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帝未想凤祈竟这么做,未敢有话说。
凤祈冷眼看着策帝,发出嗤鼻嘲笑声,而那躺在地上的容妃见凤祈交出凤牌,急忙的抱住策帝腿,要策帝办了凤祈。
策帝被凤祈惮吓住,站在一动未动,而凤祈也不管其他,她只要将这女人弄死,只要……只要萧破没有拦她,她可以不顾一切后果。
凤祈看着容妃那张嘴脸,抬脚便将她从策帝身边踹开,其揪住容妃头发,扯着便向外拖,容妃痛的再次大叫,人更是连滚带爬的跟着凤祈出了屋。
屋外的宫人都听得屋内的叫声,但又不知发生了何事,等到凤祈将赤身裸体的容妃扯了出来,其等见容妃满脸是血,皆都吓地散开。
凤祈看着屋外躲在四处的宫人笑道:“你不是骚的很,今日在这,我给你机会。”
容妃见策帝未出屋,自是缩着身子不敢乱动,凤祈见此在其胸口踹了一脚道:“手捂着做甚?你不是就喜欢这样。”
容妃大哭,凤祈听她声音便是烦上加烦,其又下重脚,在那容妃腹上踹了一脚:“再哭一声,我将你舌头割了。”
容妃捂嘴,口中发出呜咽声。凤祈若是狠来,哪会这么轻易放手,其看着容妃那身子,便是想到葛政,那日污秽怎么都觉得恶心。
凤祈再下重脚,踢得那容妃竟吐出血来;容妃被凤祈这一折腾,半条命是快没了,而凤祈依旧未收手,今日来时,本先是要给她个教训,可刚才策帝那一推,已让她下了杀心,这女人不可不除。
容妃知凤祈是要她命,故也不管其他,对着屋内的策帝大声求救来。
策帝或对容妃有心,竟又出了门来。
策帝出门,而凤祈大闹雍丞宫之事,也已被传了不知,更不知是谁在暗中通报,竟有带刀侍卫现身,将凤祈几人包围住。
而那策帝见人举刀对着凤祈也未阻止,依这看来,那些侍卫更是得了默许,若凤祈再有动作,便是不再客气。
凤祈的心是凉透的很,其看着那些侍卫毫不留情,“朝歌,将那些人都杀了。”
凤祈这一命令一来说给自己听,二来就是策帝,项朝歌是他安排在她身边,若项朝歌今日敢为她在雍丞宫内杀人,策帝这枚棋子便是为她所有。
项朝歌得了命令,未有犹豫便动起手来,孟靳钰自然也是加入其中。
策帝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侍卫被凤祈带来的两人杀害,怒气已濒临界点。
侍卫死伤大半,凤祈命人将葛政尸体抬来。
葛政尸体被放下,凤祈命人将盖在葛政身上的丧布拿去。
“看到没?这便是你给我挑的未来郎君,果真如意的很,若不是朝歌,只怕现在躺那的人就是我!”凤祈指着葛政裸尸道。
“还有他这亲娘,来我永安宫骂的污言秽语,你没听到还真是可惜。你册封的凤公主可是个荡妇!他说!她说!只怕现在连你也要说!但是!你别忘了,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促成的!”
“你弃我不顾也非第一次,十七载,你给过我甚么?今日我将凤牌还给你!将那凤祈还给你!之后,你我再无瓜葛!”凤祈道完,更将辱骂至今的葛母一刀刺死。
凤祈举着血刀,指着容妃道:“这女人我给你留下!”
永安宫内,凤祈回来后便在坐着发呆,萧破支开他人,在凤祈边上坐下。
“我以为你会阻止,”“让我看看你的头。”
“嗯,”凤祈乖巧的让萧破解开其发髻,萧破看着被撞的后脑未说什么,只是搬来药箱。
“流血了吗?”“嗯。”
“萧破,我以为你会阻止,”“你不是一直压着这口气,今日难得机会,自然要舒坦舒坦。”
“你也看到结果了,”“嗯?”
“杀了第三个人了,我以为你会阻止的,”“晚上趴着睡或者侧着睡,知道吗。”
“嗯,”凤祈摸着额上的包扎道:“像不像死了爹?”
“乱说,”“活着跟死了也没差别,”凤祈笑道。
“让我看看你手臂,刚才她不是掐你了吗?”萧破一边道一边卷起凤祈衣袖。
“我以为你会阻止的,”“后悔相信我了?”
“不是。”
萧破轻笑,将凤祈青紫的手臂上好药,而后道:“你根本就不需听我的,若是一年前我会阻止你;但是,现在的你,知道你做的一切,不论好坏。”
“可我是不顾后果,”“你留下她的命,其实你是知道的。况且,我喜欢看自大的你,目中无人,若是有什么能拦住你,那便不是那只骄傲的凤了。”
萧破指腹抚着凤祈的唇,轻轻的吻了下去,“尽管去做,我会守着你的。”
安宁也只是片刻之久,最先来永安宫的是沐誉墨,其拉着凤祈不由分说便要去他住处,而凤祈哪肯依,其与沐誉墨纠缠许久,直到沐温痕来了,沐誉墨这才死了心。
沐温痕来倒未说什么,只是看着凤祈的伤好好询问了一番,其将宫中现在状况大致告诉了凤祈,让她这些日子不要离了永安宫,若有大动静,他会让人来传告,其他便是一些关心问候。
等凤祈将那二人送出永安宫后,一日差不多又算过去了。
宫人见凤祈头上包扎,已是煎好药等凤祈服下。而凤祈狠来自是不择手段,但顽愚来又如幼童。
因这撞伤,凤祈心中自有疙瘩,她今日既然与策帝说了恩断义绝的话,自然是要兑现,而其头上的伤便是最后的提醒,所以凤祈并不想伤这么快便好了。
项朝歌等人见凤祈不吃药,更是好说歹说,可凤祈偏又不听,其闹着脾气耍着无赖,就连萧破也是无可奈何。
吃药这事最终是放弃了,而药上所需的,只有从食上来补,所以宫人将这晚膳呈来,那是好不丰盛。
四人吃时,起先还有三两句,到最后兴许是想起白天事来,又或者是累了,都是一副有气无力模样。
就在那睡与醒之间,萧破忽然抓住凤祈,将她拉入怀中,而项朝歌与孟靳钰更是拿起剑来,其二人各站门边,警惕门外。
凤祈见这架势知是来人了,其欲问,便被萧破捂住了嘴巴,“乖乖躲在我身后。”
四人警惕屋外,而一只冷箭穿过纱门,射在了桌上;而那起先安静的屋外,此刻更是传来厮杀、求救声。
萧破抓住凤祈来到窗边,其透过窗纸看那屋外竟出现数十个黑衣人,黑衣人先射一剑入屋,之后便无动作,但这也只是屋内,而那永安宫的宫人此刻哀嚎一片,原那群黑衣人竟先向宫人下手。
“可有准备?”孟靳钰问道,“有何准备?你当这是永乐,可随意带刀杀人?”项朝歌道。
“那这说来,那群黑衣人是你们自家人了?”“谁知。”
“看屋外的,你能杀多少?”“看这群人身手不差,不过这么多我一个人能解决,你保护公主便是。”
“嗯。”
二人商议好后,项朝歌先冲出去,孟靳钰则是守住这个屋。正当项朝歌开门欲出时,屋内的烛火忽然熄灭,紧接不知何处飞来无数支箭,庆幸的是,屋内烛火未有指引,那些安箭虽是射得满处,却未伤的了人。
“屋顶上还有人,别轻举妄动,”萧破道。
“估计有多少?”孟靳钰问道,“不多,够将你们两杀了。”
萧破再道:“现在戌时,你们若是豁上性命也只顶的住天亮,且在这时间中你们不仅要护住自己,更是要让公主不得伤性命;活命来说,分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可有办法?“项朝歌问道,”没有。”
“萧破,你能救公主不是?”孟靳钰道。
萧破未理会孟靳钰,而又回到窗边,永安宫内的宫人差不多已被杀了个干净,接下来便轮到他们了。
萧破对此也不害怕,其对凤祈道:“接下便看你的了。”
项朝歌二人不知萧破何意,再见凤祈神情,她应知萧破指的是什么。
二人不解时,屋外已经没有呼声,但是那群黑衣人并未着急闯进来,项朝歌起先以为黑衣人以防有诈,未敢贸然动作。
但是许久后,屋外在传声音,且那声音是属厮杀声,却又有异于刚才那场屠杀。
项朝歌对孟靳钰使眼色,而后走到萧破那处,透过窗纸,屋外的黑衣人更是多了许多,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装扮虽是一样,但却在各自厮杀,看着样式,应该各受两方命令。
黑衣人虽是厮杀,死伤更是遍地,但其数量却是越来越多,在这深宫之中,这群黑衣人如若无人,只要不傻,都知其等受了命令,且那下命之人非一般人。
“你们也出去吧,若这一直躲着多窝囊,”萧破道。
“让他们这么互相残杀岂不更好?”孟靳钰道。
“残杀是好,但是,残杀前提是有人帮我们,而那帮我们的可是个聪明人,你要不出血,不出一个时辰我保证这只剩杀我们的。”
“你知道是谁?”项朝歌问道。
萧破不答只是看出窗外,项朝歌恼怒便欲质问萧破,却被凤祈拦住,“朝歌,萧破怎说你便怎做。”
“是,”“小心!”
项朝歌与孟靳钰参与后,这场厮杀更变屠杀,只是却是没有止境的屠杀,只要不死,便要一直杀下去,只要屋内的那人活下,便是死也不会丢下剑。
晨初是每日最美景色,只是今日却在血雨中染红,尸体已将永安宫堆得无落脚之地,挥舞的剑落下再扬起,衣裳已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伤口流出的血凝固住,再又重新添上,谁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结束,下一刻死的又会是谁。
最初的屠杀由剑雨开始也有箭雨结束,当飞来的数万只箭射过来时,倒下的尸体难以数计。
未有兵乱夺权,当军队将这永安宫再又包围那刻,项朝歌纵是浑身是血也死守着那扇门,孟靳钰纵是死活被人耻笑也不让人跨进这门一步。
最终这门还是被人打开,就像等到最后的结束,凤祈推开屋门看着遍地横尸,看着为她出生入死两人为她伤痕累累,看着万人之上皇者带兵入她宫门。
极似的眼睛再又让他想起了她,他还是忍不住来救她,她是他的女儿,不是她。
☆、心结得解
一夜的屠杀就像是一场噩梦,策帝来时带来遍地尸首,等到离去,那些不知为谁而死,因谁而亡的尸体随着侍卫的离去消失在了永安宫,就连着地上的血迹也是不见痕迹,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被杀的公主活命下来,舍命的护卫活命下来,但那无辜的人儿,却在这件事中,永远的闭上双眼,就像一夜风雨,却除他们无人知道风雨来袭,知道的人都死了。
新来的宫人很快驻进了永安宫,谁都未曾追问过之前的人去了哪里,就好像一切的之前,永安宫除了他们便是一个空阁。
随着宫人而来的,还有无尽的赏赐。就像是在挑衅,我可杀你也可赏;就像是在讨好,我虽伤你却属无心;就像是在逃避,我因厌你却未伤你。
凤祈将赏赐一一接了下来;宫人走时问道凤祈,有无话需传告,凤祈看着宫人,只将一杯茶泼了出去,宫人点头,走时,向着凤祈叹了口气。
孟靳钰对这深宫中的斗争,更多的江湖中的坦然,他想着或许还会再有厮杀,想着派人进宫保护凤祈,凤祈未应他,只是坐着发了一天的愣。
没有筹码的赌局,没有风险的代价却是以命做搏。凤祈在想一个结果,却发现已无路可走,也无路可退,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等着死又或者等着生不如死。
已有几日未曾合眼了,风波一阵接着一阵,代价越来越大,凤祈看着守着她的三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萧破身上。昨日的话历历在目,她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他会守着她,那现在呢?还是一样吗?
“萧破?”“嗯?”
“昨日的话还算话吗?”“嗯。”
凤祈轻笑,想到那块凤牌,想到沐温痕,想到螟郢还有顾辰初,她没错!没有错!
天再又暗了下来,孟靳钰显得很焦躁,他在担心,担心今晚又会怎样,其他的三人则是平静的等待着,等着各自的等待。
有如昨日应景,这一夜未有平静。
永安宫再又来人了,不过来的却是一人,策帝。
凤祈便看着策帝走了来,脸上平静的不见情绪;策帝看着凤祈心疼不忍,渐渐的变成愧疚。
策帝就这么抱着凤祈,凤祈也不挣扎也未回应,就好像没有生气的傀儡,没有知觉。
“凤儿,”策帝唤的再多深情,凤祈也只是这么发着愣,理都未理,看不出任何掩饰和装作。
“原谅父皇这次可好?”策帝红着眼,蹲下身来看着凤祈,但对上的却是空洞的双目。
策帝不知凤祈在想什么,在她眼中他看不出他的存在,就像那个女人,无论他怎样的努力他都不曾在她生命中存在过,现在他的女儿也是。
策帝接受不了这样的凤祈,接受不了这陌生的眼神。当他抓住最后机会,掏出凤牌塞在凤祈手中时,冷漠的眼中出现的却是厌恶,凤祈将凤牌扔的远远的。
策帝欢喜,再次将凤祈捡起放在凤祈手中,凤祈依旧不留情面的扔弃,一次接一次,无数次的循环,策帝仿佛不知疲倦的坚持着。
凤祈终究是厌住了同一个动作,当她转过面看着策帝时,策帝在难抑制哭了出来,他看着凤祈,难以抑制情绪,哭声夹着乞求等着凤祈的原谅。
凤祈看着看着,并未跟着哭了起来,只是抹去策帝脸上的泪水,策帝抓住凤祈的手一直重复着歉言。
凤祈的最终等待等来了策帝,她再又成功了,赌上性命的博弈,她再成万人之上的凤公主!
风波的平静后,凤祈则是大病了一场;患难之中,守着的人依旧不离不弃,仅算以友之情,凤祈对项朝歌与孟靳钰的感谢已无言可表。
而对萧破,凤祈终知情涩滋味,原来沐温痕与顾辰初只是一眼过客,就像湖面涟漪,原只是轻风巧过,涟漪只说风有来过;萧破却是由着湖心,就算湖枯水尽,亦难止情思。
凤祈的病来的急去的也快,虽说是场大病,但拖拉痊愈也只不过一月,这一月来,永安宫门客不绝,策帝更是每次下了早朝必来看凤祈;而那赏赐的物件已不知堆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