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没事,就是刚才遇到了个朋友,所以多说了两句。”一边说着,樊雅一边用眼神警告瞪了眼容衍不准多话,却意外发现这位仁兄也不知道发了什么魔怔,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虽然快五个月胎像已经稳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你路上当心点。”高云开松了口气。
正在发愣的容衍迅速抬头,随即目光在她宽松外套覆盖着的腹部落了落,眸里复杂一闪而过。
樊雅警惕察觉到容衍的眼神,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小腹,冷冷看向容衍——这个男人危险,她不信任!
迎向樊雅不信任的眼神,容衍一直勾着的唇角微微一凝,隐约有些苦涩的弧度,他干脆站起身用力拉扯开窗帘,刺目的阳光登时从窗口射进来,湛蓝的天空与山峦尽头的海水交融在一起,美不胜收。
樊雅分神怪异瞥了眼背对着她的男人,暗自嘀咕了声怪胎,继续安抚受了惊吓的大男孩,“我自己会注意的,你在哪个酒店……嗯,我知道了,你在那边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她冷冷看向背对着她的容衍,“可以放开我了吧?我有急事?”
“樊雅,在你身边那么多人里,你为什么只信任沈晏?”
容衍没有回头,华丽的声音淡淡响起,让人想起极好的丝绸,滑且冰凉。
樊雅毫不迟疑,“因为他值得信任。”
“那我就不值得信任么?”容衍转过身,他背对着阳光,浓烈的阳光反而将他的面目遮的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清一双亮的惊人的细长凤眸,周身也仿佛笼罩着沉郁的光泽。
樊雅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怪异也更加警惕,这人今儿不太对劲,需要小心应付。
“我只想要个答案,这个对你而言也很难?”
樊雅心口一悸,像是被什么击中,恍惚想起上辈子她似乎也问过容浔,只不过当时他没有给她答复。
至于为什么这么问,反而时间太久了,完全忘记了。只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期盼,痛苦,悲伤,全然的伤怀。
虽然她不知道容衍为什么会问,但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回答。
是反问。
“容衍,你觉得你做过什么,值得我信任的事情么?”
容衍似乎一窒。
樊雅想了想,老实坦白,“其实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我根本不了解你,我跟你才认识多久?你跟奉何华的关系,你的立场,甚至你故意留在容家的目的,我通通不了解,人对未知的事物本能的保持着一种警惕,我也是普通人,而且很不凑巧的是属于那种比较多疑比较别扭的个性,如果今天出现跟你差不多的类型的人,就算不是你,我照样不会信任。”
顿了顿,手铐敲敲钢管,她轻轻笑了笑,“而且您大爷还把我锁着呐,这种类似囚徒与牢头的关系,你让我这个囚徒怎么信任你这个牢头?”
容衍偏偏头,似乎低低笑了声,含糊低道,“如果她还在,一定很喜欢你。”
樊雅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容衍漫步走过来,失去了光影的笼罩,他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魔魅风情的男人,眉梢眼角都勾着醉人的笑意,活色生香,“嗯,那信任就是从解开手铐开始?”
樊雅忍不住翻白眼,一巴掌把那张勾魂摄魄的俊脸拍到一边去,“信任就从赏你一巴掌开始。”
容衍解开手铐的手段十分极其简单粗暴。
他单手握着樊雅的手腕,确保她不会被手铐压疼后,猛地用力!
啪嗒!
手铐在樊雅的瞠目中,断成两截,又哗啦一声响,樊雅手腕上的也断了,轻而易举的倒像是塑料做的。
简直神了。
“不是塑料,是一种脆钢,看着结实,实际上不耐摔。”容大神睐着一双凤眼解释,“这是我刚从对面那家店买的东西,花了我小几百呢。”
樊雅莫名其妙,忍不住暗自嘀咕现在市面上居然公然贩卖违禁品,虽然是质量不合格的违禁品,那也是犯法的呀,现在商人有这么胆大包天么?但等她走出那家精品服饰店,容衍笑眯眯的指着一家店铺说我就是从那买的。
樊雅下意识扫一眼过去,随即面无表情的收回眼,浑身都散发着负能量。
那家店,大大的招牌挂的显眼。
成人用品店。
没节操的男人!
高云开选择的酒店离容衍的点并不是很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站到酒店门口,她面无表情的看向旁边一手拎衣服一手转着他那个只剩一半的破手铐、一路上不停勾三搭四乱抛媚眼破坏社会善良风气的男人,“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容衍借着身高将衣服抓在身后,笑的妖娆,“我说过,为了报答你的信任,我会一直护送你到底的,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雅雅……”尾音上挑,类似娇嗔。
樊雅面无表情的搓了搓鸡皮疙瘩,也懒得跟他争执,虽然不想承认,虽然这个男人外表风情实际上意志惊人,而且碍于男女身体条件的差异,要想将容衍赶走,不亚于痴人说梦。
容衍顾盼神飞环视四周,突然蹦出一句,“如果被记者拍到,会不会误会我们去开房?大伯与弟媳,多惊悚的标题。”
“不会。”樊雅头也不回直接走入酒店。
容衍好奇,“为什么不会?”
“因为没人相信我会看得上一只色狼。”解释完毕。
容衍尾随进电梯,悠悠的道,“你难道不知道狼是最忠诚的么,就算是色狼,他也只坚定不移的对着自己的伴侣色啊。夫妻生活和谐也是夫妻生活的重要组成因素。”毫不掩饰的狼眼直直瞅着身边冷着脸的女人,“雅雅,你说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
樊雅面沉如铁,一语不发。
她后悔了!
她就不该提起信任这个话题!
这种没节操的男人,一定要坚定远离,对胎教不好!
快步走到高云开开的房间,穿着睡衣头发都没吹干的高云开开了门,第一眼就看见跟在樊雅身后的容衍,不由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樊雅,“他是?”
“不小心沾上的路人甲。”樊雅从容衍手里抓过衣服塞进高云开的手里,“先去把衣服换上,再把头发吹干了,亏你还是医生,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头疼?”
高云开勉强笑了笑,笑容微黯。
出了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做了医生了。
樊雅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柔了声音,“别多想,总会有办法的,先去换衣服。”
高云开点了点头,樊雅才想让容衍滚蛋,身后男人主动开口,“我下去转一圈,你们慢慢聊。”
容衍的合作让樊雅不由诧异抬眼,容衍轻轻笑了笑,“因为他不是敌人啊,你都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多么慈母,简直像是在看你的儿子。”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樊雅莫名其妙,一脸‘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容衍轻轻一俯身,在樊雅猝不及防中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在动怒的刹那迅速弹开,微微一笑,华丽的声音低沉下去,暧昧到极点,“别引诱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这表情多吸引人?”
樊雅脸色瞬黑,想也不想一巴掌甩过去!
啪!
响亮的很!
容衍脸上很快浮出了一只巴掌印,可见用力之猛。
樊雅冷冷看了眼,“发情找别人去,我这里不奉陪。”转身,关门,直接将风流多情的男人关在门外。
容衍摸了摸脸,唇角慢慢噙上一点笑。
容浔也尝过你的巴掌么?
容少虽然没尝过樊雅的巴掌,但容少现在的脸色黑沉可以媲美包公,笼着一层隐隐的风暴,煞气十足。
小乔心惊胆战的端着碗,虽然一桌子热了三次依旧色香味十足的美食不停勾着她的胃,虽然这位大爷在她出去找了三次后终于开恩让她吃一顿迟来的午餐,但她真的没胆量去夹一筷子菜。
早知道,她应该直接趁着送饭给高伯在高伯那里吃的!
樊姐,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椅子一动,容少站起身。
小乔一个激灵立正站好,“我现在立刻再去找!”
容浔冷冷瞥一眼过去,“她都快把小镇翻出三遍了,还想去哪里找?”
“那个,我去门口迎迎她?”小乔捧着碗颤巍巍,“我打电话时樊姐说她很快就回来,所以应该很快吧?”
“两个小时前你就说过这句话了。”容浔揉了揉太阳穴,俊美脸上笼着的黑气不散,神情阴郁冷沉,“她存心躲我。”
小乔小心翼翼瞥了眼容浔的黑脸,心里默默腹诽——如果我是樊姐我也躲,忒吓人了。
“她的手机还没开机?”
“……你十分钟前刚试过。”一次无人接听,接下去就是关机,樊姐真是存心躲人的吧。
容浔脸色更沉,暗海似的眸里翻涌着让人心惊的森凉风云,早知道他就该及时拦住她的,这个女人,气性这么大……最关键的是,他没有时间等了。
日本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容衍被老爷子急招回国退出日本项目,现在川岛集团突然提出明天就开始项目洽谈,这是个很好的时机,但原本主要负责洽谈的容衍离开,很多事情就陷入停摆状态,李总虽然还在那边主持大局,但毕竟岁数大了,根本没办法川岛集团严苛犀利的谈判团。
他必须要在今天晚上赶回去。
公司派过来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现在已经将近三点,再不走,真的赶不上晚上九点的飞机。
手机突然响起,白秘书的声音急急响起,“部长,你出发了没有?”
容浔沉默一阵,果断的道,“我马上就出发,你把所有资料送到机场。”
“是。”
挂断电话,他抬头看了眼心惊胆战又掩不住好奇的小乔,淡声道,“我走了,帮我照顾好她。”
“你不说我们也会照顾她的啦。”小乔咕哝,看着说走就走的男人,呆了呆,忍不住问,“你就没有什么让我转告樊姐吗?例如我爱你啊,等我回来啊什么?”
偶像剧不都这么演的么?
虽然她是炮灰,但应该也是很可爱充当红娘的炮灰是不是?
果然,容浔脚步一顿。
小乔热泪盈眶。
“你那个江姨……”
小乔一愣,嘛东西?
“不要跟她提起你那个江姨去世的原因,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小乔一头雾水的抓抓脑袋,“我为什么要跟樊姐说这个?”迎上容浔倏地凌厉的眼神,她呆了下,呐呐的道,“我知道了啦,那个对胎教不好,我才不会说。”
容浔唇角冰冷的弧度稍稍柔软了些,拍拍小丫头的肩膀,“这次时间来不及,下次我回来帮你做龙虾泡饭。”
小乔眼睛一亮,随即一垮,脱口而出,“你还要来啊?”
“嗯?”
“下次您来我一定放鞭炮迎接!”
容浔忍不住笑了笑,抬头看了眼老旧的房子,唇角笑容渐渐温柔。
樊雅,等我回来,接你回家。
☆、第51章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樊雅在沙发上坐下,冷静看向对面表情沉郁的高云开,“我要一个理由。”
高云开闷了一会,半晌才开口,“我不想说,这件事我会负责。”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响,樊雅手上端着的凉开水泼上了他的脸。
“去用冷水洗个头,清醒一下再来跟我谈。”樊雅优雅的放下手上的水杯,柔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冷静的让人发寒,“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我劝你别再惹我生气。”
容浔,容衍,沈拓,容恬,今天遇到的跟过往的人太多,让她有种即将重新回到乱局的恐慌预兆。
容浔来这么多天,从来没有提起沈晏的事,但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不说只有一个一个解释,沈晏依旧下落不明。
都已经超过一个月,依旧下落不明的含义,不言而喻。
现在沈拓居然又跟容恬扯在了一起,虽然不清楚沈拓是什么意思,但容恬既然敢当众表明她跟沈拓关系匪浅,背后肯定是几家共同博弈,沈拓愿意还好,但如果不愿意,这件事,她不能看着不管。
还有容衍,这人从来行为莫测难以揣测,在店里时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听声音也能听出容恬对容衍似乎十分忌惮,容恬怎么说也是容家正牌千金,而容衍只不过是没落分支的子嗣,容恬又从来骄纵,怎么会对没有什么靠山的容衍这么畏惧?这其中的水,似乎也不浅。
风起云涌,她的四周仿佛乌云翻滚,而她站在中央,冷眼旁观只有一个想法。
乱。
但是她似乎已经不能抽身躲避了。
眼眸微冷,寒意凛冽。
高云开张了张嘴,看向樊雅冰冷淡漠的眼神里含上几分错愕,他从来都知道樊雅不是普通人,但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意识的这么清楚。
不显山不露水,自有威势凛然而现,高雅不会凌厉,风华自现,让人本能意识的臣服。
她原本生活的世界,肯定是让人惊骇的。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抽了纸巾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水渍,闷声低道,“不用洗了,我冷静了。”
樊雅眸里一闪而过的欣慰,脸上神色不显,淡淡的道,“故意伤人这种事可大可小,但问题是现在你的前任导师坚持对你提出诉讼,这个先不提,我只想知道你揍人的原因。”
“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揍他!”高云开狠声道,清朗眼底一瞬而过的煞气,“我没给他一刀就算……”眼角余光扫见樊雅又握住了一杯水,他赶紧往后退,伸手阻止,“别,我真的已经冷静了,别再泼我了。”
眸里笑意一闪而过,樊雅淡淡啜了口温热的柠檬水,“那你就尽量客观理智的跟我说清楚这件事,别再夹杂你的负面情绪。”
“这件事,可能还要从我妈去世开始说。”高云开整理了下思绪。
已经出了小镇的车突然一刹,训练有素的司机诧异看向身后突然下令停车的容浔,“二少?”
容浔回头看向静默在大雪中的小镇,俊美脸上浮出一抹怪异的情绪,不知为什么,他刚才突然觉得一阵不安。
“二少,再不走,怕时间来不及了……”
容浔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