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斯泰尔斯庄园奇案(波洛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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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斯泰尔斯庄园奇案(波洛系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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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乐意帮你绞死阿弗雷德,”她粗鲁地回答。
 “绞死他对他太客气了,应该象古代那样五马分尸。”。
 “这么说我们的看法一致,”波洛说,“因为我也希望绞死这个罪犯。”
 “绞死阿弗雷德·英格里桑?”
 “他,或者是另一个人。”
 “不可能是另一个人。他不来,可怜的埃米莉决不会被害的。我不能不说她原来就被一群鲨鱼包围着——她是被围着。可是他们盯着的只是她的钱包,她的生命还是相当安全的。可是闯进来这么一位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先生——于是,只有两个月——嗨,说变就变!”
 “相信我吧,霍华德小姐,”波洛十分诚挚地说,“假如英格里桑先生确实是这么一个人,他无论如何逃脱不了我的手掌。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一定把他吊得象哈曼②那么高。”
 “那就更好了,”霍华德小姐愈加热心地说。
 “不过我得请你相信我。现在,你的帮助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我要告诉你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这整座服丧的邸宅里,只有你的眼睛是哭过的。”
 霍华德小姐眨着眼睛,她那粗哑的声音中出现了一种新的调子。
 “如果你的意思是说我爱她——那是的,我是爱她的。你知道,埃米莉是个自私任性的老太太。她很慷慨,但是她总是需要报答。她决不让人忘掉她为他们做过的好事——由于这样,她失去了别人的爱。别认为她已认清这一点,或者是即使感到缺少这种爱。无论如何都不要抱那种希望。我是处在不同的地位的。我从一开始就抱定我的宗旨。‘我一年拿你这么多镑。已经够好了。此外一分钱都不要——即使是一双手套也罢,一张戏票也罢。’她不理解,有时很生气。说我这是愚蠢的骄傲。事实井非如此——可是我没法解释。不管怎么样,我都保持着我的自尊心。因此,和这整个一帮子人不同,我是唯一的一个能使自己爱她的人。我照顾着她,卫护着她,使她免受他们那班人的欺凌。可后来闯进来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流氓坏蛋,于是,呸!我多年来的全部忠诚统统白费了。”
 波洛同情地点点头。
 “我理解,小姐,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这是十分自然的。你认为我们态度冷淡——缺少热情和干劲——可是,相信我,事情并非如此。”
 就在这时候,约翰探头进来,邀我们俩去英格里桑太太房间,因为他和韦尔斯先生已经检查过闺房里那张写字台了。
 在我们上楼时,约翰回头朝餐室的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秘密地说:
 “喂,这两个碰头的话,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已经告诉过玛丽,要她尽可能把他们分开。”
 “她会这么做吗?”
 “只有老天爷知道。有一点,英格里桑本人可能不太愿意见到她。”
 “你仍带着那串钥匙吗,波洛?”当我们走到这上了锁的房间门口时,我问道。
 从波洛那儿接过钥匙,约翰打开了门。我们都走了进去。律师径直走向写字台,约翰也跟着他。
 “我相信,我母亲把她的最重要的文件都保存在这只公文箱里,”他说。
 波洛掏出一小串钥匙。
 “请允许我解释一下。今天早上,为了谨滇起见,我把它给锁上了。”
 “可是现在并没有锁住呀。”
 “不可能!”
 “瞧,”说着约翰打开了箱盖。
 “大事不好!”波洛喊了起来,惊讶得发呆了。“两把钥匙都在我口袋里呀!”他冲到箱于跟前,突然,他怔住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锁是硬给撬开的!”
 “什么?”
 波洛重又放下箱子。
 “这是谁撬的?他们为什么要撬?什么时候?可是,这房门是锁着的呀?”这些惊叫不连贯地从我们身上冲口而出。
 波洛明确地逐个作了回答——几乎是机械地。
 “谁?这是个问题。为什么?嗨,我要知道就好了。
什么时候?一小时前我离开这儿以后,至于房门是锁的,这是把很普通的锁。也许这条过道里的任何一间房门的钥匙都可以打开它。”
 我们都弄得茫然地面面相觑。波洛已走向壁炉台。他外表上看去镇静自若,可是我注意到,他那双由于长时期来的老习惯,正在机械地摆弄壁炉台上纸捻瓶子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喂,事情象是这样,”他终于说。“那箱子里的东西——一张什么证据,也许本身不大,可是这一线索足以把凶手和罪行联系起来。说明它必须在被发现以及它的重要性被认识之前毁掉,这对他来说是生命攸关的事。因此,他才冒这个险,冒这么大的险,进到这儿来。发现箱子是锁的,他迫不得己撬开了它,这样就把他来过的事给暴露了。他,所以冒这样的险,那一定是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嘿!”波洛喊了起来,做了个生气的手势。“那个,我也不知道!无疑是一份什么文件,可能是昨天下午多卡斯看到在她手里的那份文件的碎片。可是我——”他勃然大怒——“我真是个笨透了的动物!我居然没有想到!我完全象个笨蛋!当时我决不应该让那只箱子留在这儿的。我应该把它随身带走。嗳,三倍的蠢猪!现在完了。它被毁掉了——是毁掉了么?是不是还有一个机会——我们必须千方百计——”
 他突然象个疯子似地奔出房间,我一充分地恢复了理智,也就立刻跟了他出去。可是,等我跑到楼梯口时,他已经不见了。
 玛丽·卡文迪什正站在楼梯的分岔处,往下朝门厅,朝波洛消失的那方向盯着。
 “你那位卓越的小个子朋友出了什么事啦,哈斯丁?他刚才象头发疯的公牛似地从我身旁冲了过去,”
 “有件事搞得他相当心烦意乱,”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实在不知道波洛希望我透露多少出去。看着卡文迪什太太那张富有表情的嘴边的笑靥,我竭力设法改变话题说:
 “他们还没有碰过面吗?”
 “谁?”
 “英格里桑先生和霍华德小姐。”
 她用一种相当困窘的模样瞧着我。
 “你认为,如果他们一碰面,就是一场灾难吗?”
 “是啊,你不这样看?”我说道,心中相当吃惊。
 “不。”她平心静气地微笑着。“我倒想看一场怒气大爆发呢。它会使空气变得清新一点。现在,我们大家都是想得多,说得少啊。”
 “约翰不这样看,”我说。“他竭力希望使他们一直分开。”
 “哦,约翰!”
 她的语气中有点什么东西把我给惹火了,我脱口而说:
 “约翰是个非常好的好人。”
 她好奇地朝我仔细察看了一两分钟,接着才开了腔,她的话使我大吃一惊:
 “你对自己的朋友很忠实。为了这点我很喜欢你。”
 “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我是个很坏的朋友。”
 “你干么这样说?”
 “因为这是真的。我对待自己的朋友是,今天好得让人着了魔似的,明天就把他们忘个精光。”
 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了我,不过我确被惹怒了,因而我就鲁莽地,很不礼貌地说了:
 “可是你让鲍斯坦医生似乎是一直着了魔似的呀!”
 话一出口,我立刻感到懊悔。她的脸绷紧了。我感到这下完了,我砧污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的名声。她一句话也没说,迅速地转身径自上楼去了,我却象个白痴似的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楼下的一阵大声的喧嚷声使我惊醒过来,想到了别的事情。我听到波洛在嚷嚷,大声地解释什么。我懊恼地想着自己交际手段的拙劣。这小个子看来对这一家人都非常信任,可是,至少我个人对他这种做法是否明智表示怀疑。
对于我的朋友在激动起来时就如此容易失去头脑,不能不使我又一次感到懊恼。我急忙匆匆地跑下楼去。我一出现几乎立刻使波洛镇静了下来。我把他拉到一旁。
 “老朋友,”我说,“这样明智么?你谅必不会让全家人都了解这情况吧?你这样干实际上是对罪犯有利。”
 “你是这样想的么,哈斯丁?”
 “我确实认为是这样。”
 “好啦,好啦,我的朋友,我就听你的吧。”
 “好。尽管,不幸的是现在已经太迟一点了。”
 “是呀。”
 他看上去如此垂头丧气,羞愧难当,使我也感到非常难过,虽然我仍然认为我的指责是恰当的,也是英明的。
 “喂,”他终于说,“我们走吧,朋友。”
 “你这儿的事结束了吗?”
 “是的,暂时告一段落。你陪我回村子去好吗?”
 “非常乐意。”
 他捡起自己的小公文箱,于是我们就穿过开着的落地长窗,走进了客厅。这时,辛西娅·穆多契恰巧进来,波洛站在一边让她过去。
 “请原谅,小姐,请待一会儿!”
 “怎么啦?”她回过头来询问地说。
 “你为英格里桑太太配过药吗?”
 她的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她颇为局促地回答说:
 “没有。”
 “药粉呢?”
 辛西娅的脸更红了,她答道:
 “嗯,配过。我为她配过一点安眠药粉。”
 “是这个?”
 他拿出那只装过药粉的空盒子。
 她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索佛那?佛罗那?”
 “都不是,是溴化剂药粉。”
 “啊!谢谢你,小姐,再见。”
 当我们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这幢房子时,我朝他看了不止一次。以前,我经常发现,要是有什么事情使他激动了,他的眼睛就变得象猫眼一样绿莹莹的。现在它们就是这祥,象两颗绿宝石似地在闪闪发光。
 “我的朋友,”他终于打破了沉默,“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一个非常古怪,也许是完全不可能的想法。然而——它很适合。”
 我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我暗自思忖,波洛脑子里这类异想天开的想法稍微多了一点了。无疑,在这桩案子里,真目实在是一清二楚的了。
 “这么一来,盒子上的空白标签就有了解释了,”我说。“象你说的一样,很简单。我实在觉得奇怪,我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波洛看来好象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那儿,他们又有了一项发现,”他伸出个大拇指,猛地举到肩上,往后朝斯泰尔斯的方向指了指,说。
“我们上楼的时候,韦尔斯先生告诉我的。”
 “发现了什么?”
 “他们把东西锁进闺房写字台的时候,发现了一份英格里桑太大的遗嘱,注明签字日期是在她这次结婚之前,上面写明把她的财产遗赠给阿弗雷德·英格里桑。这一定是在他们刚订婚那阵子立的。这真使韦尔斯大为谅诧——对约翰·卡文迪什也是如此。它写在一份印就的遗嘱格式纸上,由两名仆人连署——没有多卡斯。”
 “英格里桑先生知道这个吗?”
 “他说不知道。”
 “对这不能完全相信,”我怀疑地说。“所有这些遗嘱全都乱七八糟。告诉我,信封上那几个乱涂的字怎么帮助你发现昨天下午立过一份遗嘱的?”
 波洛笑了起来。
 “我的朋友,在你写东西的时候,你有过笔头呆的情况吗?忘掉了某个字的正确写法?”
 “有过,经常这样。我想,人人都有这种情况。”
 “确实如此。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在吸墨水纸的边上,或者是一张空白的废张上,把这个词试写一两次,看看写对了没有,是吗?那么,英格里桑太太就是这样做的。你会发觉‘possessed’(拥有),起初少写了一个‘s’,后来加了一个——才写对。为了要弄清楚,她又进一步试写了一个句子,即‘I am possessed’(我拥有),那末,这告诉了我什么呢?它告诉了我,英格里桑太太昨天下午写过‘possessed’这个词,加之,由于我脑子里对壁炉里找到的那一小片纸记忆犹新,所以我马上就联想到可能有一份遗嘱——一份几乎肯定要包含这个词的文件。这一可能性被有关的事实所进一步证实。在这种全面的混乱情况下,今天早上闺房没有打扫。在写字台附近有几个褐色泥土的足迹。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因此,留下这么多的泥,一定不是普通的靴子。
 “我走到窗口旁边,马上就看到秋海棠是新栽的。花坛上的泥土和闺房地板上的完全一样。而且,我从你那儿获悉那些花是昨天下午新栽的。这时我就确信,有一个、或者也许是两个花匠——因为花坛上有两种脚印——走进闺房来过。而如果英格里桑太太仅仅想要和他们谈几句话的话,她多半只要站在窗子旁边就行了,他们根本不需要走进房间。因此,我就十分肯定,她新立了一份遗嘱,并且叫这两个花匠进来,在她的签字旁连署。结果证明我的推测完全正确。”
 “这真是巧妙极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必须承认,我从那几个乱涂的字所得出的结论是完全错误的。”
 他笑了起来。
 “你对你的想象力太放任了。想象力是个好奴仆,但也是个坏主人。最简单的解释总是最可靠的。”
 “还有一点——你怎么知道公文箱的钥匙丢了?”
 “这我原来并不知道。这是个推测,结果证明是正确的。你看到的,钥匙捏手处穿着一小段拧在一起的金属线,这马上使我想到,它有可能是从一只易于损坏的钥匙圈上扭落下来的。而假如钥匙是丢失后重又找到的话,英格里桑太太一定会马上把它套回到她的钥匙串上;但是在她那串钥匙上,我发现的显然是只备用钥匙,很新,很亮,这就使我作出这样的假设:另外有个什么人把原来那把钥匙插在公文箱的锁眼里了。”
 “对了,”我说,“毫无疑问,一定是阿弗雷德·英格里桑。”
 波洛严肃地着看我。
 “你非常肯定是他犯的罪吗?”
 “嗯,当然,每一个新的情况似乎都愈来愈清楚地证实了这一点。”
 “恰恰相反,”波洛平静他说,“有好几点对他有利。”
 “嗨,得啦!
 “是真的。”
 “我看只有一点。”
 “哪一点?”
 “昨天晚上他不在家里。”
 “这就象你们英国人说得一样:‘打偏了!’你选的这一点我认为恰恰说明对他是不利的。”
 “这怎么说?”
 “因为,要是英格里桑先生事先知道他的妻子昨天晚上会被毒死,他当然可以有意地计划好离家不回来。他的借口显然是伪造的。这就给我们留下了两种可能性: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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