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梁寒暂时不能下地,洗三的地方便改到了花厅,有江雅菲在京畿卫的昔日下属比如秦渺,周香等,也有她的知交好友柳瑛,有如今京兆尹府邸里的同事,甥女江荷叶,就连罗紫衫都要硬插一脚非要来凑个热闹,当所有人都等着孩子开始洗三的时候,林霄居然也在串儿的扶持下来了,罗紫衫心里不免一动,显然,云思霓说的,林霄是江雅菲背后的那座靠山的说法,越发可信了。
柳瑛已经开始偷偷的调侃起江雅菲了,江雅菲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异常,一直都是客气疏离的招待着林霄。
主持洗三礼的是梅叔,小意君没有见过这么多生人,不由哇哇的开始哭了起来,婴儿哭的越是声音大,其他客人的笑容便越发多,纷纷恭贺江雅菲得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好女儿,洗三之后,是添盆,江荷叶是姐姐,放了一对小银镯子,其他人纷纷丢进去银锞子和银项圈,论到林霄的时候,只见他取下手上一条玉石手链,摩挲着丢进了盆里。
江雅菲神色一动,急忙拿出那条手链,她认得,那是林霄平时最喜欢的一条手链,他平时很是爱惜,除非重大场合,都没有轻易戴过,今日居然给了自己女儿做了洗三礼,“小郡王,这不合适吧。”江雅菲将手链递给串儿,示意他给自己的主子戴上。
林霄淡淡一笑“莫不是江大人嫌弃礼物太薄,如果是这样,那我只好回去重新准备了。”
江雅菲急忙说道“怎么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反而是觉得郡王送的礼物太过贵重了。”
林霄微微笑着,摩挲着取过手链,再次说道“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抱抱贵小姐?”
江雅菲将女儿慢慢交到林霄的手上,林霄只觉得怀中的小小婴孩软软的,那么可爱,心里不由激起父性的慈爱,他慢慢将手链给孩子戴上,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虽然他不说,但是在座的人都能看出,他对于这个小小婴孩的喜爱,串儿离主子最近,分明看到,他眼中淡淡闪过的一丝羡慕和渴望。
“孩子取名字了么?”林霄没有将婴孩还给江雅菲,反而抱在怀里,使得江雅菲居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内心好像隐隐这么期盼过,好像是多年前的梦了,也是希望有这么一日过,他和孩子,孩子和他。
“意君。”江雅菲自嘲的在心里笑笑,低下眼睛,看向女儿,那酷似自己的眉目。
“江意君?红尘幽幽思君意,波涛千里苦相寻。”林霄心里默默想了这么一句,不由微笑道“好名字。”
“对不住,我来晚了。”就在林霄心思翻腾之时,只见得梁寒顾不得才刚生了孩子三日,换了身新衣服,在月溪的搀扶下,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走了进来,江雅菲一见孩子的父亲居然出来见客了,不由大惊“寒儿,你的身子如何能见了风,还不快进屋子去。”
梁寒微笑着靠着她慢慢走进客厅,看了一眼林霄怀里的孩子,说道“这是我们女儿的大日子,我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不来,莫说身体不好,就是连命都给她,也是甘愿的。”
林霄抬起空洞的眼神看着说话之人的方向,心里叹息,你真的开始忍不住了么?终于不愿意再装那贤良温顺谦恭的模样了么?嘴角浮起一丝嘲笑“串儿。”
他将孩子交给串儿,串儿刚送到梁寒的手上,梁寒便紧紧的抱住她,眼神也看到了孩子手腕上的玉石手链,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再多话。
正文 84后宫风云 再起波澜
素来默然无语的梁寒,与世无争的梁寒在生了孩子后;心里终于也染上了尘埃;他再也做不到不争不抢;不怒不怨了,他历尽了多年才终于将江雅菲的心夺了回来;如何肯在此时低首垂目,之前;他不争;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依靠;可是如今,他肯争;却是因为他有了意君。他不能将女儿的母亲让给别人;林霄之与梁寒,是他心底最大的威胁,月溪之流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林霄不同啊,他是开在江雅菲心间多年不败的暗夜莲,他感觉的到,却力所达不到。
江雅菲对于男女□,可以说是世间最为懵懂的女子,最为糊涂的女子,也是最为单纯简单的女子,可是,这样一个糊涂的女子,此时,居然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妥当来。
柳瑛看着好友此时境况,不由心里微微一叹,她是跋山涉水历尽辛苦走过的女人,知道这男子相争对于女子来说的苦头和煎熬,唯有盼望,小郡王能豁然开朗喜欢上别的女人,不然,只怕自己的好友,情场之上难得有好日子过了。
月溪怔忪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月白衫的公子,心里对江雅菲的一点点旖念,渐渐的,渐渐的凉了下去,江雅菲救了自己和姐姐,本来,他一颗翩翩少年的心不禁情丝缠绕,可是,看到眼前,那盲了眼的公子,仿佛若天人,居然是江雅菲的前夫,他不由心思沉重,多么夺目光彩的翩然公子啊,就连这样的美公子都留不住江雅菲的心,他一个孤苦的男孩子,更是不可能有这个希望了。
那一天的洗三宴,真是有人忧愁,有人烦闷,有人嗟叹,唯有柳瑛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的对江雅菲说了四个字“自求多福”
江雅菲女儿洗三发生的事,自然也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恒王的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来“看来,我的这位小表舅对江雅菲还真是动了真情。”
郭紫安有些不解“恒王,您的打算是?”
恒王慢慢放下茶盏“不管怎么说,小表舅还是我皇家的人,素来,只有我们皇家不要的理,没有别人丢弃我们的份,这关于皇家的颜面,怎么说,我也该帮小表舅一把,”
她的眼神有些幽深“不管江雅菲如何想,最起码,我那位表舅公应该会很感激我的。”
郭紫安眉头一松,可不是,就凭安乐皇子当年勤王安国的功劳,当今圣上对他可是与众不同的宠信,这么多年,他再飞扬跋扈,再骄纵任性,圣上可是半分怪罪都没有,就连当年江雅菲和小郡王林霄闹和离闹到了宗族院,可以说是生生打了女帝一个耳光,女帝当时虽然气愤怪罪,可是过没多久,她的气也就消了,安乐皇子当时要让儿子和慧伊郡主成亲,女帝还亲自到场全安乐皇子的体面,虽然最后亲没成,闹出了人命,女帝当时勃然大怒,挥袖而走,可最后,毕竟还是让凤君带走了林霄,命人将这件事生生压了下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女帝对安乐皇子的眷宠是很重的,重到如果换做别人做了这些事,那都是大不敬的罪行,可是一到安乐皇子这里,却不一样了,变成女帝要安抚他的行为。
别的皇女只是将此当做,安乐皇子的不分好歹的胡闹行为,多有嗤鼻,面上尊重,可心里不屑。恒王却看出安乐皇子对于女帝的不同来,她隐隐觉得,自己母亲和这位表舅公的关系不简单,绝对不仅仅是如大家表面所见,恒王就是因为察觉到这一点,对安乐皇子和林霄一直非常礼遇,更不用提,安乐皇子对于自己父君的维护。
不说恒王想送给安乐皇子府一份大礼,却也有人想送给她一份大礼。
张平侍突然流产了,流出了一个已经成了形的女胎,整个玉芳殿笼罩在一片低气压的状态中,于此同时,若林侧君的贴身宫人花喜儿,居然吊死在了碧兰宫,一时,箭头直指向了素来安然若水的若林侧君的身上。
恒王得知父君被下了禁足令,软禁在后宫的消息后,脸色立变,立刻就要进宫去求见女帝。
郭紫安急忙拦住了她“恒王此去,可有救出侧君千岁的万全之法?”
恒王怒道“难道就让我眼睁睁得看着父君落难不成?更何况,父君肚子里还有本王的骨肉手足。”
郭紫安叹道“在下不是不让恒王您去,在下是怕恒王您大怒下失了清醒,您想一想,那花喜是谁门下的奴才?又是通过谁送进宫里去的?是您啊,这分明是有人设了圈套,想害您,您可千万要三思啊。”
恒王停住脚步,刚才她一听父亲被软禁了起来,登时乱了方寸,此时听了郭紫安的话,心神一动,她本身及其聪明的人,立刻看出了其中的弯弯绕饶。
恒王恢复了清醒后,看向郭紫安“不对,花喜的父母俱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断定他不敢背叛父君,郭先生,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啊。”
郭紫安点点头“如此,恒王此去,可想清楚说些什么了么?”
恒王咬牙道“我自然明吧,总不会如了他们的意,哼,想定我的罪,不要太过自信。”
张平侍丢了孩子的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京都高门阀贵之中,大家心里不免猜测,到底是谁忍不住先动手了呢。
林霄自上次看过江雅菲的孩子后,好几日神情懒懒,愁绪幽幽,当听安乐皇子进宫后一说此事,不由翻坐起来“父亲,此时宫中甚不太平啊,芙蓉殿里的庆生宴是不是停办了?”
安乐皇子坐下后,同样奇道“我本也以为如此,谁都知道,那艾珏的父位低微,如今更是单身一人,圣上按理说不会多么宠爱,可是这芙蓉殿夜宴非但没有取消,圣上却还要大办。”
林霄颦眉叹道“按说,此时,该远离漩涡才是,虽然说父亲您在圣上心里倍的宠信,不过到底帝王君心,自古难测。”
安乐皇子摸着儿子乌黑的长发,知道儿子为自己担心,不由心生安慰,轻声道“我省的,你放心,为父心里自有分寸。”
林霄不好多说,他也隐约猜到,父亲的偏好,总是代表了某些女帝的意思,所以不再多说,但是,心里却非常不愿意这个时候,江雅菲再参合进来,忍不住开口道“那主持的人选,是否能换一换呢?”
安乐皇子自然晓得他的心思,微微一叹,轻轻摇头“霄儿,定江雅菲为主持人不仅是女帝的意思,更是邻国使者的意思,上次寿宴,她们见识了江雅菲的风采,一致上书要求,这次还是她来主持,这个,恐怕也是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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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5真面假面 红尘人间
“凤君千岁,要不;还是回去吧。”七喜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主子的脸色;自从那夜;张平侍流产后,他总感觉自己素来神色雍容淡漠的主子身上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变了;说不上来,他就是感到心惊。
若林侧君被禁足在碧兰宫;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家都能应该避之不及;可是自己的主子什么也不说,偏要来这里;这可是非常时期;虽然是掌宫正君,可是此时去看了若林,说不定也会要招了旁的什么是非,更何况,这宫里不知道多少人觊觎自己主子的这个凤位,何必此时授人以柄呢。
流苏神色冷然,丝毫不将七喜的担忧放在心上,“软禁?”哼,他心里涌上酸涩的滋味,不过是她为了保护他的另一种手段罢了。
若林侧君此时正歪在榻上看书,当他察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流苏离他的距离不到一尺。
“拜见凤君千岁。”若林一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流苏此时居然会来到冷宫看他。
身处窘境,丝毫不见他脸上有丝毫狼狈,神色依然优雅,流苏真的很想撕下他这层淡漠的表情,就是这种不染尘俗的气质,就是这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摸样,足足让自己漠视了近二十年,是他太会隐藏自己,还是自己太过于情敌了呢。
久久不见流苏的回应,若林心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这是怎么了?他不禁抬起头,只见流苏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波涛翻滚,“凤君千岁?”
流苏迅速平复自己心绪的不宁,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说道“快快起来,如今弟弟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怎么能跪在这冰冷的青石地上。”
他怒斥七喜道“狗奴才,还不给若林侧君看座。”
若林侧君虽然搞不清他此时来自己这里的目的,心里虽然警戒,但面上依然礼敬的说道“多谢凤君。”
待若林坐下后,流苏这才握着他的手,神情悲鸣的说道“听说弟弟被禁了足,本宫心里大急,这件事说是谁做的本宫都信,可是说是弟弟,说什么本宫也是不信的,谁不知道弟弟你,心肠最软,人又善,本宫当下就去找了陛下,希望陛下能网开一面,谁知道,陛下根本不容哥哥我分辨。”说完,他拿出一块丝帕,擦了擦眼睛,“都是哥哥没用,你不知道,本来想早些来看你,可是,你也知道,张平侍刚刚丢了孩子,身子娇弱,陛下吩咐要本宫好好看顾与他,才拖延到了今日。”
若林侧君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就散开,道“若林惶恐,累凤君千岁担忧了。”
流苏见他神色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淡漠,心里不由一阵嫉恨,都到这种地步,居然还如此淡定,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莫非,真如芳儿说的那样,陛下已经属意将你的女儿立为太女不成?还是你就这么自信,你的陛下真的信你如往?要知道君心最是难测,再深的深情,也抵不过疑心。
流苏想到此,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狠厉,若林,这只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这时,只听得一阵金鼓声响,流苏和若林的身子同时微微一震,册封金鼓为何会在此时敲响?不同于若林面上的深思,流苏眼里却是大大的惊疑,“七喜,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七喜匆匆的走了出去,很快,就带着凤宫里另一个伺候流苏的宫人小林急急走了进来“千岁,”他面上满是震惊不安,却不知道,如何对自己的主子说。
“怎么回事?”流苏自己都没有察觉,此时自己的口气多么狠厉。
“回凤君千岁,是张平侍,张平侍的册封金鼓,半个时辰前,陛下册封张平侍为侍君,封号‘婉’。”七喜胆战心惊的说道。谁能想到,张平侍居然因祸得福,孩子丢了,君位却提了上去,如今不在是没有玉碟的平侍了,居然位列七君中的侍君。
“你说什么?”流苏猛的站了起来,脸上神色一时狰狞,那个贱人,到真是小看了他。
若林一向平淡无波的眼眸中神色变了几变,“侍君?婉侍君?”
流苏扫过若林微有失神的神色,突然心里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快意,原来,你还是能被伤到的,原来不是伤不到你的,哈哈哈哈。
想到此,他迅速换了一副惊讶欢喜的摸样“七喜,你可听的真么?真没有想到张弟弟还有如此境遇,看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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