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夫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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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夫计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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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奶爹爹担心,更怕江小姐嫌恶,他一直忍着回到房里,抱着放在房里预防自己时不时呕吐的罐子,干呕不停,痛苦得向来性格坚毅的他眼眶里转着随时会决堤的泪水。很想将那个让自己承受怀孕之苦的女人骂得狗血淋头,哭爹喊娘。

无力的躺在床上,林翊嘴里泛苦,头晕沉沉,在陌生的别人家里,他只有无法诉说的无助和寂寞,经历了两个月的那件事,咬着牙活着的他已是身心俱疲,心里涌起无尽的凄楚涩然,无焦距的望着蚊帐,任由泪水肆意蔓延而出。

如果真有一天让自己遇到孩子的娘,他一定要责问她为什么那样对自己,他不过是一个弱小的男子,为什么要他背负着背井离乡的孤独,承受世人唾骂的痛苦,破坏了他相妻教女平静的幸福……

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无声流淌在脸颊的泪水,和死一样的安静。

‘咚咚咚……’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林翊惊醒,用袖子擦净睡梦中不停息的残泪,起身收拾了下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妥,才去开门。

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是你?”没有料到外面是那个甩门而出的江小姐,十分的讶异,他还以为是奶爹爹呢。

江流云没有错过他红肿似核桃的眼睛,满脸泪痕的残迹,以及苍白的憔悴,猜想到男子在屋里哭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无礼给男子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使得她觉得自己的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进来吧。”慌乱的让开,沙哑的道。自己这样乱七八糟的,也不知会让江小姐怎么个唾弃法,难堪的只有把头偏开,不敢看她脸上的表情,不过似乎每一次遇到她都是自己最糟糕不堪的时候。

江流云像个犯错的孩子,不发一言跟在后面,把药放在桌上。

两人沉默不言,只有满屋子里飘散的药香。

“那个……”江流云受不了这种沉默,呐呐出声。

“你……”林翊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药碗,有些不解,自己没有生病啊。

“林公子先说吧!”江流云急忙道,一脸局促,生硬地站在桌旁。待客之道,待客之道,得让客人先说。

“噗嗤……”眼前的女子那还有当日在船上侠客般的冷漠潇洒,对水贼的凛然不惧,剑法的狂傲不拘,完全像个邻家犯错的小女孩,让心情低沉的林翊忍俊不禁。

出糗了。江流云尴尬不已,不过笑了就好,表示他不会生她的气了,趁热打铁道歉:“对不起。”

“什么?”林翊没有听清。

“对不起,厨房里我不该骂你。我……”脸憋得通红,江流云就差点女儿娇态一出,跺脚了。还是前世好啊,她的骄傲,那有她向男人道歉的道理,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界完全调到了。男人是水做的肉,女人是泥捏的肉。

林翊很诧她会道歉,急忙道:“其实,那个我也有错……”要不是自己闻到鱼腥味呕吐,她也不会生气。何况,女人是天,男人是地,哪有女人向男人道歉的,这让林翊很不安。

“不是,不是,你有身子孕吐是正常的,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一切的错都在我身上……”江流云前世就感触女子怀胎十月的艰辛,同样的,身体构造的巨大差异,男子更是不易,见到眼前男子怀孕,她觉得有些神奇,很想知道男子究竟是怎么怀孕的。

要是他是自己的男人,说不定她会马上扑过去,扒光男人的衣服,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研究个透彻,可惜,他不是。不过,她在想那晚的男人,是不是也怀孕了,这让她很期待,一脸傻笑。

“江小姐,你没事吧?”见她两眼发光盯着自己,像一只见到食物的饿狼,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啊……”江流云回过神,见男子露出的戒备,有些尴尬,呐呐道:“那个药快凉了,你先喝药吧。”

“嗯?”

“这个是治呕吐的,喝了会好些!”江流云急忙解释,表示碗里的药不是堕胎药,更不是喝了就会血溅三尺、见血封喉的毒药。

“是奶爹爹叫你端来的吗?”牟定的回答,心里不由得一暖,似乎难受缓解了许多。

江流云只得点点头,她总不会回答是她抽筋去买的吧,那他问起自己是何居心,要自己怎么回答,所以推给奶爹爹也好。(这娃有雷锋精神,做了好事不留名,赞一个)

林翊端起药碗,黑漆漆的药汁晃着倒影了自己的脸,晃荡得溢出更多浓浓药里的苦味,眉轻皱,没有一丝犹豫,小口小口的喝着药。

“是不是很苦啊?”从他端起碗,江流云就没放过男子脸上细微的表情,扑捉到他微皱得眉头,傻傻的问道。

先前为了报复,将药煎地很浓,苦味是一般的几倍,现在见到他喝得辛苦,心里闷闷的发堵。立马做了决定:“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身旁的女子一溜烟的离开,林翊闪过一丝丝困惑,埋头继续小口喝着最后小半碗药。

苦……,口腔内全是药汁残留的苦味,在女子离去后,再也不用掩饰的拧着眉头。

“给……”江流云风一样的闪进屋子,递给他一包百香酥仁糖,笑嘻嘻地示意他吃。

“谢谢!”这个情景感觉很熟悉,一如船上的她也是这样递给自己一包梅子,只是当日她的脸冷冰冰的绷着。

百香酥仁糖的甜香顿时充溢在口腔,将药的苦味冲淡许多,细细的吃着着,很酥脆,甜而不腻,里面淡淡的果味清香萦绕着口腔,从舌尖一路蔓延至牙根,很好吃的糖。

见到男子皱着的眉总算舒展,江流云很有成就感,不过,等她离开屋子后,端着空碗的江流云才意识到自己亏大了。

“啊,我的百香酥仁糖啊……”那可是她最爱的糖啊,还是托人在京城御品第一斋买的。

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她这样!

、临别赠衣(修)

春寒料峭,夜里更是寒凉,必须得多披件棉衣才能驱走寒意。江流云白日午休了片刻,所以现在还没有困意,难得清闲的她坐在院子里,泡了壶苦荞茶,清心明目,去火戒躁。

视线飘到那间亮着淡淡黄晕的屋子里,想起那个会让她心浮气躁的男人,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那个以前自持的冷静的自己,自那包梅子起就消失无踪。

哎!江流云皱皱眉头,心里十分的纠结。你们说,她一个女子和一个已婚的怀孕男人能有什么交集,无非就是当日她大发善心救了他回来,亲眼见到男人怀孕这件事,让它颠覆了自己的一切。

好吧,男人为尊变成女人为尊,有武皇的先列,她江流云可以接受。男人三从四德,遵守《男训》、《男戒》。让被那些严苛的道德伦理束缚了很久的她更是难得得高兴,可是,根深蒂固的女子怀孕被男人代替,她就觉得怪异。

而今,家里就有这样一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孕夫,男人孕吐什么的最震撼了,别看她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可是波涛汹涌,如遭雷击的惊悚。

二十多天的心里准备,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也是白天见到男子孕吐,莫名其妙的怒火顿时爆发并远远逃离的原因,这种从来在她身上没有过的出格行为让她狠狠的鄙视了自己许久。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会为男人买药煎药。和他相处的两天(救他的那天和今天),行为更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好吧,当自己有一颗善良的医者之心,她勉强的接受这个不怎么成立的辩解。

屋子里倒影在窗纱上的人影终于有了动作,‘吱嘎’一声划破了夜的沉静,纤长瘦弱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在昏黄的烛光晕色笼罩下,散发出淡淡的暖意,让坐得有些冷的江流云驱散了些许凉意。

男子青丝如墨垂肩,身形款款踏着氤氲的烛幕而来,在偶尔拂过的夜风中衣裳轻摆,瞧上去为本来就瘦削的身子添了几许病弱。

林翊出来后,视线便落在江流云身上,径直向她走去,由于他背对着光,江流云只得虚眯着眼,带着些许疑惑的看着已经站到身前挡着院子里唯一光亮的男子,“这么晚了林公子还没休息吗?”难得柔和的声音道。

林翊看了眼浸了一身湿露的美丽女子,一袭墨蓝色的裙裳似乎很和谐的融入无尽的黑夜,没有一丝突兀,面容沉静,眉目如画,青如墨玉的青丝被素色的发带简单的绑起,任由额前的几缕青丝摇曳,视线落到石桌上握着杯子的指节纤长白皙,让身为男子的他也忍不住有些嫉妒。

首次听到她用如此平和的语调和自己说话,林翊微微舒了口气,勾了下嘴角,心情上扬了些许,“江小姐不是同样未睡?”

虽然林翊已经在江家住了二十多天,但是和江流云相处整整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两人算不上很熟,所以彼此称呼依旧陌生如初,这让准备离开的林翊有些遗憾,却又为能深一步接触到江流云的生活环境感到喜悦。他说过,总有一天,要报恩的。即使他不行,他的孩子也可以的。

杯中雾气腾腾,就近的林翊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苦荞茶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有家特有的温馨的味道。眼神蓦然飘远,划过漫漫深邃的黑夜,穿越了时空,此时的他很专注,似乎看到了银杏村那间屋子里灶膛下小小的灰色人影,鼓红了腮帮,奋力朝给灶膛吹火,房里,时不时的传出几声父亲低沉如破钟般的咳嗽声,而妹妹则捧着书卷。披着单薄的衣服埋头苦读,即使双手冷得冻出红疮。

眼里出现了涩意,心神一转,被他很好的掩饰而过。只是,握着手中的布包,不禁用了用力。从自己逃离村子,远走他乡的决定开始,这辈子就无法光明正大的回去,除非——,清亮的眼瞳幽幽一暗。

江流云斜睨了莫名神游的男子一眼,蹙了蹙好看的眉头,是什么让他浑身沾染了哀伤,他的妻主?心里涌起莫名的愤怒,摇摇头急忙让自己摆脱慌妙的感觉,头一次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男子,依旧是熟悉的天青色布衣,被冷寒的夜风撩起,显得很飘逸,自然也看出衣服的单薄,语气微微责怪道:“可是我乃堂堂一大女子,可不若你们男儿弱不禁风,何况公子是有身子的人,别逞强让自己受了凉才是!”为了节约她每日搔、首弄姿辛辛苦苦挣来的药钱。

“谢谢江小姐关心,我有分寸的!”回过神来,林翊感激道,相较于白日她在奶爹爹面前的稚气,在朦胧夜色下的她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落寞和清冷,仿佛被世界隔离般孤寂,眉眼间沾染了寒夜里特有的冷色。

对上亮如漆玉的眼瞳,一如夜色中的烛火,清幽旖旎,让他不由得深深沉迷,飘逸潇洒的她,嫉恶如仇的她,娇憨可爱的她,沉寂如潭的她,变化多端,却每一个都十分的真实,每一个都让他心里不平静,涌起一丝陌生的悸动。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如雾里看花,水中之月,朦朦胧胧,看不透。

江流云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言,林翊是因为男子本能的羞涩,江流云则是不怎么和男子接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两人枯坐着,气愤十分的怪异,终于江流云开口道:“那个,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谢谢你!”之前去感谢奶爹爹,才知道那药是眼前的女子买的,没有想到女子中也有如此细腻体贴之人,未来她的夫郎是真的好福气,让他都忍不住有些羡慕了。可惜,自己将注定孤苦一生,不过,还好,他有了自己的孩儿,嘴角浮起那叫父爱的温柔笑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下午那包百香酥仁糖,想到它,不禁有些肉疼,语气显得些许僵硬。

不经意余光扫过男子的笑容,觉得有些刺眼,江流云心里更是烦躁,“对了,林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在这个世界,男女大防更甚于唐朝,像他们这样孤男寡女难免会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早点打法为好。

“今晚,我一是来感谢江小姐的救命和收留之恩,二是来向你辞行的。”

林翊缓缓地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江流云,难得露出不安和紧张道:“这件衣服是我亲手缝制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希望小姐收下!”送除妻主以外的女子的衣服虽然很不妥,让他耳根浮起些许绯色,但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

自然,江流云也知道其中的忌讳,见他祈求的晶亮的眸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早点回去也好,免得你妻主担心!”

表面上不动声色,波澜不惊,她发现即使知道女子如同前世男子般自由,可是根深蒂固的女儿思想让她做不到在男子面前的随心所欲,无所顾虑。更何况,一向疼爱自己的奶爹爹就会因为他的离开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且,等日后自己找到那名受害男子,自己也好向他交代,心中却很欢喜男子的离开,忽略了角落的点点失落。

即便这段时间所了解的来看,江流云知道这儿女子三夫四侍很是常见,男子也不见得会因为他的存在苛责自己,但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她的初衷。她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会因为夫郎之间的嫉妒和抱怨,让他们遭遇她前世的境遇,家庭不和睦,甚至骨肉相分离。更主要的是他已经嫁为人夫,虽然她始终对男子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希望他受到他妻主的苛责。

妻主?听到这个陌生的称谓,林翊脸上浮现一丝苦涩,但是很快被他隐藏下去,仿佛是江流云的错觉,可男子眼底深刻的伤痛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江流云自认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在皇宫中,闲事管多了,命怎么丢了都不知道,秉持着看了当没见,听了当不闻的好习惯,只要不是关系到自己,她都不会花心思去理会,何况,人家的家务事,她更不会插手。

也没看包里的衣服是否合身,也不在意,道:“衣服我就收下了,不过明日一早我也要离开,你决定好什么时候走给奶爹爹说声便是!”

“嗯!”林翊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赶上亲口对她说声谢,诚挚地道:“谢谢江小姐!”

口口声声被道谢,江流云也被说得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不用谢,再说那种情况下,谁遇到了都会像我这样做的!”

“夜里凉寒,你还是先回访休息吧!”

“那晚安!”林翊似乎也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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