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之类的她都知道。依燃轻轻摇摇头,她太在意马可心这个对手的一切了。
监考老师笑眯眯的打量着坐的端正,背挺着笔直的祖国的大好花儿,依燃觉得老师那种热切的眼光就要把她给灼伤了。天空中几朵白云悠哉的飘浮着,一会儿形成一只大象,一会儿形成一张看不懂的地图。十分钟早过去了,其他人都开始奋笔疾书的起稿书写了,依燃还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着呆。马可心习惯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把杂念从脑子里赶出去。她想依燃真是胸有成竹,而依燃刚把思绪从窗外拉回到黑板上的“蚂蚁与虫”的题目,看向伏在桌上的马可心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依燃不由的叹了口气,全世界都在认真,除了她。
依燃想不明白,蚂蚁与虫到底有什么关联,蚂蚁不就是一种昆虫吗?蚂蚁与虫,到底是谁出的这么无聊的题目?依燃烦躁的挠了挠头,然后把整半边右脸贴在桌子上继续看着窗外变化的云发呆。
依燃突然灵光一闪,随后赶紧在草稿纸上把刚才的灵感的大致内容写下来。她一边用左手抚摸草稿纸一边露出满意的笑,然后认真的书写起来。依燃写的是一则故事,她流畅的写下:
在秋天来临之前,蚂蚁CC一直是个快乐的小昆虫,每天和兄弟姐妹们外出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简单的生活中收获了属于它的快乐。有一天,蚂蚁CC和它的兄弟姐妹们走散了,它却一点都不怪那个调皮的小孩,反而它感谢他,感谢他只是用树枝挡住了前方的路而不是用手把它给碾死。上帝总是在关了你的这扇门之后往往在墙上给你凿了一户窗,尽管窗口很小很小,但对蚂蚁CC来说那就是它的一片天空。自食其力是蚂蚁们从小就懂的道理,虽然蚂蚁一般都是以合作为主,但那是有明确分工的,而蚂蚁CC平时的工作就是扫尾的工作,就是在劳作场地看看还有什么食物落下的。
蚂蚁CC是一只奇怪的小蚂蚁,它最喜欢吃的是鲜嫩多汁的树叶,可以说它是一只素食蚂蚁。现在蚂蚁CC好不容易爬到了一株小草的叶尖上,夏末的阳光真暖和,淡淡的橘黄色,就像蚂蚁CC的皮肤。一只小虫也在这株小草上,可是蚂蚁CC不知道它是什么虫,蚂蚁CC微笑的对它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蚂蚁CC,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只小虫愣了一下,抬起它的小脸看了一眼蚂蚁CC,然后怯生生的说:“我是蚜虫弟弟,我叫默默。”
蚜虫默默也是和家人走散了,后来蚂蚁CC和蚜虫默默成为了好朋友,它们在阳光下嬉戏,雨天时就依偎的挤在树叶底下,暂时忘记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悲伤了。转眼间秋的尾巴就在它们的快乐中一扫而过,它们还没来的急捉住它就走了。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外面的食物也渐渐的少了,之前储存的食物也渐渐减少。外面的天空昏沉沉的,下雪了。
蚜虫默默突然发起了高烧,这可急坏了蚂蚁CC,它急匆匆的爬出洞口才发现洞口已被雪厚厚的封住了,它焦虑极了。蚜虫默默安慰道:“CC,不要慌。我以前发烧的时候妈妈总是用冰块给我降降温。你就给我降降温吧。”于是蚂蚁CC又爬到洞口挖了一点雪。
但病情并没有如蚜虫默默所说的敷上冰凉的东西就会很快好的兆头,反而是越来越严重。蚂蚁CC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看着此时痛苦不堪的蚜虫默默,外面的世界已经冰封。蚜虫默默轻扬着苍白的脸对它说:“不用担心,我的朋友。就算我死了,我也是很高兴的,因为我能认识到你这个朋友。”蚂蚁CC难过的看着蚜虫默默:“你不会死的,我保证,我这就去请医生。”蚜虫默默微微一笑:“可是我们没钱。”说完之后蚜虫默默干笑了一声。是的,它们没钱,这是事实。
蚜虫默默闭上了眼睛,心情平静地说:“食物是重要的,大自然是公平的,所以请不要浪费任何一种可以维持生命的食物。我死后。。。。。。你可以把我吃掉。”
蚂蚁CC惊吓了,它过了很久才晃过神来:“不,不。。。。。。不,你是我的朋友啊,我最喜欢吃的是树叶,不吃肉!”蚂蚁CC难过的又爬到洞口,蚜虫默默病的不轻,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蚂蚁CC用力的朝着洞口外面挖着挖着。
蚜虫默默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蚂蚁CC却不同意的它的说法。在下一个天明的时候蚜虫默默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它。蚂蚁CC并没有照蚜虫默默说的那样没食物的时候就把它的尸体吃掉好维持到春天的到来。蚂蚁CC把蚜虫默默埋在了洞里的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孔,春天到了,第一束阳光会从这个小孔投射进来,这样蚜虫默默就会知道春天来了。
蚂蚁CC还是不停的挖着洞口的雪,它要到外面找食物,储存的食物早就在蚜虫默默去天堂的时候就吃完了。后来蚂蚁CC在洞口离外面的世界还有一公尺的地方死去了,它要去见它的朋友了。一阵凛冽的风把洞外的雪向洞口里吹,突然雪就踏散了。冬天的阳光斜斜的射进了洞里,洞里安静的就像一个摇篮,孕育着两个生灵。
像盐一样的雪覆盖了蚂蚁CC的身体,依稀从整个身躯看上去蚂蚁CC就像一位天使,尽管它本来就是一位天使。
依燃舒了口气,把笔搁下后抬头看了看那个挂在孙中山头像上方的大时钟,还有6分钟才结束。依燃这次真的是很悠闲的看着此时还在赶着写作的同学,顿时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油然而生,虽然有点鄙视,但着实让依燃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她高兴的都有点病态了。瞥见马可心和自己一样悠闲的坐在位子上,突然之前的那种高兴却早已冷却,慢慢地流进心底积成了一潭秋水。
交卷的铃声准时的响起,同学们都是一副“写离题了”的表情,尧晓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依燃又低下了头,依燃挽着她的手臂说:“你怎么了?不舒服?”
“是的,我的心不舒服。”尧晓苦着脸,“你应该写的不错吧,你写了哪些方面的?”
“谈不上‘不错’,我写的是一则故事。”依燃露出灿烂的笑。
她们没有留意在她们不远处的马可心放缓收拾东西的动作,侧着耳朵朝声源地收听情报。
“啊?完了。。。。。。完了,我没有想到故事这方面的,童话故事多好写啊!”尧晓顿时懊悔不已。
丁西城吹着口哨从她们身边走过,以佳人回眸一笑很倾城的样子回过头看着她们俩,吊儿郎当的露出满不在乎的笑:“有什么,写对题,写离题又能怎么样,事已如今,那个什么生米已成熟饭。”
“咳咳,你到底会不会运用俗语啊,别在着卖弄风骚了。”依燃挖苦道,还用手捂住鼻子,“尧晓,你闻到一股骚味了吗,好骚啊。”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尧晓看着依燃又看看丁西城,叹着气从他们身边走过。马可心也收拾好了东西走出了会议室。
“哎,那个。。。。。。她什么时候走的?”丁西城不自在的问了问依燃。
依燃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侧着头看着他,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她是谁啊?是他还是她?是单人旁的‘他’呢,还是女字旁的‘她’?”
“你别,别在这给我装糊涂,还能是谁!”丁西城瞪了一眼依燃。
“她早走了。“
“早走了?”丁西城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自由,再说了,她的腿长在她的身上。”依燃不以为然的说。
“她……她,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她怎么不等你一起回家?”丁西城感到很奇怪。
依燃白了他一眼,好气的说:“谁规定是好朋友就得时时刻刻要黏在一起的?学生手则上?”
“你们不是闹矛盾了?”丁西城还是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似乎走近了一座迷宫走不出来了。
“去你的,我俩好着呢,姐妹情深!你别在这挑拨离间。倒是你干嘛每次都要缠着西里啊?”
“你,你管得着吗。”丁西城心慌的看向会议室的大门。
“我是管不着,下次不要托我给西里带什么资料参考书!”依燃气鼓鼓的瞪着丁西城。“难道你和西里之间有什么告不得人的东西?”
“我,我跟莫西里之间能有什么?”丁西城咽了咽口水。
“哦,我知道了。”依燃一脸的坏笑。
“你知道。。。。。。什么?”丁西城感觉到他的心跳慢了半拍。
“你有什么把柄在西里手里,或者你欠了她的钱?”
“得得,算你能扯,算你能说。”丁西城松了口气,原来依燃并不知道他心里的秘密。他把手放在后脑勺上然后一都不理会依燃的所谓的‘事实’,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依燃不死心的追上去,在他身后大喊大叫:“丁西城!你快跟我说清楚啊。你,你下次再去我家蹭饭你不洗碗试试看。”
十一二岁的孩子还分不清楚什么跟什么,懵懵懂懂的,但丁西城却洋溢在他的臆想里,跨过这条河,岸的那一边就会是一片花海,其实他可能料想不到,河岸的另一边也许是罂粟。
L市师大附小的西侧有一条长长的校道,会议室在这条校道的最里头,依燃是最后一位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参赛者,校道上早已没有什么人了,大概走了几米,想着心事的依燃才看见前面不知因为什么而停驻的两个人。马可心看见依燃低着头,然后她一脸冷笑的从方小梅的身边走过去。依燃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方小梅拿着一个保温瓶也在看着她。她挺直胸膛,目视前方的想从方小梅身边走过。
方小梅却叫住了她:“燃燃。”
依燃明显地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了神,礼貌的看着她说:“阿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方小梅微微的低下头,有点难过的说:“燃燃,你应该知道我是你妈妈的事了吧。所以你不该这样称呼我。”
“对不起,我妈早就死了,在我4岁的时候。我没有妈妈。”依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方小梅。
“燃燃。。。。。。你是在怪我吗?”一阵风吹过,方小梅把额前的几根头发掠到右耳后。她递给依燃她手上的保温瓶,“天气有点热,这是我自己种的绿豆熬的绿豆汤,你喝点吧。”
“谢谢阿姨,我爸爸说过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特别是不熟的人。还是留给你的女儿马可心吧,刚才她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喝。”依燃面不露色的说。
“家里还有。”方小梅温柔的笑了笑,依燃承认她的笑让她看起来很美,如果她换上华丽的衣服就更好看了。
“不用了,娟姨还在家等我回家吃饭呢。”依燃固执地再次拒绝,然后她把一个背影留给了方小梅,她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一刻自己突然要软下来的心。
方小梅呆呆的保持着递的姿势,慢慢的垂下手,轻轻地擦了擦眼角上的泪。
“对不起啊,孩子。妈妈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的恨我。”方小梅对着依燃走远的背影说。除了吹过的风没有谁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阳
胡老师说过每个小孩都是一个太阳,都有权利享受属于他们的光芒。
学校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准备到了,胡老师对此是十分的头疼,原因有一,他所担任班主任的五年级(2)班学习方面不算很出众,都说上帝关了一扇门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但事实并没有那么的圆满,五年级(2)班的体育是全年级最差的一班。每个学生差不多都是温室里的花朵,离开了温室就会被阳光灼伤。莫西里拿作业去交的时候,胡老师嘱咐她让她帮留意班里有谁的体育较好的然后说服他(她)去参加校运会的比赛,不求奖项只重参与。莫西里暗暗叫苦,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事?但抱怨归抱怨,她一回到教室就偷偷地把这事告诉了依燃。
依燃用一种爱莫能助的眼神的看着莫西里,拍了拍她的肩说:“这是一件多光荣的事。虽说这件事是体育委员所属的,但身为班长的你责任更大。”
“你这个学习委员不要只限于学习上,你刚才不是说那是一件光荣的事?参加比赛更光荣!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要!”依燃坚决的吐出这两个字。
“均衡发展,要均衡发展。”莫西里笑嘻嘻的说。
“要均衡你自个均衡去,明知道我血糖低,万一晕倒了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在一旁的尧晓插了一句:“没事,反正你家的娟姨是医生,不用一回简直是浪费。”尧晓把话题一转,“嘿,莫西里啊,如果你要依燃去参加比赛其实很简单,只要去说服她去就行了。”尧晓朝马可心努努嘴。
莫西里会意的笑了笑,依燃两眼直冒火,狠不得当场把尧晓给撕烂。她随即“狠狠”掐了一下尧晓的手臂。尧晓当即哇哇大叫起来,然后追着依燃满教室跑。莫西里看着在教室里打闹的她俩无奈的扬起了嘴角。其实尧晓说的也没错只要马可心肯去参加运动会比赛,依燃自然也会去的,不为什么,只因依燃太好强,何况对手是马可心。但一看见此时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看漫画的马可心,莫西里却把想问她参不参加运动会比赛的想法从脑子里生生揪了出来,马可心太单薄了。
放学的时候,莫西里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时,看见马可心还在写着当天的作业。她犹豫不决的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离她的位子并不是很远的马可心回过头来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班长,你有什么事要说?”马可心背着她说。
“啊。。。。。。其实也没什么,没什么事。”莫西里不好意思的说。
“有事就说吧,是运动会的事?”
“嗯,其实你也知道咱们班的体育素质……胡老师说了不求奖项重在参与。我……我自己都去凑了个数。”
“是什么?”马可心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说。
“跳远和跳高。”莫西里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马可心放下笔回头看着她。
莫西里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别人好了。”
“是因为依燃吧。”马可心盯着她看,看得让莫西里感到浑身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