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转身的霎那,余光不经意瞟到逐渐靠近的几人,顺手就欲关上门,上好门闩。
“流云,等等,别关门……”班主大人眼疾手快,直接冲上两层石阶,阻止江流云关门。
江流云瞟了眼横在门前的某只的手,挑了下眉头,对着呼呼喘气的几人冷笑道:“你们这是干嘛,逛街逛到我家来了?”
班主搓搓手,干笑道:“不是啊,我们刚好逛到这里,听何欢说流云住在这儿,就顺便过来看看你过的好不?”
何欢嘴角抽了抽,瞪了眼班主大人的后脑勺,意思是说,明明是你说的,我何时说过了,可是前面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见自己没吭声被她踩了一脚当作警告,只得硬下头皮,傻笑的对冷阎王点点头,证实班主大人说的没错。
“是吗,似乎我记得我们一直在一个戏班朝夕相对早上才分别,过的好不好班主大人不是最清楚吗?”江流云似笑非笑地道,“恐怕班主大人来这里不是看我的吧?”没忽略眼睛一直朝里看的某人。
“怎么会,怎么会,你可是我们梨园戏班的顶梁柱,当然要时刻关心……”班主大人解释道,“虽然我们早上才分别,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早上没见就是一秋了,时间不短了,自然要关心关心啊……”
快转过头啊,转过头啊,透过门缝,自然看到背对着她在梨树下收拾东西的男子,可是他一直不转身,而江流云也没让自己进去,顶着寒流,瑟瑟发抖的嘀咕,使劲瞪大眼,他再不转过身,自己都快被冻成冰雕了。
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搞得不好人家还以为她俩有断袖之癖,江流云满额头的黑线,嘴角抽了抽,“我江某人可担待不起班主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关心。”
“不会不会,应该的应该的,关心流云的幸福生活,这是做老板的本职工作。”啊,男子一晃就进屋了,只看到一个侧面,清雅干净,身材也不错,侧面的轮廓菱角分明,暗叹江流云的眼光不错。
“既然人也看到了,班主大人现在也该走了。”
“额,我好歹是你的班主喂,你难道不应该叫我进去喝口茶,吃顿饭吗?”班主大人在外跳脚,自己怎么看得入神忘了进门了,损失大了,损失大了,一脸懊悔。
“班主大人家财颇丰,品味高雅,我这小门小户可招待不起,班主大人就体谅体谅吧……”江流云在里面唱作俱佳地道,“不过如果你多分一份钱给我,说不定下次我就招待得起了。”
说到钱,无疑是踩到她的尾巴,扯长脖子想也不想的回拒,“不行!”已经四六分了,自己还负担剩下一批人的工钱,要是她再分一份,自己只有喝西北风了。
“既然不行,那流云就没法了。”江流云笑道,“班主大人请回吧,恕流云不送啊!”
“江流云……”
听到外面咬牙切齿的声音,江流云心情十分不错,哼着小曲,脚步轻盈的进屋。
、呕吐风波
江流云回到房间,换了件简便的衣服,便转至厨房,还未进门就看到两个忙碌的身影,其中一人便是来到这世界对自己犹如亲人的奶爹爹。
“奶爹爹,我回来了。”脸颊上挂着大大暄然的笑容,没有一丝冷意和距离,暖人心扉。
奶爹爹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来,见女子俏生生的俊颜美目,自老爷公子出事后积聚在眉间的愁闷阴霾一扫而空,飒然而立,心中甚慰,“小姐回来了啊。”
这一次一去就是二十多天,没有自己在一旁照顾,小姐看起来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不过长高了些,对上和公子越发相似的脸,心里酸楚,没有想到离老爷公子去世已经快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还好小姐遭逢家变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是啊,奶爹爹在家有没有想云儿?”说到底江流云才不过十七八岁,虽然很多同龄人已经生儿育女了,可是女儿心性还在,尤其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眼前的老者照顾她,让她得到了久违的家人的温暖。
“当然想啊。”奶爹爹呵呵道,“今天我做了云儿最爱的红烧狮子头、火爆牛柳丝。”
“是吗,我最喜欢了,奶爹爹真好。”江流云很眷念这种温馨的感觉,看了眼厨房,锅盖上全是腾腾热气,灶头上摆着将要下锅的菜,地上的木盆里还有两条肥硕的鱼。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挽起袖子,跃跃欲试,水煮鱼啊,我来了。看着偶尔甩一下尾巴的鱼,江流云似乎都尝到鱼肉的细腻嫩滑了。
“小姐刚回来,先去休息一下,这些厨房里的活交给我和翊儿就是。”他可不敢让她帮忙,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偶感风寒,小姐自告奋勇前去做饭,饭没做好不说,整个厨房被她弄得像被打劫过一样,惨不忍睹。
想起这事,江流云像霜打过的茄子——焉了,从来她都自诩天赋过人,学剑学医无不一触即通,可是做饭,自己看着简单怎么也学不会,郁闷得她抓狂。
其实实践出真知,做饭并未想象中的难,只是江流云前世未进宫之前,年纪还小,家里的一切有娘做,直到娘亲去世后二娘一怀孕马上将她买进宫,前前后后不到两个月,进宫后,在淑妃娘娘那儿做些端水梳头的活计,而后成了梨园弟子,日夜勤学剑术舞艺,那还有时间去学。
女人不会厨艺,是江流云最为尴尬的事,还好奶爹爹的厨艺不错,让她松了一口气,偶尔看着奶爹爹忙不过来就会来帮着洗菜、烧火。
“可是……”让她把厨房的活全部留给两个男子,她觉得有些怪异,即使以前皇宫的御厨也是男人。
“江小姐放心吧,我和奶爹爹很快就会做好了。”林翊刚才看到温馨的一幕,想到尚在床上生病的父亲,心里酸楚不已,湛然的眸子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像一双晶莹的宝珠。
“那好吧。”江流云表示拖洗,自己实在帮不了什么忙,可是又不想离开,干脆留了下来,溜溜的转着眼珠,看着他们怎么做,偶尔看看火,添点水还是可以的。
一旁的奶爹爹趁空闲的时候打量了下两人,两人的确清清白白,真的没有一点视线接触,要说以前以为翊儿害羞没有承认他们俩的事,可是现在小姐进来这么久,都没关心一下翊儿,不由得有些遗憾。要是翊儿真是小姐的人,一家人这样一起做饭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呕……’林翊蹲下来杀鱼,不料闻到鱼腥味,胃里泛酸,忍不住作呕。
“你没事吧,要不我来吧。”想起这个算是陌生的男人现在怀了孕,江流云关心道。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苍白的脸色和木盆里的血红相衬,显得更加脆弱,尤其那嘴角竭力扯出的一丝试图证明自己很好的笑容,看得江流云想骂人。
身体不好就不好,装什么装,他以为还笑得出来就没事吗,胡闹。别忘了,她可是大夫,自然看出了鱼腥味让他很不适,导致了干呕。
“什么没事,你在这里吐得到处都是,要是你再继续吐,这些鱼你叫我们怎么吃。”江流云最讨厌一些人故作刚强,明明马上吐得天昏地暗快要倒下了,还硬挺着,要是他真出什么事,他女人找自己拼命,自己可就冤了,“你还不出去!”
“对不起……”女人的责骂和胸腔压抑不住的难受,让他眼里涩涩的忍不住流泪,嚅嚅嘴,表示歉意。
“小姐你是怎么说话的,翊儿有了身子,头几个月呕吐是自然的,你怎么能责怪他呢。”奶爹爹沉下脸,呵斥道。
“哼,他不出去我出去,眼不见为净。”她只不过是让他出去别闻道鱼腥味,呕吐就会轻许多,可是最疼自己的奶爹爹居然骂她,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既然木盆里沾了秽物,这鱼也没法吃了,我去扔掉。”端着木盆头也不回的离开。
奶爹爹看了眼离去的小姐,轻叹了一口气,关心道:“翊儿,你先去躺会儿,这些我去做吧!”怀孕十月,最为辛苦,何况他亲j□j主没在身边,所以对林翊十分怜惜。
在女子跨出门口的霎那,林翊再也压抑不了喷涌的泪水,盈盈水眸涟涟,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我让奶爹爹为难了。”要是自己马上听她的话出去,他们之间就不会心生间隙,江小姐也不会生气离开了。
“好孩子,别哭,我没事。”奶爹爹将林翊的头搂在怀里安慰道。二十多天的相处,两人早已情同父子,其实这样也好,他自我安慰。
“翊儿快是当爹的人了,不哭,再哭我的小孙女就要羞羞脸了。”怀里的孩子的双肩还在颤抖不停,心疼得哄道。
“奶爹爹……”林翊抬起衣角偷偷擦拭泪水,嗔怪道,脸上若隐若现一道可疑的红晕。
“原来翊儿怕我小孙女笑你啊。”奶爹爹打趣道,冲淡了刚才的压抑。
“才没有。”弱弱的反驳很没有信服力。
“呵呵,没有就好!”奶爹爹道:“翊儿,小姐虽然嘴恶劣了点,但是心很不错的,希望翊儿别生她的气!”
“我不会的!”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想起先前自己闻到鱼腥味局呕吐了,觉得自己十分的无用,既然江小姐也回来了,他也是时候走了。
发生了刚才的事,厨房内小姐回来的喜悦冲淡了许多,但是饭还是得继续做,在林翊的一再保证没事下,奶爹爹拗不过林翊的坚持,答应他留在厨房,安静的把饭菜做好。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江流云鼓着腮帮子,端着满是鱼腥味和血腥味混杂的木盆,出了门很不爽的随手将鱼连同木盆丢在水沟里,任由鱼被饿狗叼走。
板着脸,在街上晃悠了一圈,十分不解自己会出现那么幼稚的动作,不经意走到了以前治疗男人的药铺钱,想起男子吐得苍白的脸,不由自主的跨了进去。
“咦,原来是你啊,你家夫郎身子好些了吧。”大夫见药铺来人,停下笔,抬头道。当日男子一身的水渍,尤其是她知道他怀孕的恐惧表情,想忘记都难。
她们的脑海里构造了这么一副画面:两人互相爱慕,情难自禁,忍不住偷吃了禁果,却不想让男子怀了孕,可惜俩人并未成亲(男子的梳的是未婚男子的发饰),男子便在河边和女人说了,女子不答应,以为他骗她,便跳河寻死,不料是真的,让她恐惧,毕竟许多地方为了严防这种风气,保证男子出嫁清白之身,所以成亲前都会验身,更别说他还怀了孕,如果女子不娶男子,男子就会被浸猪笼,反之女子会受到一百脊杖的惩罚,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大夫见她铁青着脸,像发狠的扭曲走进来,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她这样不会是想坠胎吧,人长得不错,可是却是个吃干净就走,不负责任的女人,为那名男子惋惜了下。
还是她这样的妻主好啊,对夫郎是真心实意,打不还口,马不还手,对他又体贴,绝对十佳好妻主。自我赞扬了下。
夫郎?江流云嘴角抽了抽,却没反驳,“好些了,只是最近还在呕吐,所以我来拿点药。”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原来不是买坠胎药,算她还有点良心。要是眼前的江流云有读心术,知道大夫想的什么的话,依她现在不怎么舒坦的心情,必然揍得她找牙。
“二两银子,你且拿好!”快速的称好药包好,递给江流云。
见她冷着脸,找了钱给她准备离开,大夫骨碌碌转动的眼珠终于忍不住拉住她的袖子,好奇道:“你还好吧,伤口怎么样了?”既然不是堕胎的,那就意味着他们俩成亲了,肯定是屁股挨了板子,面色才不好,可怜医者父母心。
“什么?”江流云一头雾水,不解道,瞥见她猥琐的打量自己的屁、股,心里一寒,这人不会有什么癖好吧,冷冷道:“本小姐好得很,不劳大夫费心!”
、煎药道歉
江流云回来的时候,屋子内安静得让人窒息。一阵清风拂过,不由得感觉有些寒意,也不知那男子好些了没,拢拢衣服,提着药包加快了步子。
“小姐去哪里了?”自以为无人的江流云经过厅堂前,奶爹爹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居然说走就走i,饭也不吃,让翊儿等了你那么久,这是做主人的待客之道吗?”
“没去那啊?”迅速将药包藏在身后,江流云嘿嘿道,见奶爹爹脸色奇差,十分的生气,也自知她那样离开做得不对,可是她真的对男人温柔关怀不起来,再说了,他又不自己什么人。撇撇嘴,对奶爹爹这样关心男人很不爽,感觉像是他抢走了自己的东西一样。
“奶爹爹别生云儿的气好吗,以后云儿再也不会了。”在家人面前,江流云像个小女孩般撒娇,要是她的班主和梨园的其他人知道一向冷漠狡诈,性格古怪刁钻的江首席,肯定眼珠子都会被瞪出来。
奶爹爹哼了声,消气许多,说道:“不会就好,江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该有的礼仪是必须有,现在你作为江家的家主,更是需要以身作则,别留下弊病,让他人说我们江家乃不上门面的癞猪泥狗。”
“有这么严重吗?”江流云扁扁嘴。要是弊病什么的,今天她将班主几人赶走,那算不算呢,庆幸奶爹爹在厨房不知道,不然又是一番说教。
“就是有这么严重。”虽然她是他的主子,但是身为她的奶爹爹,公子临终前将小姐托付给他,那他就要尽到责任,不仅是照顾衣食起居,更要教导她为人处世之道,
“饭菜厨房里给小姐留了一份,你先去吃,然后去给林公子道歉。”现在都过了吃饭的时辰许久了,担心小姐饿坏了自己,开口提点道。
“哦……”江流云自知理亏,不反驳,“那我去了。”
拿着药去了厨房,将饭吃好,然后找出药罐洗干净,加水煎药,闻到水雾里溢出的药的苦味,江流云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把药煎浓点,苦死你,谁叫你跟我抢奶爹爹。(也只有她才这么幼稚)
林翊自厨房闻了鱼腥味后一直不舒服,胃里的酸味翻涌不停,前几日孕吐好了许多,现在变本加厉的折腾得他全身发软。
怕奶爹爹担心,更怕江小姐嫌恶,他一直忍着回到房里,抱着放在房里预防自己时不时呕吐的罐子,干呕不停,痛苦得向来性格坚毅的他眼眶里转着随时会决堤的泪水。很想将那个让自己承受怀孕之苦的女人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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