λ廊肆恕!
胡濛想开灯,又照顾到开关,问冯英,冯英只当没有听见。
那些洞大小不一,大的有鸽子蛋大,小的还不如小手指的指头大,这一个个的扣着擦下来,胡濛腰酸背疼,关健屋里又采光不好,擦着擦着,便忘记了擦到哪里了。
勉强扣完所有的洞,胡濛眼睛酸涩的要掉眼泪,腰更是直都直不起来。
冯英一直打扫正堂,忙活不停。
胡濛又开了西方的门,准备把西房一并打扫了。
推开西房的门,她本以为西房会与洞房格局差不多,等进了房门,她才发现,西房里面凌乱不堪,像是床的模样,其实是用箱子,木块,砖头搭出来一个大通铺,铺上叠了几条被褥,没有遮挡,胡濛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想去看看那些被褥,却脸上感觉到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拉下了一层蜘蛛网,她再不敢往前走,便出去找了把笤帚,对着空中一顿挥舞后,才靠近了大通铺,上面也是一层灰,褥子也不能幸免。
床铺对面墙角,似乎放置的是一个粮屯,对的高高的,旁粮屯旁边放了一张由木板搭出来的小桌子,桌子旁边的地上垫了写木块,木块上叠了三个箱子,都是木质的,金色的雕花搭扣,扣好后上面都挂了一个小小的锁,四下打量了一把,这三个箱子,估计是这个房间里面最好的器具了,
其他的不过都是木板搭出来的玩意。
那东房一看就是韩中老两口的住所,她们小夫妻总不至于要跟老两口挤一个房间吧,晚上必定住在西房里面,可这个房间要怎么住人才好。
看到那满是灰尘的被褥,胡濛有种拎了扔出去的冲动。
东西虽然乱,却比雕花床好打扫,胡濛把被褥抱到了门前,门口的两颗大树上,挂了根绳子。
胡濛想把被套洗了,却看到那不是常用的制好的被套,那是被面,与被子一起缝的。
她想找剪刀,没有找到,便掏了钥匙扣上的指甲剪,把被面拆了开来,里面的棉花已经暗黄不堪,上面还有些暗红色的印迹,那些印迹作为女人,猜也能猜出那是什么,她眼睛里突然嫌恶起来,这样的棉絮,就算晒了,也是盖不下去吧。
她打了电话给韩旭,让韩旭除了买年货,一定要买两床被子回来,想想,一回老家就换了被子好像不好,便又交代了一句,“你要不多买几条,过年了,帮爸妈也换上新的。”
这话听得韩旭心里舒坦,爽快的应了。
折腾了一天,晚上终于能睡下来了。
胡濛与韩旭果然睡的西房。
胡濛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新买的杯子上因为新的,总觉得有股甲醛的味道,但就算是甲醛,却比那样的褥子看起来安心多了。
她想了想家里的布局,忍不住问韩旭,“你平常都睡哪儿的?”
“我跟爸妈睡东房,姐姐她们睡这儿。”韩旭第一次睡在大通铺上,颇有些睡不着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人嘞。。。
☆、年味十足的一天
老韩家的三个女儿挤在大通铺上长大,而唯一的韩旭确实在父母房里,千宠万宠的长大,这重男轻女的态度,分明的不得了。
胡濛本不该多说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两句,扭头看韩旭兴致怏怏的闭了眼睛,也不再好说什么,默默的闭上眼睛睡了。
天未亮,冯英便来敲了门,让胡濛起来去做饭。
胡濛睡得不好,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点疼,用大拇指在太阳穴按了许久,穿了衣服起来了。
农村的空气很好,打开房门,一股寒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甚至还带着泥土的芬芳,让她本来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
拿了热水壶过来洗漱好了,便去了砖房旁边的矮棚子里,那是厨房,之前韩旭指着外面讲过,要做饭去那边肯定是不错的。
进去的时候,冯英已经在忙着了,可胡濛确实看着傻了眼,这个是传说中的土灶吗?
那也是用砖头砌出来的,台面上是两口锅,锅上盖着木头的锅盖,锅盖边角正冒出白白的热气,冯英蹲坐在锅后面,悉悉索索,不知道做些什么。
胡濛便探头过去看,原来那下面是两个灶堂,冯英正往里面添些干草,还夹着些干树枝之类的,她一下明白,原来这就是灶台。
要让她用这么一种灶台做饭,真的是难为她了。
从小就没有做过饭的她能用煤气灶做饭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得挑战这样的做饭方式,她不得不咂舌。
冯英见不得胡濛这样子的状态,总觉得她摆出这幅样子就是想偷懒,便冷冷地说,“还不去把热水壶拿过来装水。”
“哦”,胡濛忙应了,去正房把热水壶找了拿了过来。
冯英已经开了锅盖,里面热水翻滚,她从灶台里面抽出了一根铁制的烧火棒,那烧火棒细长,头上分了叉,好似蛇的舌头一般,可能因为常年累月烧火的缘故,整根烧火棒已经黑漆漆的,斑驳不堪。
冯英把烧的滚烫的烧火棒伸进了那翻滚的热水中,听到“嗞。。。。。”的一声,胡濛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她看的很奇怪,忍不住问冯英,“妈,这是干嘛呢?”
冯英难得的解释一回,“锅里做了菜的有油,用它嗞一下,能把锅里的油花吸走。”
胡濛突然觉得长知识了,这个真的是前所未闻。
热水壶放到了地上,冯英从旁边拿了漏斗插到瓶口上,又用一个挺大的舀子舀了热水,往漏斗里倒。
撇去能在漏斗中看到黑乎乎的锅巴之类的东西,胡濛又觉得张了知识了,她一大小姐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东西。
水接好了,便准备早饭,冯英指了米缸,“你记好了,明天早上这些就得你一个人来了。”
胡濛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真是笨,新媳妇正月初一早上要做早饭,给公婆磕头拜年,这都不知道吗?还要人教不成?”刚刚的好脾气果然是一瞬间的事情,冯英那股子邪火又爆发了出来,“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做姑娘的时候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吗?”
得,用这个土灶做饭,真的是赶鸭子上架好了,至于磕头,那又是啥,长这么大还没有给谁磕过头,胡濛忍不住怀疑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年三十就是忙碌的一天,男人贴对联,女人准备中午的饭菜,准备祭祖。
胡濛收拾了些葱姜蒜出来,冯英一把拍在她手上,“谁让你准备这些的,祭祖不能有这些脏东西。”
胡濛被这些风俗弄得团团转,却不懂是怎么回事,想想还是决定以后有机会的时候问韩旭好了。
中午祭祖的时候是真正的跪拜,胡濛依葫芦画瓢,却让冯英直瞪眼,要不是祭祖的时候不好多说什么,冯英又要开骂了。
韩旭没有注意到冯英的脸色,只是他刚刚磕好了头,手机便响了,他偷偷的看一眼胡濛,便捂着口袋出了门,远远的躲到了树下,才接了电话。
胡濛见韩旭的反应与平常不一样,便很好奇,悄悄的跟过去,刚刚走到树下,便听到了韩旭用了一种平常哄她时说话的语气,压低了声音道,“你别闹了,很快的,很快。”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韩旭又答道,“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
胡濛听得一头雾水,韩旭却把电话挂了,他一转身,就看到后面站着的胡濛,神色一紧,便又笑容满面,“老婆,你悄悄的站这儿,吓死我了。”
“你在跟谁打电话呢?”胡濛嘟着嘴,“还专门躲出来。”
“哦,一个病人。”韩旭嘴角抽了抽,反应倒是快,“她病的不轻,所以就天天粘着问我事情,我怕你误会,才躲出来的。”
胡濛张大了眼睛看着他,“是吗?”
“这话说的,你还真不相信我吗?”韩旭伸手揽住胡濛的腰,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细细看去,便能看到有点抖。“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懂吗,我只爱你呀。”
胡濛抬了胳膊肘,在韩旭胸前顶了一下,笑着进了屋。
下午就更是热闹了,村东头的土地庙,不时的有人过去祭拜,鞭炮声几乎无间断,噼噼啪啪,村里人没有人是听不到的。
韩旭也在家摆好的桌子,拿了在锅里滚过水的肉,用干草系了,备了酒水,去猪圈,祭拜了圈神,又回到正堂,祭拜满天菩萨,如来、观音、文殊等等的菩萨纸一张一张放到了盆里点了,韩中嘴里念念有词。
胡濛从未见过,很好奇,忙着准备晚上的团圆饭,又想看的新奇,心里直痒痒。
拜祭完满天的菩萨,韩中与韩旭又拎上酒肉鞭炮,去了村头的土地庙,拜了土地,这一套程序才算走完。
等都弄完了,也该吃团圆饭了,团圆饭的菜很多,米饭更是做了十成十,一看就是吃不完,用了
土灶做的,居然还做出了锅巴,一咬,香喷喷。
韩中乐呵呵的看着篮子里面装得满满的剩饭与锅巴,笑眯了眼睛,“明天有个富足年咯。”
吃完饭,又是拜菩萨,韩中特地交代韩旭与胡濛,“你们记着了,现在菩萨已经全部请到地上来了,不能再做那种事情了,明天起来,洗脸水别倒在地上,马桶也别倒了。”
“知道了,知道了,”韩旭有点不耐烦,拿了鞭炮出去放。
胡濛听得云里雾里,但好歹也知道了一些,不做就是了,免得烦了忌讳。
家里只有一台电视,虽然是彩色的,但还是老式的有个大屁股的模样,画面自然也比不上那些液晶高清的。
胡濛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又习惯的早睡,已经开始犯困了,韩中与冯英看的津津有味,又让小两口守岁,胡濛只能靠在韩旭的肩膀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这样子过年,好像比在S城更有年味一些,也更有意思一些,而她好像也
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只是她却不知道,第二天才是个大灾难。
春晚结束了,也就过了十二点了,迷迷糊糊的胡濛终于可以睡觉去了,拉着韩旭的手,回到大通铺躺了下来,便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得真好。
天还未亮,黑漆漆的一片,胡濛便被敲门声惊醒了,是她婆婆在敲门。
韩旭也被惊醒了,皱着眉头问,“干嘛呀?”
“叫你媳妇起来做早饭。”冯英听到是儿子的声音,她也柔和了嗓音,“旭儿,你再睡一会,也得起来了,要给长辈们拜年呢。”
韩旭“嗯”的一声应了,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胡濛想起了昨天冯英说的话,便只能认命的起来,见到的洗漱了下,便去厨房做早饭。
那灶台冯英用起来顺手,可到了她的手上,却是不行,光点火,就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更别提中间还有烧着烧着火就熄了的时候。
总算勉强做出了蜜枣茶,又下了圆子,幸好没有要蒸馒头呢。
等都弄好了,韩旭也已经起来了,胡濛摆好了桌子,桌上又放了前晚的一些剩菜,看起来还算丰富。
冯英这会看胡濛倒是觉得满意了。
吃完早饭,便是像长辈们拜年了,韩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哐的磕到了地上。
他的动作太迅速,胡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就起来了。
韩中与冯英一起乐呵呵,笑的见眉不见眼,“好好。”
轮到胡濛了,她也跪了下去,磕起头来。
还没有等她站起来,冯英就炸开了毛,“你这是磕的什么,真是不孝顺,磕头有你这么磕的吗?”
胡濛被骂的有点木,求救的看着韩旭,韩旭忙弯下腰,在她耳边悄悄说,“你得磕到地上,要听见响才行。”
胡濛惊的眼睛都呆了,磕头磕到响,你这是在玩我呢。
韩
旭往旁边站了站,看着胡濛,眼神示意她磕下去。
胡濛却是怎么也下不去这个脑袋,磕到响,那得多疼,说不定得脑震荡。
冯英犹自喋喋不休。
韩中也是瞪着她,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没有人说你不用磕了,也没有人说,你就意思下就行了,这让胡濛很是委屈,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跪过任何人,来这儿,跪了不提,还得磕到磕到响。
这么一想,胡濛便站了起来,丝毫不理会冯英那张上下翻飞的嘴。
韩旭忍不住推了推她,“你怎么了,要磕头的呀。”一边说,一边示意她跪下去。
“我长这么大,别说磕头了,连跪都没有跪过。”胡濛斜了眼睛,“今天不仅是跪了,还磕了头,至于你们说的要磕到响,我做不到。”
韩中与胡濛打交道的时间不短,听到这么说,倒也不说什么。
只剩下冯英,“你这是什么儿媳妇,过年连头都不磕,真是不孝,不孝。”伸手便开始拍大腿,“旭儿,你也不管管,由着别人欺负你娘唉。”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三又一次出现了,只闻其声,不问其人。。
往后她的戏份会很多哟,真正的高潮即将来临,敬请期待,么么哒。。
☆、鸡飞狗跳的新年
大年初一清晨,老韩家算得上是鸡飞狗跳,连除夕夜的春晚都没有这个热闹,看了春晚都满意的乐呵呵的村民们在第二天的早上再看到这般劲爆的场面,哈哈,简直是全年都有了话题聊。
胡濛从来没有跪过,就是不动,冯英深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了这个店,闹得越发得劲起来。
韩旭忙扯了扯胡濛,又压低了嗓子对她说,“老婆,你就磕个头,大过年的,还得图个喜庆劲呢。”
胡濛甩开了韩旭的爪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里满是哀怨。
韩旭又揉了揉她披着的长发,“乖啦,听话,孝顺长辈是应该的。”
这话越说越郁闷。
胡濛感觉有口气堵在嗓子里,却又吐不出来,憋闷的难受。
韩旭摇了摇她的手,抿了嘴撒娇似的看着她。
这一招百试不爽,不管胡濛再生气,只要他这样的表情一处来,胡濛就降了。
只是今天,这招却是不管用了,胡濛眼睛瞪圆,抿了嘴角,一字一顿的说,“我已经磕过了。”
冯英本还抽抽嗒嗒,似有呜咽的感觉,听到胡濛发难,立马指着胡濛鼻子骂道:“你好意思说,你那叫什么磕头,听到响了吗,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