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林英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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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林英杰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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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儿走着。”唐弈无奈,只得应道:“既如此,我们就去一趟。您先请。”那步卒这才去了。唐弈看了看王芸儿与秦干,秦干面有担忧之色,王芸儿说道:“别怕,大不了拼了,反正多杀一个也是赚。”
  唐弈说道:“看此情形,他们并不识得我们。到时见机行事,莫露了真名。”
  三人往那军中而去。那大军一路前行,并无人理会他们。唐弈见到前方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将军,虎目宽额,银甲垂櫜,朱红蔽膝,看着甚是勇壮。
  “三位可是游侠?”那将军问了话。唐弈答道:“小人等参见将军。回禀将军,小人等并非游侠,只不过是各处游历的客人。”
  “既非游侠,如何有刀剑?还敢拔出向着我五千大军?可向本将军说说,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那将军看着他,很是平静。
  唐弈回话道:“回禀将军:小人姓李,叫李大,后面两个均是小人至亲妹妹。小门小户,有姓无名,只以行称,分别呼之以李二妹,李三妹。小人等自幼生长于山野荒村,平生从未见到过如此雄壮场面,一时为将军虎威所慑,故而失态,拔出日常防虎豹狼虫之锈蚀铁剑。冲撞车骑,不敬无礼之处,还望将军原宥。若将军以小人等盛世黎民,不宜携带刀剑,小人等愿将刀剑以充军用,望将军恕小人等鲁莽之罪。”说着便将那剑双手高举过头,示以臣服。
  那将军点了点头,道:“罢了。游侠岂可无剑。把剑收起来吧。”
  “多谢将军。”唐弈应着话,仍然不敢抬头,若是只他一人,莫说要交剑,就连作揖也是不愿的。但此时身后还有两个姑娘,若是自己逞一时意气,可就连她两人也送了。他双手捧着剑,低头后退两步,说道,“小人等告退。”
  那将军说道:“且慢。”
  王芸儿一手扶着秦干,右手中已暗扣了三枚银针,她思量着,若那将军敢下令捉拿他们,立马先把他打瞎,再上前擒住他,以为人质,再寻退路。
  听那将军说道:“李大是吧?本将军奉皇命,自云中来此,正要前往福建清剿海贼,身边尚缺几个人手,你可愿意跟随本将前去?建功立业,也是男儿本色。”
  唐弈说道:“能够从军,为国效力,此乃美事。无奈……小人废人一个,恐怕有负将军美意。”那将军说道:“本将军看你气宇轩昂,实非常人,如何说自己是废人?”唐弈把剑递给身后的秦干,将两只手掌摊开,说道:“将军请看。”那将军从马上微微俯身,看他双掌心发黑,很是骇人,也自惊讶道:“这是何故?”
  唐弈说道:“小人前些日子被……被仇家下了毒,若是三个月内找不到解药,小人必死无疑。故此,家中两个妹妹与我正天涯海角地寻找解药。是以,从军之事,小人无法从命。”——王芸儿也是此时方才知道唐弈原来已经身中剧毒,她也明白为什么他一直不说,必是因为自己母亲刚刚去世,他不想让她更加难受而已。
  那将军说道:“你所中之毒,很是古怪。”命人道:“去请王大夫前来。”一名步卒应声去了。——王芸儿与秦干对望一眼,虽然她们都知道,军中医者未必能解此奇毒,但心中总还存着一丝侥幸。
  不一时,一名中年医士到来,看他面皮红润,精神矍铄,显然是养生有方。那将军说道:“王大夫,且为这李大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
  唐弈把一双肉掌亮于那中年医士面前,那医士睁大双眼,一脸诧异,又命唐弈张口,看了他舌苔,沉吟片刻,说道:“古怪,古怪。老夫从医二十有三年,从未见过此毒。”向那将军说道:“将军,请恕小老儿无能,不能判断此是何毒,更遑论解毒了。”那将军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也罢了。李大,李将军与你,也算有缘,既然不能帮你解毒,便就送你你们几匹马,速去寻医吧。”便命军士牵来三匹马,说道:“李大,本将军与你指条明路。我听说此去向南,不过一二日间,有一清风谷,住着位高人,唤作骊山君,此人不仅棋艺惊人,且精于药物医理,或许可以帮你解毒。性命攸关,可速去。”——王芸儿心中一紧,她此时深为后悔,自己平时只爱制毒,却从不学习解毒一道。因为她总是觉得,自己不会中毒,而如果自己的□□够强,片刻制人于死命,那便够了。
  唐弈却故作惊喜,道:“多谢将军指点。小人若能活命,便是将军所赐。小人斗胆,敢问将军恩公之大名。”
  那将军笑道:“本将军姓文,单名一个远字。也不必言谢。待本将军务清闲之后,也要前往清风谷向骊山君请教棋艺一事。若有可能,相见有日。”
  唐弈心道:“此人姓文,又来自云中,难道和文绮有什么渊源?”但不敢多问,怕暴露了身份,引来杀身之祸,便再三称谢,把秦干扶上马,三个人三匹马,往南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用毒

  但三匹马拐进一处山凹,三人便下了马,隐藏在了密林之中。唐弈跳下马,他想把秦干扶下来,但王芸儿已经替了手了。唐弈微微一笑,道:“秦干,你的脚还疼吗?”
  “不疼了。”秦干坐在一块石头上,问道,“方才只是崴了一下,又没甚大事,现在好了。唐弈,我们真的要回清风谷吗?”
  “一定要回去。”王芸儿说道,“我得去找找看,我娘有没有留下一些有关解毒的书啊或是什么东西。说不定,可以帮他解毒。”——她可不会像秦干一样,大呼小叫着“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中了毒?”她做事,只讲求实用。
  唐弈笑道:“唉,那个文将军,对婶婶的了解,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这几年我也没见婶婶如何精研药理。”王芸儿哼了一声,道:“没有精研药理?你还记得那七仙子潭中被我毒死的怪物吗?那些□□品性,可都是我娘教我的,不然,你以为我自己能做得出来?只是这几年,把时间都花在了《五路仙人论》上了。”
  秦干闻言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早点儿回去。”
  唐弈说道:“不行。那里并不安全,万一官兵杀回去,我们就全完了。”
  王芸儿说道:“不会的。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还敢回去。况且,我们……晚上的时候再回谷,悄悄地找,找不到就悄悄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秦干点点头,说道:“芸儿说得对。唐弈……”唐弈只得说道:“那……我们先在这山中藏着,晚上再回去。从此后,晓住夜行,可以安全一些。你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打点儿野味。”
  “唐弈,还有事没说呢。”王芸儿叫住了他。唐弈看她眼神之中有鬼,便就心虚了,知道她要说什么。忙道:“我先找些吃的,都饿了。”
  “我不饿,”王芸儿看了看秦干,说道,“秦干,你饿了吗?”
  “不饿。”秦干应着。
  王芸儿说道:“唐弈,方才,你说的话可算数?”
  “什么话?”唐弈故作不解。秦干说道:“他装死……”
  王芸儿说道:“唐弈,我和秦干不介意的……”
  唐弈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当时以为……一定是死了,所以……”
  王芸说道:“如果你要反悔,我没办法。”说完扭过身子到一边去了。唐弈看了看秦干,秦干说道:“唐弈,芸儿是个好姑娘,我不介意,真的。”
  唐弈迟疑片刻,但他很快就笑了,说道:“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你们……这是何苦?”他见她两人都不再理他,只得说道:“如果三个月后,我能不被毒死,我一定说到做到。”王芸儿回过身道:“这是你说的。”
  “那当然。”唐弈笑道,“我还求之不得呢!就怕没那命。”
  “会有的。”王芸儿说道,“去打猎吧,我留下来照顾秦干。早些儿回来。”
  “行。”唐弈说着把马缰绳绑在一棵树上,提着剑往林中去了。
  当晚,三人见月亮上来了。便要出发回清风谷。王芸儿说道:“这马不能骑了,我们得走路。”
  唐弈问道:“何故?”王芸儿说道:“你看这三匹马,都是一般高大,并且俱有官家标识,识货的人一看就知是军马,若骑着上路,早晚惹出事来。”唐弈深以为然。三人弃马而行。虽然慢了些,但行踪却更加隐蔽。
  东明微明,三人已经回到了清风谷口。但,没有进去。他们只在附近半山腰的密林内隐着,三人俱歇在草科之中。
  唐弈说道:“走了一夜,都累坏了,我们且歇一歇,养足了精神力气,晚上再进谷去。”秦干坐下来,靠在他怀里,虽然王芸儿在侧,但她却不在意,不一时,便沉沉睡去。王芸儿此时仍旧跃上一棵老柏,隐在那密叶之中,只是盯着那谷口。后来也乏了,便倚着树干小憩。未多时,轻微的吵嚷把她惊醒了。她看到了那大路上一行兵丁明刀明枪地齐整整而来。王芸儿略算了一算,约有百十来人。那伙兵丁到得谷口,那谷内又有一大队人马出来,往大路上去了,那伙新来的兵丁进了谷——王芸儿心道:“原来果然是有埋伏,还轮番值守啊!这是要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哩!当真非得赶尽杀绝吗?”
  她刚要从树上路下来,却见下头唐弈搂着秦干已然俱睡着了。秦干枕在唐弈胸口,唐弈的一只手还放在了秦干的纤腰上,王芸儿哼了一声,心道:“罢了,我吃什么醋,反正我也有份。”她轻轻从树上顺下来,此时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她轻功甚好,是以脚步过处,寂然无声——唐弈与秦干一来太累,二来因为有她在望风,是以睡得甚是安心,竟丝毫不觉她人已悄悄离开。
  王芸儿如风一般闪出丛林。她飞身往清风谷洞顶上大山而去——那个地方,正是唐弈当年被司徒端木丢下七仙子潭之处。王芸儿擅长使毒之人,她此时深恨官兵杀母之仇,潜上山顶,将身上当年药杀那湖中巨怪的五步蛇毒尽数取出,撕块衣襟,连同一块石子包好扎紧。她从山顶上看到了下面七仙子潭——虽则太高,望不真切,但王芸儿自幼生长于此,对于七仙子潭方位十分熟悉,她将那包□□朝空丢去。那包□□不偏不倚,落了半天,“冬”的一声,落入七仙子潭中。王芸儿冷冷一笑:“我的药,只要融于水里,连三千人也毒死了,何况你区区一百来人?”她飞身下山,尽挑林密处而走。当她回到唐弈与秦干藏身之处时,两人居然还未睡醒!王芸儿依旧飞身上树,只作无事!——她知道,唐弈绝不允许她投毒,但是,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要是凡事都依他的性子来,那什么事也别做了。王芸儿在树上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喃喃说道:“傻哥哥,你可别怪我,我也是为给我娘报仇。”
  天将午时,唐弈方才醒来,他是被轻微的说话声吵醒的。王芸儿和秦干一边在剥着几个野石榴一边小声讲着什么。
  “唐弈,你醒了?”秦干见他爬起来,便问道,“你梦到什么了?”
  “有……有吗?怎么了?我说梦话了吗?”唐弈有些不好意思。王芸儿说道:“你刚一直叫飞燕……”
  唐弈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她没事才好……”
  王芸儿说道:“先吃点儿东西吧。方才我和秦干去找的。她什么也不懂,还得我一样一样教她。”
  唐弈笑道:“她哪里懂得山间农人的生计。”秦干说道:“我……也学了不少啦。慢慢学嘛。”唐弈心中甚觉歉然,她本来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为了他,却也沦为山野村妇了。
  此时听得那汪风谷口呼救之声传来。唐弈警觉起来:“出事了?”
  王芸儿淡淡说道:“或许吧。”三人扒开草科往下望去。见那谷中踉踉跄跄跌出几个人来,舞着手,张着口,于路边只是哀号。
  “发生什么事了?”王芸儿问着,其实她心中很清楚,那伙人一定是取了七仙子潭中的水做午饭,然后……但她不动声色,她知道,唐弈要是知道她投了毒,一定会生气的。
  “似乎中毒了。”唐弈说道,“难道谷中还有别人?”言未毕,那几个人也相继仆倒,在地上挣了一会儿,不动了。未多时,从洞内又冲出一名骑兵,往大路飞奔而去。
  王芸儿说道:“管他有没有别人。你们看,有人没被毒死,想必是回去报信的。反正我们得马上离开,不然,等他们大队人马来了,发现死了人,一定会各处搜山的。”
  秦干说道:“对,唐弈,我们走吧。”唐弈点了点头,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胆小,现在每走一步,就怕让官兵遇着。他不怕死,但他怕身边的两个姑娘陪着他一块儿死。
  三人偷偷地溜到了另一块山头——王芸儿不赞成逃得太远。因为她还要找机会潜回谷中去找东西。唐弈虽然不愿意,可是秦干此时却是站在王芸儿一边的,两个对一个,唐弈只好听她们的。不过,唐弈说道:“要回谷中,须得夜半。”
  王芸儿笑道:“不,回去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检查一下各自的兵刃吧。我告诉你们,一会儿有事做。”秦干说道:“我只有一口剑,很好用,不用检查。”唐弈道:“我也是一口剑,银针十三枚。”王芸儿说道:“我的软鞭和长剑也都完好,没有损毁。唐弈,你现在内力不足,银针又没毒,打的话,一定要打双目和咽喉。”唐弈默然。王芸儿见他如此,便道:“你大可心慈手软,如果你杀不死那些官兵,他们反过来杀了我和秦干,你再后悔去吧。或者……你根本不会后悔……”唐弈道:“说什么呢。他们杀了婶婶,你放心,我不会手软的。”王芸儿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最好如此,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我娘也不会原谅你。”王芸儿不会告诉他,今日里她的银针已全淬上了毒,包括她的剑,只要见血,不必捱上三刻,必然丧命。
  “对了,”王芸儿说道,“今天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官兵被人投了毒,我料想,或许是水里有毒也说不定。明日若有机会进了谷里,万不可喝里头的水。”——唐弈此时诧异地看着她:“芸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投的毒?”
  王芸儿说道:“今天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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