了这对母子面前,他便听天由命,安下心来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然而,三天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空空如也的房间静得可闻窗外鸟鸣声,关信端着早膳目瞪口呆杵在屋子中间,愣了好一会儿,才扭转脖子,僵硬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
  没!人!
  等等,让他冷静片刻,梳理下思绪,仔细回忆方才发生了什么……
  嗯,一切在他敲门之前还是很正常的。
  紧接着,他放下早膳,端着梳洗的脸盆进屋,穿戴整齐的殿下迎上来,睡眼惺忪接过他沾湿的毛巾……
  是了,直到这一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为什么他也就走到门外往草丛里倒了盆水,再端起门口早膳进屋时,大皇子殿下就消失了?!
  谁能告诉他他转身倒水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关信顿时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谜题!这其中一定藏着他不理解的玄奥,等着他去解开!
  一念及此,一卷名为《殿下观察记录》的手札便诞生了,笔者关信用只有他才能读懂的鬼画符图文在卷首书道:“此卷仅用以记录殿下的点点滴滴,除了方便吾时刻跟上殿下之外,无别的用途。”——关信语。
  定坤七年六月十五,天大雨。
  雨下了一夜,雷鸣交加。
  这一夜并不太平。
  这两年一直病病殃殃的皇后娘娘旧病复发,来势汹汹。饶是一向少年老成的景虽殿下也慌了神,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命吾去请太医。
  然而,太医局的太医们却不以为然一笑,似是已经习惯了皇后娘娘的“病重”,只答了一句“待臣准备一下”,便让吾在门外侯了一个时辰。
  夏夜的风微潮,吹得人心寒。等候时,吾不禁想起了临走时殿下的惶恐不安。
  此时,明月宫的景虽殿下一定焦急地等待着他带去最好的太医,医好皇后娘娘。
  但,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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