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袄矗
——诺,是第一个,恐怕也是这一生唯一给他庆生的人!
离诺安静地看着男人双手捧在胸前……原来风云悠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认认真真的许愿……可是为什么……许愿的时候,那双执着而闪耀的眼眸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就是风云悠的愿望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生,无人可以代替!
那眼神,让离诺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慌张的拿起推车旁边的蛋糕刀和小托盘,取出两块三角形的蛋糕,一人一块……被离诺笨笨的表情配上这动作,也颇有些排排坐、吃果果的意思……哎,兄弟,说到底都是兄弟,风云耀和风云悠这对兄弟,到底要拿他们怎么办才好呢?
“诺……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吗?”
风云悠伸手揩去爱人嘴角的鲜奶沫……如果可以,他更想用舔的……
“不、不想知道……”
离诺慌乱地避开两道炙热的视线……可这样单纯的表现,就如同不打自招,让身边的男人笑得很开心——
“诺,你猜到了对吧?”
“没、没有……”
“诺……你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明天早晨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陪我一晚上……我保证不会再有什么生米做成熟饭的龌龊念头!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别让我觉得你已经把我丢掉了……诺,就当做是生日礼物好不好?”
这一次,没有酒精作用,没有龌龊的目的……风云悠字字恳切、甚至显得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却让离诺的心酸楚到了极点。
“那……你不准乱来……”
离诺恨死了自己的心软,可是……这也许是悠唯一过过的一次生日也说不定……
一夜,相安无事。
窄小的单人床上,离诺和衣睡在男人的臂弯里,听着对方讲述很多成长的故事……也许,对风云悠而言,自己的成长经历中,痛苦的事儿远比快乐的多得多,额靠他尽量拣快乐的说,第一次下厨做饭、第一次拿到奖学金、第一次获得青年画家优胜奖杯……
离诺安静地听着……不知为什么,听着听着落了泪,可眼泪却被他隐藏的很好,悄然无声的滑落在枕头上,没有被男人察觉。
彼此克制着对于对方的欲望,佯作安宁……
风云悠直到天空泛出白色,才渐渐睡着了……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能像这样睡个安稳的觉,自从离诺离开医院、离家出走的时候开始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爱人香香软软的身体,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和安逸过……
可是如果可以选择,风云悠一定会因为自己在这个时候睡着而后悔万分——
因为等他终于陷入沉睡之后,身边美好的爱人却悄然的起身,用房间里现成的画纸和铅笔在床头留下一张字条,然后蹑手蹑脚的从外面悄悄关闭了房门!
天亮了!
所以……梦也该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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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无法承受的爱
数日后——
颠簸的老牛车终于摇摇晃晃的挪到了目的地,车上的三个人……连早有准备的离诺都已经快要颠散架了,更何况是别人!
至于为什么人数变成了三个……这得从他那天早晨回到家说起——
简单点说,栎小楼放暑假了,而且擅作主张的把他的行囊也打包了进来,拉这离诺的衣角,说什么都想一起来……其实带着他倒也无妨,毕竟小楼不是城市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会吃不了苦还到处添麻烦!他和家树每天在附近采风、写生,回到家还能有一口现成的饱饭吃……当然,小楼也是这么说的!
至于他究竟为什么非要跟来……离诺心里当然清楚!
可是自己居然会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因为那时候,脑海中一直都徘徊着风云悠那时候的话……
——也许有什么事他不知道或者误解了的,如果因为这样的就武断的葬送了这孩子好不容易才渴求的幸福,那样的话,离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想来就来吧!
但是,他必须得跟这个家树好好的谈谈!
在村门口迎接他们的人,还是村长的儿子……提前寄过加急信,看来是收到了,只不过那封信说起来让离诺和家树都汗颜的很——村子里没有电话,也没有人认识字,唯一认识字的大夫也死在上次的混乱里。还是小楼很聪明,弄了张草稿纸、在上面涂涂画画了一番,结果村子里的人居然真的看懂了!
其实离诺一直都很担心上次的事,可是在医院的时候,何慕白曾经说他处理了……不过一想到那个人的心狠手辣,他一直都很担心,担心那家伙会把整个村子都“处理”掉……今天看到村民们都还生活的好像老样子,他总算是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落了地!
“你走了以后,我们才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那天早晨,天上来了好几个飞机,落在房子周围,包围的严严实实!说是接你的人……当时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打招呼、我们还说呢,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见面了……”
村长的儿子,脸上的表情憧憬中夹杂着明显的遗憾,还有重逢后的欣喜。
那架势,别说是这村子里……就是大城市,又有几个人见过?村民们到现在还在纷纷揣测着……这个看上去又好看又温柔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我只是普通人罢了……那是一个有钱的朋友记着找我回去,所以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惊扰了你们休息,实在是抱歉……”
——离诺也只能硬着头皮撒谎,这里搞出过人命的痕迹被处理的很干净,这一点总算是谢天谢地。
自己是陷入昏迷后被何慕白亲自驾着敌人的飞机、摇摇晃晃飞回去的……这好几架飞机来接他的事儿,不可能!但眼前纯朴的男人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所以……极有可能是何慕白落地后刚一清醒些、就立刻派人打着接他的名义在村民们发现之前封锁了现场,借机把里面的尸体什么的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小树……要不你跟这个哥哥去村里熟悉熟悉环境?省的明天开始我和家树外出,你再一个人跑丢了……”
——四人短暂的同行后,刚在这个曾经很熟悉的屋子里站定,离诺立刻就想到了支走栎小楼的好主意。
果然,懂事的小楼,为了明天开始不给他们添麻烦,欣然答应了跟村长的儿子到处走走。
直到两人有说有笑的声音走远,身边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的家树,才环顾四周——
“其实,也不算是特别糟糕……这里的环境,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恶劣。”
每个人的经历有所不同,画画的人大多去过一些穷山恶水的地方写生,再加上离诺说苦,所以家树也难免事先会想的夸张了些,可是眼前的房子挺结实,里面还有干干净净的盘炕、石桌……外面的院子也……
他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来的,却发现这里的条件还勉强过得去。
然而,家树怎么也没有想到,离诺竟然苦笑着说出一句——
“这里的房子是何慕白修好的,桌椅也是何慕白砌的,外面的院子和院子里的灶台都是他搭的,连那些看上去已经不不能用的柴火,也是他砍得……那时候,他摔傻了,就在这里跟我相依为命……”
家树会猛地打了个激灵、甚至向后退了几步的本能反应,是可以理解的——那个叫做何慕白的男人的存在,差点毁灭了他的梦想,差点让他再也无法拿起画笔,是他每天提心吊胆、夜晚噩梦连连的根源所在!
甚至于,听完离诺的话,他本能的左顾右盼了半天,确定何慕白那个人并不在房间里,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诺,你是个好人……”
除此之外,家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慕白对离诺做了些什么,以前他听紫瑶说起过……那时候,紫瑶和北司越的名义婚姻已经破灭,北司越用照片报复了这个男人,却被风家兄弟揍了,风云悠说出真相的事儿,让之前就隐隐知情但那时候才彻底知道自己的哥哥做了些什么的何紫瑶也收到了良心的拷问……可是离诺却还能在对方生命垂危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其实,你也是好人啊……”
离诺淡淡的一笑,如果家树不是好人,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是该抱怨他为什么要救何慕白那种十恶不赦的魔鬼……
“你把小楼支走,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毕竟是成年人,离诺的意图,家树从一开始就心如明镜。
“恩!我需要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小楼,你明白的!”
离诺也不跟他兜圈子,如果他对小楼是玩玩而已,那就从今天起离那孩子远点!如果他是认真的,那何紫瑶和孩子怎么办?要怎样才能不让笑树背上一个第三者的罪名……
可离诺也没料到,家树一声淡淡的叹息之后,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我以后会尽量跟小楼保持距离的……再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感觉到我的感情……对不起,是我不够自觉,是我不该喜欢上那孩子……小楼那么干净、那么耀眼的温柔,第一眼看到他,惊艳到以为自己发现了天使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
这和栎小楼那天晚上,跟离诺保证不会陷进去的那些话,几乎同出一辙。
让离诺突然想起多年前一首大街小巷广为流传的情歌歌词——既然相爱,又何必相互折磨……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和那紫瑶……”
眼前的家树,优雅中带着藏不住的哀伤,他无法认为这个人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可紫瑶信誓旦旦的话,不可能是假的,因为那个女子也确确实实不顾一切的付出了那么多不是么?
“离诺,有些事,眼见也未必为实……”叹气的家树,说的话竟然跟那晚风云悠的话同出一辙,可是这个男人的脸上写的更多的是无奈,“这些事本来不足以向外人道起,可是我不想让你以为我在欺骗小楼的感情!所以……”
“你说——”
如果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小楼就一定能获得幸福吧?
“我和紫瑶是在大学入学不久后的新生联谊会上认识的,而且的确是自由恋爱……但我们其实只是单纯的大学生谈恋爱,就像很多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我并不知道她显赫的家世、自己完全配不上什么的,纯粹被对方的优秀吸引,我们对画画的理念很接近、同样身在异国他乡、身边没什有什么朋友,彼此依赖……可是渐渐地,我发现那样强势的女子并不适合我,紫瑶她是个从小被骄纵长大的女孩子,一开始我很欣赏她的强势、她的自我理念,可凡事都得有个度,当我有一天蓦然发现,跟她在一起的自己变的根本不像自己,凡事都得围着她转的时候,那已经是几年之后,我们发生了很多的磕磕绊绊,比如说我选修的课程全部都是她来决定,不准我有异议、不考虑我的想法,因为她认为她选择的都是对我的未来而言最好的;比如说我家没什么钱、我能去流血除了申请到头等奖学金之外、剩下的都是全靠在农村的母亲给人纳工艺鞋底、一针一针纳出来的,我心疼母亲,就偷偷找了几份工作去打工,可她背着我把我的工作全都辞掉,说是她不嫌我穷、可她心疼我的辛苦,所以需要用钱直接跟她要就好,有打工的时间不如陪她去约会……我是个男人,常年靠女朋友养着、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还有学校的修业旅行那次,我本来选了威尼斯,想要创作一套‘水乡’,但她选了埃及金字塔,她就去教授那里动用关系把我的创作方向也改了,说是同去威尼斯的还有一个印度女孩儿,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不放心,当时我真的很想问她,问什么每一次都是我去顺从陪同她,而她从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考上研究生之后有一次,我和一个教授发生了冲突,那个教授激动之下,揍了我一拳,第二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教授的身影……后来才知道,那个教授被她‘处理’掉了!她还得意洋洋、一脸自豪的告诉我说,她的爱人、谁也不许欺负!那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哥哥就是大名鼎鼎的何慕白……从那之后,渐渐地,我的身边朋友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和悠学长……我知道,紫瑶是真的很在乎我,很多事也都是在认真地为我考虑……可是在她身边,在她这样过度的保护之下,我根本就找不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存在感!”
家树痛苦的按着太阳穴……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是那时候年轻,年轻却不能成为他逃避责任的借口。
“可是你为什么不分手?还弄到了生下孩子的地步?这不是耽误人家女孩子么?”
宁毁一座庙,不拆一门亲……这道理,离诺何尝不懂?
只是……如果真的这么痛苦的话……两个人在一起还有意义么?如果不是爱的力量,那家树又是为了什么苦苦的撑到了今天?
“呵呵,我来自保守的农村,紫瑶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处女……最初,我一再的忍让妥协是觉得既然人家女孩子把身体都托付给了我自己,那我来负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后来……”家树无奈的神情里多了几分痛苦,“不停的争吵,我一再的妥协,直到临毕业之前,我实在忍无可忍的提过一次分手……可是紫瑶说她真的很爱我,那天晚上她甚至割腕自杀过,这叫我还怎么替?而且因为那次割腕,惊动了她的哥哥何慕白,我知道那个人很厉害,可从来无法去想象过真的接触到是那么的可怕,紫瑶那天紧张的搬出了我们在德国的房子,说让我不要出门、不要给她打电话,因为出了点事情、晚上再联系……结果那天晚上我才知道,他哥哥知道了她在国外找了个穷鬼男友,暴怒之下派人来‘处理’,悠学长和紫瑶联手把他哥哥的手下骗了回去,代价是牺牲掉一个无辜的同学做了我的替死鬼,那个同学的尸体第二个星期才在泰晤士河岸边找到……离诺,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会怕死!事情穿帮的话,我会死的,如果我坚持分手,紫瑶说她就会去告诉他哥哥……到最后,我根本已经脱身不了了你知道吗?一毕业,紫瑶暗中把我好不容易应聘到的一家德国的有名画廊的工作辞掉,让我去他们家做保安,说这样我们就能厮守在一起……我不能反对,我怕死!我也不能回家看我纳鞋底快要纳瞎了眼睛的母亲,我怕万一哪一天东窗事发、会连累到母亲……我已经好久没有摸过画笔了……白天做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