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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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语朝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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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是因对母妃有愧才如此疼爱凤儿吗?”
  策帝一怔,凤祈生母生的何样他早已不记得,只有那模糊身影不清不楚,“不是。”
  凤祈微微一笑,站起道:“凤儿生了几年便记得几年,只可惜生我的命不是母妃给的,而是父皇,若倾尽来世,凤儿愿此生为男,为父皇分忧解难,只可惜上天待我终究多了几份薄情,我即有心却力不足,可做的,便只有惹得父皇动怒,却又不使父皇偏了轨心。”
  策帝看着凤祈,看得出神。凤祈继续道:“此生恩情不得报,凤祈喟叹,若有巧机就算拼上薄命,也要为父皇献上一片赤心,可再又造化弄人,凤祈每做事来便是惹人猜忌,招人话舌,而凤祈性愚,做起事来也是不计后果,反反都是弄巧成拙,好再父皇疼爱,凤祈次次都是仁慈留命;凤祈羞惭,今日来一是请罪,二便是自我反省。”
  “可是因太子去了你永安宫,你怕父皇多想?”
  “是或不是,凤儿是有所想后才有所悟,以后宫中的事凤儿不会多管,今日废太子之事,父皇还是再多多斟酌。凤儿来,只表忠心,其他的也没那胆子,若是父皇不信,那便罢了,想来,凤儿也不会在这呆太久。”
  “罢了,”策帝终究来还是舍不得凤祈,她真心假意他顾不得,只要这女儿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即可,其他的,皆是云烟。
  夜深露寒,掌灯的宫人走在前头将眼前照出几许光亮来,三三两两脚步声夹着轻许细谈从远处及近,却又不见人来。
  弯月从那云中跑来,露出俏头;眼前顿时的豁然许多,只是雾影却又更加深许多。
  清冷静谧夜空,不知从何传来琴声,在深宫寂苑里,显得哀伤婉转。宫人执灯,走的愈发加速起来,等到凤祈反应过来,早不见那人影子。
  偷着月光,凤祈心散下来,便寻着琴声追去。
  琴声淡素,曲调悠扬,淡淡如水轻烟,凤祈五乐不精,却又从那琴声中听出故事来,有如她的摇摆彷徨,怕是弹琴的人也是被事困扰。
  琴声突止,凤祈在湖岸前不知该往哪出;星光映照湖水,显得波光粼粼,而那湖中曲折环绕长桥,不知伸向哪里,将人带到何方。
  一缕轻风拂来,湖上扬起清波,又带素影剑身,凤祈反应来时,人已至湖中亭心。
  “你……”凤祈退后一步,对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大惊失色。
  凤祈趔趔趄趄后退,不走几步便是围栏抵住,男子不急不慌,走来低下身,几乎贴面的看着凤祈。
  “长、长空,你是来找孟靳钰的吗?”
  长空不答,一手抚上凤祈的额一手抱住凤祈的腰,将其扶正,凤祈正欲道谢,长空却忽然捂住凤祈眼睛,而后一张温唇便覆了过来。
  凤祈挣扎,腰身却被长空搂得紧紧,让她喘不过气来,张口欲咬却又被他巧妙躲过,长舌倾入口中,凤祈愕然想到萧破,挣扎的更欲明显。
  长空吻的更深邃,连着凤祈心,连着灵魂深处的记忆一道唤醒,陡然想起,忘记挣扎。
  那日,那夜,她初许他,也是在亭上,也是借着琴声,唐突的他突吻她;少女初遇动情,自那后,芳心暗许,惹出一堆事端来,连到今也不见终日。
  忘记的挣扎,记忆回想有如晴天霹雳,长空丢下红唇,不见贪图享恋,而少女心中已居良人,此刻捂口欲恶。
  凤祈嘲笑出声,他今日来便是要提醒那晚,想这来,她竟是被他戏耍。
  可他为何要做出这事来?是他乔化顾辰初,还是那顾辰初便是长空……
  凤祈想将那脸上碍眼的面具扯掉,却被长空轻易避过,凤亦更是恼怒几分,长空也不急,步步向后退来,这时,凤祈找准时机,猛的向长空扑了去,长空伸手一个臂弯便将凤祈给搂住,而后,抱着凤祈便不知飞向哪去。
  凤去挣扎不行,便下重口,狠狠的咬了口长空肩臂,长空找了个巨树落下,对着凤祈道:“别出来。”
  凤祈不明长空指得是什么,却见长空已落下数去,而不知从何冒出一黑衣人,对着长空便动起手来。
  凤祈躲在暗处将二人打斗看的一清二楚,那黑衣人出手是极快,凤祈只见得几招影子,而长空对黑衣人显得手下留情,其几次可取黑衣人性命却都即时收手。
  黑衣人显然对长空的好心并不领会,而凤祈看的出神时,忽然有只手从后背伸了出来,凤祈惊恐正欲尖叫,那手连捂住凤祈嘴道:“别叫我是我。”
  凤祈见是孟靳钰,气恼的用手肘在孟靳钰腹上就是一击,孟靳钰捂着肚子,咬牙切齿道:“下手真狠。”
  凤祈白了眼孟靳钰一眼,再次将目光投向树下恶战。
  孟靳钰此刻也是正经起来,其将凤祈抱到树下道:“你自己先回去。”
  凤祈哪会乖乖听孟靳钰话,其缩着身子就在树后躲着观战,而孟靳钰丢下凤祈后更是搀和进去。
  黑衣人应付长空更是吃力,再加上突然闯入的孟靳钰,黑衣人显然是措手不及,而孟靳钰上来更是乘黑衣人不注意,将他面罩扯了下来。
  黑衣人的脸完全暴露在了月光中,凤祈捂着嘴竟不相信,那身手了得的黑衣人竟是肆安。
  孟靳钰因未见过肆安,走上前去便想将他擒住,长空拦住道:“退后。”
  孟靳钰以为长空会动手解决了肆安,其听命退了后去,却见肆安乘其不备,逃了去,而长空也是不追。
  孟靳钰急的大叫道:“你看!你看!人都跑了!”
  长空未理会孟靳钰,其对着凤祈躲得那处一笑,随后对孟靳钰道:“带你去个地方。”
  长空话完便是先走一步,孟靳钰不放心凤祈,几番犹豫后这才狠心跟了过去。
  长空带着孟靳钰来到一破庙前,庙门残损不堪,庙内更是灰尘满地,蛛网堆结,孟靳钰难抑灰尘带来的异感,捂着口鼻咳了起来。
  长空领着孟靳钰来到摆放贡品的宴台,长空先将地上的杂物扫到一边,随后其蹲下身来将供奉菩萨的底暗拉开,里面慢慢爬出一个人来。
  孟靳钰见那女人由颈下延伸至脸上的肌内血痕,再闻空气之中那股骚臭来,顿时想起来,这女人不是那日柳来香,萧破塞给他的女人嘛。
  “你带我见她做什么?”孟靳钰问道。
  “她应该活不过今晚,我带你来见她最后一面,”“这女人萧破喜好,我可不喜欢。”
  “二十七年前,嵩山比武,栗姬遇上你爹,芳心暗许,她求爱不得便下药魅惑,一夜春风后栗姬怀了你;你爹不知有你,等栗姬生下你后来寻你爹,你爹出于无奈,并未认你,而栗姬心傲,对你爹更是由爱生恨,对你弃之不顾,而她自己更是流连花丛柳巷,惹了一身脏病。”
  “你与我说这个做甚么?”孟靳钰看着地上泪眼婆娑的女人,再听长空叙述,顿时对她恶心起来。
  “她心生悔悟,知自己命不久矣后便一直在寻你,而这次带你来也是她所嘱托。”
  孟靳钰大笑道:“你带我见她,告诉我出生,就是想说我的出生是有多下贱?”
  “我在屋外等你。”
  孟靳钰见长空欲走,上前便将其拦住,而那栗姬见得孟靳钰更是紧紧抱住他双腿不让其离开。
  孟靳钰将栗姬踹出许远,质问长空道:“你为何早不说?你现在说的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长空不做辩解,扶起栗姬道:“你若要问直接问她就好。”
  孟靳钰恼怒的本就不是栗姬出身,而是长空隐瞒,“我要你告诉我。”
  长空淡淡看了眼孟靳钰,起身便欲出门,孟靳钰上前便跟长空动起手来。
  孟靳钰气急攻心,招式更是胡乱一通,长空一掌便将他打了退后数步,那栗姬见孟靳钰受伤,断舌的口中发出‘啊啊’叫声,让长空不要伤了她儿子。
  孟靳钰捂着胸口,一脸悲痛道:“你早就知道是吗?”
  长空背对孟靳钰负手而立,孟靳钰看不得他表情,但是从他口中说的,竟是落寞,“嗯。”
  “若不是她要死了,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又或者不是她求你,你打算一辈子这么隐瞒下去?”
  “嗯。”
  孟靳钰再次大笑,其看着栗姬双目充血道:“我爹是谁?”
  栗姬摇着头,口中再发‘啊啊’呜咽声,孟靳钰又对长空问道:“你知道我爹是谁,是吗?”
  “知道。”
  “他是谁?”
  长空负手看着屋外,而那栗姬更是哭倒再地,其不能言语,只有你眼神恳请长空莫要说了出去。
  “等他忌日我带你去。”
  “他、他死了?”
  “嗯,”“他为何会死?是被这女人害死的。”
  “她会告诉你一切。”
  

  ☆、忆中往事

  他记忆中的开始是四岁那年,收养他的是一对夫妇,男人是个秀才,每日大早便到镇上摆摊替人写信,女人则在家在家中缝补,有时也会接些洗活。
  秀才家生有两子,一男一女,男为长。据秀才说,他们见他是在腊月,那时屋外下着冰雨,夫妇二人半夜听到屋外有啼哭声,开门一看,只见一男婴裸着身子躺在雨中;夫妇二人不忍心,便将男婴抱入屋中,那时男婴已被冻得浑身发紫,夫妇二人煮了米浆喂食男婴,男婴幼小只怕出娘胎还未多久,更又被雨淋了一夜,夫妇皆以为男婴活不下去,或男婴命贱又或者恨那遗弃生父、生母,男婴饮着米浆活了下来。
  秀才字写得好看,其他算来是无一技之长,秀才夫人不仅要照顾家中,有时秀才忙了起来,还要去给秀才做打手。
  而秀才生意也是时好时坏,若是国风不平,哪又打仗了,写信的自然多了些,而那些收到信却不识字的,也会将信拿来让秀才读上一遍。秀才人朴心善,读信自然是不收钱,有时写信,更是贴上纸墨钱。
  虽说是贫苦人家,秀才赚钱极不易,再加上他多出的一张嘴,更是吃力许多,但是秀才从未说过什么,对他也未有过冷眼。若是遇上生意好时,秀才更会从镇上带些荤味,那时秀才会召来他们三人,将那荤味匀分三等。对他,秀才夫妇视如己出。
  夫妇两子比他年长,自然也知道他与他们无血缘关系。长兄年长他十岁,若不高兴来,便会追着他满屋子跑,而那时妹妹便会跳出来保护他,虽说三人年幼,自然没有夫妇懂得事理多,但终究下来,就算生活困苦,兄妹二人也未有将怨气撒在他身上。
  有道言居安思危,可对这食不饱腹、家徒四壁人家来说,怕的只有是断粮了。
  秀才家未断粮,只是秀才得罪了一个人,镇上的恶霸。
  恶霸是镇上官家独子,他为人不坏,只是被家中宠溺的不知所为。
  恶霸找上秀才只是因秀才会写字,恶霸不识字;恶霸看上了一有夫之妇,他找来秀才让秀才替他写风信给那守活寡的妇人,原那妇人成亲后,其夫君被征,要去守疆三年,妇人已经等了两年。
  恶霸知道那妇人也是通过别人之口,那妇人对公婆礼待,为夫君守身,恶霸敬她,便留意起那妇人来,竟而对妇人动了心思。
  恶霸称霸,做事讲理,他找到秀才,让秀才写书信给妇人,假若那妇人不领他情意,也知他心思;恶霸本心没有坏意,可不巧的是,妇人也常来秀才这,寄信给她那守疆的夫君,秀才知道那妇人,更将恶霸的坏心想了去,秀才知恶霸难理,所以便坐着不理会他。
  恶霸先以为秀才嫌钱少,而恶魔更不缺钱,砸下重金后秀才却依旧不理会恶霸,恶霸脾气上来,便与秀才耗上,秀才来了,恶霸便坐秀才便是看着秀才写字,秀才收摊后,恶霸这才回去。
  日复一日,便是半月。最终恶霸少了耐心,他并非是要放弃,只是想不通秀才为何如此待他,就算是恶,秀才摆台多年,他也未收到一分钱,为何现在他要写字,那秀才反而理都不理他。
  这日秀才又如往日出摊,只是这时的摊边却不知恶霸一人,恶霸带着一群恶匪围住秀才,恶霸问秀才,为何不帮他写字,秀才起先不说,最后那群恶匪竟是要砸摊子,秀才这才说出来,秀才是文人,胸中哪里有污秽的词,其只不过借了几句古话,可恶霸听不懂,恶匪更不懂,谁料,偏又那些听不懂的恶匪再挑事端,恶霸生了气,将秀才的拇指砍了下来。
  恶匪见出了事,一溜烟的散开了,独独留下了恶霸一人,恶霸不坏,丢下一锭银子,让秀才去医馆。
  秀才没有回医馆,带着银子直接回到家中,那一年他五岁,第一次见到人血,原来也是红色的。
  秀才断了指便向失了魂,他每日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一个月后,谁都没有料到,秀才就这么走了,走的安安静静,若不是僵硬着身子,那双睁开的眼多像平日的他。
  秀才走后,秀才夫人拿出最好的盖被给秀才裹上,他知道那被子,说是要给妹妹成亲时候用的,那时候他不懂,不知道什么是死,只是看到兄妹与秀才夫人抱着一团,他没有哭,走到秀才身边,和他说话,只是秀才怎么都不理他。
  秀才走后,日子更是艰贫,有时三四天才能吃上一顿饱饭,秀才夫人和妹妹不管日夜的接着洗活,夫人手洗出了血将白净的锦被都染红了,可她们依旧的不停!不停!
  少年在这麻木之中又活一年,到了七岁时,夫人接的洗活少了,家中也未见断粮,更甚每日都可见荤。
  那日吃饭,夫人告诉说,她要嫁人了。
  秀才死后,给夫人做媒的不少,夫人相貌生的不差,虽生过两个孩子,但一丝都看不出已为人妇。但是,夫人丧偶守寡那是事实,媒人介绍来的,要不就是快要入土的,要么就是缺肢断腿的,又或者比他们还穷;夫人养不活他们三人,哪还能再添一个呢。
  但是这次夫人是要成亲了,他看着桌上三人,都看着自己,那时他明白了,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他最后一个知晓。
  为什么?因为夫人要嫁的人就是打死秀才的恶霸。
  夫人成亲那日,他第一次穿上新衣,坐上了轿子,手上还有喜婆给的二两银子。
  他和兄妹二人看着夫人和恶霸拜了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恶霸,原来恶霸并不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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