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太奇怪,极不合常理。
想着想着,她慢慢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嘈杂声,这样的声音,在这幢安静的房子内显得极不寻常。
岑妮惊讶地睁开眼睛,侧耳细听。
外面象是有人打斗的声音,她似乎听见中年男人叫了一声:“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再然后,就再没听见他的声音。
岑妮连忙跳下床,她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行动完全没有问题。
她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天空依然漆黑,有星星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
还是夜晚,天还没有亮。
这么说来,如果真有人闯进来,那么多半来者不善。否则,怎么会半夜鬼鬼祟祟跑到这儿来呢?
房间内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大概是那对夫妇怕她出什么意外,所以,除了床上用品,连个水杯都没有留给她。
岑妮只好悄悄地躲到门背后,希望不要被人发现。
她刚刚躲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隔着一扇门,她听见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里面没人。”
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她依稀在哪听过,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门口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过,这回是离去的声音。
岑妮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
她没有出去,一动不动地紧帖着墙壁站着。
她想,那对夫妇多半被控制住了自由,那么,等这些人走了,天亮了之后,说不定她可以逃出去。
然而,才过了不多久,脚步声又绕了回来。
岑妮听见刚才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人肯定在这儿,不会有错。再仔细搜搜看,一定要找到她。”
岑妮不由得暗暗叫苦。
她本以为这些人是那对夫妇的仇人,或者是打家劫舍的坏蛋,她只要躲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就行了。
但现在听这个人的口气,他们竟然是来找人的。
这幢房子里面一共只有他们三个人,除了她,这些人还能找谁呢?
如果他们刻意要找人,自己又怎么躲得过去?
岑妮所料不差,很快,就有人走进了这个房间,并且打开了房间的灯。
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你躲在这儿。岑小姐,我们走吧。”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岑妮问。
☆、664。第664章 又入虎穴4
这个人把自己遮挡得太严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岑妮认不出他是谁。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话,她更加确信,她一定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口罩男说:“岑小姐,我们是来救你的。你被关在这儿好几天了,我们好容易才找到你。”
“救我?”岑妮望着他的眼睛问,“既然是来救我的,为什么你不敢把口罩取下来让我看看?”
口罩男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快走吧。呆会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仔细跟你说。”
岑妮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行动很诡异,偏不肯跟他走。
“这儿没有别的人,你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不然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男人焦躁起来,不耐烦地说:“叫你走你就走,不走也得走,哪那么多废话。”
说着,伸手过来,抓住岑妮的手臂,就要把她往外拖。
岑妮这下再无怀疑,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救她的。
她要是跟他们走了,那便是从狼窝进入虎穴,更加危险。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反抗得了?
既是如此,不如不要反抗,走一步算一步。
岑妮脑中飞快地转着念头,叫道:“你别拉我,我自己走。你把我拉痛了。”
口罩男放开了她,说道:“这就对了,快走。”
岑妮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穿过走廊和院子,一直来到大门外。
她这是第一次走出这个院子的大门,第一次看见外面。
只见门外是一片地,地里长了很多植物,只是夜色太浓,她看不清长了些什么。
隔着这片地,远处有影影绰绰似乎有一些别的屋宇。
岑妮放弃了呼救的念头。
那些房子离得太远,他们就算听见了她的呼救,也来不及救她。
因为,就在离院子大门不远的地方,停了一辆小车。
口罩男把岑妮朝小车的方向推了推,说:“到车上去。”
“你干嘛推我?我自己会走。”
岑妮懊恼地叫,声音很大。终归,她是希望远处屋宇内的人能听见她的声音,察觉不对劲。
就算他们不来救她,能留下点线索也是好的。
远处的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口罩男不耐烦地又推了她一下,说:“你不是会走吗?怎么还不走?”
他就站在岑妮身后,离她很近。
岑妮突然一转身,伸手抓住他脸上戴着的口罩,用力扯下来。
一张年轻的脸暴露在星空下。
虽然光线很暗,但因为岑妮离他很近,而且眼睛适应了黑暗,所以仍是看清了他的脸。
“你是骆驰的手下?你叫,叫,对了,舒寒,你叫舒寒是不是?”
岑妮惊讶地指着他叫。
看到这张脸,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了,因为他的确是她认识的人。
岑妮到骆驰的公司去过几次,碰到过舒寒。
记得有一次,她正坐在骆驰的办公室内,舒寒抱着一堆材料来找骆驰。
骆驰当着她的面跟他讨论,她依稀记得,骆驰是叫他舒寒。
☆、665。第665章 又入虎穴5
岑妮便有些糊涂了,骆驰的手下跑到这儿来,难道他当真是来救自己的?
可是,如果他真是骆驰派来救自己的,为什么他的表现这么奇怪?
他刚才在房间内找到她的时候,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口罩取下来,让她看看他是谁,以免她不配合他的行动。
舒寒大概没有料到岑妮会这样做,愣了一下,连忙从岑妮手中夺回口罩,想重新戴到脸上。
岑妮冷冷地说:“我都已经认出你来了,你还戴口罩干嘛?”
舒寒正在戴口罩的手停了下来。
顿了一下,干脆把口罩给扯了下来,装进口袋里。
“你说得对,岑小姐,反正你已经认出我来了,我再戴口罩也没用了。岑小姐,我们先上车,有什么话到了车上再说。”
跟舒寒一起来的还有三个人,三个同他一样年轻的男人。
那三个人均没有戴口罩,他们的面孔很陌生,岑妮不认为自己见到过。
其中一个人对舒寒说:“快点,还跟她啰嗦什么?”
舒寒也不再跟岑妮客气,拉了她的手就往车上拽。
岑妮知道,自己一旦上了车,就只有任由他们摆布的份。
而从这个舒寒和另外三个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对她一定不是存着善意。他们一定不是来救她的。
她急忙挣开舒寒的手,转身往另一头跑,口中大声叫:“大叔大婶,快来救我。”
舒寒没有料到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会突然逃跑,手一下子没抓稳,竟被她挣了开去。
他急忙追了过去,想把岑妮抓回来。
焦躁地叫:“岑小姐,别叫了,是骆总让我们来接你回去的。”
岑妮充耳不闻,她必须要抓住这唯一的机会逃走。
虽然,想在这几个人的眼前逃走,希望很渺茫,但她总得试试才行。
岑妮穿的是拖鞋,才跑出没几步,就被野草给绊了一下。
舒寒赶上她,伸手想抓她,岑妮急忙加快了脚步,又往前跑。
见远处黑黢黢的屋宇当中亮起了一盏灯,她象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大声叫:“不要抓我,你们不许过来。救命,救命啊。”
那边,有更多的灯亮了起来。
岑妮想,只要她跑到那些房子跟前,她一定就得救了。
但是她没能跑过去。
她听见脑后突然有风声传来,然后后脑勺重重地挨了一下。
她眼前一黑,朝前仆倒。
在岑妮最后一点意识丧失之前,她听见舒寒在抱怨:“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骆总说别弄死她,要活的才值钱。你可别坏了骆总的……”
后面的话她便听不见了,她彻底地晕了过去。
岑妮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然是一片昏暗。
她感觉自己躺在什么地方,但是身子却在摇摇晃晃的。
是她头脑还没有清醒,产生了幻觉吗?岑妮奇怪地想。
后脑勺被打过的地方还有点疼,岑妮抬手揉了揉。手很乏力,就这样抬一下都觉得吃力。
不过,比起后脑勺的疼痛,她更疼的是心上,她还记得舒寒说过的话。
☆、666。第666章 又入虎穴6
舒寒说:“骆总说别弄死她,要活的才值钱。”
那个骆总,除了骆驰还能是谁?
骆总吩咐手下不要弄死她,不是因为关心她,而是关心她值不值钱。
值钱?为什么他要提到“值钱”这两个字。
岑妮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朝四周看。
她呆在一个狭小阴暗的房间内,房间是木头的。四面墙壁,地板还有头上低得几乎碰到她头顶的天花板,全都是木头的。
看上去,她倒象是呆在一间船舱内。
船舱?
岑妮差点惊呼出来。
对了,她一定是呆在船舱内。她感觉身子在摇晃,这不是幻觉,这是她真实的感受。
因为,她在船上。
而船在水中行驶,总是会摇晃的。
她在什么地方?这些人到底要把她弄到哪里去?
岑妮心头阵阵恐慌。
而在此刻,骆驰正在参加一个酒会。
虽然他心情很糟,但有些活动是拒绝不了的,就如这个酒会。
骆驰勉强应付了一些场面上的东西后,拿了一杯酒,独自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酒会是在一间别墅内举办的。
整间别墅灯火通明,极为热闹。
一楼的大厅改造成了舞厅,正有很多人在翩翩起舞。
外面的草坪上,也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聊天。
骆驰来到二楼,好容易发现一个小露台上没有人,便走过去,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侧过头,见夏紫涵低着头走了过来。
夏紫涵穿着一件白绸的长裙晚装,亭亭玉立,在夜色下,清纯美好得如同一个未受尘世污染的天使。
夏紫涵一直走到露台中央才停下来,抬起了头。
看见骆驰,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急忙捂住了嘴巴。
好一会,她才放下手,拍拍自己的胸口,余悸未了般说:“骆总,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这儿没人,所以过来想透透气,突然看见你,真是吓死我了。”
“你怎么不在下面跳舞,跑到这儿来?”骆驰淡淡的语气问。
夏紫涵俏皮地笑了笑,也靠到了栏杆上。
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跳舞,太吵了,我喜欢安静。”
骆驰轻轻“嗯”了一声,重又将目光投向远处,没有再理会她。
夏紫涵不好意思地问:“骆总,是不是我打扰了你?那,我去别的地方好了。”
骆驰没有回答。
夏紫涵悄悄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骆驰却转过了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眸深沉。
不实过了没多久,夏紫涵突然又出现在了露台上,手中还端着两杯酒。
“不好意思,”她微笑着说,“骆总,我刚才去周围到处转了一圈,到处都是人,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所以,我只好又回到这儿来了。我可以在这儿透透气吗?我保证不打扰你。”
“没关系,这个露台不是我的。”骆驰依然是淡淡的口吻回答。
夏紫涵高兴了,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面前,说:“谢谢你。骆总,请你喝一杯,你随便拿哪一杯。”
☆、667。第667章 关系又近了一步1
骆驰看了看她手中握着的酒杯,并没有接过其中任何一杯。
夏紫涵等了一会,讪讪地收回手,将两杯酒都放在露台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
抿嘴一笑说:“我知道了,你那次差点着了蔓姐的道,所以起了疑心是吧?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喝酒,但是刚才在下面没看到合适的饮料,又不好意思空手到你这儿来,所以随便拿了两杯酒。算了,你不想喝就不喝了吧。”
“不,我又改变主意了,想喝一点。紫涵,麻烦你递给我。”
骆驰神情依然落寞。
夏紫涵又把两杯酒都拿了过来,请骆驰选择。
骆驰随手拿了一杯,看也没看,一口就喝干了杯中的酒。
夏紫涵只浅浅地抿了一口,不象是在品酒,倒更象是为了避嫌,不让骆驰怀疑酒被人做了手脚。
骆驰拿着空酒杯,无意识地转动着,眼睛重又望向了远方。
夏紫涵侧头看了他一会,突然问:“骆总,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骆驰微微摇了摇头。
夏紫涵说:“不对,你肯定有心事。如果,如果你不介意,也许可以说给我听听。有些事,如果说出来,就没那么郁闷了。我就经常这样。”
“你也有心事?”骆驰问,语气有点惊讶。
“是啊,”夏紫涵用力地点了下头,“就算是小孩子,也是有自己的烦恼的,只不过烦恼有大有小罢了。我遇到烦心事的时候,经常没有人可以诉说,就跟我的雪球讲,讲出来心里就舒服多了,也不烦恼了。”
“雪球?”骆驰又问。
夏紫涵掩嘴笑了:“哦,雪球是我养的小猫咪。它全身都是雪白雪白的,没有一点杂色,身子又是圆滚滚的,很可爱。所以我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雪球。它很通人性的,我跟它讲话,它经常都懂得我的意思。”
骆驰本也猜到雪球是个小宠物,听她这样讲,忍不住取笑她。
“你有心事跟雪球讲,现在又让我跟你讲,你把自己当成小猫咪了?”
“啊?”夏紫涵嘟起了嘴,“你在占我便宜?不过没关系,小猫咪也是小生命啊,跟人是平等的,而且是比很多人还单纯可爱的小生命。你要把我当成小猫咪,也可以啊,我不觉得你是在侮辱我。”
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