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她死得太快,在她的腕上割一刀,让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尽。”萧莫一边吩咐着,一边转身而去。
玉芳华却不禁打了个寒噤,他是谁?这个人是谁?为何他温润如玉的面孔之下竟是一颗如此冷漠无情的心,我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她不禁大声说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要知道你是谁,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萧莫却不回头,径直向前走,但声音却远远地一字一句清晰地传来,“不要以为凌玉铃能够逃掉,她的下场会和你一样,血债、就要血偿。”
人影不见,声音也消失在空气之中,立鹰上前来在她的右腕上划了一刀,殷红的血缓缓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象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不……”,玉芳华终于流露出一丝惧意,她不愿就这样地死去,在她玉芳华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抗拒她的美丽,也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她进行无情地伤害,以前、有一个景远致,曾让她伤痕累累,令她痛彻心肺,令她恨之入骨,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可是、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但就,就是没有人会告诉她。
玉芳华的娇躯终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她因为景远致的拒婚而耿耿于怀,一赌气嫁给了凌家庄的少庄主凌未晨,并一手挑起凌未晨和景远致的斗争,在他二人打斗之前又在景远致喝的水中掺了散功的药,但不想以景远致的功夫,居然与凌未晨两败俱伤,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景远致也都归于一片尘土了,景家庄也被她精心设计的计谋给灭了,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黄泉再次相见,他、又会怎么对待她呢?还是会那么地冷漠无情吗?
玉芳华的意识渐渐地模糊,终于消失殆尽了,一双妙目缓缓地闭上,倒在了血泊之中,影影绰绰之间,仿佛看到一个傲然挺立的男子正怒目瞪视着她,玉芳华的心里一惊,“景……,远……”,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14、江南
“走吧”,萧莫一马当先地纵马跑了出去,宁不归,“三鹰三蝶”回头来恋恋不舍地望了望景家庄,这个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却要离开了,终于,他们也都一拉马的缰绳,随着萧莫的方向而去,渐渐地,追上了前面的萧莫,一行八人齐齐策马奔驰前行,均是一身的白衣胜雪,此时你追我赶地驰行着,倒是皆不寂寞。
“宁大哥,咱们去哪儿。”卧蝶娇靥如花,一边笑着一边问宁不归道,眼中溢着倾慕的神采。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总之,萧大哥去哪儿,咱们啊,就跟着去哪儿。”宁不归淡淡了望了卧蝶一眼,回答道。
“景家庄虽没了,可是萧大哥和宁大哥你们二人人才出众,就领着咱们去闯一番事业吧。”立鹰也接口说道。
“对呀,萧大哥、宁大哥,凭着咱们这些人的本事,还怕在江湖上闯不出名堂吗?咱们就去闯一番事业,让外人都知道,景家庄的人不容小觑。”卧鹰也随声附和道。
“对,咱们的‘三鹰阵’练了那么久,都还没有碰到过对手呢,是宝剑也该出匣了。”醉鹰也跟着说。
立蝶也不甘示弱,“不光是你们的‘三鹰阵’,还有咱们的‘三蝶阵’呢,萧大哥,不管你想做什么,咱们一定为你保驾护航。”
“好”。萧莫听到众人的提议,豪气陡生,“咱们先去江南见识一下江南春雨,再去塞北看一看大漠风沙,到那时,如果你们的雄心壮志未曾消磨蚀尽,如果你们也还愿意追随我一起,那咱们就去京城,共闯天下,如何?”
“好!”众人齐声欢呼,策马齐奔江南而去。
正是三月好时节,江南,草长莺飞,绿柳桃花,细雨如烟,湖光山色空宁得象一副水墨书画般地美丽、写意。
宁不归下了马,信步长堤之上,不禁赞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江南、果然是好风光。”抬眼看了看萧莫,又道:“萧大哥,美景犹如美人,面对如此风光,怎不见你有丝毫动心?”
萧莫抿唇一笑,“一年之前,我已经来过此地一回了,此次,算是再游江南。”
“哦?”卧蝶大是惊奇,“萧大哥,你一年之前你就来过江南,可有遇见美人如玉啊?闻说江南女子温婉雅致,萧大哥你可曾有过乐不思蜀?”
萧莫闻言神色索然,说道:“若是意中之中,纵使姿容平平,在你的眼中也是绝色,若非意中之人,纵然百媚千娇,也不过只是一副臭皮囊罢了。”
醉蝶叹了口气,接了萧莫的话说道:“若是说起美人如玉,还有谁能得上小姐,只可惜……”后面的话再说没出来,已经被卧蝶狠狠地剜了一眼,不敢再说了,最近大家都刻意不再提起景家庄的事情,以免徒惹伤心,不想醉蝶此刻竟在不经意间提起了玉漪,一时之间大家的神色都有些黯然。
一声凄厉的救命声骤然响起,众人齐齐向发声处望去,却见河中正有两艘船紧靠在一起,有几个家丁妆扮的人打斗得正酣,一个作丫环打扮的女子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拉着另一个作小姐妆扮的女子向着船尾跑去,那两名女子皆是眉目如画,云鬓花颜,倒端的是两位美人。
只是,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却正朝她们一步步走近,小姐和丫环无奈之下只有一步步后退,眼看已经是退到了船尾,再无路可退了。
卧鹰说道:“萧大哥,你看,那些个人不知道想要做什么不法的营生勾当的,我们要不要出手?”
萧莫微微摇了摇头,“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多管闲事我们也不是管不起,只不过事有跷蹊,不如先看看再说吧。”
正说话时节,卧蝶已然身形一动,朝着那船尾直扑了过去,衣袂飘飞,身姿灵动,倒真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
宁不归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卧蝶的身影说道:“哎,也就是她呀性子那么急,什么事情都喜欢强出头。”
醉蝶忙问道:“宁大哥,你看那恶少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事咱们不该管么?”
宁不归俊眉一皱,说道:“醉蝶,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恶少强抢民女呢?”
醉蝶一愕,其实她说的只不过是按那船上的情形推测出来的,倒真的是无凭无据呢。
此时,卧蝶已然到了船头,正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两个女子的前面,替她们挡住了那个步步紧逼的男子,只听卧蝶厉声说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便要掳劫良家妇女,可真的是胆大包天,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不成?”
宁不归远远地听见了卧蝶的话,扭头看了看醉蝶,自言自语道:“吓,这话刚刚拾了别人的牙惠了。”
醉蝶的脸上顿时一红,心里暗暗纳罕道:“我和卧蝶想到一块儿去了倒不稀奇,稀奇的是怎么他们都一个个干看着不动手,难不成,还真能看出个子丑寅卯?”便只是闭了嘴没再吭声,而是静静地观察着船上的情形。
只见那船上的青年男子见横地里窜出个管闲事的,满脸的不耐烦,“喂,这位姑娘”,他对卧蝶说道:“我想问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掳劫良家妇女了?”
醉蝶一时没撑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说道:“宁大哥,这下可有人‘鹦鹉学舌’了。”
立蝶拉了拉醉蝶的衣袖,以眼示意她不要聒噪,听听船上的人怎么讲,醉蝶将舌头一伸,赶紧不再出声,凝神听着船上的人怎么讲,立鹰却正好回头来看着立蝶,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立蝶脸上不禁一红,顿时将脸转到了一边。
却听得船上的卧蝶说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不成?”
那男子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姑娘好会强词夺理,只不过,你可知你身后护着的人是谁?”
“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卧蝶说道。
“弱女子?”那男子嘴角下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若她是弱女子,那天下可再没有弱女子了。”此时,两边的打斗已毕,另有四个人朝着船尾走了过来,齐齐站在了那男子的身后,虎视眈眈地望着醉蝶和她身后的两个女子。
卧蝶于是说道:“你说她不是弱女子,那、她是谁?”
“她叫做‘无颜’。”那男子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15、无颜
“无颜?没听说过。“卧蝶说道。
那男子闻言一怔,本以为说出无颜的名字,卧蝶自会知难而退,却不想卧蝶居然说她没听说,这样的说法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正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的好,却听得岸上萧莫的声音传来,“卧蝶,你回来!”
卧蝶还想分辩,说道:“萧大哥……”
萧莫却已然截断了她要说的话,对那男子遥遥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兄台,小妹多管闲事,还望兄台勿怪。”说完又对卧蝶说道:“卧蝶,还不快回来。”
卧蝶咬了咬下唇,却瞪了那年轻公子一眼说道:“这次我看到萧大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下回、下回你再敢为非作歹,我、我定不饶你。”说着,飘然上岸,那男子见状无奈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却说卧蝶一回到岸边,便对萧莫说道:“萧大哥,你为何非要把我叫回来?还有哇,那个什么无颜,到底是什么人?”
萧莫说道:“关于无颜此人,江湖上众说纷纭,只不过,此人行事亦正亦邪,门路颇多,若无必要,最好不要招惹到她。”
卧蝶颇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萧大哥,你说得那个无颜那么厉害,那你凭什么断定刚才船上的那个小姐就是那个无颜呢?她若真的那么有本事,又怎会被那个无赖威逼?”
萧莫双眉往上一挑,说道:“我倒觉得,那个丫环才是无颜。”
“啊?”卧蝶大吃一惊,“为什么?还有哇,你们为什么要听信船上那个男的说的话?为什么你们都不上船去帮忙?就算那个丫环就是无颜,咱们一起上,还会怕了那个男的不成?”
宁不归插言道:“卧蝶啊卧蝶,你就是行事太冲动,其实刚才那船上的事情已经有太多的破绽可寻,只是你只顾着一腔热血,想要锄强扶弱,不曾留意罢了。”
卧蝶赶紧上前两步,拉着宁不归的衣袖道:“宁大哥,快说给我听听。”
宁不归顺着衣袖的方向瞧了两眼,卧蝶深知自己一时孟浪,赶紧将手放下,顺便在他的衣袖上抚了两下,再讨好般地冲着他笑了两笑。
宁不归见了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于是说道:“卧蝶,那船上的打斗之人,虽然穿的不过是寻常家丁的衣服,但武功却很是不弱,一看就是名家指导,名师风范,他们能在那年轻公子手下当差,可见那年轻公子身份不低,还有,那年轻公子虽然将那两名女子追到船尾,却并未曾出言调戏,可见不是见色起义,那丫环叫得虽大声,语调之中却又无半分惊惶,那小姐虽然看似害怕般步步后退,其实目光沉着地环顾四周,只怕是已经看好了退路。”
卧蝶仔细一思忖,说道:“啊,宁大哥,你都看出这么多破绽来了,为何不阻止我过去?”
“你跑得飞快,我们来得及阻止你么?还好意思怪别人?”说话的却是卧鹰,总是有事没事地跟他抬杠,卧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醉蝶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说道:“好姐姐,下回别再跑那么快就好了,刚才那船上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咱们虽然也不是惹不起,但也无谓去管那些闲事。”
卧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停了一会儿,又有些不甘地问道:“她们既然这么厉害,还喊‘救命’做什么?”
醉蝶想一想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喊着玩,也许是想找人做替死鬼,也许呢,只是惑敌之计。”
卧蝶想了一想,觉得醉蝶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于是拍了拍她的肩道:“醉蝶,没想到你还真是聪明。”
一行人等各自牵了马,一边谈笑着一边前行,当真是对船上的人和事不闻不问了起来。
自卧蝶回到岸上来之后,船上两边的人讲起话来,只是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再听不到什么内容,萧莫一干人等也不欲生事,只想快些离开,众人走出十来丈远,却听得“扑通”一声响,接着又是“扑通”几声响,再回头看时,船上的人,除了那年轻公子之外,已经全部都跳入了河中,自然是一边在逃一边在追了。
萧莫凝神望了望那年轻公子,他此时正侧脸对着众人,初升的太阳光柔柔地照在他的脸上,线条十分地柔美,萧莫不自禁地说道:“这人、这人为何有些象他?”
“萧大哥,你说他象谁?”卧蝶连忙问道。
萧莫摇了摇头道:“许是我看错了罢。”
宁不归却插话了,对萧莫说道:“你是说,他象……恕言?”
萧莫赶紧问宁不归道:“你也觉得象?”
宁不归点了点头,“嗯,约有三分相似罢。”
“当日,漪儿救了恕言住进景家庄时,我已经差人去查过此人,竟没有查出他的身份来历,只是不知怎地得罪了唐门的唐小九,被下了毒,再加上,我又见漪儿她……她对他有好感……。”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已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去塞北了,就跟着这个人,查一查他。”宁不归说道。
“此人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朝廷中人,跟着他也是无趣。”萧莫摇了摇头对宁不归说道。
“萧大哥,你不要忘了,玉芳华虽死,可是凌玉铃和恕言却都消失无踪,他们既对不下起小姐,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们,难道、难道你打算……,总之,我不同意。”宁不归说道。
萧莫一笑,“我原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追查恕言和凌玉铃的下落,好吧,既然你们都愿意跟着我,我也不瞒着你们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如这样,咱们成立一个帮派,做些锄暴安良的事情,既算是为百姓尽一份绵力,也算是不枉来这世上起一遭,大家说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