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你跟樊心见面,我只是不想你跟大哥起冲突。”
大哥最近因为大嫂起诉离婚焦头烂额,脾气十分暴躁,她记得十分清楚,上辈子他们回门,容浔跟大哥就因为她跟樊心狠狠打了一架,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让她比别人更透彻了些,她就没有理由看着这种可以避免的事情再度发生。
只可惜容浔并不领情,直接黑着脸摔门离开,半个月都没回过容家,以至于她在容家每天都要饱受容家人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过她最近也要忙着复习功课参加下个月的经济学院考试,再多的眼神攻击对她而言都是浮云。
容浔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个上面,俊美脸上黑气更浓了一层,才要说话,脚下突然一震,容浔下意识撑住身体,一道细脆的尖呼声,咚的一声巨响,灯泡啪的声全部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等那令人胆颤的摇晃过去,容浔晃了晃头,立刻看向樊雅刚才待的角落,“樊雅!”
电梯里一片寂静,樊雅没有回答,角落里只有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容浔突然想起她的哮喘病,微微一惊,赶紧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的光亮才看见她埋着头抱着胸口缩在角落里,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肩膀微微颤抖。
他下意识伸出手,一直埋着头的樊雅抬起脸,“我、我没事……”声音还带着隐约的颤音,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恐惧。
借着手机的光亮,容浔看清樊雅的模样,突然一怔,樊雅瓜子脸上早就褪了大半血色,可能是低头太久,挺直的鼻尖有一点点红,黑白分明的杏眸里隐约水色闪现,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像极了樊心。
☆、第19章 恍然大悟
他头一次意识到,樊雅跟樊心真的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或许两人的气质太过迥异,反而让人忽视了她们容貌上的相似。
眼前蓦然浮现樊心泪眼婆娑的模样,容浔已经伸出一半的手硬生生的收回,后退一步按上电梯报警键,冷淡了声音,“维修部门很快就会过来。”
“嗯。”樊雅应了声,努力平缓呼吸安抚跳动过快的心脏,刚才惊吓太大,胸口仍然闷闷的不舒服,如果不是必要,她并不想过多使用药物。
手机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果断黑屏,容浔似乎也没有再打开的想法,电梯重新陷入黑暗,一时间无人说话,黑暗轿厢陷入尴尬的沉寂。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樊雅敏锐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雪茄味,脱口而出,“不要吸烟。”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糟糕?”冰冷声线里带着些不耐烦,樊雅抿了抿唇,眼神微黯,“……我不明白。”
容浔把玩雪茄的动作一顿。
樊雅微微叹气,“我们为什么总是这样……或许你可能不信,如果我醒的早一点,哪怕是早一天,我也不会嫁给你。”
容浔眉头无意识的微微一紧,嫌恶冷道,“现在说这个,你不认为太迟了?”
“是迟了点,但我并不是十分后悔。”她轻轻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眼底闪耀着神秘的喜悦,她轻轻的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现在事实时是我们已经被绑在了同一艘船上,既然这样,我们可不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
她其实一直都想跟他好好谈一谈的,但很遗憾,清醒以来这么长的时间,她跟他每次都是剑拔弩张,根本没机会。就算这次她不是因为她担心商秋过来,等那件事彻底确定了,她也势必要跟他好好谈一谈,毕竟,这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
略显沙哑的女音在轿厢里安然却冷静,带着让人惊讶的从容,容浔微微睐眼看向缩成一团的小小黑影,心底烦躁更深,他嘲讽开口,“谈一谈,谈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这个女人变得如此之快,简直可以堪比奥斯卡影后,如果不是因为他确确实实被迫娶了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桩婚姻的受害者。
但下一刻,他霍然顿住。
因为樊雅安安静静的接口,“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在一年后。”
轿厢里空气瞬间凝滞!
男人霍然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角落里小小的那团黑影,幸亏轿厢漆黑如墨,遮住了俊美脸上难得一见的错愕与失态。
这个女人,一个月前费尽苦心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嫁给他,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她就出尔反尔希望一年后离婚,还说的如此坦荡?
说嫁就嫁,说离就离,他什么时候沦为千金小姐肆意耍弄的道具了?
从来骄傲到自傲的男人胸臆里突然生出一股愤怒,这股愤怒混杂着压抑在心口半个多月的郁闷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瞬间压过了她同意离婚这个事实本该带来的轻松,脱口而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是那位沈教授,卓天逸,或者,是容衍?我该恭喜你么?”
樊雅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窒息的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下意识揪住衣领,指尖泛白。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心痛,原来,当毫不留情的嘲讽尖刀一样刺入心口,还会会疼的。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她惘然的笑了笑,弧度苦涩,“算了,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想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话一出口她便失笑,“我问的真是废话,你恨不得现在就把我踹到天涯海角,烦恼的只可能是一年的时间太久。一年的时间,换你跟樊心的光明正大,换樊家对你不再掣肘,换我们这段婚姻和平结束,我不认为这是一桩亏本的生意。容浔,你是个成功的商人,跟与我闹的鱼死网破让别人从中得利比起来,你应该知道这桩生意不亏。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婚姻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事关容家,樊家,寰宇企业,容氏企业与樊氏企业的合作,甚至关系到整个经济圈子,稍有不慎就会动摇两家的根本。”
有理有据条理分明的话语由略略沙哑的女音说出来,在黑暗里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说服力,她说的平缓,没在意黑暗里男人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异样眼神,愤怒,震惊,狐疑,讶然,最后变成完完全全的审视,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悸动……
虽然结婚以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但这样理由充分的论据真的会出现在当年那个只会大嚷大喊一喜一怒都表现在脸上的樊雅嘴里……她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聪明的让他有些陌生了。
“……就算这些你都不在乎,你别忘了樊心的身份证上写着的还是樊家的住址,如果没有处理好,就算我再为你们说话,我不认为我妈咪会真的善罢甘休。”
黑暗中,已经有些动容的男人眸光瞬间凝冷,俊美脸上划过一抹冷狠,指间雪茄啪嗒一声折成两段。
樊家……樊希文……他怎么忘了,樊雅身后还有一个樊希文,这一切,恐怕完全是出于那位樊女士的授意,怪不得她这些天一反常态的冷静温和……
这对母女要掌控他的婚姻,现在还要妄图想得到他的同情?
痴人说梦!
这些天所有隐隐的烦躁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是被人耍弄的愤怒,俊美脸上全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他无情。
樊雅没有察觉他的异状,迟疑了下,“这一年期间,我不会要求你跟我多亲密,我只希望我们可以不要那么剑拔弩张,不管怎么说,我跟你现在都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蠢事,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希望发……唔!”
唇瓣突然被精准攫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樊雅震惊之下下意识就要反抗,胳膊一痛,双腕已经被男人强行拉起举过头顶,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摆出一个令人屈辱的姿势,“容浔,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男人低头啃咬着女人柔嫩的唇瓣,冰凉略显粗糙的手顺着衣领粗鲁往下,撕拉一声衣服撕裂的轻响,在寂静里尤其刺耳!
这个情景,与新婚之夜何其相似!
那个晚上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樊雅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脸上血色褪的干净,用尽全力挣扎,却根本逃脱不了容浔的压制,“容浔,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很想跟我搞好关系么,夫妻之间,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男人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异乎寻常的残忍!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浔,我求求你,不要……”樊雅声音里已经带着泣音。
“求我,迟了!”
樊雅胸口突然一凉,男人温热的唇舌毫不留情的往下啃咬,渐渐往下,肆无忌惮!
巨大的绝望与恐惧席卷上樊雅全身,她克制不住尖叫出声,“不要!”
漆黑如墨的电梯里,她的眼前炫开一簇灿白的白光,胸臆里像是有颗炸弹炸开,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她身体陡然一软。
叮!
电梯间光线骤亮,电梯晃了晃,几乎是下一刻电梯门平稳滑开,容浔本能侧身挡住樊雅,外面的人急急开口,“容总,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出去!”
守在门外的安全部门负责人楞了下,这才看清里面男女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女人软软伏在容总怀里,看不清模样,隐约只能看见散乱披散的黑发,女人略略一动,露出散乱衣领口一线玉色,浅浅唇印十分醒目。
容浔突然对负责人直愣愣的眼神十分不悦,“还不走!”
负责人看了眼色寒霜的容浔,蓦然想起今天公司里的最大八卦,恍然大悟的同时冷汗流的更凶了。负责人擦了把额上冷汗,急忙带着身后莫名其妙的员工赶紧离开。
“放开我!”虚弱的女音突然响起,樊雅猛的用力推开容浔,容浔猝不及防被她推的后退一步,而她自己也因为冲势踉跄跌靠在电梯厢壁上。
明亮的光线下,扶着轿厢站着的女人脸色惨白,双颊上却浮出不正常的一线红晕,唇瓣因为热吻异常红润,及腰长发略显凌乱,几缕长发因为汗水黏在脸颊脖颈上,衬衫领口早就被蛮力扯开,露出让人血脉贲张的玉石似的肌肤,明明是憔悴狼狈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眸里闪耀着让人转不开眼的愤怒火焰,楚楚可怜之外有种令人转不开眼的娇艳。
容浔眉头微微皱了皱,最好的报复手段该是让这个女人狼狈的模样展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可他当时居然犹豫了……
“让开!”
☆、第20章 他的心软
樊雅靠着轿厢竭力撑直起自己虚软乏力的身体,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看向挡在她面前的容浔,“这样很好玩吗?”急促喘了口气,她用力压下喉咙口窜上来的血腥气,冷怒出声,“让开!”
容浔看向不住颤抖却强自支撑的樊雅,冷沉眸光里掠过一分极浅淡的情绪,真的动了动。
不是让开,而是靠近。
樊雅看着压靠过来的带有无穷威慑力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分明划过一抹绝望,重生以来所有的茫然惶惑瞬间弥漫全身,夹杂着恐惧,汇成一股激愤涌上心头!
如果注定是这样,她又何必费尽心思妄图改变命运,早知道这样,她该死在那场车祸里!
她想也不想,用尽全力一巴掌甩过去,嘶声低吼,“滚!”
她拼尽全力,挥出来的巴掌实际上绵软无力,容浔一抬手,轻轻松松的扣住了女人肆掠的手,“怎么,故态萌发了?装不下去了?樊雅,我警告你……”声音突兀一顿,他及时搂住虚软了身体往前扑的女人,低头一看,脸色骤变,“樊雅!”
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坐在外间的庄可儿讶然看着容浔打横抱着樊雅走进来,还没来得及发问,看清樊雅的脸色,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樊雅无知无觉的躺卧在容浔怀里,双眼紧紧闭着,娇美脸上现出青白的颜色,连嘴唇都泛着令人骇然的危险紫黑色,十分可怖。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功夫就成这样了?”
“让李医生过来,速度!”
“啊,是。”
容浔抱着樊雅匆匆走进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把她放到床上,樊雅无意识的揪住床单,喘息声急促而虚弱,黑金色的床品愈发显得她孱弱娇小,娇弱的仿佛一掐就断的鸢尾花,经不起任何风霜雪雨,下一刻就会死亡。
那样开朗爱笑的女孩子,原来也会有这么孱弱的时候。
“……小……”樊雅嘴唇微微翕动,发出一声难以辨清的模糊呼唤,抓住床单的手用力,连指尖都泛着白。容浔迟疑了下,低下头,衣角却被昏迷中的女人无意识抓住。
“……容浔……为什么要这样……”
虚弱的女音在急促呼吸中模糊难辨,却像是一根刺似的刺进男人冷漠的心里,薄唇抿的更直,幽冷眸光更加沉郁,带上一分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
刚才……似乎是真的吓坏了她。
或许,他是真的误会了她?
“容总,李医生来了。”
庄可儿的声音在门外急急响起。
容浔回过神,立刻直起身,衣角一紧,昏迷中樊雅几乎是本能意识的用力,苍白脸上露出不掩饰的恐慌表情,仿佛是失去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心脏微微一悸,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动作不由自主的一顿。
“别走……别走……”樊雅像是隐隐约约有意识,抓着容浔衣角模糊不清的低喃,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润湿,连枕头都微微浸湿。
容浔唇角抿直,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
“……小隽……别走……”
庄可儿带着公司常年聘请的顾问医生走进休息室,一抬头就看见自家boss浑然不在意似的站在窗口,光影交错笼罩,显出几分莫测与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酷气息。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呐呐低唤,“容总?”
容浔冷眼,“还站着干什么?”
庄可儿赶紧推了也在发愣的李医生一把,李医生一看床上的樊雅,脸色立刻变得严峻,“容夫人是不是有哮喘?”
“她有先天性哮喘,我已经给她用了包里随身带的喷剂。”容浔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