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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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芷香-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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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岚抽回自己的手,泪水滂沱,忙用手掩了嘴,可还是有啜泣声呜咽而出! 
  剑仇凝视着芷岚,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他一把抱住她,揽在怀里“小妹,你果真是我的小妹!” 
  新颜、紫玉也放声哭了起来。 
  芷岚更是悲恸万分,本以为自己只是林家村一普通农家女子,有父有母,有弟有妹,一家本其乐融融,虽无显赫家世,却过得也安然!代嫁南国,虽受尽委屈,却好歹有自己挚爱的夫君,本以为可以和他相守一生,却怎知,自己竟背负着这样的身世,而这身世却让自己如此尴尬,如此伤痛,本想平平静静度过一生,谁曾想,命运却偏不让她平静! 
  哭罢几时,新颜轻轻走了过来,说道,“夫君,小妹身怀六甲,马上就要临产,不可太过伤痛,以免动了胎气!” 
  剑仇这才扶了芷岚的肩,送到座位之上,轻声问道,“小妹,当年紫玉姑姑不是把你送到林家村外祖处了吗?怎么成了燕赤国公主?” 
  芷岚住了哭泣,只是泪仍无声的流着,停了片刻,她才缓缓开言,向剑仇言明自己以往的经历。 
  讲罢,剑仇一声长叹,“此乃天意呀!我西陵郡主本已成了农家女,却偏要进宫做了伴读,成了什么燕赤国公主,嫁了仇人之子!天意,天意!” 
  此言让芷岚更加痛楚,啸辉那张英俊的脸不时在眼前晃动,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越是强迫,他越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剑仇为芷岚再度沏上香茗,又缓缓开言,讲起昔年的西陵和昔日的往事,讲西陵当年如何富庶,让他国窥视,讲父王这位年少的明君如何治国,让百姓安居,将母后这位绝世的王后如何贤德,让百姓称颂,讲他和二弟玄昔日承欢父母膝下如何快活,今日却生死不知!剑仇声音低沉,只看着那也在淌泪的蜡烛,脸上到露出些许安慰之色,好似回到了从前!芷岚一语不发,只任泪水无声的淌! 
  讲至夜半时分,剑仇住了声音,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剑仇看着芷岚,轻声问道,“小妹,你现在可好?” 

第一百六十四章 悉身世 痛诉情怀
芷岚半晌无言! 
  剑仇又是一声重叹,“小妹,无论如何,今日我们兄妹相认是喜事一件,我找回妹妹,我想父母地上有知,也该欣慰了!只是你二哥不知生死,想来让人揪心!” 
  芷岚仍无言语! 
  剑仇见状,心内忧心无比,“小妹,你…。。你不愿与为兄相认吗?” 
  芷岚看看剑仇,泪倒没了,“大哥,我自幼生在林家村,从未听祖父言起西陵旧事,今日大哥一言,小妹心内还是有些疑惑,他日有机会问了祖父,才可确认!” 
  “小妹,难道你还怕大哥骗你不成?你的长相,你手腕上的红痣,你颈间的残玉,都证明你是我的妹妹,是我西陵的郡主!再说,大哥又有何理由无故骗你呀!” 
  “可是,如果能选择,小妹宁愿只是林家村的林芷岚,不是你西陵的南茜夕!”芷岚哀哀一语震痛了剑仇的心,他身子轻颤了一下,不禁忧心忡忡,半晌,又缓缓言道,“小妹,你…。。”剑仇顿顿,“罗啸辉可知你是代嫁的公主!” 
  提到啸辉,芷岚本已停住的泪水又倏然而下,“知道!他八年前就知道了!” 
  “八年前?你们八年前就已相识?” 
  “是!八年前我们就相识了,从此心心念念,谁都不曾相忘了谁!” 
  “小妹你…。。你果真爱那罗啸辉至深?” 
  “爱!爱的痛彻心扉,爱的无怨无悔,爱的无以言表,为他,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满身疮痍,哪怕有一日,把我的血肉揉碎了喂给他吃,我都心甘情愿!” 
  “我的好妹妹,你对他用情如此之深,可他对你恐怕并非如此!” 
  “他对我也是情深义重!没有他,我在这南国恐怕早死了几遭了!” 
  “即便如此,小妹,你也不要太轻信于他,他城府甚深,心中只有国家而没有儿女私情,更何况他是我们的仇人之子!” 
  芷岚慢慢闭上眼睛,只忍泪水肆虐!后慢慢睁开双眼,喃喃自语道,“少年时,读《上邪》一诗,上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当时年少,不能理解男女之情竟怎会如此挚爱,虽有慕容枫时表心迹,我偶尔心动,想想未来夫君,但还是以为夫妻就是同林鸟,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初嫁啸辉,也只是以为男女最深的情莫过于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是如见,我才真真明白何是女子情怀,何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小妹,你…。。难道你现在还爱着他?” 
  芷岚闻言,啜泣声又难以抑制,半晌才开口说道,“爱!依然爱的深入骨髓!” 
  “那亡国之恨,父母之仇……”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芷岚咬着牙缓缓道出! 
  “小妹!” 
  “啸辉是我挚爱,但亡国之恨,父母之仇我也没齿难忘!从今日起,他就是我的仇人之子!”芷岚顿顿,面向剑仇,“大哥,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实情!当日,你离开南国时,我和啸辉虽互相倾心,但未敞开心扉,我还隐忍着自己的情感,如果那时知道自己的身世,定会绝了自己对他的深情!可如今,我们早已坦诚相对,恩爱甚笃,均视对方为此生唯一!大哥,你道我们父母如何用情之深,你怎知,我与啸辉的感情不逊于父母!此时此刻,你告诉我真相,你让我何去何从!我爱仇人之子如此至深,岂不是既不忠于国家,也不孝于父母吗?这让我情何以堪!”说罢,竟痛苦失声。 
  “小妹,当日,是否有至亲妹妹存活世上,我还不能确认,你是否为我的妹妹更未可知,现既然已如此,小妹你还要坚强面对!” 
  林芷岚不语,缓缓站起身形,向外走去,剑仇忙起身喊道,“小妹,你哪里去?” 
  “天色晚了,小妹要回去歇息了!” 
  “小妹,大哥送你!” 
  走出房门,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了绵绵细雨,芷岚竟全然不顾,一脚迈进雨里,任雨丝滴落,新颜忙拿了油纸伞,与剑仇一边一个为她撑着。 
  一路上,芷岚只慢慢前行,毫无言语,剑仇夫妻知她心痛,也了然无声。 
  进了奕惇将军的后门,芷岚无力的言道,“大哥大嫂请回吧!” 
  “小妹,我和你大哥送你到房内吧!” 
  “回吧!” 
  “天色晚了,再送你几步!” 
  “回吧!我想独自一人回去!”芷岚早止了泪水,眼眸里尽是苍茫。 
  剑仇夫妻对视一眼,剑仇将手中的油纸伞塞进芷岚手里,柔声道,“小妹,自己撑好了伞,今晚好好歇息,明日,再到大哥府中叙旧!” 
  芷岚并不言语,只是无力的举着那伞,慢慢前行,剑仇哀叹一声,与新颜转身出了滇王府的后门。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谈心 言不由衷
芷岚撑着伞,只盲目的往前走着,有风吹来,那伞竟被吹落地上,芷岚毫不理会,继续行着,深一脚,前一脚,仿佛没了任何知觉,只任冰凉的雨丝落到发上,颈上、面上,还有裙上,雨虽细小,却极其密,不一会儿,芷岚的发髻、衣服已然湿了,脸上的雨水也糊住了双眼,可是,只有这股冰凉才让她的疼痛得心里暂时舒服一些! 
  从后门到宿处不过数步,却彷佛数里之遥,怎么也行不到门前。 
  走进院落,依然失魂落魄,恰啸辉担心芷岚正欲出门寻找,见芷岚移步进来,伞竟也没撑,忙走上前去,一把将芷岚搂到怀里,心疼的问道,“芷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伞也不撑!”见芷岚不语,转而又打趣道,“你这大哥怎么如此小气,连伞都舍不得借一把给你,让你冒雨回来!把头发、衣服都浇成这样,如果有个好歹,我定不饶他!” 
  芷岚并不搭言,推开啸辉,继续失魂的走着,啸辉一怔,感觉事情异样,遂急急问道,“芷岚,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芷岚住了脚步,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彷佛所有的一切全都忘记了,啸辉的言语也未听清,只是茫然的站着,啸辉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再次问道,“怎么了,芷岚,出了什么事情,快向为夫道来?” 
  迷惘中,芷岚抬起眼眸,正碰上啸辉那深如秋水的眸子,啸辉怎么了,眸子里写满了担心,他的眉怎么又拧在了一起,芷岚静静的凝视着,轻轻伸出手欲抚那眉峰,手指刚刚触及啸辉的皮肤,心忽然颤了一下,手倏地收了回来。自己,自己好像不能再对他如此亲近,可是为什么不能亲近呢?为什么?哎呀,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呢?芷岚怔怔的立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默然的看着啸辉。 
  “芷岚,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放心,有为夫在,发生什么事情,为夫都会为你摆平!”啸辉再度将芷岚搂到怀里,焦急的问道。 
  芷岚努力的思绪着今晚的事情。 
  一道闪电亮起,映照着芷岚失魂的眼睛,紧接着是一声惊雷,芷岚想也没想,跌到啸辉怀里。 
  “没事,没事!别怕,有为夫在,再大的风雨,再大的雷电,都会替你挡着!”啸辉一手搂住芷岚,一手为她撑着伞。 
  芷岚心内又是一阵绞痛,浑身也没了力气,意识也好似全无,软软的瘫在啸辉怀里。 
  “芷岚……芷岚……”啸辉喊了两声,见芷岚微闭着二目,没有任何的反应,忙扔了手中的伞,将芷岚抱入房内。 
  将她平放在床上,轻轻褪去她的外衣,又将她的发髻散了下来,轻轻擦拭一番,这才凝视她的脸颊,脸色是那样的苍白,用手轻抚,面颊竟是冰凉的!啸辉不禁焦虑起来,回想着她刚才的异样! 
  悠悠醒来,自己已然躺在床上,盖着锦被,旁边是半躺在自己身边的啸辉,只见摇曳的烛光下,闪动着他英俊无比的脸,脸上都是焦虑,双眉早已拧在一起,看的自己心好痛!伸出自己的纤纤素手,又一次抚上他的眉峰,轻轻的抚平,边抚弄边轻言,“眉怎么又皱了?心又有了褶皱不成?” 
  啸辉捉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芷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刚才怎么那么失魂?” 
  此言一出,芷岚好像一下从梦中惊醒,忙把手抽了回来,眼神也从啸辉脸上移开。 
  “芷岚,到底怎么了?快说!” 
  芷岚的泪再度淌了下来。 
  啸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形,边穿衣边说,“我现在就去找那剑仇,我家芷岚本好好的,怎的到他家吃了个晚餐就变得如此魂不守舍,我去找他问个究竟!” 
  芷岚忙拉住他的胳膊,泪也咽了回去,急急说道,“啸辉,和剑仇大哥无关!你躺下,听为妻给你讲!” 
  啸辉看看芷岚,再度躺在芷岚身边,将芷岚揽在怀里,让芷岚枕在自己臂上。 
  “啸辉,我…。我只是心内难过!” 
  “难过?” 
  “是!我今日不是去西陵王宫了吗?听了西陵郡王和王后的故事,心里伤感!” 
  “哦,那给为夫讲讲!” 
  芷岚泪再度缓缓流下,“啸辉,你知道吗?西陵郡王和王后的感情真是感天动地!他们同日生,他们盟下誓言,也要同日死,他们果真就同日死了!王后本来可以逃过劫难,可是她为了这个誓言,特意回王宫赴死!他们承诺对方终生只独有对方一人,郡王就只有王后一个发妻!多么感人的情感!” 
  “确实难得,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即使不是自己所愿,但为安抚国家社稷也不得不娶一些重臣之女做嫔妃,这西陵郡王果真情深!” 
  “听说郡王是个明君,王后也是贤德无比,他们在西陵很受百姓爱戴,可是竟亡了国!” 
  “这也是天数如此!” 
  “啸辉,当年是五虎上将灭的西陵吗?” 
  “是!但父亲从未讲过征战西陵的往事,当年征战时,我还未满周岁,很多事情自然也不知道,父亲又从来不愿讲起战场之事,所以对西陵也不甚清楚!” 
  “啸辉,西陵百姓安居乐业,为什么,为什么要灭了他们?” 
  “古来征战都是帝王的意图,哪里还管什么百姓?当年为何平了西陵,我还确实不知!” 
  “啸辉,你知道郡王和王后怎么亡故的?是被绑在凤凰台上用烈火焚烧燃尽的,据说,火烧了几天几夜,连份骸骨都不曾留下!”芷岚说着,心又是一阵揪痛! 
  啸辉将芷岚搂紧在怀里,安慰道,“好了,芷岚,别想了,我知你善良,对人皆有一份同情之心,可毕竟这西陵灭国已是旧事了,何必再提起他人之事!西陵国破时,估计那西陵王宫也是血流成河,恐怕是冤魂无数,不是洁净之地,你身怀有孕,身体虚弱,以后就不要去那种地方了,免得让某些鬼魂上了身!” 
  “我已经上身了!”芷岚喃喃道。 
  啸辉笑笑,“别胡思乱想了,在家将养几日,养养心神就好了!” 
  芷岚心内苦笑,他哪里知道,从今往后,自己的心神恐怕永远都不得安静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梦双亲 情丝难斩
被啸辉紧紧抱在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宽厚结实的胸肌,鼻间都是他的气息,那气息自己早已熟悉,想想不知哪日就不能再吸到这熟悉的味道,赶紧贪婪的吮吸几下,心内又开始彷徨不定!但是被他紧紧的抱着,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自己竟也不想挣脱,这样的相依相偎或许以后也不再有了!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好像有风刮起,凤凰台下那些并蒂的花瓣会被吹落吗,吹落了,就是一地的红,那抹残红沤进泥里,会化成一抔香泥!哎呀,自己怎么又胡思乱想了,怎么又想起了凤凰台!芷岚叹了一声,气恼的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可是,白天走过的宫殿楼宇还是不停的在眼前出现,不知几时,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 
  天色何时已经大亮,自己怎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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