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丢下这句话,隐没在大火远处。
圣女阁。雷卓旭沉思在窗前,一动不动,连晴然进来也不知道。
“卓旭,我回来了。”晴然娇声呼唤。雷卓旭这才醒过神来,围着她问东问西,“你究竟去了哪里,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你可真淘气。”
由于今天是大好的日子,晴然很开心,笑颜逐开,“我去湖边给娘亲放灵灯去了,想让娘亲知道她的女儿要成亲了,要嫁给北溟最伟大的王子了。”
雷卓旭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拉着她飞跑出去,赶往雪宫,边飞边说:“你可真淘气,祭拜母亲这么大的事也叫我一起去,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呵呵,下次一定不敢了,夫君大人。”
“还有下次。”
两人的嬉戏打骂声渐渐随风散去。
在雷卓旭和晴然的婚礼上,不怕闯祸的的她踏着忧伤的步子走进来,泪眼汪汪望着雷,雷的冷漠让气愤的她欲给新娘一巴掌。雷阻止了。她心酸了,说,她会让他们后悔终生。
看着千里芙幽走出礼堂的悲哀落魄身影,晴然感慨道:她真可怜。心想,雷卓旭虽然不爱她了,还有哥哥前落宠着她。这样的她还不满足吗?
一向强硬的百合夫人只向大家指责自己的女儿不懂事,私下里还不懂内情。
在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中,雷卓旭和晴然走上通往洞房的红毯,让冬临所有人见证他们爱的极限。“晴然,今天你真美,累吗?”秀眉低蹙中,她摇摇头,“还好。”他的一句心痛问候仿佛在她心里珍藏万年,那句“我爱你,照顾你一生一世的誓言”就比永远更远,可真爱还要经过苍海桑田的变迁才能实现。
铺满玉兰花的室内,雷卓旭抱着晴然旋转。他在她耳边呵气如醉:“你是我的妻子,让我们在玉兰花下许愿合欢吧!”
闻言,晴然抵挡在雷卓旭胸膛上欲推开的手,再也无力推开他,他们是夫妻,丈夫有权力向妻子求欢。
“嗯。”晴然小声的嗯了一声。
“真的?”雷卓旭一阵狂喜,放开晴然,痴迷的看着她。
“我是你妻子。”晴然垂下眼帘,拉开腰间系着的腰带,褪去衣裙只剩下抹胸。
因为第一次,晴然神态忸怩,缓缓躺下,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上,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雷卓旭目光突然黯淡下来,“我是你妻子”,而非“我愿意”,她与他行房,只是在履行身为一个妻子的义务,而非……
她又不爱他,何来两情相悦。
雷卓旭想逃走,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不能动弹,看着晴然紧闭着双眸,那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使得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娇媚如妖姬。
雷卓旭心中一荡,全身一阵燥热,闻香心动,气息也开始紊乱,凡正常的男子,都无力抵挡这样的诱惑,何况她还是他深爱着的女子,只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
“晴然。”吻细细的落下,从她白洁的额头,一路延展,滑过下颚,落在那美丽而惑人的锁骨上。
晴然浑身僵硬,雷卓旭的吻,如火般滚烫着她白皙的肌肤,动容地唤道。“玉卓。”
她就像那生长在雪峰山顶上,妖冶的火莲,在他的宠爱下,盛开出妩媚的风采,将那艳丽缤纷的花瓣,挥洒进山谷里。
头一阵天旋地转,在雷卓旭的柔抚下,身体不住的颤抖,晴然想叫他停,却苦于开不了口,只能紧咬着银牙,承受着那份令人颤抖的悸动。
心排斥着他,身却迎合着他。
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们是夫妻,他们是夫妻……
身体放松,眼角却是落下晶莹的泪珠。
晴然的泪让他心痛,却依旧没停下对她的索取,一遍一遍,永无止境。
在晴然晕厥时,雷卓旭在她耳边,深情的说道:“晴然,我爱你,很爱。”
翌日,日上三竿。
晴然迷迷糊糊的醒来,身子酸痛不已,昨夜的情景回放在脑海,没有娇羞之意,有的只是淡然。
房间里旖旎的气息渐渐散出,恍惚迷离的氤氲气息却在悄悄弥漫。
晴然扭头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属于雷卓旭的气息依然无处不在,眸中光彩流转五味陈杂,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喜悦、悲戚,还是惆怅。
一种被再次抛弃的感觉,压抑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不要离开我。”晴然痛苦的抱膝而坐,无助哭泣,任由圆滑的肩暴露在空气中。
风前落不要她,如果雷卓旭再抛下她,真不知道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对不起。”雷卓旭依靠在门后,苍辽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愧疚,带着悲痛与无奈,看着晴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红紫的痕迹,没有自豪感,反而是悔意。
如果一时的失控与沉沦,换来她的憎恨,代价也太大了。
明明说服自己,不能给她压力,不能逼她太紧,否则将会永远失去她。
呵呵,他们终于成亲了,留下她一个人四野茫茫对月空寂寥。
寒冬,冰天雪地,一望无际的雪白将整座山脉掩埋,千里芙幽一身金色薄衣,赤足行走在那片雪白之上,金衣光芒万丈,仿佛要将这片冰冷融化。
白皙的双脚踩在冰冷的雪地,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紧紧的抱着那冰冷的魔杖,丝毫也不松开。
路那么冷冽,那么艰涩,冰凉的双足踩在雪地上,如此寒冷刺骨……这一路走来,她的心路那么心酸,没有一天不担忧,不神伤。常常回忆儿时与他相伴的记忆,总是那么触不经心地令她砰然心动。而现在这个曾誓言要与她双飞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要和别的女人生生世世,辗转乾坤。她作为一个心怀爱情的女人,怎能不心痛,不痛?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回忆?如果能回到以前,她绝不会不顾及他的尊严,他男人的威信……
但现在想这一切,又有什么作用?
空洞的目光落到雪地上化为一汪化不开的春水,唇角微微扬起,“旭,可恶的男人,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的你,也是如此的可恶。恨,我真恨,真恨认识你这个坏蛋——”
她本是白国金族千里忆的长女,因为自小调皮,常离开家园,出岛游玩。
记得那时也是这般冰天雪地,寒风席卷,因为要练好御寒术。他就那样静静躺在雪地里,周身的雪白和这雪地融为一体,让人很难发现,他一动不动,只有温热的身体才提醒她,他还活着。
现在她本就孤身一人,所以他成了她最好的伙伴。
“你是什么地方来的野小子?”骄傲的千里芙幽生机勃勃的样子实在可爱。
“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女孩子,扰我清梦为何?”少年丝毫没有把骄傲的她放在眼里,还纹丝不动地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他竟敢对她不敬,她可是这片莫大地域上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呢!可恶,可恶——
她当时差点没晕过去,她觉得,他是逆天的存在,还是特逆天的那种。
而这个逆天的存在却伴她流浪,给她温暖,每次她对他吐诉着心里话的时候,他总是会露出她看不懂的眼神,让她有种他是一个真男人的感觉。
直到那天晚上,记得月光特别的好,她们那时住在山间的小竹屋里,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一切是那么的安静。
她半夜醒来,却对上一张异常陌生却熟悉的脸,并非平时那熟悉的雷卓旭,那人一身黑色绒装,墨发随意散落到床上,慵懒的侧卧在床边,一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流光,他仿佛是来自天界的砥仙,那般优雅……千里芙幽想起了这般往事,心中十分痛苦,不知不觉,已来到火焰山顶。心好痛,他娶了别的女人,她真想一死解脱、于是浑浑噩噩,在火焰山顶舞了一曲清风明月苦相思,便怒火中烧,立足,一跃,跳下火焰山……
作者有话要说:
☆、驱逐之约,陌路天嫌
只见周围火焰跳跃,她浑身都沐浴着烈火,幸而她法力高升,不然普通人难敌这三味真火——
这是一个秘密,她的叔叔千里死神被封锁在红色死亡火焰山的悬崖绝壁上,笔直地吊着,不能入睡,而且永远不能弯曲他的疲惫的双膝。更煎熬的是每天有凶鸷的鹰来啄食他的肝脏,可肝脏无论给吃掉多少,随即又复长成。这种痛苦将延续至永远。
死神说:“芙幽,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唯一的女孩。”
她说:“我漂亮吗,怎么我觉得那个贱人比我漂亮一百倍。”
死神又说:“我的侄女太谦虚了,你要什么,叔叔都可以满足你。”
她说:“我要冬临覆灭,成为我主宰的天下。”
死神道:“可以,但你要先有本事解开火焰山的封印,随即放出狼族七十二勇士,他们会助你达成心愿。”
封印在火焰山的烈焰之上,唯有强大力量才不怕浴火焚身。现在,她没有足够力量自然不敢冒然行事。离开后,她将联合小师弟云蔚一起运功解印。云蔚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不凡之辈。两人不谋而合。
后来,被她伤害过的谢阿劲也参与了他们的黑暗阴谋中。三人一起努力,解开封印后,他们放出了狼族阴魂七十二苍狼,即狼族七十二勇士及他们的首领冷面青狼。
之后,他们秘密对冬临展开了驱逐之约的阴谋。先对二师兄雷卓旭下手。雷师兄因圣女之事已丧失职权,但非驱逐出冬临不可,因为他体内蕴藏的力量是无限大的。
高耸的冬临神塔下是无尽的深渊,深渊下浪潮拍击的崖壁,发出轰隆的巨响。
风声越来越肆意,突然风刮坏了一个窗户,闪电打进来,如同白昼。狂风汹涌而入,吹倒了一个书架,书本被吹的满地都是。
这天夜里,海俊在藏书阁点油灯查书并想打扫卫生,不料窗外刮起呼天号地的狂风。狂风吹得各大窗户摇摇摆摆,如同野兽在嘶鸣。
海俊连忙去关窗户。好不容易把大窗户紧紧扣好,不料另一扇窗又被吹开。书架上的书页被狂乱的零星吹了一地,只见显眼的是一本巨大的红色铁皮书倒落在角落里,白皙巨大的书页被狂风吹得翻腾起来。海俊连忙又去关这一扇窗。
待紧紧关好后,他便来收拾书本。所有的书都收好了,只有那一本血色的铁皮书,海俊怎么也合不上。这本书自他来藏书阁工作起,他从未耳闻,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好广读博阅的他好奇心来了,于是蹲下身来,想一瞧究竟。
这本书有多厚啊,积累了多少年的风尘?可是千年一叹的预言古书?
可是他不想亵渎神灵,闪电来袭时,一目十行的他只略微盯着原本不动的书页看了一下。
只见行面上显示着几行金光闪闪的字:“冰河前夕,雪舞冬临,海沉大陆,星神陨落,上苍在黑洞中沉寂。
她,是雪圣女,坠下冰河,于世长眠,上苍借一朵蔷薇,三片红莲使其转世,沉入修神梦境,断恩怨情仇。
她,亦是女战神,脱下白纱换红装,英姿飒爽,热血轻抛,爱恨分明。
她,更是上苍身边的红尘护法,独居品洁居,修炼红尘幻雨术,算尽世间百态。
江海澎湃,万物归宗,当白芒熄灭,红鸾新生,她一身洁白的纱化作俗世纤尘的红。狐星与她相恋,帝王星与她相战。红尘乱世,敢爱的人注定一身伤……”
海俊略一想,原是关于雪圣女晴然和她冰魄转世的秘密。他一笑,心想:也就罢了。这不干己事,何况自己作为冬临神塔藏书阁文书如果偷看了预言天书,是要被割去双眼的。
可是“冰河前夕,雪舞冬临,海沉大陆,星神陨落,上苍在黑洞中沉寂”是什么意思?他不懂,难道这个世界将陨灭?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窗外下起暴风雪。他不顾寒冷,翻开了第二页……
第二天清晨,风雪初歇,海俊死在了藏书阁中。先是雨莱来藏书阁抄经时第一个发现。接着千里芙幽。雷卓旭、风前落、晴然都上来看情况。
小兔子极力恳求雷卓旭身边的兀神医相救。可兀神医总是三口不离“非也,非也,此人已死,已救不得。”小兔子伤心至极,在冰冷的雪地上跪着央求着,很久很久。晴然怜悯地给她送来热气腾腾的馒头,要她节哀。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回温暖的房中。
圣女从沨海战败暗夜绝魔回来受了重伤,大师兄风前落把冬临神珠雪绒珠借给圣女疗伤。不料,几天后,雪绒珠被盗。雷卓旭救妻心快,终查出是晴然侍女枫月为救丈夫海俊暗中偷走了神珠。枫月知道雷卓旭决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决定深夜带海俊离开冬临,冬临地处辽阔无边的呼伦湖中,湖水深似海,他们只能乘船出海。
夜深人静,枫月携初醒的海俊偷渡出岛,不料,雷卓旭早已在此守候。
大打出手后,两人已重伤却仍不肯交出雪绒珠。枫月已觉不妙,心想或许圣女念及主仆情深,能救他们一家三口之命,因为她肚子里已怀了宝宝。她摆脱束缚,朝圣女阁奔去。
圣女来了,可海俊脱离雪绒珠已亡故。枫月极度悲愤,欲坠崖随之而去,任晴然怎么劝说也无事于补。当晴然得知,怀了孩子的枫月坠崖身亡后,便无法原谅雷卓旭。
第二天,南海来了十巫,南海十巫一口咬定雷卓旭因上冬临神塔偷看预言天书,被文书海俊发现,进而杀了海俊。并说海俊的真实身份是南海蛇族的王子,乃南海蛇王第一长子,是继承南海之尊的第一候选人。雷卓旭杀海俊的证据在于不让兀神医施法救王子,并逼死了海俊的夫人枫月。
这回,雷卓旭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又因千里芙幽一类挑拨风雨雷电云五位师兄之间的矛盾,雷卓旭终被驱逐出冬临。
走的前一天晚上,千里芙幽来找他。晚风中,她端着着雕刻着奇怪花纹的翡翠酒樽,朝他干杯:“我祝福你到西漠能找到好归宿。”
离别的枫叶在风中摇唱,让夜晚染上暗红。他眯起双眼,面含忧色,“爱,要结束,就不要虚伪地祝福。”
“对,”她大笑,笑声起伏,金衣翻卷,“我不再做你的爱人,不再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