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我不配……”林翊终于说了出来,让屋内顿时寂静得可怕。所有人来说脸上又青又白。
夏晚秋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脸不可置信,嚅嚅嘴:“你说的是真的?”想了所有的原因,却不料是这个。不由得怨恨苍天弄人。
林翊无比认真的点点头道:“嗯,晚秋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不能欺骗你!”
夏晚秋有些抓狂,上前发狂的抓住他的双肩,使劲的的摇晃,恨声道:“你这还不是欺骗,枉自己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样对待我的!”
先前提亲的喜悦,在她看来自己如同一跳梁小丑,指不定别人在那里看笑话呢,绿帽子谁也不堪忍受,尤其是这样一个女权至上的社会,那可是要被人搓脊梁骨的,要是让人得知自己取一个破鞋回去,永远在世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晚秋,对不起!”林翊含着泪,歉意道。他只恨自己,更恨那个毁了他一切的女人。
“别给我说对不起,我最不想的就是听到这句话,滚开……”夏晚秋一脸狂躁暴怒,直接冲出了院子。
“爹爹……”林翊的爹爹似乎也不肯接受他被XXOO的事实,直接晕倒过去。夏家的人没理会,嫌弃的说一声肮脏,直接离开。
、远走他乡
腊月里,村里到处热热闹闹,齐家欢聚,灯火通明,把静谧的村子映得剔透晶莹,连两岸的山头也隐隐看得真切,豆大的烛火下,简陋的屋子时而透过一阵冷风,摇摇晃晃的让人心悸,先前的喜庆被冰冷沉寂取代,巨大的落差让林优唏嘘不已,抬头担忧的看着哥哥强打精神挺直身子坐在床头,隐约透出几分萧索与寂寞,对他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忧虑。
床上轻微的响动惊动了守候在旁边的几个兄妹,林优哽咽着道:“爹爹,你终于醒了,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我们家……”剩下的再也说不出来,鸣儿也脸上湿润润的。直叫着爹爹。
“我可怜的儿,你这么会遇到这种事啊……”林父从幽幽转醒,
抓著颓丧得仿佛失去生命力,了无牵挂的儿子,一脸的悲痛。
“爹爹……”林翊在委屈和伤痛在胸中翻腾,抱着父亲似乎找到了倾泻口再难压抑,十指紧攥着爹爹单薄的外衣,靠着他的肩头垂泣。
“哥哥,我们明天就去找那个女人吧!”作为家里唯一的女人,竭力忍着泪,早知道自己外出求学会让哥哥遭受这样的事,她宁愿自己从来没离开过,什么虚名,什么童生在亲人受罪时一点帮助也没有。
在女权至上的神会,对男子有严苛的戒律,除了遵守三从四德,《男训》、《男戒》外,男子必须对妻主保持绝对的忠贞,如果男子偷了人,全村的人会在祖祠前公开审判,施以浸猪笼的惩罚,而对于婚前失贞的男子,如果能找到那个女人,同时女人愿意为他受折杖一百为两人赎罪,并娶他便可免除。这便是林优提出找那个女人挽救哥哥的唯一方法,何况,出了那样的事,除了那个女人外,没有女人会愿意娶他。
见他久久不说话。林优有些慌,问道:“哥哥还记得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吗,是哪里的女人……”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晚的噩梦和女人的粗暴如同一条粗劣的绳索勒得人难以喘息,不想回忆,不愿意回忆,只想避开、逃开那晚的一切。
“哥哥,你,哎……”林优知道哥哥心中的阴影,但是他不说自己也无从下手。但想到他将会受到的惩罚,也不由得有些心急。
“翊儿,你好好想想,别怕,爹爹在……”肩头的湿冷让林父深知儿子心头哀伤入骨的悲怆,感同身受那丝钻心剜骨,慢慢的啃噬着全身。
“爹爹……”轻不可闻的啜泣模糊,抑不住周身已是微微颤抖,“爹爹就让我浸猪笼,也好讨个清名。”
“傻孩子,如果你真出事了,你叫为父怎么办!难道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油灯下,重重叠叠的烛泪一如林父脸上的斑驳。烛影阴沉沉地投射在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的心上。
“孩儿当时太害怕没有注意到她长什么样,不过,她曾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奴隶……”林翊咬咬牙,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当时,女子的狂乱和暴躁让他心有余悸,成了心中的噩梦,久久难以喘息。
女人的身份出了两人的意料,先前想到如果是打更、倒夜香就当做吃亏,为了哥哥的性命也要让他下嫁,不料女人的身份连她们也不如,林优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安慰道:“这样范围缩小了很多,我会尽快找到她……”
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林优找到她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狠狠的揍一顿,她如此完美的哥哥怎么会被奴隶给糟踏了,苍天真是无眼啊。不过,她还得想点法子解了对方的奴籍,不然,哥哥以后的子女也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当然,林翊发生的一切,江流云是不知道的,自那天一手漂亮的剑器舞之后,她在戏班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作为上台表演的条件,江流云是不愿意背负着奴隶身份的。戏班班主知道那纸卖身契是留住她的最大依仗,可是,面对眼前这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没法像以前打骂(打也不是对手),更何况老太爷般的架子,为了讨好她没少折腾,她的不松口,面临的是每天寥寥无几的看客,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从指缝中溜走,她该是多么的痛苦。
终于,咬咬牙,解除了,不过她要她答应留在戏班至少为她们挣上百两银子交换,江流云一口答应,区区一百两银子,对于身在皇宫,随便一个御赐之物就上千上万两来看,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虽然,第一场到场看戏的只是图个新鲜,但台下也是座无虚席。赚了十几两,让她乐得合不拢嘴。
江流云看了,一脸鄙视,就她一副守财奴的摸样,扁扁嘴,毫不留情的拿走她面前最大的一块银子扬长而去。
秉持着不和摇钱树过不去的心态,班主狠狠心疼了一把,懊悔当时没把那块银子捂热,但见到江流云,还是远远的就屁颠颠的前去,让她多上两场,也好为戏班的姐妹们晚上添个好菜。
转眼江流云在这里呆了两个来月,到处奔走不同的县城演戏,随着年末的来临,戏班更是难得的忙碌,不管是看戏的,还是祝寿拜年的,订单排到了二月初,时不时需要增派人手,以满足戏班的需要,看着戏班越来越壮大,她们已不用像以前需要下乡为了挣那几文钱来回奔波,只等着她们来邀请自己,说不感谢江流云的是假的,所以她的要求,班主永远是第一个满足。
对于,每个月江流云要消失几天处理些私事,她也不阻拦也不追问,目前,几人相处良好,反正对于江流云来说哪儿都一样,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自己熟悉的行业,她在为班主挣够百两银子后,被劝说着留了下来。
前几天,许多戏班的老人提出在渝州定下来,给夫郎子女一个安稳,班主也点了头,毕竟渝州好歹是凤昭国南部最大的都郡,再说,自己这昶春园只是畅春园的谐音,虽然名气渐渐大了起来,也不敢和盘踞在京都流传了上百年的畅春园分庭抗礼。
为了区分,她们也琢磨着重新取一个响亮的名儿,也表示她们的昶春园自立门户。江流云只说自己是梨园弟子,借用‘桃李满天天下’之意境,班主和其他人觉得韵味流长,果然是读过书的,见识就是不一样,从此,梨园正式取代‘昶春园’。
梨园挂牌当日,所有人都看住江流云难得一见的高兴,不再绷着脸,浅笑嫣然,凌波微步,随性起舞,赢得了满场掌声,她们每看一次她的剑舞,就要沉醉数日不可自拔,果然是此舞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睹。
正月初十,甲午金尾吉成碧,宜会亲嫁娶纳财修造。这一天早早的银杏村就响起了喜庆的鞭炮声,夏家正式迎娶黎塘县陈员外最小的公子,并举家在县城落户,让村里的人着实艳羡,可是,她们自认为没有生出像夏晚秋一样优秀的女子,羡慕归羡慕,还是得过自己的日子。
林优入县城拜托她的好友,并花去数两银子在官府查看奴隶档案,并未找到符合哥哥所说的女子,不得已,宽限时日一满,林翊即被村里的人关在了祠堂。
银杏村的祠堂是各家供奉的祖先,虽然宏然大气,但是也十分的清冷,林翊被关押在里面的最小的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喜庆的唢呐声,他知道晚秋今日娶了他人为夫,那本该属于自己的节日被这间狭小的屋子取代,任由凉如水的冰冷漫上身来,一点点侵蚀了肌骨而不自觉。
是夜,守在祠堂外面看守的人也被拉去喝喜酒了,黑暗而冰冷的屋子让林翊生出几许恐慌,远处的欢笑声,喜乐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衰颓的背影怔怔的透过墙上小小的窗口,看到那隐隐的红光滟滟,才惊觉那样的温暖飘渺恍如隔世,明天自己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哥哥……”外面传来了打开门锁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拿着包袱慌张的弟弟,林翊已然明白了他的来意:“弟弟怎么来了?”
“哥哥,你还是快点走吧,包袱里放好了衣物和百文钱,走的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你,你就安全了!”鸣儿急切地道,将手上的包袱塞到哥哥的手里。
“是爹爹和优儿的意思吗?”林翊道,走了可是会牵连他们的。摇摇头,轻轻的叹息一声,并没有起身来。
“哥哥,姐姐和爹爹让你离开,只有你活着,我们一家人才有团聚的机会……”鸣儿泫然道:“哥哥,你要好好的,离开后,安定下来给姐姐写封信就好……”
“鸣儿,对不起……”林翊保住弟弟,一脸歉意,“以后家里就靠你了……”想了许久,还是舍不得家里的亲人,也许,远走他乡,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自己何必为了一口气而拒绝呢,再说,早在夏晚秋离开第二日就去陈家提亲,恨不得摆脱自己来看,温暖的她已经离去,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主了,这个村里。要说还有放不下的,也只有家人。
“哥哥,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赶快走吧,不然她们回来,你就走不掉了!”鸣儿虽然舍不得,但是没有忘记提醒。
长夜漫漫,夜凉如水,走在坎坷不平的乡间,远远的望着村里艳艳红烛,交相辉映,洒洒落落的在林间渗出几点斑驳,枝叶浮动,衣摆招招,几缕青丝拂面遮住了男子的忧伤和不舍,孤独的背影越发在寒凉的夜里显得形单影只。
别了,银杏村!林翊嚅嚅嘴,终是没有说出,唯有意思不可轻闻的叹息和惆怅消散在暗沉静谧的林间。
、同船共渡
江流云来到昶春园戏班,凭借自己娴熟的剑器舞技,逐渐安定下来,每天的生活很简单,练舞演戏,不在像以前在皇宫里,尔虞我诈,每天提心吊胆想着法子讨皇帝娘娘的欢心,时时小心事事留意,就怕出个错把小命给搭上了,虽然自己刚醒来就遇到那种事,又气又怒了几天,但是头一遭睡上了一个安稳觉
奶爹爹对江流云大到吃饭穿衣,小到喝茶送水照顾得很好,在他听说戏班准备在渝州安定下来,寻求自己意见她也不反对,交给他数百两银子让他在渝州郡城里买了二进两出的小院子,但除了一点,对于他时常在跟前唠叨为她娶一个夫郎,延续江家香火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她现在对男人那种生物可没什么好感,先不说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淫。。贼’让她闹心,在来到这里一个月,她的红事迟迟没来让她吓了很大一跳,心神不宁的她为自己开了落胎的方子,每天把脉,终于确信自己没有怀孕才松口气,再说了那些大街上如同女儿般穿戴一身脂粉首饰,走路扭扭捏捏弱柳扶风般娇态的男子,她就嫌恶,在她看来,男人不说伟岸壮硕,好歹也得文质彬彬吧,像他们娘娘腔加娘娘装的男人,让她嫁给这些男人,江流云恨不得直接咬舌自尽算了。
新年里,戏班很忙,江流云仍然让班主给了自己几天假,离开了渝州,回到了那个自己初到的地方,想到自己借尸还魂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她就一阵唏嘘,在县城里买了些香蜡元宝,带了点酒和供品,在树下好好的祭拜了‘江流云’。感谢她让自己重生,并答应她会替她好好照顾奶爹爹。
‘江流云’知不知道,她可管不着,坐在树上和‘她’一人一口的喝了点酒,在夜里也不觉得寒冷,看似她喝得迷迷糊糊,可却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耳根一动听到由远而近朝这里走来的脚步声,江流云袖子一挥,将没有燃尽的香烛还有纸钱的灰烬消散不留痕迹。
虚眯着眼,依靠着树上的江流云看清男子路过树下,匆忙的步伐在先前烧纸钱的地方微微停顿,江流云以为空气中的香蜡的味道让他起了疑心,心中暗道,要是他敢抬头,她会在他看到自己之前将他敲晕,丢到山里喂狼去。
颀长的男子只是垂着头,由于怕树枝弄出声响,树上的江流云没有看清男子脸上的表情,见他终于急匆匆的走了,松了很大一口气。
她拍了拍自己晕沉的脑袋,嘲笑自己今日胆子怎么这么小,会顾忌那个陌生的男人,不过,对于他的感觉,江流云始终觉得怪怪的。
“好了,江流云,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今儿是新年,剩下的酒你一人解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清明我会回来看你的……”江流云身形矫健轻盈,似秋天落叶一般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不过,你死得比我还可怜,好歹我死后身子清白,你却……”江流云叹了一声,“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你想报仇的话,你就让我早日抓到凶手,我会提着他的头来祭奠你的……”
现在时辰还早,城门已经关了,想进昨日的客栈已经不可能,江流云见朗朗夜色,索性也不急着回去,到处走走。
江流云后日还有几场戏,所以她没在黎塘县多做停留,买了点路上吃的点心,打发时间的零嘴儿,才慢悠悠的来到码头,准备乘船离开。
等她来到时,码头上到处是人,忙着搬货的伙计,船夫开船的吆喝声,孩童的哭闹声,闹得江流云有些头疼,不习惯闻那些鱼贝之类的腥味,她站在高处,皱了皱眉,看着她们忙碌。
码头上男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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