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祁心喜,偷偷地拉着萧破衣袖,一脸甜蜜道:“我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
萧破冁然而笑,双眸喜色不言而喻。
二人走了未多久,忽然从小巷里跑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地抱住凤祁的腿;凤祁愣住,低头看向脚边的一团,黑不溜秋,小小一团。
惊呼扯着萧破衣袖,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团物道:“狗。。。。。。”
萧破看着一眼,便知那团物是人不是狗,脏兮兮的衣裳,杂结的乱发,萧破当即便是想到了乞丐,而且还是个小乞丐。
不知乞丐抱着凤祁作何,乞讨?看似不像。心念过眨之际,萧破抓住乞丐的破衣,甩手便要扔出去。
乞丐抬起头,一张黑脸看不清是谁,可是萧破却突然止住了动作,掂了掂拎着的乞丐,“倒是很眼熟。”
乞丐听萧破说了话,呜哇一声大哭起来,眼泪珠儿不止,凤祁听到哭声,不觉一愣,而被泪水冲洗的脸上,渐渐显出小乞丐的容貌来。
凤祁从萧破手中接过乞丐,抱在怀中道:“别哭,别哭,没事了耘禛。”
原来放出抱凤祁腿的,竟然是顾辰初一直寻找的顾耘禛,谁也未想到他会跑到笙国来,而且让凤祁给遇到。
顾耘禛听到凤祁声音,哭声更是大了起来,惹得从旁经过的人纷纷侧目。
“先找家客栈。”
凤祁跟着萧破来到客栈,顾耘禛已伏在凤祁的肩头睡着。二人要了间房,让那小二准备了暖水与饭食,等着顾耘禛醒来之后梳洗等。
而萧破则去给顾耘禛买衣裳去了,凤祁一人坐在床边,先将顾耘禛的脸与手上擦拭了干净。
解开衣裳,大大小小的掐痕与鞭痕,面黄肌瘦的人儿在睡眠之中,也是浑浑梦语。
凤祁轻轻抚着顾耘禛的额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顾耘禛会来到笙国,若是被人绑架,也不可能会在这里,沐誉墨没那胆子,而林叶是顾耘禛舅舅,林家唯一血脉,他便是绑架了顾耘禛,也不会这么虐待他。。。。。。
就当凤祁冥思远虑之际,顾耘禛突然坐了起来,二话不说地抱住了她。
凤祁以为顾耘禛是做噩梦了,其一边抚着顾耘禛的背,一边道:“别怕,有我在。”
顾耘禛在床上站了起来,抓着凤祁的手,一脸惊慌道:“不好了,不好了。。。。。。。孟靳钰找皇叔去了,怎么办。。。。。。顾辰初马上就要知道了,他会杀了他的,你快去!快去!快去找孟靳钰。”
“耘禛,”凤祁紧紧搂着顾耘禛,心疼道:“没事,已经没事了。”
顾耘禛连连摇头,显得很是激动,“不行。。。。。。”
“耘禛,已经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人发现,没事了。。。。。。”
顾耘禛瞪大双眼,双眸中所流露出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没事了?”
“嗯。”
得到凤祁肯定答复,顾耘禛搂着凤祁,委屈道:“我找不到你,也没有谁帮我。”
“我去了西勒,在路上有事耽搁了,等回到螟郢后,发现你不见,辰初他们都在找你。”
“我以为你回笙国了,就溜出宫。”
“你才多大,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凤祁斥责顾耘禛,想着他身上的疤痕,问道:“这些伤哪里来的?”
“偷东西被抓的。”
顾耘禛的话刺得凤祁的心隐隐作痛,螟郢的皇孙,只是为了当初一个所谓的承诺,竟然溜出了宫,落得如此落魄,“没有带银子吗?”
“那是什么?”
心酸难抑,凤祁搂紧顾耘禛道:“谢谢你。”
“我答应项师傅保护你,而且,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娘,保护他,还有你,这个都是耘禛应该做的。”
泪不觉噙满了眼眶,凤祁强抑着,挤出一丝笑来,“以后不准在做这种事了,你娘我这边没事,即使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不行,你说过的,还不是时候,而且。。。。。。。”
“没有而且也没有但是,什么都没有,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照顾自己,你父皇就只剩你了。”
“他才不是我父皇,”顾耘禛激动道。
“耘禛,”凤祁想说出实情,却又不想已少年老成的顾耘禛再走上她的路,“辰初是你父皇,他所做的皆都是为了你。”
“我才不信,你不要说他的好话了,说了也不用,”顾耘禛固执道。
“是吗?那我来说,”买好衣裳归来的萧破,推门而入道。
“你说了也没有,”顾耘禛低下声来,没了之前的语气强硬,也不知他是为何,会如此害怕萧破。
“那我就说一句,可好?”
“好。”
“你皇祖母,也就是栀念皇后,她死了。”
“什么?你骗子,”顾耘禛大声道。
“不信算了,将你那一身臭衣服扒了,把身子洗干净,别熏着别人。”
“你没话说了吧?”
萧破将顾耘禛衣裳扒了干净,扔在木盆中,“你不是说只让我说一句。”
顾耘禛不满,挥手拍打着水,溅出的水花将萧破衣裳淋湿,萧破反扣顾耘禛的手,无情道:“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有耐心的。”
顾耘禛吃痛,涨红了脸看着凤祁,凤祁欲帮顾耘禛解困,却被萧破制止住,“你是个好苗子,与那顾虚痕一样,头脑简单,听不去人话,所以别人都得骗着你,哄着你,将你当傻子宝贝着。”
顾耘禛恼羞成怒,张嘴就要朝萧破臂上咬去,萧破放开钳制顾耘禛的手,反手将他的头按到了水里。
顾耘禛连喝数口水,挣扎不得脱困,“他只是个孩子,”凤祁道。
萧破将顾耘禛放开,看着他涨红脸的道:“你要吃些苦头才能长点记性。”
顾耘禛虽说比其他孩子早熟些,但怎么也只是一个五岁孩童,其被萧破这么一吓,眼泪直往下落,连着哭声也不敢发出。
“识相就好,”萧破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水,对着木盆里的顾耘禛道:“自己将身子洗干净,穿好了衣裳出来。”
凤祁走到萧破身旁,轻声道:“他才五岁,只是一个孩子,你用这种法子教他,有失妥当,况且,他更是为了我才出宫。”
萧破波澜不惊,一脸平静道:“若与我那时相比,他现在至少还算是个人。”
凤祁搂住萧破,轻言细语,“我会一辈子都陪着你。”
洗完了澡后,顾耘禛狼吞虎咽地扒着饭,且时不时地偷看萧破。
“你怎么会在笙国?”萧破问道。
“干嘛告诉你,”顾耘禛语态强硬,丢下碗筷,躲在凤祁身后道。
“你们的关系,现在好奇怪,”凤祁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屋内斗气斗法的二人。
“我才不奇怪,是萧破太凶了,”顾耘禛大声道。
“你趁我不在时,抱我的女人,我对你凶已经算是客气了,”不知真话还是玩笑,萧破说的一脸认真。
“小气鬼,”顾耘禛扮鬼脸道。
“快吃饭吧,”凤祁道。
顾耘禛坐上椅子,筷子拿起又放了下来,“萧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为何要骗你?”
“是顾辰初吗?”
“你年纪尚小,想法却如此偏激,果真是有着林家的一半血,与你舅舅倒是很像。”
“我舅舅早死了,你认识他?”
萧破没有回答顾耘禛的问题,虽然他是在用自己的法子,告诉顾耘禛,他现在又或者在日后需要面对的问题,而他的脾气,也便是他需要改进的致命点,但是,关系与林叶与顾家的纠葛,并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说清什么,他与顾辰初之间的误会,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除,“等你回去找到顾辰初后,他会告诉你的。”
“我才不会睬他,”顾耘禛已经固执。
“你皇叔,顾虚痕已经回宫了,他可能会告诉你多一些,如果你相信他的话。”
“皇叔怎么会回来,他不是被顾辰初赶出了宫吗?”
“你回螟郢就知道了,马车还有仆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信我也给你寄出了,你走一半时,就能遇到来接你的顾辰初了。”
“我不要回去。”
“你想呆这里?”萧破问道:“我可以买间房子送你,给你安排伺候的下人,在螟郢你是皇孙,在笙国你就是少爷,可是。。。。。。你会失去很多,你娘亲死了,皇祖母死了,林家的都死了,可能这一些你现在都不在乎,等再过二十年,当你想去追究的时候,这些都会成为秘密,而你,只是一无所知。”
“你是萧破吗?”顾耘禛问道。
“当然。。。。。。”
“可是你和之前的萧破不一样。。。。。。。”
萧破含笑打开屋门,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屋前,“好了,你该走了。”
顾耘禛扭头看着凤祁,凤祁亦是点头,示意顾耘禛回去,顾耘禛听得进凤祁的话,未再耍性子,由着那两人带领护送,行赴螟郢。
“他来找你做什么?”顾耘禛一走,萧破便开始询问起凤祁来。
“我。。。。。。”凤祁支支吾吾,不知说甚,“我怎么知道,他只是个孩子,跑出宫估计也是顽皮。”
“是吗?一个五岁的小孩跑出宫,越过边境,来到笙国,不顾一切地找你,他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你?”
“我怎么知道。。。。。。。”
“送他过来的人我倒是能猜到,就是不懂找你是何意。”
凤祁甩了甩手,不理会萧破,直接下楼退房去,萧破跟来,与凤祁并肩齐驱,继续道:“顾耘禛与你相处融洽也不奇怪,你两的脾气倒是一个样子。”
☆、王府归来
凤祁低头捂着耳朵向前冲,萧破将她拉住,示弱道:“我不说了。”
“嗯。”
二人回到宫中,凤祁见前厅的桌上摆放着一盒点心,便对宫人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宫人道:“回公主,这是皇上送来的。”
“沐誉墨?”
“是的,公主。”
“他来做什么?”
“皇上说,这盒点心是他亲手做的,想让公主尝个鲜,”宫人语气婉约,接又道:“皇上还吩咐奴婢,若公主喜欢,让奴婢回报一声,他再做了送来。”
“你去回复他一声,便说公主因吃了糖人,牙龈肿痛,点心是吃不下,若太子他关心,倒是可送碗清水过来。”
“是,”宫人听得萧破吩咐,转身便出来去,应是去找沐誉墨去了。
“怎么?这盒点心有问题?”
“点心?他是让你小点心,别做了出格的事,”萧破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道。
“那清水呢?”
“这碗水现在清澈,就看他沐誉墨如何处置,不过,浑浊还是清,这水都是他的,即使是送到我们手中,泼了便成。”
“你想的也真是多,”凤祁叹气道。
“就怕沐誉墨不懂,若他不是多事,静观其变,我倒会对他留几手,可惜,装傻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真傻了。”
“你直接说出了糖人,我恐他知晓寻沐温痕之事,这么早让他知道不是太好。”
“早知晚知皆都一样,我也没那时间陪他们玩,况且,人家点心都送过来了,你觉得他不知道?”
“我不是说他不知道,我只是想,我们这边不说,他那边不捅破,至少可是拖延一段时间。”
萧破笑道:“沐家装傻的本事,果真的一流。”
凤祁白了萧破一眼,不满道:“现在他是皇帝,我们也不能太过嚣张跋扈。”
萧破抓着凤祁的手,轻轻吻道:“他是皇帝,可是他却在害怕,他觉得他的位置岌岌可危,你已威胁到了他,他会除掉你,刻不容缓。”
“皇室多薄情。”
“而且,他是越过沐温痕,他想直接除掉你,所以。。。。。。”
“我们现在很危险。”
“所以,我们必须拿沐温痕做挡箭牌。”
“没用的,他如果死了,下一个还是轮到我。”
“假如你的手中没有虎符,没有凤牌,这场戏,我们只是做着戏子的傻子。可是,你都有了,所以,沐誉墨感觉到了威胁,来自你的,来自曹锋的。”
“我不会动他的。”
“我今早已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你可以让任何人做皇帝,而他沐誉墨有把柄在你手中,他被你勒住了脖子,随时可能死,所以他必须在死之前杀了你,他舍不得放下权利,放下现在所拥有的,所以他只能选择杀你。”
“那你还提醒他这些,”凤祁道。
“不说他怎么会乱了阵脚,”萧破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喉道:“等到明日,曹锋来永安宫后,沐誉墨就要下手了,而那时,才是我们该做的。”
“做什么?”
“明日就知道了。”
“萧破。。。。。。。”
“嗯?”
“还好有你。”
“是吗。。。。。。。”
夜风鸣声,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子,却见枕边无人,不知梦醒何初,乍然睁眼,阳光透过纸窗照了进来,打在床边穿衣人的身上。
凤祁从床上跳了起来,将穿衣人给吓了一惊,“怎么了?”
“萧破。”
“嗯?怎么了?”
“早呀。”
“嗯?”萧破一头雾水地看着古怪的凤祁,不是睡糊涂了吧,“今日起这么早?”
凤祁站在床边,拉住萧破的手,将其拉了过来,一脸兴奋道:“我给你穿衣服吧?”
“为何?”
“伺候你啊。。。。。。”话罢,凤祁已开始动手起来。
萧破抓住凤祁的手,怀疑问道:“你是不是要去做我不允许的事?故意讨好?”
“才不是,”凤地低着头,神情注目道:“女人伺候男人不是应该的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萧破搂住凤祁,与其身子紧贴,轻声道:“伺候?女人可不是这么伺候男人的。”
凤祁推开萧破,却又不得逞,“你这脑子里就会想那些东西,我好心的想给你穿次衣服,你不要便罢了。”
萧破看着凤祁一脸不欢喜,其张开双臂道:“给你穿,不过连自己衣服都穿不好的人,我想。。。。。。。”
“不准你说话。。。。。。。”
萧破耐着性子,任由凤祁胡闹,也不知过了多久,衣裳是穿好了,可那系着的腰带却让萧破哭笑不得,但凤祁却似乎很是满意,非要让萧破说出夸奖的话。
二人嬉闹一阵,宫人在外传报,说是曹锋来了,凤祁想起昨日萧破说的,没想到曹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