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样子多么的让人怜惜,付谙的眼眸似内敛还沉静,溢出了淡淡的温柔。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倾身吻她的强烈欲*望,握着她的手走的更快一点。
两个小时的路程,在各色车辆之间穿梭,这样的经历,或许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一次,沙棘一路默不作声,她只是觉得自己握着付谙的手,紧一点,再紧一点,就像是本来相连的身体,默契到毋庸分离。
这条路艰辛难走,沙棘却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就像一场生命的跋涉,因为雨水过大,或者是风暴过于强烈,沙棘释放出了自己的灵魂,那个灵魂告诉自己,只是一会会儿而已,无伤大雅。
只是一会会儿的对他的流连,只是一会会儿的眷念,只是一会会儿的臆想,只是一会会儿的占有,用自己的狼藉来换。
他指尖的体温缱绻着,荡漾着,极度温柔,又极度浓烈的包裹着她,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自动屏蔽着耳边的所有噪杂声音,就连脚尖连着心脏的酸涩,都无动于衷。
“到了。”付谙的声音唤醒了她,他紧了紧她的手掌,转而放开。
“这么快?”有些失落,无尽的失落。
“嗯。”付谙的声音有些沙哑,神色不明,随手从兜里拿出钥匙给车子解锁,让沙棘坐上去,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
调高了暖气,付谙发动了车子,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说不上和谐,甚至还有一点尴尬。
沙棘盯着正前方付谙的后脑勺,心里空落落的,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车子开了有一个多小时,付谙看见沙棘有些昏昏欲睡,这才点起了一根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云雾吐出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满足。
连续开了四个小时,到达近郊的时候,大群村民们正堵在村长的门口吼叫着什么,付谙打了一个弯,又开了几分钟,终于在套间前面的屋檐下停了车。
沙棘还在睡,他轻巧的开了后座的车门,一只手承载在她的脊背上,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腿弯,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撞到她的脑袋,转身,沙棘自然的将脑袋舒服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付谙用脚关了车门。
睡着的沙棘总是贪婪的想要寻求最温暖的所在,像个孩子一样,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程铎听见停车的声音,赶了出来,只看见付谙的怀里躺在一个女人,女人看起来小巧动人。
付谙的表情温柔宠溺,程铎悻悻的开口,“这位就是令姐?”
付谙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上楼。
程铎知道他不喜旁人多管闲事,这才跟在他的身后,将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汇报一遍,“今天的事情倒是也巧,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说久盛给他们这些闹事的分钱的时候,村长拿了大头,大概是分赃不均的意思,现在那群人倒是自己内讧了起来。”
“然后呢?”
“村长好像被吓到了,躲在家里一天都没有出来。”
“久盛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
“那就让他们自己闹吧,这件事情还有的走。”到了开放的走廊,程铎掏出了钥匙,钥匙在门锁里环绕一圈,门被打开,付谙一只脚抵在门边,扭头让程铎先回去休息。
门在哐当一声关上,程铎不明所以的转身离开。
套间里只是工程师的简易住所,放眼望去,也不过是桌椅床褥还有简便的衣柜,桌子上可怜巴巴的隔着几个纸杯还有一个电饭煲,里面只剩下残羹稍许,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和面包,一袋米孤苦伶仃的靠在冰箱的侧沿上,在靠近一点的位置是柜台,旁边是一个再简易不过的盥洗室,里面有个小型洗衣机,盥洗室只有隔间,但是玻璃门却坏了。
沙棘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付谙把她抱在床上,她只是嗫嚅着嘴角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清楚,接着她又砸吧砸吧嘴,这下,付谙估计她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付谙也有些饿了,临时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着从监工那里得到的战利品。
打开门的时候,沙棘坐在床中心,睡眼朦胧的,头发也裹挟的乱七八糟,双手抱腿,脑袋搁在膝盖上。
看见付谙手上拿着一塑料袋的蔬菜水果,随手拎着特效药箱,她擦了擦眼睛,声音有些慵懒,“这些东西都是哪里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付谙去到柜台将东西放下,然后倒了杯热水拿着药走到她跟前,他的身材高大,沙棘只能映衬在光影投射在他身上所产生的暗影里。
“先吃药,我去做饭。”
接过药直接吞下去,苦涩的味道绵延在口腔,沙棘蹙起了眉头。
“不喝水吗?”
沙棘摇摇头,“我想上厕所。”
付谙无奈的看了一下整一个房间,“我先出去,你方便好了叫我。”
沙棘摸摸脸,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声音虚弱“好。”
下床的时候沙棘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透支了多少的体力和精力,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酸涩难忍,每一个零件都想要是脱硝一般的不予配合。
解决了生*理需要,沙棘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打开房门让付谙进来。
外面的空气潮湿阴冷,付谙的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上夹着一根香烟,眼睛望向了雨里,神情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情景,总是能和过去的某些老时光重合。
那个时候,两个人就像一般的夫妻一样,在上海租了一间小房子,沙棘总是回去的早一点,顺理成章的在客厅里忙碌的准备晚餐,门外只要有风吹草动,她就会兴冲冲的跑去开门,但是经过的经常不是他,所以失落难免,可是总有他回来的时候,只要他回来,先前的所有失落刹那烟消云散,心里就像是浸了蜜一样。
沙棘静静的向前走了几步,拽着他的衣摆把他从栏杆前拉了回来。
看着这样简易的构造,沙棘不得不想起了家徒四壁这四个字。
付谙从衣橱里拿了几个工具,脱了外套卷起袖子构起了盥洗室的门,沙棘稳稳的扶住玻璃门,付谙小心的将其斜入于滑栏切合,稳住了之后,又用螺丝固定了一下。
“你先换个衣服,我去做饭。”付谙拍了拍手,并不看她。
“我没带衣服。”
“我带了几件,你先将就一下吧。”
沙棘没有答话,去到他的行李里翻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就是衣服的最上面,大概是保安交给他的时候他随便扔进去的。
身份证在手机停了两秒,沙棘还是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单肩包。
材料有限,沙棘一个冲澡还没有结束,饭菜就已经上桌了。
玻璃门的质量不是很好,能够略微看见沙棘的影子,有时候她蹲在地上,有时候她站起来,伴着“沙沙”的水声,只要稍稍的臆想,这一切都可以显得很妖娆。
付谙自知无力抵抗这种诱惑,他转身到床上躺下,心里有无数的针灸逆行,千疮百孔。
直到洗衣机运行的声音响起,沙棘打开玻璃门出来。
她挑了一件灰色针织衫,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本来还想穿西装裤,但是付谙的身形整个比她高大好多,显得只要衬衫就能轻而易举的遮到大腿二分之一的位置,裤子无用武之地,就被沙棘又拿了出来。
泛着金属光芒的脚镣闪亮的有些耀眼,走起路来,听得仔细的话,还会发出类似风铃的声音。
沙棘干了的衣服重新折叠,接着又将洗衣机里面的湿衣服晾晒在了室内,这才和付谙坐在了桌子前。
粥煮的刚刚好,是沙棘喜欢的味道。
“这几天天气都好不了,你可能要在近郊待上几天。”
“知道。”
“晚上我在地上打地铺就好了。”
“嗯。”
“身份证你应该看见了,保安给我的,我来不及回去,就带在了身上,你拿走吧。”
“好。”
一阵沉默,两个人各自吃饭。
“新城的案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听说死人了。”
“只是一个意外,没事。”付谙喝了一碗粥一饮而尽,又在电饭煲里盛了一碗,夹了榨菜和土豆丝。
“经常这样吗?”沙棘只是担心。
“这和你关系应该不大吧,”一句话脱口而出,付谙觉察到自己微不可触的怒火,平息了一下突发的情绪,才平和的开口,“这一行就这样,利益关系太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可能发生意外状况,如果你做不到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么问只会徒增烦恼。”
“我只是希望你平安。”沙棘很心虚,现在更心虚。
“我很好,只是没你活的好。”
“你不要这么说,这会让我不安。”
“你会吗?”
“你知道的。”意志是一种很薄弱的东西,但是沙棘还是希望自己坚强一点,就像这个时候,眼泪就应该滞后。
我觉得吧,以后挖坑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在写章节标题了,我会着重写内容提要,像吸引眼球这种事情就不是我这种笨蛋能够做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痛且缠绵(一)
睡觉之前,付谙给她煮了一碗姜汤,然后多放进了一些红糖,她嫌味道太冲,没喝几口就搁在床头柜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他以前总是埋怨她叹气这个坏习惯,可是不知不觉,他也无端的叹息了一声,去到浴室冲了个澡,水温设定的比较低,温凉的水冲刷在壁垒分明的肌肉上,倒是有一点清醒的作用。
用毛巾擦干短密的头发,电脑打开不过几分钟,心里突兀的又有些烦躁。
合上电脑,他踱了几步开了窗户,冷风吹了进来,清凉的效果如同薄荷,没有开灯,他从口袋里掏出纸烟和打火机,然后用手隆住一团橘色的火光,一簇萧瑟的光影映的他的眉目更显沉静深邃,深吸一口,火光消散。
夜色再次笼罩着整间屋子,月亮星光被淹没在密布的乌云之上,耳边是阵阵呜嗷的风声和屋檐滴滴答答的雨声,沙棘深睡中轻咳了一声,翻了个身。
付谙灭了香烟关了窗户,又随手开了灯,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轻轻巧巧的呼吸声。
她仍是闭眼侧卧,不复以前大大咧咧的姿势,嘴唇微启,小巧的呼吸着,身上的被褥淘气的滑落了一般,露出了肩头和半侧酥胸秀气的弧线,衬衫过大,袖口的位置卷了好几道才到达胳膊弯的位置,裸*露的小臂如象牙般洁白,搁在了腹部,两只伸出了被子的脚掌似乎感受到冷意,脚趾头微微蜷缩。
他静静的站在边上,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吻住她的嘴唇……
他只是给她盖实了被子,然后又将被沿死死压在她的身子下面,确定她不再受寒,他这才在地上铺上席子盖上毛毯睡觉。
沙棘早上起来的时候,付谙已经不在房间,床头柜上有药还有杯子,靠近床头柜的角落有一个热水壶。
打了一个浓重的哈切,眼泪都涌了几滴出来,沙棘发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肌肉里面的乳酸发酵却已经达到高*潮,甩了甩肩膀,酸涩肿胀更有不管不顾之势。
房门打开,外面是饕餮的争吵声,声音此起彼伏,听不清叫嚣着什么,沙棘走了出去,由高及底看见不远处的一处人家的门前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手里挥舞着木头之类的东西。
这些人的情绪都这么激烈,沙棘心里惴惴不安,她转身回房间里摸了一下晾晒在里屋的衣服,依旧湿漉漉,丝毫没有干彻的意愿。
有心无力,沙棘摸出手机,电量昨天就已经彻底耗光,现在是自动关机的状态。
果然自己是什么都帮不上。
可是对你的关心,却接近于本能。
就像饿了要吃饭,累了要睡觉,受到攻击时候会躲避,就像眼前出现蠓虫就会闭眼睛。
带着繁杂忐忑的心情,沙棘将屋子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清扫了一遍,甚至就连玻璃杯上都没有一枚指纹,地板上落不下一粒灰尘。发觉自己再次无事可做的时候,沙棘拔下了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
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沙棘惶惑的盘腿坐在椅子上,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能够这样的痛苦,就像昨天他说过的,这一行就这样,利益关系太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可能发生意外状况,如果自己做不到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管做些什么,只会徒增烦恼。
心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结,一点点作茧自缚,然后将自己的心智裹住,不能呼吸。
沙棘在心烦意乱间丢出手机,手机在桌子上面滑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在即将高空落地的时候险险的停在了边沿。
百无聊赖,沙棘趴在桌子上,将脑袋埋在胳膊里面,重重的吐纳着空气,接近于喘息。
付谙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些塑料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食材,他的另一只手上是打包的饭盒,他将饭盒放在桌子上,和沙棘刚刚做好的饭菜搁在一块。
沙棘正端着一碗番茄汤过来,汤汁浓郁,盘子的边缘热烈滚烫,隔热效果不佳,她的指腹略微灼伤。
桌子上已经摆了两副碗筷。
“我已经吃过了。”付谙接过她的盘子放在餐食的中心。
“哦。”沙棘有些失落,把食材一一的放进了冰箱。
“味道很香,你的厨艺有长进。”
“在日本,”这样的解释,谈到了分离,“在日本,有些东西吃不惯,”想要省钱的话,“就要自己做饭。”
“是吗?”付谙言不由衷的支起一抹微笑,盛了一碗番茄汤,“如果放一点小苏打,味道可能会浓郁一点。”
看见他喝的津津有味,沙棘心里舒畅了好多,但是两个人之间,似乎还是隔着什么,那是一层看不清抹不明的情愫,包裹着沉重的回忆与过往,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打扰到彼此的好心情。
“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沙棘裂开嘴笑着看他,自己也盛了一碗番茄汤。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集市之类的地方?”
付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待会儿给你问问。”
“好。”
琢磨了一下,沙棘还是缓缓的嘱咐,“我看下面吵得很凶,你要小心一点,他们的情绪太过激烈了。”
她真的害怕他会重复一遍昨天晚上的话,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