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沈冰便往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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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醒了?”
一个稚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再次恢复了视力,睿睿,就站在她的病床边,看着她,眼中全都是惊喜。
“睿睿,你怎么来了?外公呢?”沈冰的眼中也是又惊又喜,她全然没有想到,从恶梦中惊醒之后,看到的竟然是睿睿天使般的脸庞,有点儿难以置信。
“外公还在英国呢,是正楠叔叔派人把我接回来的,他说妈妈的眼睛好了以后,第一个想看到的人一定是我,妈妈,你的眼睛真的没事了吗?”睿睿说着,用小手覆上沈冰苍白的脸,纯净的双眸之中写满了心疼。
沈冰握住睿睿的手,道:“妈妈真的没事了,妈妈看到睿睿心里好高兴。”
睿睿这才放下心来,裂开小嘴笑了起来。
这时,迟明磊走了进来,看到沈冰醒了,连忙走上前来,道:“小猫儿,你看得到我吗?”
沈冰的眸子瞬间变冷,对睿睿说:“宝贝,你先出去,妈妈和这位叔叔有话要说。”
“叔叔?他不是爸爸吗?”睿睿望了望迟明磊,又看了看沈冰,不解地问。
“谁跟你说的?”沈冰有点儿生气,口气重了点儿。
“妈妈……”睿睿吓得立刻躲到迟明磊的身后,像做错事了一样。
迟明磊温柔地对睿睿道:“你先出去找正楠叔叔,爸爸跟妈妈说两句话。”
睿睿立刻跑了出去,母上大人若是发起威来是很恐怖的。
“迟明磊,你少爸爸长爸爸短的,你根本不配做睿睿的爸爸!”沈冰激动地坐了起来,突然,她想起自己腹中的宝宝,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小猫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迟明磊上前将她抱住,他怕沈冰会激动地发起疯来。
可是,她没有,或许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又或许她是在他面前强壮镇定,她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出去!”沈冰冷冷地道。
“不!”
“我让你出去!”
“沈冰,你怎么就不明白,如果让你牺牲今后的光明去保住那个孩子,我宁愿他无法降生!”迟明磊朝她吼道。
“我不想听,迟明磊,你凭什么可以说得这么轻巧?那也是你的骨肉不是吗?”沈冰挣扎着,想要挣脱迟明磊的怀抱。
“就凭我深爱着你,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想让你后半生都活在黑暗之中。”迟明磊倔强地抱着她,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余地。
“褚正楠呢?我要见他,我要让他把你赶走,你这个杀人凶手!”似乎没了力气,沈冰的气势渐弱,最后只剩下嘤嘤的哭泣,哭得迟明磊的心都疼。
“是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这件事与任何人都无关,沈冰,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迟明磊将她抱得更紧,听着她哭得像个孩子,心如刀绞。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残忍?”哭道最后,沈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瘫软在迟明磊的怀抱里,有些绝望。
“小猫儿,对不起,这辈子我欠你太多,而我对你最大的亏欠,就是当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害你辛辛苦苦的将睿睿养大。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在让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做出更大的牺牲,我要你好好的我的妻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但前提是,你健健康康的。”迟明磊揉着她的背,道。
沈冰沉默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直到现在,她有多怨恨迟明磊,就有多爱他,好像爱他,早已刻入骨髓,永远无法根治一样。
“我知道,你恨江瑜儿,恨陆双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这双眼睛,就是江瑜儿的,她真的自杀了,当着我的面儿。”迟明磊说着,目光渐渐变得阴冷起来。
“什么?”沈冰不可思议地道。
“我爷爷派人把她遣送到了国外,说要见我,我……去见了她。”迟明磊道。
“然后呢?”
“她以死相逼,要做我的女人,我没答应,于是,她真的自杀了。”迟明磊想到那天的情景,当时,他竟然真的冷眼旁观的看着江瑜儿将自己溺死在浴缸里,连她最后的挣扎,他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
她想死,就让她死好了!
“所以,你就用了她的眼角膜?你这么做是犯法的,石头。”沈冰压低了声音道。
“这你不用操心,留学的时候,我们两个曾经一起签过一份遗体捐赠的协议书。”迟明磊勾唇,当时,他确实没有想到江瑜儿有朝一日会变成那副模样,一个无心的善举竟然救了沈冰的双目,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是他的福报。
沈冰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想到她可能要用江瑜儿的眼角膜过一辈子,她就有些不安。
“你完全不用不安,沈冰,这是她应有的报应,是她害了你的双眼再次失明,我就要让她偿还你一双眼睛。”那天,若不是她以死相逼,他怎么会撇下沈冰去救她?又怎么会让沈冰误会?以至于最后精神崩溃旧病复发?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孩子,将来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要怎么看你这个爸爸?”沈冰突然想起了晶晶,她还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
“晶晶不是迟明磊的孩子!”这时,褚正楠走了进来拉着睿睿的手走了进来。
“什么?正楠,你在说什么?”突然间接受太多的信息,沈冰觉得脑袋都快要炸了一样。
“我说,晶晶不是迟明磊的孩子,是……我的。”褚正楠说着,唇边扬起一抹苦涩:“江瑜儿这个女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得不到迟明磊,就想用晶晶拴住我,我看,她根本就不爱迟明磊,她也不爱我,她爱的是荣华富贵。”
没错,是褚正楠将江瑜儿纠缠迟明磊的事情透露给迟老的,借刀杀人,确实也只有他褚正楠能做得出来。
“对不起,沈冰,我曾经做过很多错事,在这里,我真诚的向你和迟明磊道歉。我确实被色所迷,就在你失明的这一段日子里,通过跟你朝夕相处,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爱,只是一种占有。你知道吗?照顾你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差点儿崩溃了,你太倔强了,我甚至曾经想丢下你一走了之,那时,我深深的感觉到,我根本不爱你,沈冰,我是因为一直得不到你,所以一直都想占有你。”褚正楠深深地望了一眼迟明磊,突然有些惭愧。
“沈冰,迟明磊是真的爱你,作为情敌,我自愧不如。你失明的那段时间,如果没有他,我想我真的撑不下去。你以为一直照顾你的人是我,其实,是他。我只是负责发出个声响,可是每天为你洗脸洗手喂饭喂水的全都是他……”
沈冰的眼泪再次像决了堤一样奔流了出来,怪不得,她那段时间总是觉得褚正楠的气息好像迟明磊一样,原来不是她的错觉,真的是她的石头。
“小猫儿,我已经正式跟家里脱离了关系,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了,你会不会嫌弃我?”迟明磊说得动情,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为什么?”沈冰不可思议地凝着他,看他脸上轻松的笑意,却心慌了起来。
为了她吗?都是为了她吗?
“我的妻子,只能是你,沈冰,至于陆双双,她要嫁的,始终都是迟家的继承人,就让她嫁给我弟弟好了。”迟明磊说得轻松极了。
不知何时,褚正楠悄悄的离开了病房,将房门关好,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沈冰,祝你幸福。”说完,便迈着大步离开了。
病房中,迟明磊将沈冰和睿睿抱在怀里,心里满足极了。他径自说着对他们一家三口未来的打算,编制着一幅美丽的画面。
这一刻,他真的感谢沈冰六年前做出的抉择,没有这六年的历练,或许,如今的他还是一个只会抱着梦想做白日梦的大男孩儿,根本没有生存的能力,根本无法保护怀中的这一大一小。而如今,他完全可以独自撑起一个公司,并且将它运营的非常出色。
他相信,不久的将来,“冰火”一定会在他和沈冰的领导下日渐做大,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他低头,在沈冰和睿睿的脸上一人印上一吻。
“小猫儿,谢谢你,我爱你,还有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