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看向江雅菲的神色带着深深地担心,江雅菲笑着走到她的身边,点点头“走吧,都走吧,以后莫要回来了。”
她心里如何不感激,如果不是这些血性的白克族人,今日,只怕她也有来无回了。
那女子深深的给她鞠了一躬,转身带着自己的族人煞时走了个干净,经此一事,她们断断不敢在留在松洲的任何一处郡县,不过,有了这一百两安家费,她们到时想去哪里生活都非常容易。
不过,江雅菲并没有立刻就放过何雨冰,她微微一笑“何大人,真好,既然今天都巧到一处了,不如,您也把下官开矿所需要的经费一起让下官领走吧。”
“你,你,不要太得意。”何雨冰气的手直发抖,看着江雅菲的笑脸,她挥袖一甩,何全急忙跟上去,却被甩了一个大耳光“还不把钱给她。”
众官见何雨冰走了,谁还敢留下,一个个也都溜了,唯有丁楠站在台下,想等江雅菲一起走,却被黄娟拉上了自己的马车“走吧,走吧,莫要粘了一身晦气。”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江大人如何是晦气。”丁楠不高兴了,甩开黄娟的手,黄娟气骂道”我x,要不是你娘和我娘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才不x问你的事,你没看何大人的脸色,你准备和江雅菲一起等死啊。”她摔了帘子,对着车夫大喊道“还不走?”
等人都走光了,江雅菲看着何雨冰消失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只见她走到白洋玲跟前深深一拜,白洋玲嬉皮的神情立即变得凝重“江大人,何须如此大礼。”
江雅菲低低道“今日之事多谢白将军,若不然,雅菲也难能全身而退。”
白洋玲急忙扶起她“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么?”江雅菲低低喊了声“师姐。”
白洋玲面上大喜后大悲“我离开师傅十五年了,难得她不弃我这个不孝徒弟。”
她携了江雅菲的手, “我送你回去,我看这何雨冰还敢弄什么鬼。”
江雅菲叹道“今日之事,拖累了师姐,小妹心里着实难安。”她心知,这件事大半是师傅给自己筹划好的,心里越发愧疚起来。
白洋玲笑她“好了,我早看这姓何的不顺眼,今日不过小惩戒她一下,如果她日后还敢给你下绊子,使坏,我自然不会放过她,怎么说,我也是手握兵权的参将,她拿我没有办法。”
梁寒至此,一颗心才算放下,怎么白参将又是雅菲的师姐,颜老师到底有多少学生啊。
正文 24师徒酒话 长宴即散
白洋玲果真带了三百官兵,亲自将江雅菲和梁寒两人送到桐城郡,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她却踌躇了起来。
“白师姐,怎么了?”江雅菲奇道“快进去吧,师傅就在里面。”
白洋玲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神,使劲按捺住起伏的思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进去吧。”
一别师门十五年,白洋玲有些近乡情怯,可是,当她一眼看到那屹立在花树下,默然不语的颜如玉时,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喊道“师傅。”
江雅菲和梁寒同样吃惊的看着这位一脸沧桑稳重的将军师姐就这样跪爬着扑到了颜如玉的脚下。
“师傅,师傅。”白洋玲哽咽道“不孝弟子白洋玲跪拜师傅。”
颜如玉神色复杂看着低头痛哭不已的弟子,良久叹道“起来吧。”
白洋玲呜咽道“师傅,您原谅弟子了么?当年是弟子错了,弟子知道错了。”
颜如玉看着当年自己最喜爱的大弟子,摩挲着她的头发,说道“这几年你做的很好,没有给师傅丢脸,师傅不怪你了。”
白洋玲喜极猛的抬头“真的?师傅,您真不怪弟子了?师傅?”
江雅菲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位耿直的师姐如何得罪了师傅,导致她多年没有提起过这位师姐,可是,今日看来,师傅对这位师姐也是颇多爱护的。
江雅菲急忙上前将白洋玲掺了起来“师姐,师傅既然说不怪你了,自然是不再怪你,快起来吧,你多年和师傅没有见面,肯定有许多话说,外面冷,进屋吧。”
梁寒不待江雅菲吩咐,早就去厨房帮忙整治了一桌好菜,少顷都摆进了屋子里,师徒三人慢慢饮着酒聊着天,其间,蓝若尘进去了一次,那白洋玲居然不敢抬眼去看,直直站了起来,低低喊道“师公。”蓝若尘冷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径直走了出去。
白洋玲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颜如玉淡淡道“坐吧,不要理会他。”
白洋玲这才敢坐下。
颜如玉淡淡道“以后,过年过节东西就不要再送了,写封信报个平安就行了,你当兵,官饷也不多,你又不贪,攒些钱娶个夫君是正事。”
白洋玲低头道“那些东西本也不值什么钱,只不过是弟子的一些心意,平时想孝敬师傅都没有机会,师傅再不让送东西,弟子可真惭愧死了。”
江雅菲这才明白,自己当初跟着颜如玉学习时,那些天南地北的玩意儿都是谁送的,当时她还是个孩子,好奇的时候也问过师傅,可当时颜如玉只长长一叹,并不回答,原来都是这位大师姐送的。
江雅菲借着出恭出去了,想让这师徒两人多说会儿,却看到蓝若尘恨恨的拿刀刻着花树。
江雅菲惊道“师公,你这是为何?”她心疼的摸着斑驳的树皮,蓝若尘冷哼道“她们还在喝么?”
江雅菲点点头,蓝若尘恨道“这种狼子野心的徒弟要她做甚么?你师傅就是耳朵软。”
江雅菲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何纠葛,不敢应接,那蓝若尘上下看了她一眼,恨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那傻徒弟不好,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你。”
“不敢,不敢。”虽然不知道师公今日吃了什么错药,可江雅菲不能不应答。
蓝若尘冷冷哼了一声,走了。
江雅菲站在院子里,看着澄净的星空,只觉得心境从未有过的平静,今日,险些命丧松洲府,可是,你问她后悔么?她却不后悔,虽然棋行险招,可是,毕竟开矿的款项到手了,她终于可以大干一场,燃石矿啊,这将会带给米罗国多么大的利益啊。
不知道何时,梁寒悄悄站在她地身后“你怎么出来了,看手冻的这么凉。”他握住她地手,放在手掌里哈着气。
“师傅和师姐在里面说话呢,我想让他们单独谈谈。”
梁寒笑了下,从后面环住她,抱紧,江雅菲靠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只觉得分外贴心。
“你知道,为什么我师傅不待见这位白师姐么?”梁寒热热的喷气弄的江雅菲耳朵痒痒的。
江雅菲小声笑说“我家梁寒也学会听小道消息了。”
梁寒摇摇头“你不知道,我师傅心里有多苦呢,他和颜老师当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还未出生就夭折了,从此我师傅就再也不能有子了。所以,他才特别恨白师姐。”
“你是说,是白师姐?”江雅菲讶道。
“是的,她当年不听颜老师的话,一意孤行,犯下重罪,颜老师被她拖累,是我师傅九死一生将她们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就是那时没的。”
江雅菲终于明白为什么蓝若尘见了白洋玲仿佛陌生人的模样,为什么白洋玲愧对师傅和蓝师公,十五年来始终不敢拜见他们,原来,是这样。
“师傅是为了我。”江雅菲只觉得嗓子有些哽咽,“才给白师姐写信的。”
梁寒抱紧她“你别觉得难过,其实,颜老师早就原谅了白师姐当年的莽撞吧,这次因着你,机缘凑巧,他们二人能够重续师徒前缘。”
江雅菲点点头,她握住梁寒地手,在唇边亲了一下“我知道了,我进去了,太久了。”
梁寒松开手,微笑道“去吧。”
江雅菲进去的时候,只见白洋玲的眼角一片潮红,显然是哭过的样子,见她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下眼睛。
颜如玉的面上却是高兴非常“雅菲,快来听听,你师姐她们是怎么打破敌军阵营的,师傅好多年没这么高兴过了。”
江雅菲笑道“白师姐说的是哪一战,也让小妹长长见识。”
很快,屋子里,三个大女子就说的是热血沸腾起来。
这夜,她们喝到很晚,白洋玲被小厮搀扶到了客房休息,早就鼾声大起,江雅菲是被梁寒架回去的,少不得被蓝师公数落了半天。
唐县的燃石矿很快就开始动工了,白洋玲次日走时恨恨说道“那个何雨冰要是再敢为难师妹你,你告诉我,我非参她一本不可。”
江雅菲摇头道“师姐,你们文武管辖不同,切莫为了我而惹上麻烦,师姐上次相助,小妹眼睛感激不尽了,边境还需师姐多操心驻守,这边的事,让小妹一个人应付就行了。”
白洋玲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多小心,你可能不知道,那何雨冰和正宫凤君的母亲,是嫡亲的表姐妹,你以为姐姐就不厌恶她么?可惜动不得。”
江雅菲心里深深一叹,“白师姐保重,你这次已经帮了小妹,希望不要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白洋玲傲然道“哼,我虽然动不了她,可是她想动我们边西铁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高大将军才不尿她。”
她拍了拍江雅菲的肩膀,大步流星的走到马边,一步跨上,冲江雅菲挥了下手,带着三百士兵终于走了。
江雅菲直到她消失尽头,才慢慢转身,却看到颜如玉和蓝若尘负了两副行囊站在她的身后。
“师傅,师公,您们这是?”江雅菲大惊。
颜如玉笑道“来了也不短日子了,你师公有些想念江南那些青山绿水了,我们今日也就回去了,这里有你师姐照应,我也就放了大半的心。”
蓝若尘冷哼道“那时自然,你多年的心愿也了了,看到了那个不孝弟子并没有出落成歪才,自然也该放心了。”
见江雅菲面上难过,颜如玉拍了拍她地肩头“记得师傅说的话,好好干。”
江雅菲知道这两位师傅一旦下了决心要做的事,别人是阻拦不住的,只好满心苦涩的说道“让徒弟给您叫辆车来,这天寒地冻的,如何能走呢。”
蓝若尘眉一挑“你放心吧,我还照顾不了她么?你不要问我们了,你自己还千头万绪的事呢,你就别管了。”
颜如玉慈爱的拍了拍江雅菲的肩膀,和蓝若尘一起步入人流,很快也消失在城门口。
“都走了。”江雅菲只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梁寒握住她地手,冲她宽慰的一笑,心里有句话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蓝若尘临走前对梁寒说“我们先走了,你师傅说反正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正文 25叹清廉身 遭叱责贬
且不说江雅菲在送走老师后是如何为了燃石矿的开采挖掘废寝忘食,事事亲力亲为,终于在数月后,采出了第一批燃石,这批燃石很快就经由水路运至了京城。
几天后,女帝早朝时,吩咐小宫人在火盆里试点了这批石头,在众大臣震惊、羡慕、惊讶的眼神中,那几块燃石足足烧了小半个时辰。
几个有眼力劲儿的大臣,立刻拍马而上,什么“天佑我朝,只因我皇圣明,故天赐燃石。”什么“有此燃石,我米罗国日后定可人人丰衣足食,不畏寒冷,这都是我皇带来的福气。”什么“火神庇佑,天降祥瑞,我米罗国必当社稷永存。”巴拉巴拉一堆。
女帝虽然对于这些奉承的话不置可否,但是,显然心情舒畅,皇帝心情一好,就想赏赐人,于是与此事沾边的所有大臣都得到了口头的褒奖,自然,作为主要负责人的江雅菲也被重新提到了桌面上。
女帝尚未开口说褒奖什么时,只见一员大臣突然出列,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这燃石矿乃是因为陛下明睿,天赐我米罗国的,恰恰正该此时出现,哪怕去的不是江雅菲、换了别的什么人,也依然会出现。到是那江雅菲,言论惑乱民众,围堵松洲官府,妄图生乱,如果不是松洲府何大人调度有功,这天大的好事莫说被她搞砸了,还会弄出天大的乱子出来。陛下,这江雅菲不仅不该奖,反而该罚她。望陛下明鉴。”说话的此人正是何雨冰正房夫君的姐姐杨霞,如今任工部郎中,她接到何雨冰的来信多时,一时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见女帝要褒奖江雅菲,如何按捺的住,立刻出言参奏。
“是么?居然还有这种事?”女帝抬眼看向众人,旋即将目光投向户部尚书身上,户部尚书多么精明的人,她如何肯为了一个小小的江雅菲得罪了凤君的母亲,如今正在堂上的大将军黄可,谁不知道何雨冰是黄可的表外甥女?
她躬身道“是臣疏忽了,臣到是接到过矿务署派去的人回的公文,说那江雅菲是有点意气指示,不听人言,臣还回文给她们,让她们一切大局为重,以开采出燃石为重。”
这个老狐狸,她不说江雅菲是不是煽动了民乱,她说江雅菲脾气不好,说她一意孤行,不听矿务署的建议,她不说江雅菲好,她不得罪大将军,但是她也不多说江雅菲不好,户部尚书是有名的老狐狸了,她猜不透女帝在对待江雅菲的态度,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万一日后,江雅菲翻了身,她也不至于得罪了她。
黄可翻了一下白眼皮,肚子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不过这都是小事,她显然不想在这样的小问题上耽搁,如今的大事正是女帝立太女之事,她的儿子正宫凤君只有一女排行为二,素来并不是太得女帝欢喜,女帝其他的侧君侍人生了好多个女儿,哪一个都不能掉已轻心,黄可在江雅菲第一次上报燃石矿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此矿,不要小看这个大将军,她可是文韬武略,见识深广,那燃石的效用她也闻知一二,自然也知道它即将给米罗国未来带来的巨大效益,可惜何雨冰不管用,烂泥扶不上墙,平白在松洲呆了五六年都不知道居然辖区还有这么一个宝藏,黄可既然心里想将此矿归在二皇女名下,自然想要赶走那个油盐不进的江雅菲,此时不由咳嗽了一声,那杨霞听到耳朵里,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样的东西,跪道“陛下,臣这里有份证词,正是当时参加了民乱的几个破坏分子的口供,还有当时众郡官、县守在场,她们也是亲眼所见。”
小宫人将文书捧至女帝处,女帝打开一看,心里大怒,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见女帝大怒,其他人等都不敢出声说话,唯有柳瑛情急下出列“陛下,想必其中必有误会,江大人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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