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还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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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凤还巢-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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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陌生的还是知友的手,
为什么又会放在这儿来……

第二章郎才女貌结良缘

难道在生活的长河里,她就这样早早地暗淡下去,只有这晚秋般的萧条、迷惘吗?
不,不,只要看看她那美丽可爱的女儿小娟娟,便不难想象她曾有过的昔日风光了……
那时候,上官凤还是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大姑娘,卫校毕业后分配到了重工机械厂医务所当了一名护士,她聪颖活泼,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工作热情积极,没多久她就博得了大家的喜欢,连怕打针的小孩子也唯独不怕这位穿白大褂的阿姨,再调皮的小家伙让她一哄就乖乖地把针打了。
她的到来就像树林里飞来了只彩凤凰,给小小的医务所平添了许多生机,爱开玩笑的孙大夫老是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让老朽大饱眼福了哟。
过去,厂里有几个不安生的青年工人常借口治病跑到医务所来偷懒,还老爱给护士们贫嘴耍滑,甚至动手动脚的不老实。可是,不知怎么着,自从她到医务所以后,这几个家伙的嘴巴老实多了,态度也不那么坏了了,话说出来也不那么低俗难听了,只是又多了个毛病,专爱打听凤儿哪天晚上值夜班,而且来得更勤了,眼睛也不够使唤了。
她年轻漂亮,人又勤快,当然是很受欢迎的一员,从所长到大夫,也都对她很信任,使得她倍感集体生活的温暖,在这种信任的氛围中也激发了她最大的青春活力,工作得很起劲,好似春风荡漾意气风发,火热的生活就是悄悄地从这儿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有一天,一个车间工人干活时不小心出了工伤事故,小腿肚让钢板下脚料给扎进去了,半个腿肚子都给豁开了,送来时半条腿都是血糊淋淋的,惨不忍睹,这下可把初出茅庐没见过大伤的小凤儿吓坏啦。
“小伙子,你怎么那么毛糙,还要腿不要腿啦?”孙大夫一边检查伤势,一边责怪他,“你用这支腿站一下,能站么?”
他用手捏一捏伤者的小腿骨,“疼得很么?嗯,不怎么疼?这儿疼吗?疼呀?”
“还好,你小子运气还没那么坏,骨头无伤,就是腿肚子戳了个大口子,得逢几针,还得在床上躺一星期。”检查完,孙大夫就叫凤儿准备缝合的器具。
大夫给他清洗伤口时,把夹着沾了药水的棉球塞进伤口里消毒时,小伙子疼得直咧嘴,身子都颤抖了,凤儿哪见过这场面,就像自己的腿在疼似的,浑身的肌肉也紧张了起来,连端手术器械盘子的手都哆嗦了,扭着头也不敢看大夫怎样逢针。
可那小伙儿硬是咬牙撑着,一直到缝完针愣没吱一声,到底是个男子汉,真叫忙了一头汗的凤儿打心眼里暗暗佩服。
好在没伤着骨头,伤口缝合后就让人把他送回宿舍休息去了。
事后的几天里,凤儿担负了给小伙子换药的任务,每天去集体宿舍给他换一次药。
谁知,这小子不安生,没过两天,小伙子刚能下地,就一踮一踮地自己来医务所换药了。
凤儿看他的走起路来脸上有隐隐作疼的样子,先是吃了一惊,“大夫不是叫你卧床休息吗,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来了呢?”
“我,闷得慌,躺那儿不习惯,就来了。”小伙子还挺腼腆,说话磕巴起来。
凤儿小心翼翼地慢慢揭开纱布,睁大眼睛看了看他的伤口,因为走路受力原因,伤口处已经开始向外浸血了。
“你看看,这伤口还没愈合就又出血了,你怎么能自己跑来呢?这走路一用力,还没长好的伤口绷开了,要是溃脓了,恐怕腿都保不住了。”关心地责备起来。
小伙红了脸,难为情地说:“哪能老让你跑路呢,……好在不远。”说着,眼睛往一边打转儿,倒像自己是个害羞的大姑娘似的,目光没处躲了。
“那是我的职责呀,你是病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哟,凤姐,你这可是偏心呀,上回我手碰伤的那次,你可没有这么心疼呀。”一个来看病的青工小伙儿在旁边打趣地说。
“别贫嘴啦,小伙子,人家是干活时候受的伤,你是打架作的孽,能一样吗?”正给他开药方的刘大夫从老花镜后边抬起眼睛,看了看正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凤儿的小伙子,笑着说。
“得,您别说了行不行?我走。”小青工没得着便宜倒是被揭了短,赶紧逃了。
打那以后,每到换药时间,他不等凤儿去,就一瘸一拐地来到医务所等着。
每每看到他瘸着腿走路的滑稽样子,叫人又心疼又好笑,想到他也是一片好意,凤儿不觉得噗嗤一声笑了,一边绕着绷带一边说:“你呀!真是个调皮鬼。”
可是话刚一吐出口,她就感到有点冒失,不觉得自己先红了脸,包扎完急忙收拾了器械,扭头向里间屋走去。
走几步又忍不住好奇地回头望望,想看看是否惹恼了他。
谁知这一看不当紧,小伙儿正用热辣辣的目光望着她呢。
四目相触跟遇到了雷雨天闪电一样,让她心里猛的一震,像是什么东西闯了进来,心的跳动砰砰地加剧了,一时不知所措。
不过出于教养的习惯,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她微微点头嫣然一笑算是作答,然后急转身闪进了理疗室。
好一会儿“心动过速”还在作怪,是害羞还是后悔说错了话?又还是其他什么感觉?
她全然不知,然而,心里却久久翻腾着回味的细波。
这个腿上受伤的小伙子叫苏建民,是三车间的一个班组长,中等个儿结实的体魄,胳膊一伸肌肉就象拧成的麻花儿,粗壮有力,端正的脸庞五官匀称,浓眉一字平铺,两眼炯炯有神,显露出一付精悍之貌。
别看他才二十三、四岁,就已经技校毕业当了几年工人了,由于好学肯钻研,技术进步很快,当上了车间革新组的组长,还是车间团支部的书记。
说他们才认识,其实刚进厂时,凤儿就在光荣榜上瞥见过他的照片,只是上千人的大厂难对上号,偏他又是铁打的罗汉铜铸的金刚,一年也不上医务所一次。不过命运的奇妙往往是人们始料不及的,就像以后在他们生活中还有更难预料的故事会发生一样,这不——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有一天,苏建民下班后专程来到医务所,瞅没人的时候悄悄地塞给了凤儿一件丝秀的头巾。
“这是干什么?”凤儿不解地问。
“感谢你的,麻烦你跑了那么多趟给我换药,要不然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呢。”建民壮着胆子说。
“你先走吧,这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呀。”凤儿慌神儿地说,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推他赶紧走。
缓过神来,凤儿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什么也没心思干了,只是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儿,她的心动了起来……
通过给苏建民治疗腿伤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对这个小伙子印象蛮好的,以前曾有几个年轻人追求过她,都没让她动过心,可是这次不一样,自从她发现苏建民那热辣辣目光后,一想起来她的心就热乎乎的,她知道自己是心仪上了他。
凤儿是个独生女儿,父亲是个大学教师,前几年因病早早去世了,母亲原本是家庭妇女,为了供养女儿读书,到街道小工厂里去工作,就这样含辛茹苦地把她这个姑娘拉巴大了。
凤儿也很懂事儿,知道家庭经济拮据,不忍心妈妈再这样受苦受累,就读了个中专早早参加工作了,她很孝顺老人,参加工作后每个月的工资如数都交给了妈妈,老太太自然是高兴,娘俩的小日子过得也算安生。
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姑娘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儿自然是很上心的。所以,凤儿对苏建民主动接近她并不反感,因为她也在观察了解这个青年小伙儿。
凤儿和母亲娘俩住在以前父亲任教的大学家属院里,离厂里很远,每天上下班都要骑自行车跑好远的路。
建民也是个聪明的人,他看凤儿对他并不讨厌,就借了辆自行车半道里撵上凤儿,搭仙地说“回家呀?”
明知故问,这小子一定是有备而来。
“嗯。”凤儿也不多说,只顾自己快速地骑着车赶路。
“……”
走了一段路,再也没听建民说话了,只是跟在自己后边。
“这木头疙瘩,敢来追我就没有胆量说话?属鼠的呀,胆那么小。”凤儿心里在想,觉得好笑。
“那你呢?你出来干啥?”凤儿憋不住,扭头看看他那憨憨的样儿,还是主动开了口。
“小心,路口有车。”建民提醒凤儿。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公共汽车呼地一声从前边横向的马路上驶了过来。
因为大脑走神儿,凤儿没有注意到侧面快速开过来的汽车,听见建民的话音就赶紧刹车、转车把,自行车突然变了方向停下了。
“咔嚓”车轮别住了,凤儿身体失衡,一个趔趄右脚先落地,咯噔噔在原地蹾了几下,汽车是躲过去了,可是凤儿却连自行车带人摔倒了下去。
那建民到底是年轻敏捷,预感到她会摔倒,已经提前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情急中扔了自己的自行车就冲了过去,一把托住了凤儿即将到下的身子,没让她摔到地上。
好险呀,建民吓得一头冷汗都出来了,赶紧问:“你,你没事儿吧?”
“哎哟哟……”凤儿的右脚突然间不敢挨地了,疼得直咧嘴,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一把抱住建民的肩膀,“我的脚脖歪了,快扶我挪到马路边上。”
凤儿坐到马路沿上,脸色煞白,用手挪了挪脚脖,活动了一下脚板,也许骨头没事,但脚踝上一个大紫包鼓了起来,这是肌肉挫伤肿的。
“谁的自行车?怎么仍在马路上挡住道了,也不挪挪?”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吆喝着。
“对不起,我这就挪。”建民向那个汉子点着头说,赶紧把两辆自行车一个个拖到路边儿。
“什么毛病?不会骑车回去练练再上马路!省得碍事儿。”那主儿连车也没下,走远了还不忘撂下句难听话。
“什么人呀,敢这么横,要是搁在厂里碰上你,我不让你瘸条腿才怪呢!”建民愤愤不平地想,可这会儿他哪还顾得上和别人理论,心里只想着怎样安慰凤儿。
“都怪你,要不是你来捣乱,我怎么会摔倒呢?”凤儿嗔了他一眼,嘟囔着嘴说,疼得眼泪都浸出来了。
“咱上医院去,赶紧看看去呀。”建民显得笨拙生硬地说,面对流泪的凤儿不知所措了,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干着急。
“去、去、去,我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去呀?”
“那,我用车推着你?”他根本不会讨姑娘喜欢,傻傻地说。
“不行,你得背我去,谁叫都是你惹的祸呢。”
“行、行、行,我的小姑奶奶,只要你同意去医院,驮着你都行。”
“讨厌,逗你玩儿呢,你就当真啦,想得美,我才不叫你背呢。”凤儿破涕为笑,“只是脚歪了一下,用不着上医院去看,回去抹些药就好了,不过你得骑车带我回家。”
“遵命。”一听说让他送她回家,建民高兴了,“别说是骑车带你,就是爬山涉水背你回家我也乐意。”
“看把你臭美的,是不是你腿受一次伤,我就得脚疼一次你心里才觉得公平?”凤儿脸一横,跟审贼似的质问他。
“哪敢呀,要是能替你呀,宁肯摔我十次,也不愿让你摔一次呀。”他说得很诚心。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她睁大眼睛盯着他。
“当然,若有半句假话,明儿就摔我一个大跟头。”他伸了一下舌头,缩了缩脖子,许下了个“大诺”。
这会儿的苏建民似乎聪明了点,说罢他就偷偷地笑了。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呀,我决不饶你……”凤儿迸着小嘴娇嗔地说。
“不用饶,”建民壮着胆子靠近凤儿的耳朵说:“也让我伺候你一回,咱俩就扯平了。”
“你再贫嘴,我就自己走啦。”
星移斗转,花开花落,转眼一年过去了。
渐渐地彼此熟悉了家里的情况,建民家是本省偏僻革命老区的,父亲是个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转业军人,在村里当支书,是村里有威望的人。
家里种着十几亩土地,老两口养育了三男两女五个孩子,虽说不富裕,日子也过的殷实。建民是这家的老二儿子,也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有出息,上学后分配到城市工作了。
这建民也算是根正苗红,上进心很强,踏实肯干,是厂里出了名的生产能手,为人耿直,在厂里人缘不错,自然很讨得凤儿的爱慕。
年轻人的心是容易相通的,接触多了两个青年男女渐渐地彼此产生了倾慕,由认识到相爱,从此以后,她和他的身影就常出现在小河边绿荫下,成了一对分不开的恋人。
一开始凤儿的母亲觉得建民这孩子人虽好,可家是农村的,自家本来就是孤儿寡母过的穷日子,担心将来凤儿承受不了家庭的经济负担而吃苦受累,所以,就不太赞成他俩的恋爱。
可是见女儿对建民是一往情深,态度那么执着,也不好说什么,但她始终没有明确表过态。
然而老太太的一场病转变了她对这小伙子的偏见。
凤儿家住的是平房,而且房子质量很差,逢到雨天,外边大雨屋里小雨,院子里长着一排大杨树,遮天蔽日使屋子长期不见阳光,生活在低矮湿潮的房子里久了,老太太落下了风寒腿的疾病。冬天里疼痛难忍住了医院。
女儿又要照顾母亲又要上班,两头忙碌让凤儿有些吃不消,虽然建民知道老太太不赞成他和凤儿这门婚姻,但他并不灰心。所以,在这关键时刻他也顾不得面子,一下班就往医院里跑,守在病床前为老太太端饭倒水的,为凤儿分担着伺候老人的孝心。
“咳,这就是命哇,凤儿。”有一天,病房里就剩下她母女娘俩的时候,老太太对女儿说,“你看人家建民,能像你一样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看来这孩子也是个很孝顺的人哟。”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夸他。”凤儿知道母亲的心,但就是不求她,想让她自己说出来。
“是呀,这不是我亲眼看见,亲身体会的嘛。”老太太掏心窝地说,“虽说他家是农村的,那也没什么,谁家不是从农村的泥土里滚出来的,不能瞧不起农村来的人,我只是担心将来我老了,怕他的心都为自己的老家操着,你们哪还顾得着我这个苦命的老婆子呢?”
“人家弟兄姊妹好几个呢,父母都有地种,不会搬来和建民一起住的,你放心吧,将来你跟着我们一起住,我们给你养老呀。”凤儿甜甜地说。
“我知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可说是那么说,我才不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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