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花孔雀(金乌藏娇之古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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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花孔雀(金乌藏娇之古代篇)-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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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爷呀,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厚艺在心中哀嚎,只求着少爷不要突发奇想要在这半夜跑出去。

  只可惜,他本来就是来还债的,连老天爷都直接把他的要求给忽略了。

  凤元之没好气的看着他,脚一蹬,人就已经坐到了墙头上。

  「好了,别就废话了,快跟上。」说着,人已经踩过墙头翻了出去。

  知道无法改变少爷的决心后,他只好苦着一张脸,手脚利落的跟着翻了出去,心中则是祈祷着,可千万不要有人发现少爷半夜偷溜出去,要不然,他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老天爷有没有听到他的起到目前还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若不跟上,只会被少爷整的更惨,因此他一路跟着少爷走,没多久就知道今晚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真是的,这不是前日才来过嘛!现在都大半夜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儿个办,有什么话儿不能等到明儿个说啊?

  傻愣愣的厚艺,完全不懂对于某人来说,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道理,只记得自己半夜瞌睡打得正香,却被人给一脚踹了出来吹冷风。

  他小跑步跟到凤元之身边,小声说着,「少爷,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去人家姑娘家里,也没人会给你开门的,我们回去吧!」

  凤元之连理都没理他,埋头继续往前走。附近这一带全是江南富商住的地方,相距不远,否则这大半夜的,光靠两条腿走,恐怕来回就刚好天亮了。

  两个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魏府的门墙外,凭借着早已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经验,熟门熟路的直接绕到后头的院子外墙。

  只不过,即使是最偏僻的小院,像这样的富商大宅也不可能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此时后头半开着的小门就有两个婆子站在那里,前头还可以看见有个提灯笼的护卫巡守走动,而唯一一个视线死角的角落墙边,也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只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完全算不上是个问题。

  凤元之看着厚艺,以「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让他忍不住苦了一张脸,小声的哀求道︰「少爷……别吧……」

  「少罗嗦!快点!」说着,凤元之又踹了他一脚,不满的催促着。

  厚艺看着他坚持的眼神,也知道自个儿今天若不执行这个大少爷的指令,他是绝对不肯罢休的,只好认命的趴了下来。

  也幸好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凤元之也不是什么在女人堆里长大的文弱男子,平日还是学了一些拳脚的,所以这踏、跳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他勾了墙头就直接翻了过去。

  啪!小小的一声脆响传来,他站定后低头一看,正好落在魏丹容那片小菜圃的边角上,他仔细回想了下,这里似乎也是种了什么菜来着……好像是一株株长得像辣子的东西?

  尴尬的收回脚,假装没发现自己这次跳下的地点有点失误的问题,反正现下乌漆抹黑的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嘛,他直接心虚的离开那块地方,朝院子里小小的两间房前去。

  他直接走向右边的厢房,看到房间里还有隐隐约约的烛光,心中一喜,弯下身捡起小石子,叩地敲在窗棂上。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窗户从里头被推开,一张清丽的小脸从里头探出来,看到他大半夜的站在这里,没有惊慌,只是有些诧异。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少女倚窗而立,淡淡的问着。

  若是不熟识的人,绝对听不出少女语气里的三分惊诧,也看不出她平静脸上的一丝丝波动,但是对于早已熟悉她所有一切的凤元之来说,即使她只是一个挑眉,他都能猜出她现在的情绪。

  三年过去,当年看起来不过有几分清秀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含蕊芬芳初吐艳的少女,纤弱的身姿在这几年间他不时的喂食下多了几分丰腴,虽他觉得她还是太瘦弱了,但平心而论,那微微鼓起的胸脯,纤弱的腰肢,浑圆挺翘如蜜桃的臀,即使穿了略宽的衣袍,也无法遮掩她的美好体态。

  当年消瘦的小脸也因为多长了些肉,看起来多了几分韵味,她本就有着清新自然的美丽,随着这几年长大,那分清丽不减更添妩媚,原本圆圆的眼眸长大后显得略微细长,那微勾的眼尾,每一眼流转间都有勾人的风情。

  不说别人,他就是第一个被轻易勾走了心神的,甚至心跳有些突然的失序了起来。

  或许是今夜的月光太美丽,才会让他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吧?凤元之有些尴尬的想着。

  魏丹容没那么心思细腻地发现他的蠢动,只是觉得他怎么突然傻了一般,光看着她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了句,「怎么了?难道这大半夜的来我这儿,就是想站在这里发愣吗?」

  凤元之被这一唤给叫回了神,脸上有些燥热,为了自己刚刚那奇妙的心思而有些心虚,「自然不是了。」

  她媚眼横睨了他一眼,「所以你半夜又偷溜进来,到底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要去哪个姊姊妹妹的闺房,却不小心走到我这里来了?」

  「哪里呀!这明天不就是你的生辰了吗?所以我只是想来和你说一声,生辰快乐。」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忍不住叫起屈来。

  他知道她在这个府里不受重视,大半原因是因为她娘打心底不待见她的关系,虽然他不明白她这样好的人怎么会不受喜欢,但也知道每年的生辰当天,都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所以,他在去年知道这事后,就打定了今年还有以后她的每年生辰,他都要在第一时间向她说上一句生辰快乐,让她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把她放在心上。

  生辰?魏丹容愣了下,没想到这个让她感到悲伤地日子又到了。

  看着站在眼前的凤元之,在经过三年后,他已经从一个如玉般的少年长成了一个英气勃勃的男人,但眼里的温柔没变,对她的温柔也没变,就如果那一年夏日,他坚持一定要送给她的那块糕点一样,那么的温暖她的心。

  她嘴角浅浅勾起,目光柔和了许多,轻声啐着,「傻瓜。」

  他笑着走向她,替她拉好垂在手上的披帛,鼻尖传来她身上隐约的淡淡香气,虽然那只不过是最便宜的皂豆的味道,却让他一阵心荡神迷。

  「我不傻,还有,祝贺你生辰快乐。」凤元之深邃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她,哑声说着。

  月光下,她的清丽容貌在一片白色光晕中仿佛散发着一种光华,她眼角弯弯的凝视着他,分唇紧抿,像是最美的一幅画。

  「低下头来,我的生辰礼物还没送呢。」

  魏丹容看着他,没有迟疑的低下头凑近,露出白皙秀气的颈脖,乌亮如瀑的长发就这样垂落,有些调皮地撩过他的颊边,让他有股冲动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然后抽出衣袋里的一支玉簪,那是他特地让人给他留的,乳白色的羊脂玉,只在尾端用粉色的珠玉瓖在芙蓉的花瓣上,简单雅致。

  或许是因为要睡了,所以她只简单的挽了个类似坠马鬓的发型,他斜斜的将簪子插在上头,欣赏着美人戴簪的模样,心中赞叹着这簪果然就是要配上她才显得好看。

  魏丹容不懂这些装饰的东西,只是这些年来她也算是了解他了,凡出手的东西就无一不是上等货,而且,他送人了自是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就如同当年的那一块糕点,还有这些年来他送的许许多多的东西。

  轻叹了口气,她目光有些深沉,「你……何苦对我这么好?我知道,这外头有许多的千金闺女都等着你,你今年也十八了,家里人也应该都在催着你成亲了,以后……」

  他是全国首富的幼子,有个当嫔妃的姐姐,人又长得英挺俊俏,早在一两年前就听说,想嫁给他的大家闺秀光排队都可绕城三圈。

  而且本朝民风较开放,他平常出席凤家大小宴席,要认识一些闺阁姑娘也不是难事,常常可以听见他不是和知府千金出游踏春,就是和哪家的姑娘游湖采莲,或者是和美人琴箫和曲,宛如人间一绝。

  他有那么多的选择,他可以给很多人温柔,而她不过只是其中之一。再说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每次接受了他的好意后,她总有几分愧疚和不安,害怕自己不能回报他什么。

  因为他对她好的次数太多,甚至让她无法细数。

  前几年她受罚挨饿的时候,他甚至钻了狗洞把自己弄得整身灰,也要把吃食送给她;又有一次听见了奶娘说自己想攒点钱买些书回来看,第二日他就借着探望弟弟的名义来到府里,其实让身边的小厮偷偷搬了一大箱的书送过来,甚至还多送了许多的笔墨纸砚。

  而这次,他大半夜的翻了墙,就只为了在她生辰的第一时间,向她说一句生辰快乐。

  这许许多多的好,她都记在心上。

  前些年她顶多就是做了些针线品送个他,这两年知道他家里催婚事催得紧了,偶尔见到他,她也会提起这回事来劝他。

  在她心中,除了喜欢周旋在姑娘家之间外,他真的是个无处不好的好人。

  只是凤元之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不懂,她是真的冷心冷情呢?还是只是装作不懂?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好,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知道自己是怜惜女孩儿们的,怜惜她们身娇体弱,怜惜她们虽有才华却只能屈于后宅或者是沦落风尘,但是那些姑娘们却从来都没有像她一样,带给他那么强烈的感觉。

  外人说他风流,说他流连于闺阁之间,这些他都清楚,但是他和那些姑娘们之间绝对是守之以礼,绝对没有半分逾矩之处。

  「你真的认为我该考虑婚事了?」凤元之定定的看着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让他再也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那你可愿——」

  话还没说完,她瞬间冷下了脸,坚定的看着他,「凤公子,别开玩笑了。」

  他们平日都以名字相称,只有在生气的时候,她会冷冷的喊他凤公子,凤元之听到她这一声生疏的称呼,自然明白她是恼火了。

  只是他不懂,如果他真的是如她所言,是人人所寻得佳婿,那么为何他才刚起了话头,她却冷冷打断不说,还恼火成这样?

  「我没开玩笑。」凤元之一改嬉笑也认真了起来。

  魏丹容静静地望着他,他穿着一身艳色的袍子,腰上系了条玉带,顶上戴着华贵的玉冠,一脸认真的说他没开玩笑,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半分欣喜。

  「我也是认真的,凤公子,你该明白我在魏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也从来不敢奢望能够攀上你来改善生活,如果这段时日来,我曾有表错情让你误会了什么,那么绝非我所愿,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她迟疑了下,然后继续说道︰「凤公子,你该配上更好的人,知府千金就是挺好的选择,以后若还想要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别再拿这个话题来开我的玩笑了。」

  近来,知府千金对他有好感已经不是秘密,知府夫人也频频上凤家去作客,两方长辈多有交流,想来也是乐于促成这门亲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迄今总没有定论。

  只是着风声既然传了出来,大家也多是心知肚明的,凤元之最后应该还是会娶知府千金,因为凤家虽说是商户,但是家里出了个妃子,他自己也是有举人功名,两人的亲事可说是权贵相结,相当相配的。

  凤元之又好气又好笑,「魏丹容,我第一次明白原来你是如此的妄自菲薄,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了?难道有个姑娘喜欢我,我就该欢天喜地的接受?我就该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卖了不成?那么我该成亲的对象,不说是绕城三圈,就是绕国一圈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话一如以往的张扬,并且对自己充满自信,却让魏丹容更觉得自卑。

  「那很好,就祝愿凤公子能早日觅得良缘了。」她没再多说,而是快速的关上了窗子,不管他再怎么在外头唤着她的名字,都不再理会。

  凤元之恼怒看着那一扇被关得死紧的窗,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身离去,而在屋内的魏丹容则是默默的站在窗边,久久不能言语。

  屋子里,突然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周奶娘缓缓的走了过来,轻拍着她的手,有些心疼,「小姐,别难过了,这样对凤少爷才是好的。」

  魏丹容没回头,只是淡淡的说着,「我明白的,奶娘。」

  这些年她们的日子益发的不好过了,又即将要进入冬日,奶娘才打算过来她的屋子里多做些绣活,好拿出去卖钱,替屋子里多存些炭,谁知道会踫上他今晚上这一出。

  前些日子,奶娘就曾经和她提起过,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大了,早些年来往倒也还好,现在却是万万不可了,而且他们……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要找机会断了才是。

  她也明白自己的身分,怎么可能被凤家娶回去当凤元之的正妻呢?所以这些话其实她早也在心里酝酿了许久。

  说她不明白他偶尔看向她的那柔情眼神吗?

  说她不明白自己偶尔看着他时,心头总是酸酸甜甜又带着暖意的感觉是什么感情吗?

  其实她都明白,只是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而且纵使她能放任一次情感,她也不敢。

  因为他可以纵游花丛,但她却不能做花丛里的一朵花,只等着他偶尔的一点温柔。

  她很贪心,非常非常的贪心。

  屋外的夜风呼呼地吹着,那艳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魏丹容白皙的手指紧掐在窗棂上,声音又低又浅的喃喃说着。

  「就是明白了有多爱,所以才选择了该斩断这份……不该奢求的缘……」

  最后的字语慢慢散在夜色中,连站在她身边的周奶娘都没有听见,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一身素衣安静的伫立原地不动,仿佛早已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那日回来之后,接连几天凤元之都闷闷不乐,别说出去玩乐了,就是平常窝在自己的房里也没能露出个笑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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