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的动机,在老阿爸眼里看来,她就是个落败了的地主姨娘和小三,因为命运的捉弄,不得不爱上老廖的儿子……这是件逆天的事情,此事必定会遭致所有人的斜视和非议。当林真跟廖永泰的儿子公然走到了一起之后,在汉人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他们俩的立足之地。
他们只能乖乖地呆在香格里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
就林真向扎西大叔剧透出来的那些前世信息来看,香格里拉作为纯洁不受污染的世外桃源而存在的日子,也所剩不多时间了。大概再有十或十五年,这里曾经有过的古老纯洁气息。也会被商业化的铜臭味儿所湮灭。
林真分明是想在此地扎根,以白玉藏乡的名义,操作起一个面向未来时势的商业村。
其实林真的构想是个拥有完整产业链的商业王国。在产业链中,仅仅是为廖凡安排下来的荒山林场,起码就能在20年后值得起几十上百个亿,再加上其他下游产业,包括旅游和餐饮,包括高速公路和机场建设项目的入股投资,这将是一个丝毫不弱于新加坡卢氏的庞大商业集团。(公路和机场建设凭林真的出身是拿不到的,即便是卢天民亲自来了也拿不到。但他们可以入股投资,在资金运作方面强力帮助地方政府。大幅度加快这个进程。)
不过,1990年的扎西老阿爸。即便是被剧透过了,暂时也只能想象得出一个幸福吉祥的和谐商业村模样来。
当林真觉得感动之时。扎西老阿爸的心中也很感动。
“放心吧!都交给老阿爸!事情最难的一环就是来自高层的批文,只要你的马经理能够拿得到,其他的一切都简单了。倘若你们年轻人把最难的问题都解决,老阿爸却办不好那些简单的琐事儿,岂不丢尽了扎西和桑尕杰措央宗家的脸面吗?”
扎西大叔这时候提及的桑尕杰措央宗,大概就是他那不负责任落跑在外的古代贵族妻子。虽然她丢下三个孩子跑了,扎西老阿爸还是将扎西农奴世家的尊严面子,与桑尕杰措家族的荣耀感,绑在一起。
藏家人使用六个字或者五个字姓名的人极少,通常是拥有旧社会宗教职司或者奴隶主封邑的人,才会有那么奇怪的名字。比如嘎伦寺的活佛就会叫做噶伦结错央宗。语意就等于欧洲领主时代诺曼底xx伯爵一样。前缀标识出来的,是神职或者封邑。
前世林真跟老阿爸相处五年,从未听他谈及那个逃跑的妻子。今生,老阿爸已经是一再提起她的名字和身世来。老阿爸妻子的闺名应该是叫做央宗的,她出身的那个旧社会土司老爷之家,当年无疑就是桑尕河这一带的封建领主。不对!这不是封建制,桑尕杰措家族该是奴隶主才对。
——直到这时侯,林真和廖凡仍然不晓得帕巴老师是在桑尕河边拾得了一只古董文物,如果知道的话,就能够将来自于大海之滨的碧青阿姨,跟桑尕河畔的古代奴隶主,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他们这时候完全想不到这里去。
北宋青花瓷器来自于南海沉没的古代海船,也就是装运瓷器遇到海难沉没的南海一号和南海二号。直到2014年,中美两国官方也继续对外宣称说道:这两艘满载北宋青花瓷器的古船,暂时无法完美打捞出水。
于是林真暂时无法把古代沉船…太平号船难…孙碧青…cia…美国空军…中国空军…中美两国海军…以及远在几千里外的香格里拉桑尕河奴隶主世家,联系在一起。
林真尚且想不到,廖凡当然就更加想不到。
……(未完待续)
☆、第134章、滚去睡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真跟老阿爸细细商谈整件事情牵涉到的各个细节。
申办创新企业,登记法人,开设银行账户,打款入金,验证法人身份,校验注册本金,等等、等等,一大堆婆婆妈妈,各种絮絮叨叨。
廖凡完全不感兴趣,听得来昏昏欲睡,呵欠连天。
林真回过头来,温柔关切道:“小凡你困了,先去睡吧,我跟老阿爸还有很多细节要推敲商量。”
廖凡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向后院的招待所走去。
卓玛和央金两姊妹被扎西老阿爸远远地撵开,她们老老实实地呆在后院的院子当中,仰头瞧着夜空中的月亮,相互为对方编织着藏家女儿特有的多达数十条细细的麻花辫子。两姊妹一点儿也没想过隔墙偷听之类的事儿。她们甚至没有听到廖凡走过来的脚步声。
廖凡迷迷糊糊地扶着墙,曲曲折折地溜进后院里来,央金不喜欢廖凡,一见到他的出现,立即起身躲了起来。卓玛岁数更大一些,性情也更温厚。眼见着央金妹妹一甩脚丫跑掉,卓玛也只好勉为其难,迎上来,扶着汉族少年来客,去事先铺排好了的寝室里休息。
“多谢姐姐!”廖凡还很年轻,经历了奔放过火多达一夜八次的爱情狂欢之后,又做过长途旅行,又喝了不少,早已疲乏无力。倘若没人扶他,说不定真的跌倒在地。
卓玛的脾气虽然比央金稍好一些,她毕竟也是歧视廖凡的。这三姊弟没有从林真嘴里听全了完整的故事,她们直接就将这位汉族少年,视作一个害人精。
卓玛、央金和洛桑,都站在林真的立场上。一边对廖凡客气相待,一边又戒备他会不会随时祸害了汉族干妹妹。
将廖凡领到他的房间,卓玛推开门。随手在背后推搡了廖凡一把,很不高兴的道:“床铺就在那里。滚去睡吧!”
然后,一时也不着急掩门,她立在门边,等着廖凡倒上床头之后,顺手替他把灯绳拉掉,然后关好门,再走开。
卓玛是去过城里的,她知道这时候城里的宾馆酒店。都开始使用揿按式的电气开关。但白玉藏乡招待所里头,还使用着老式的拉绳开关。
喝高了的混小子们,住店时经常使出过大的力气去瞎拽灯绳,结果就会拽断了,结果就要洛桑搭着电工梯子去重新接线。
卓玛一时没有掩门离去,也就是为了爱惜灯绳,也为了心疼洛桑弟弟,想为亲爱的弟弟减少点不必要的麻烦活儿。
廖凡完全没有会过意来。
“你是卓玛姐姐吧?”廖凡被卓玛推搡得一个趔趄,几乎倒在床头,但他却及时站稳了脚跟。并没有真的倒下去。他回过身来,寒暄说道:“我听真姐说起过你们。央金姐姐和洛桑哥哥我都见过了,那么你一定就是卓玛姐姐。对吧?”
廖凡没有半点儿坏心,他是想要热情融合到这个大家庭里来的意思。
林真显然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那么,廖凡也想加入啊。当小d去闹革命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叫上小q同去,小q是会生气的!
“叫我卓玛!我不是你姐姐!”卓玛冷口冷面的道,“快滚上床去!然后我好拉灯了!”
“好!”廖凡自打开始了他的热恋以来,性情变得十分温和,也很乖觉。他瞧出来卓玛不大高兴,也就不敢当面去捋虎须。乖乖地滚上床去了。
他不是怕了卓玛。廖凡天不怕地不怕,他是凡是替林真着想。不肯做出任何让林真不快的事情来。
廖凡外套没脱鞋子没脱,就直接滚上了床铺,随手抓着被子,往自己身上拽着。
卓玛就更加生气了!
招待所里的被单被罩和枕套,那可都是卓玛和央金两个受洗出来的啊!扎西家没买洗衣机!
虽然卓玛知道很多登山者途径此地,住宿此间的时候,都是不脱鞋就敢上床乱踩的,可那都是背着主人家偷偷干的。
当面被人毫不爱惜地公然用鞋子踩在了刚刚晒过的干净床单上,卓玛当时就被激怒了!
“喂!那个汉族干布!你上床怎么不脱鞋呀!”
干布在藏语里是瘦子的意思,但不完全是瘦子,略带揶揄,通常作为贬低性的绰号来使用。譬如乡里最不争气的某个熊孩子,长得又比较瘦小的话,倘若他的名字叫强巴,那么大伙儿就会叫他强巴干布。
但是,只要是在桑尕河流过的地方,即便老阿爸和他的儿子长得再瘦,敢于把扎西和洛桑父子叫做干布的人,还根本没有生出来。
所以卓玛其实是生了很大的气,不过她天性温柔敦和,心里头那个气啊,气得来都要哭了,嘴上所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不过也就是蔑称对方为“汉族干布”而已。
廖凡完全听不懂。
林真这些日子一直很忙,千头万绪都来不及逐一捋清,她那有功夫来跟小凡科普这些生活细节啊。
“呃!对不起!我错了……”廖凡一边道着歉,一边赶忙儿爬起来坐在床边,低下头来解鞋带。
有很多事情是行动比语言更有表现力的。
廖凡之前的行为举止一直是醉醺醺慢腾腾的。
这时候他意识到卓玛姐姐生气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对方生的究竟是个啥子气,更加无从为自己辩解。
廖凡是想要辩解的,他是真心想要讨扎西一家人的喜欢啊。
一件事实胜于一百次空谈。
他几乎是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一个骨碌儿翻身滚了起来,果断开始解鞋带。什么辩解求原谅的废话也没多说。
快手快脚的脱了两只脚上的鞋,然后咧嘴笑道,“好了!然后呢?下一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
卓玛虽然老实,却也不是笨蛋。
廖凡表现得这么乖觉,卓玛瞧在眼里,知道了他的意思。当时就扑哧一笑,伸手替他拉熄了电灯。在退出房间掩上房门之前,卓玛站在黑暗之中最后说道:“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半夜如果要起夜的话,床底下就有便壶。如果要开灯,请你轻轻的拉,别再拉断了我家的灯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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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蒸鳜鱼每次一读进去就不忍释卷。申明这不是虐文,当然也不是标标准准的甜文。清蒸鳜鱼以为这是花裙子阳光美少女所作的治愈系神篇,酸酸甜甜的,美丽隽雅,回味绵长。
☆、第135章、这一去山高水远
廖凡唔了一声算是应答,滚上床翻了个身,脸冲着墙,安安静静地睡了。
卓玛掩好了门,顺着走廊去找央金。
招待所里没电视,晚上又不敢随便唱歌跳舞,老阿爸又不许姊妹俩接近林真,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准卓玛和央金去旁听。
两姊妹寂寞无聊,没事儿的时候就相互依赖对方,来结伴儿抵抗十多二十年来无数个寂静长夜里漫长的孤独时光。
央金从走廊拐角的地方蹑手蹑脚溜出来,探头探脑问道:“那个小妖怪睡下了?”
卓玛点头,微笑道:“睡下了。看上去挺乖的,比小绵羊还乖!”
“不行啊!姐姐!”央金忽然着急起来。揪着姐姐的衣袍,担心提醒道:“千万别上了这小子的当啊!我看他不像小绵羊!倘若姐姐你觉得他像,那就是上了当。他一定是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崽!”
卓玛是姐姐,哪肯听妹妹的忠告,反过来笑谑道:“你胸前的那种嘎乌盒子里藏的那一只,难道就是真的小绵羊吗?”
两姊妹议论的对象,变成了会跳舞的帕巴老师。
女生闺蜜最喜欢腻在一起私下议论男生,各种飞短流长,这两姊妹也不能免俗,于是就唧唧呱呱地热烈窃议起来。
“他!他不是狼,也不是羊。在我心里,他是一只倔强的山鹰。虽然山鹰一样也会怕冷,可是他还是总喜欢在寒风里飞啊飞的。我们家里的火塘多温暖啊,可是他就是不肯停下来,乖乖地呆在火塘边上陪着我多说些话。”
央金心目中的帕巴是悲伤而骄傲的,可惜,只有她一个人这么看他。
卓玛不忍心戳伤亲妹妹的心。却也不那么乐观看待帕巴老师的前程,于是忧心忡忡的提醒道:“央金你可不要一厢情愿单相思啊!我看你心里惦记着的那个他,倒确实像是一只高飞的山鹰。可是亲爱的妹妹你想清楚没有:山鹰的眼睛里瞧得起的只有蓝天白云和高耸的雪峰,他怎么会瞧得上草地上趴窝的一只小母鸡。当骄傲的山鹰冲着一只小母鸡扑下来的时候。只是为了填饱他的胃口,满足他的*。他又怎么可能真心爱你疼你?”
卓玛的语气虽然柔和,话儿说得来好像唱歌一样好听,可是,内容却很残酷。
央金眼里曾经热烈的火焰,顿时黯淡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默默把发辫解开了。又重新扎起来,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再跟卓玛说话。
“回头找个机会问问我们的林真妹妹吧!”卓玛心中也是悒悒不乐,安慰说道:“她不是转生而来的人吗?就好像一位女活佛。这些事情,我们两个都不懂,又不敢去问阿帕。倒不如问问咱们家新来的这个汉族妹妹。虽然名义上说是妹纸,我倒觉得她挺像个年轻的妈妈。她肯定比咱们有经验。”
卓玛和央金一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从小没了娘亲,女孩子成长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求教于父亲的,一旦没有了母亲,盲目摸索着成长起来的姑娘。就会很奇怪。
在卓玛和央金童年的时候,这里的儿童失学率几乎是85%。帕巴老师这样的支教大学生下乡之后,情况稍有好转。但卓玛跟央金已经超龄。失去了听老师讲课的机会。这也就是央金私下爱慕帕巴的原因。
只有白度母(观世音菩萨)才能知道,央金是多么希望自己变回童年,这样就可以成天呆在简陋的乡办小学教室里,呆呆地把帕巴老师瞧上一整天一整月一整年,再瞧他多久,她的心里也不会觉得腻歪的。
林真这时候还在跟扎西老阿爸说着话,卓玛和央金不敢去打扰,只能默默地呆在后院的走廊下面,耐心的等着。
在堂屋里。廖凡走开之后,老阿爸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着急关心道:
“林真!你们真打算去尼泊尔?”
林真这一次没敢微笑,也没敢皱眉。尽可能轻松平静的答道:“珠穆朗玛!我和小凡这就算是约定好了!一定要去!”
她的态度平静而决绝,不容商榷。
“你们先回厦门,在厦门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去尼泊尔?然后……然后……又会再去哪里呢?会直接回到香格里拉来吗?”
“可能会先到成都,从成都南下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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