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说的可不是江湖事,皇宫内的事我可是一概不过问,”“姑娘莫要一口回绝,说不定这事也与姑娘有关系。”
“公子这话何意?”“姑娘莫生气,我说的‘关系’定不指姑娘一人,会有人比我还想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公子这是欲擒故纵?”女子显然不悦。
萧破站起,凑到溪弱耳边不知说了何,只见方才还一脸怒容的她顿时间面色异常,萧破见此道:“姑娘答应了?”
溪弱显然被萧破的悄悄话给吓住,其脸上无色的点了点头。
萧破见溪弱答应,又开始在屋内走动起来,其先将屋内物具摸索一遍,而后又走到床边,因为这柳来香有七层之高,萧破等呆的是五楼,所以打开屋窗,便能将屋外的街景欣赏的一清二楚,萧破看景看出了兴趣,只可惜不久天色就隐隐约约的暗了下来,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随后更是下起雨来。
冬雨打在窗檐上,更是击到萧破身上,萧破撇嘴不悦道:“竟是下雨了,等会可要被雨淋了。”
凤祈本欲接话却被溪弱抢了过去,“公子这是要走了?”“见这雨是越下越大,再不走可没机会了。”
溪弱一笑未再接话,凤祈则开始偷偷打量起溪弱来;他们来这柳来香也有三四个时辰了,这女人进屋来到现在,一直坐在萧破边上,不见她走动便罢了,她这坐的一动不动却属好奇,难道是她屁股底下有块吸盘,让她能这样?凤祈心念道。
几人又沉默虚耗了片刻,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这次萧破走去,将门给打开。
首先入门的,是方才进柳来香时招待他们四十多岁的‘姑娘’,其进屋便四处打量起来,估计也未想到这么多人来寻欢,屋内竟是不闻奢靡之气。
“公子,你看,来这么些时候了,酒水我还未给准备,怠慢之处公子还莫见怪,”“姑娘说这话就是见怪了,我们来便是想一睹溪弱姑娘真容,现见到了也是了了心愿,哪还敢再要求其他。”
女子笑道:“还是公子识理。对了,我这来是来问公子借溪弱,”“怎了?”
女子叹了口气道:“楼下来了位公子,吵着要溪弱陪酒,我道了说溪弱有客,可那公子不答应,我这无辄,只有厚重脸皮来求公子了。”
“这好说,只有溪弱答应,我这怎么都好说,”女子对萧破颔首一笑,便招来两人。
两人来到屋内便弯下身子,一人各一边的搀扶着溪弱,凤祈见二人搀扶着走起路来竟无法迈步的溪弱出了路,凤祈狐疑,这女人进屋时不还好好的,怎坐了些时候就不能走路了?是身有顽疾还是坐久腿僵了?
女子见溪弱被扶走,又指着坐在孟靳钰腿上的栗姬道:“她我也带走了。”
“难道栗姬也要去陪酒?”萧破道。
“不是,公子你也知道的,栗姬惹上脏病,让她进这个屋已是对公子不敬,我现在将她一道带走,再喊几个姑娘来伺候公子,就当给公子赔罪,可好?”
“不劳姑娘费心,你看我这朋友挺喜欢她的,”萧破指着孟靳钰道,完全不顾其一脸的不欢喜。
“公子不见怪那是甚好,可是这不还坐着一小姑娘吗?”女子指着凤祈道。
“我娘子怎了?”
女子一顿,有些接不上话来,“姑娘、姑娘……”
萧破再笑道:“我今日带娘子过来,便是想趁此机会好好调教一番,姑娘还是将栗姬留我这吧。”
女子道:“栗姬年老色衰,不如我找来年轻点的,自是也有伺候人的手段,公子若要教她,倒不如找些年纪小的会伺候人的。”
“年纪大的,自然是有经验,知什么让人喜欢,什么让人不喜欢,”萧破暧昧一笑道。
女子颔首,忽而娇媚一笑,“公子说的也对,我只担心,若不小心,栗姬将这脏病传了出去,到时候牵连到公子夫人可就麻烦了,女子在乎的就是贞洁,虽说是一心伺候着公子,但外人可不这么想,到时候苦的是夫人,受累的也是公子。”
女子一顿继续道:“夫人年纪尚小,只怕经历的也不是太多,若因事吓住了她,到时候劳心劳力也指不定会有个结果,更何况,公子自己喜欢便罢了,将夫人牵连进来着实是不好,夫人陪你到这风月之地,其心对公子也是情深,公子一人欢喜,到时伤的可是夫人,这世有千药,可偏偏没那后悔药;还是公子将我这地看轻?太过相信自己定力?公子本事再好,我这柳来香可也不是浪得虚名,公子若不信我便与公子试量试量?”
“看姑娘说的,我仅又是个负心汉?只怕不懂的听了想将我千刀万剐不说。不过,姑娘说的也有理,带娘子来这确属我不对,既然这样,我便将栗姬还给你。”
女子点头道:“公子识理最好,我这最讨厌公子这类人了,不过公子能及时悔悟,也不晚,那我便将栗姬带走了。”
“嗯,”“我等会再喊来几个姑娘替公子舞上几曲,就当方才对公子无理言话赔罪。”
“劳烦姑娘了,”不客气。”
女子走后不多久,屋内便聚了一群衣着暴露的舞姬,其等身姿婀娜,且又生的貌美,见了萧破后各个都使出本事,就想着将萧破魂勾去。
萧破起先看了还算用心,等到舞女换了两拨之后,萧破没了耐心,其先站了起来在屋内又踱步两圈,而后干脆拉起凤祈,坐到她位置上,凤祈还未明白萧破这又要折腾什么,人便被萧破拉入怀中。
萧破半依的躺在榻上,凤祈则是被禁锢怀中,凤祈见这么多人,恐别人多想,其挣扎的欲摆脱萧破怀中,萧破岂会乐意,他也不说话,任凤祈折腾去。
凤祈未经人事,哪又懂这一闹腾,在别人眼中看的更是风流;在旁的几人不好说凤祈什么,皆都看着萧破,让他放了凤祈。
萧破不欢,干脆让凤祈坐在他腿上,凤祈心生尴尬,也不敢再乱动。
舞姬也已不知换了几波,而屋外的雨是下的更大,天色也隐约渐黑,凤祈看的乏味,便对萧破问道:“天都黑了,还不回去?”
“你想回去?”萧破道;凤祈点头应答。
萧破一笑算是应允,但其又未动,凤祈以萧破还不舍风流处,心下又起醋味。
未乎眨眼瞬间,凤祈见樱雪站起,而其手中更是拿着金弩,金弩上的箭不见踪影,而这屋内的血腥味已经弥散开来,凤祈不觉一看,金弩上的银箭竟插在引领舞的舞姬额上,舞姬恐是一箭毙命,其眼睁的滚圆,眼中媚态若还留初。
而那边项朝歌与孟靳钰皆都把剑站起,众舞姬见有人被杀,竟不显慌张,但其等却又只看着萧破等人,不见行动。
凤祈若在愚钝,也知面前的那群衣着暴露的舞姬并非被吓傻这般简单,若不是杀过人,怎又能这般处事不惊。
两处人皆就这么看着;忽然,樱雪再发一箭,随后又一舞姬丧命,短时之间,二人丧命于屋内,而屋内竟是安静的不发一声,与着屋外的烦闹一比,更突不平。
许是见两人被杀,忽然从后冲出一个舞姬来,其手握柳藤鞭便向这处回来,孟靳钰伸手便将鞭子抓住,而后项朝歌长剑划空,那舞姬胸、腹两处顿时喷出热血,血洒空中,后又散落地上,那舞姬自是丧命,但因那舞姬身上喷出的血,凤祈等人面前陡然出现了一张网。
那张网将凤祈等人与众舞姬隔开,被血溅处,可见网之利口,若人碰上小则皮开肉绽,大则性命不保,亦难怪这群舞姬见人被杀,也不上前一步。
就当与舞姬等隔网对望,屋外由远及近的传来‘嘭嘭’的厚重脚步声。凤祈不察便被扔给了项朝歌,而后面前的网更是突然消失;项朝歌护着凤祈便破窗逃出,紧接孟靳钰等人也是翻窗投入雨中。
☆、逃命入府
暗夜的雨又大又冷,凤祈被冻的一个激灵,忽然雨又停住,凤祈抬头一看,见萧破竟将她脱下的兔绒披风也带了出来。
萧破将披风披到凤祈身上道:“先用这个挡会雨,万一着凉就麻烦了。”
凤祈道谢,但声音却被雨中杂乱的脚步声掩盖住。
一群人穿着暗衣,从着四面八处涌来。这群人穿着一致,步调更是整齐不紊,其等手上皆拿长剑,看着模样应该有被训练过。
众暗衣人将凤祈等人拦住,但其等却又未着急动手,而是让出一条道来;凤祈见这样式,心中狐疑,难道这群人是来帮他们的?
正是不解时,一人踱步撑伞向他们这处走来。
来人不面生,竟是凤祈等进柳来香时招待他们的那女子,也就萧破口中可做他娘的那姑娘。
女子换了一身素衣,凤祈见衣裳样式,竟是孝衣,而女子手中除伞之外更有一物,使凤祈有几分熟悉。
“大雨夜的,古姑娘竟也露面,也不怕雨打湿鞋,”萧破口中一个‘古’字让凤祈回忆起来,女子手中握着的毛笔,与去年沐温痕成亲时,半路截杀他们的古剑越竟是一样。
“我要拿你们的头来祭剑越,“女子狠戾道。
凤祈知女子与古剑越有关系,又不知何,萧破见她在这生死之际,竟还流露出一脸探究表情,看着别人,其无奈作解道:“她是古剑越长姐,古荭药。”
女子听到萧破解释冷冷一笑,而暗衣人是越聚越多。
孟靳钰道:“项朝歌,你带着公主与萧破先走,我与樱雪留下。”
“你带着他们走,我和樱雪断后,”项朝歌伤虽恢复,但这里人多且又不知来人身手如何,若他带着凤祈走,若他们知道他曾负伤,恐会钻空;而孟靳钰怎说也与永乐有联系,想必这些人不会伤他,而孟靳钰无恙,凤祈便不会受到伤害。
孟靳钰知项朝歌心里打算,其未推脱,便带着凤祈二人,在项朝歌与樱雪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暗衣人自是受到命令,其等是追着风祈不放,而项朝歌与樱雪以器铸起一道墙来,只要有谁跨出一步,便是杀之不留情。
雨落的暴声与兵器的激打声,在这暗夜中,将这街巷的和平打破,寂静夜中,血混杂着雨水,浇灌一条血河,血河绕着长街,使这夜血雨腥风。
孟靳钰走了未多远,便被从屋上追来的小部队拦住,暗衣人见了凤祈,自是分不留情,其是忌惮孟靳钰,但又本着人多,所以更是不顾的前仆后继。
不多时,凤祈三人退回的路上便是尸横满布,孟靳钰的脸上、身上皆都是血,就算由这暴雨冲刷,也洗不净身上的血浊。
三人踩着水,不知何地的向前,一味的砍杀,到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也算不清到底杀了多少人,杀了什么人,只知道拦在面前的一个都不能活着。
雨势更显大,打的人睁不开眼,孟靳钰已经力竭,其握着剑弯着身子笑了起来,“竟又让你看了笑话。”
孟靳钰似笑,明明已经没了力气杀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去笑,被杀的人是他们,现在一只脚已经跨入了棺材,又会有谁有力气去嘲笑他呢。
“死了才会被人笑话,你还是先走吧,不用管我们了”凤祈道。
“等我死了再说,”孟靳钰大吼一声,顿时间又恢复生气。
凤祈知孟靳钰这股气是以命做代价,等到下次,他再坚持不住,死的便会是他们三个人;所以……她不能拖累他。
“我们可以先到里面躲一躲,”萧破指了指身后的大门道,“死还拉着别人,”凤祈道。
“这可不定,”萧破一笑。
凤祈在一细看,大门之上挂着‘将军府’三字。
“孟靳钰,给你时间休息,可别让我们笑话了你。”
秦穆邺死后,将军府便成一座空苑,府内的下人要么是被秦钰隐带走,要么就是被辞退了,唯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留了下来。
三人怕再引来追杀,故进了将军府后先是躲了起来观察形势,等了些时候,只是闻得院外的脚步声,却又无人进里来;而萧破那厮也是大胆,见那些人不进来,干脆大摇大摆的跑了出来。
凤祈见拦不住萧破,也只有跟了出去,三人在走廊上一阵转悠,凤祈身上的兔绒披风已被雨打透,冷风吹来,凤祈一个哆嗦,冷的牙齿咯咯作响。
“先找个屋子吧,”孟靳钰道。
萧破二人不知将军府布置,便与孟靳钰一道跟在凤祈身后,凤祈带着二人几个拐弯也不知去了哪里,正三人如无头苍蝇乱窜时,远处的屋内传出了亮光。
将军府无人,而那些老人也是早早的睡了,现深更半夜的,又会有谁在呢?再看那传出光亮的屋子,竟像是书房,那不是秦穆邺被杀的地方吗?
凤祈心中疑惑是越来越大,其与萧破二人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这处虽看不到屋内景象,但是声音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雨到这时已是渐渐转小,凤祈是难得有耐心的蹲守着,而那屋内除了光亮,不见人影也是听不得任何人说话。
就在安静之中,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嘭’的响落声,紧接着便又恢复了宁静。
凤祈被这声音惊的一哆嗦,等到屋内安静下来,正又放下警惕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凤祈连受两次惊吓,整个人清醒起来,而那女声听起来竟是秦钰隐,难道说……黑衣人又过来了?这次是要杀秦钰隐?
凤祈这一想,整个人都不安起来,其站起就向书房跑去。凤祈这一举动使萧破二人始料未及,别说拦了,若是凤祈推门遇到不测,他们也赶不及救她。
好在凤祈推开屋门后,只是站在门外并未进去,萧破大舒口气,走上前便要斥责凤祈,其站门前,看到秦钰隐躺在书堆之中,而书虽掩她半身,却难遮迤逦春色。
萧破见这情形算是明白了,再见凤祈也不是聪明的站在那,估计也是被屋内的场景给吓住,不知是进是退。
秦钰隐见屋外的三人,面露难堪之色,其借着书之遮挡,赶紧的将半褪的衣裳穿上,而这时,书堆之中又坐起一人,竟是沐温痕。
“看你做的莽撞事,”萧破轻敲凤祈的头,责怪道。
凤祈不满的白了眼萧破道:“我怎知道?我听到求救声当然要冲过来,哪里像你,脑袋里竟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萧破见凤祈竟顶嘴,其正欲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