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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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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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递给服务生,有一个“女”的推开我的手,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小弟,这一扎算我的。”听到声音我吃了一惊,我从来没有听到这么难听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个长发披肩、妆化得非常夸张的人正睁着大眼看着我。“认不出来了吧!张也,我是小齐。”我吸了一口凉气,扭头去看一光,一光也像中邪了一样使劲地睁着大眼看他。“我化过妆之后有时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眼前这个人看着我和一光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整个脸用粉盖了一层,好像还用胭子涂了脸颊,眼影画成暗蓝色,耳朵上戴着一个大得夸张的耳坠,手上戴着一个金戒子。我一时语塞,竞然不知道和眼前这个人说些什么。这时,服务生把一扎啤酒拎了过来,打开瓶盖,一人给我们一倒上一杯。“没有吓着你们吧!来碰一下,我就是小齐,如假包换。别那么惊诧了,一会儿就该我上场了,我去整一下头,下场后给你们聊。”说完给我们示意一下,转身向后台走去。我看着他穿的红色的连衣裙,走路时婀娜多姿的步法,怎么也们同寝室四年的小齐联系不起来。

前面都是一些什么节目我一个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有一幅很逗的对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去匆匆。早也得死,晚也得死,早晚得死。”横批是“命中注定。”主持节目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声音浑厚且有磁性。“下面出场的是我们酒吧的压轴戏——*舞娘。娜娜小姐不但身材火辣,歌喉圆滑,而且还非常有异国风情。来,大家热烈鼓掌,欢迎一下娜娜小姐。”

一个身着印度服装,脸上蒙着面纱,眼角打着珍珠粉的女子一路踩着莲花碎步从舞台后面打着旋地走上舞台,合着音乐节拍,跳了一段很有异族风情的舞蹈。特别是“她”双手放在下颌,脖子一梗一梗的,真有一番新疆舞蹈的韵味。她的步法,后背,臀部,身影看起来就像一个身体稍胖一点的女子,比自称身材火辣得让男人流鼻血的芙蓉姐姐好看多了。

一曲下来这个女子开始调动观众的气氛,和观众互动起来。“大家看我的舞蹈跳的好不好?”下面一阵猛烈的掌声。“我爸爸是印度人,我妈妈是中国人。我很小就来到过中国,也特别喜欢中国的文化,所以将来我准备找一个中国的小伙子。你们说行不行?”“行”又是一阵猛烈的掌声和起哄的尖叫。下面有人插诨打趣,“你看这位行不行?”一个体重足有二百余斤的胖子被人从卡座上推得站了起来。“哎哟,我不能找这样的老公,我怕压得受不了。”舞蹈“女子”说着两只眼睛很是妩媚向下面瞟着。“不让他压你,只让你压他。”楼上的人起哄地大声叫着,下面爆起一阵阵哄笑。“中国有一句话,娶个老婆买个马,任人骑来任人打。怕压,是做不了别人的老婆的……”我听过很多外国口音的中国话,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心里的那种不舒适,一阵一阵地想呕出来。

“这样,我下面的舞蹈需要一位观众给我配合,有没有愿意上来的?”“有”,我往说话的地方看,一个男的被几个女的推推搡搡地推上了舞台。小伙子长得挺清秀的,站在舞台中央一脸的腼腆。“小帅哥,你看我长得漂亮不漂亮?”“漂亮?”那个小伙子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是不是眼睛最漂亮?”“是”“那好,亲一下我的眼睛?”说着,舞蹈“女子”腆着脸。“亲,亲,亲一下。”下面的声音异常的尖锐。小伙子不好意思地亲了过去。“除了亲一下,还有其他的想法没有?”舞蹈“女子”竖起一个食指,装着清纯调皮的样子问那个小伙子。“只要是男人,都会有想法。”台下有人尖叫。“让我验一验是不是男人?”舞蹈“女”说罢用手朝着那个男人的裆部摸了一个,夸张地扬起双手,伸出舌头,一幅惊恐不已的样子。“我的天呀!这家伙裤裆里怎么还长着一条腿。”说得台下一阵子狂笑,小伙子一脸褚色。

“说实在的,我看着眼前的帅哥非常的激动。同时,我看着台下那个美女心也怦怦地跳。因为我上半身是个女人,下半身是一个男人。压在女人身上是男人,被男人压着是女人。你可以说我双性人,也可以说我是人妖。”随着舞蹈“女子”羞赧的低下了头,一段音乐起了。“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西湖水呀!我的泪。”那哀婉的旋律,阿娜多姿的舞步和一件件脱下来的衣服,让演出推向了一个高潮,台下一阵阵的狂呼,几十个人一个声音同喊一个字“脱,脱,脱……”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15   男扮女装
我看过很多场表演,带晕的,跳*舞的,打情骂俏的,可是从来没有像那天晚上看得那么别扭的。特别是最后的*舞表演,舞蹈“女子”一会儿坐在台下男人的怀中,一会儿拿着台下观众的手摸一下自己的胸部,一会儿把自己的胸罩脱下来一点点地从裆部穿过。我心里堵得不行。在台下一阵阵的掌声中,舞蹈“女子”一点点的往下下腰,正面对着台下,一个三角裤头紧勒在肉色衣上面,可以明晰地看出来和女人的会*有明显的不一样。这个有点僵硬的动作中,我感觉得这个舞蹈者是一个男人。

在他站起身体向大家鞠躬下场时,我才敢肯定是小齐……

我出来就要往回走,一光跟在我后面的说:“小齐正在谢妆,马上出来了。”“我不想见他。”我说这话时感觉到自己胸口堵得难受。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变就变!”我看一光像是真的发火了,不想因为这事让大家感到不快,就没有再往前走,站在一棵树下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等小齐。

小齐出来时已经是另一种打扮了,长长的头发束成一个马尾巴,一身分不清男女的黑色运动装,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如此深夜,还戴一副墨镜。小齐已经看出来我吃惊的神情,“不好意思呀,我在外面不想让人看出来,所以常常戴一幅墨镜。”说罢,不好意思地取了下来。如果以前我可能随口调侃:“这才是大明星的作派。”如此情景,我一点也幽默不起来。

中州市的夏夜可以用不夜城来形容。零晨二点了,大街上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就在我们前面五米远的树下,一个看起来非常时尚的小女孩双手勾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亲了足足有三分钟了,仍是舍不得分开。一光说:“找个地方坐一坐吧!毕业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没有一起坐过呢!”“往前走走吧,我在这条街上抛头露面不方便”小齐说完,惨然地笑了一下。

从经六路走到任寨北街,在一个地摊的角落里我们三个人坐下。二年多没有见面,竟然感到没话可说,气氛一时显得很是沉闷。啤酒小菜上来之后,一光倒酒,小齐不让,非要他给我们倒。就在倒酒的动作中我看到他手上的戒子和高高翘起的小拇指,明显地女性化了。上学时小齐虽然缺乏男人的气概,说话女里女气的,也因为会织毛衣引起寝室里大家的嘲弄,但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来,先碰一杯。你们俩是不是为我的变化而难过?”小齐举起杯说。“没有呀!”一光说着也举起杯。我什么也不想说,仰脸把杯中的酒一气喝完。“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挣钱,挣更多的钱,让刘小枫、儿子过上好日子。”小齐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倒酒。第二杯喝完后接着第三杯,第四杯。“以前,我们租的那个房子大夏天见不到阳光。儿子生病时我还没有凑齐住院费呢!堂堂的本科毕业,混成啥了?”小齐为我们倒着酒,说着。

“刘小枫还好吧?”我看气氛实在太沉闷了,无话找话说。“还行,整天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你们怎么这么快要孩子了?”一光接着问。“小枫怀孕后,我们想到医院做人流,医生一检查,说刘小枫的子宫发现一个肿瘤。如果做人流,恐怕今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那时,我让刘小枫给他爸妈打电话,他爸妈不接。刘小枫开始哭得像泪人一样。后来,我陪刘小枫回去一趟,她父母见我后,门都没有开,气得我和刘小枫扭头回来了。

随着刘小枫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她辞去了工作。那时我在一家广告公司跑业务,头三个月每月六百块,以后主要是靠业务提成。半年下来我一单子也没有拉成,一分钱也没有。后来在一个客户的推荐下我在东开发区的洗浴中心做服务生,最初是给去消费的女贵宾做按摩。为了服务好她们,我还专门跟一个泰国人学习过正宗的泰式按摩,收入也不错,一个月最多时能挣七八仟块。那时我儿子出生了,连生儿子和给刘小枫做子宫仲瘤手术,花了一万多。

人生总是这样充满无常的变幻。我本想拼命地挣两年钱,买个房子后过安稳的日子。不巧的是,那个洗浴中心被公安机关查封了。我在家呆了三四个月,换过各式各样的工作,最长没有干过二个星期。儿子还没有过百天得了白瘊病,我们的积蓄基本上花完了,又到处借不到钱。我想让刘小枫回家一次,你们也知道她的脾气,她说:“宁可做小姐,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去。”就是在那时,一个大姐借给我了五仟块钱,推荐我,给我找场子,就糊里糊涂地成了这个样子。”

地上的啤酒瓶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堆。一光喝得双眼发红,仍是一杯接一杯地喝。我也喝得头晕乎乎的。小齐喝得脖子短袖上都是酒。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叫老板结账。小齐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吼着:“张也,你敢付钱,就是他妈的看不起我。我知道你在学校里就看不起我,不就是因为我让你赔我一床被子吗。几年了,你小子还记恨在心。你们知道我当时的处境吗?”说罢,呜咽起来。我很是意外,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小齐这么有血性,就像我从来没有见过小齐今天在舞台上的表演一样。在小齐的盛怒下,压在我胸口的“堵”有了些松动。

小齐打的走了,临走时还告诉我和一光说,他现在挺好的,有经纪人给他找场子。一场演出最少三百,如果到乡下演出,高的有七八百的。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挣钱,让刘小枫过上好日子,让儿子快乐地长成人,一家人住上自己买的能见到阳光的大房子。一光没说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和小齐挥一挥手,分开了。

看着一光喝得步法跄踉,拦个车送他。他不要,非让我陪着走着回去。一路上,他靠着树吐了好几次都没有吐出来。把他送到他住的地方,给他倒点水,正要走,他拦住我说,能不能陪说一会话,他睡不着。“你说吧!不要提小齐。”“我现在最想说的就是小齐。”我瞅了他一眼。没有吱声,也没有反对。“我们上学时学白毛女,说是旧时代把人变成鬼,新时代把鬼变成人。现在把男人变成人妖,应该是什么时代!”一光看着我问。“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天堂,也是地狱。”我想起了狄更斯在《双城记》中的开篇语,慢条斯里,并且故意说得轻描淡写。说着说着,事后我怎么都记不起来,话题怎么绕到中州书画院,绕到一光的工作上的。总之,在酒后的那天晚上,我誓言旦旦地对一光说:“如果一年之内,我给你找不到进中州书画院的办法,我就不在这个城市混了。”“一光说:“张也,你言重了。帮我是你的人情,不帮是本份。只是我不想让母亲再为我操心了。我想让母亲在人前抬起头。我从小是母亲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说着说着,止不住的擦泪。我恼了,骂一光说:“什么玩意,一个男人动不动哭鼻子,就这点出息。”一光看我火了,什么也没有再说。我什么也没说,独自出来走了。

出了一光租房子的那个院门,我站在南阳路口,没有立即回家,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天上渐渐隐去的星星,看着东方已泛起的鱼肚白,就那样站着,什么也不想地站着,一直站到扫大街的清洁工出来忙活。
16  营销瘟疫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的房子正装修期间,中州市的房价一路飙升。许多人看涨不看跌,房价越高买的人越多,等我住进去没有二年,我的房子价格翻了一倍,由原来的四十万涨成了七八十万元。因此,我时常以这件事在老婆面前炫耀自己决策的英明。“营销最大的问题是定战略,而战略是什么,是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如果不是提早两年,现在的八万块钱恐怕连个厕所也买不住了。虽然是半路出家,我的营销学的还可以吧。”妻子每到这个时候也总在一旁吹捧与自我吹捧相结合地说:“老公的决策很英明,但是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英明的女人。如果不是我当时大力支持,恐怕现在还租着房子呢。”

一座建筑没有改变一个城市。可是,我们住的欧洲印象却改变了卫生路与同乐路这一片区的民风。我们在这儿租房子时,到处是打麻将的、下棋的、喝酒喝醉吵闹的,而这座高层建筑不仅住进来了相当一批所谓的中产阶级,经常能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士牵着一只小狗到处溜。与此同时附近的楼盘紧跟着拔地而起,房子越炒越热。同时,改变最大的是这一段的商业环境。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家“风格”理发店,不但装修得极为奢华,而且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让他们店里二十多个店员,身穿“风格”标志的工作服,扛着“风格”大旗围着黄河路、金水路、南阳路、文化路跑一圈,跑着还一起喊着:“创造美丽,产业报国”。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竟然为店里招来了很多生意。每天顾客盈门,理发不但要预约,而且贵昨爆出过中州第一天价头8888。为此,不但“百姓*”跟着炒,网上也是贴子一片。工商局的接到举报后协同物价局、税务局到店里去查,老板说:我们标8888不错,但是以日元结算,折合人民币才几百元,弄得前去采访的记者哭笑不得。

“风格”火没有多久,又有一家卖蛋糕起名“蛋挞剧场”的隆重开业。那天,我们小区突然多了近三十多名礼仪小姐,手执“蛋挞剧场,儿童频道”的气球见到小孩子就送。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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