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魏千城、王琥和李万里看着,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下。
任初偏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抽出匕首就冲进了狼群里。李万里瞪大了眼睛,这女人的行事作风……有点……
“简单粗暴!”魏千城回应了一下李万里扔过来的眼神。
李万里踢了他一脚,愤愤地说:“你怎么不说鲁莽冲动?!”
说罢,往旁边啐了口唾沫也迎着狼群冲了过去。
“给我留把刀!”在王琥也准备加入战斗的时候,魏千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王琥的胳膊喊道。
王琥一下抽出绑在后腰的匕首就扔了过去,魏千城接住,刚拔开就感觉后背袭来一阵劲风,本能反应回身一刀,一片血红瞬间糊了眼,耳朵边上只听见一声惨叫,随后脖子上一凉,紧跟着身后一股力量传来,抱住自己迅速往后退去,一双稍带凉意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
魏千城被滚烫的狼血糊了眼睛,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也看不清眼前的状况,只听见身后那人轻轻说了一句:“没事的。”
是任初!
任初扶着魏千城步步后退,狼狈不堪。魏千城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勉强能看清,可眼前总有一片血红,身边充斥着狼的嚎叫声,还有刀子划破皮肉的破裂声,那样刺耳,却也像花开时候那动听的哔啵声。
“呃……”忽的,身后的人传来了一声隐忍的闷哼,魏千城瞬间感觉到她反身一个巨大的动作,随后魏千城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阿初?”
“待着!”任初松开了一直抓着他的手,可不过片刻,眼睛上突然覆盖上一大片干净清凉的液体,魏千城甩了甩头,适才明白是任初带他到了溪流边,帮他洗了眼睛,可也正因为如此,任初的背上被狼爪划了一大道口子,血流如注。
可她却浑然不觉地在狼群中挥舞着匕首,挡在他面前,疯了一样,滚烫的狼血在他面前飞舞着,如同一朵朵凭空炸开的花,落在任初的脸上,落在魏千城的眼里。
“阿初?”魏千城不知怎的,喃喃出声。
任初回头,猛然间瞳孔急剧缩小,手中的匕首狠狠脱手,魏千城愣了一下,一道冷风从脸旁刮过,身后一声凄厉的狼嚎响起。
“想死?!”任初奔到他身边,狠狠问道,眼中满是焦急。
“你为什么……”魏千城想要抓住任初问个问题,可现在哪有那时间停下来让他问,魏千城伸出去的手没有抓住任何东西,任初已经跑到那头狼身边,一下拔出那柄匕首,反身一脚踹向想要趁机偷袭魏千城的一头狼。
任初看了他一眼,随后想也没多想就去帮被三头狼围攻的李万里了,剩魏千城一个人站在那里,喃喃着下半句:“对我那么好?”
☆、015撤
魏千城想了想,怎么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飞起一脚将一头狼踹到岩石上,挥舞着匕首杀了进去。
刀子破空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当血花飞起来的时候,魏千城头一偏,腥臭的血液喷洒在身上和脸上,到最后甚至分不清那究竟是狼的血还是他的血。冷光四起,魏千城几乎杀红了眼,他的腿还伤着,雪白的绷带早已看不出原来颜色。
而另一边,李万里杀得兴起,刀子好几次都脱了手,又被他拼了命地捡回来,即便胳膊被一头狼狠狠咬住,他脸上却还在笑着。任初看着这样的李万里,不禁心里一沉,这人真是诡异得紧,可眼下还是不忘飞奔过去,一刀划断那头狼的脖子,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任初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多谢了!”李万里咧开大大的笑容,回身就拾起了那把不知道脱手了几次的匕首。
任初没有说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对准一头狼的肚子踢了过去,她忘了踢过去的是她受伤的那条腿,刚踢上,一阵刺骨的疼痛就迅速蔓延了上来,任初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李万里站在边上,一刀砍断一头狼的前爪,紧跟着一脚将其踹了出去,回身扶住任初,一看她捂着自己的脚腕就立刻明白了:“你的脚?”
“没事!”任初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无奈脚一崴又跌了下去。
“你这样不行!”李万里还想说些什么,可任初已经一把甩开他的手,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迅速跑向了魏千城那边。
“诶,你……我靠!”李万里骂了一句,随后紧紧追了过去。
魏千城刚狠狠拔下插在狼头上的匕首,回头就看见任初一身是血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的李万里,稍远一些的王琥见状,一脚踢开缠他最近的一头狼,也跟着跑向了魏千城。
不多时,四人就站在了一起。
而此时,狼群也已经损伤过半,均退到稍远一些的灌木丛前面,一双双莹绿色的眼珠子闪着慑人的亮光,确实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溪地上,到处都是狼的断肢残骸,鲜血淋漓,触目惊心,血水混进旁边的溪流里,缓缓地流向远方。
四人都喘着粗气,手里握着的刀子大多钝了刃,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粘在身体上,黏糊糊,湿哒哒,尤其难受。
“趁现在它们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赶紧撤。”王琥压低了声音说。
随后,四人背靠着背,就开始往来时的山路那边一点一点地移动过去,而那些狼虽然有些不对劲,可也不敢再贸然进攻了,只敢紧紧盯着任初四人,看着他们退入山路上。
起先还有几头狼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直到后面,那几头狼也不见了踪影。四人起初还小心翼翼慢慢地走着,最后干脆李万里扛起任初,王琥扛起魏千城,拼了命地往山下跑,按照任初的指路,一路奔进了她的木屋里。
☆、016为了什么这么拼命
一下将门关上,不,准确来说,是将门狠狠撞上了。
“轻点儿,木门这么大力容易散。”王琥刚把魏千城放下,回头就对李万里说了一句。
李万里扛着任初,背靠着木门,几乎虚脱。
刚才与狼群厮杀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停下来,脚腕的疼痛就如同毒蛇的毒液一般迅速蔓延了上来,疼得魏千城龇牙咧嘴。而任初的伤并不比魏千城要轻多少,为了帮魏千城挡住袭击过来的狼,任初的后背上满满的全是鲜血,她挂在李万里胳膊上,呼吸也急剧微弱下来。
“喂,女人,你怎么样?这么多血?!”李万里抹了下手掌,发现手掌心里全是黏腻的感觉,从任初背后抽出手来,发现满手鲜血,侧腰看过去,发现任初背后那道伤口已经撕裂得相当严重了。
而此时,魏千城还正捂着脚腕哀嚎着,一听到李万里惊呼了一声,赶忙抬头,也顾不上自己的脚上,蹦跶着就跳了过去,一眼看到任初背上骇人的伤口,心脏都几乎停滞。
“快,先扶她到床上去,虎头,找找屋里有没有伤药之类的东西!”魏千城一只脚蹦跶着,跟在李万里后面。
王琥应了一声,就在屋子里到处乱转,翻箱倒柜地各种找。
任初趴在床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李万里小心撕开,伤口几乎见骨,这一路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这女人,竟然就这么忍着一句话都没说,李万里紧皱着眉头,猛然想起自己以前似乎也认识这么一个为了完成任务不惜搏命的人。
可是,这女人又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呢?李万里看着那伤口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看了一眼站在边上担心得不得了的魏千城。
为他,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李万里轻轻叹了口气,不管原因究竟是什么吧,你这女人也对自己太狠了些。
“我就找到这些,不知道哪些是伤药,怎么办?药也不能滥用啊!”王琥捧了一大把药瓶到床边,三个大男人在那边挑挑拣拣,药瓶上也没有写字,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药。
任初幽幽醒转过来,用极微弱的声音说:“带青花的……那只。”
“青花?”魏千城耳尖,一下就听到了,抓起手边那只椭圆形的瓷瓶,问:“这只?”
任初点头,因为失血过多,她的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异常骇人。
“是不是直接倒就行啊?还要不要做什么其他的措施?就这么倒下去会怎么样啊?啊?阿初?”魏千城拿着瓷瓶靠近了一些,心里七上八下地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平日里脾性果断的魏千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婆婆妈妈起来,拿着瓷瓶全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李万里看着心焦,一把夺过瓷瓶,推开魏千城,说:“我来!再不包扎,她就死了!”
魏千城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李万里麻利地将药米分系数撒在了任初的伤口上,可是刚撒上去,任初就疼得屈了身,豆大的冷汗顺着她的额头一下就滴到了床褥上。
☆、017你俩轻点儿
“这是……怎么的?这么疼?”魏千城呆楞住了,李万里拿着瓷瓶吞了口唾沫,王琥捧着一大堆药瓶,呆呆地望着,也是不敢出声。
“呼……没事,绷……带!”任初微微睁开眼睛,努力吐出这几个字。
“绷带绷带!”魏千城手忙脚乱地喊着,王琥伸手递过。
李万里反应快,动作麻利地伸手穿过任初腋下,将她整个人用力往上提起,魏千城拿着绷带双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地绑了好几圈,可鲜血还是渗透了雪白的绷带。任初就那么躺着,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到忙完,剩下的三个男人才敢松口气,可是这口气一松,就发现自己的腿也抖得不停,最后瘫坐在床边,王琥拿着剩下的绷带给魏千城的伤脚重新换了药包扎。
三人又歇了一会儿,小心处理了伤口。幸好跑路的时候,王琥眼疾手快抓了一只散落的背包,里面正好有一些干净衣服,不然他们还得穿着身上这些碎布狼狈地度过今晚了。
才把自己收拾干净,李万里就看见魏千城正端了盆干净的热水,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给任初净身。
李万里捅了捅正低头收拾揉腿的王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你看。”
王琥“啧”了一下,说:“天下奇景啊!”
“你说,是不是……嗯?”李万里冲王琥挑了一下眉头,并没有明说。
王琥捂着嘴笑了笑,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李万里的大腿,说:“患难见真情,这可难说。”
“也好。”
“嗯,也好,至少魏姨不用再催着那小子相亲了。”王琥一语道破天机,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站在桌子边上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俩轻点儿!”魏千城一把就将沾满鲜血的毛巾扔了过去。
李万里一把接住,走过来还给他,笑着说:“也好啊不是吗?这姑娘好像一个人住在这里,而且这地方离村子有点距离,我刚观察了一下,这屋子里只有够一个人使用的碗筷,这姑娘好像没有家人,连照片什么的都没有。”
“是吗?”要说这个,魏千城还真是一点都没注意,刚才被满身是血又昏迷过去了的任初吓着了,现在环顾了一圈,发现这屋子还真是干净得离谱。
“回头我去问问村长吧,看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一个人在深山里行走,而且怎么拼起命来这么狠,你看她身上。”王琥皱了皱眉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三人的眼神再次聚集在任初袒露在空气中的后背上,鲜血被清洗干净,任初后背上竟然有不下七八条深深浅浅的伤痕,都已经愈合了。可仔细看去,却还是觉得触目惊心,这些伤痕,不管哪一条,在当时那个境地下,必然是凶险万分。
魏千城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个能够一脚踢飞一头狼的女人,怎么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就受伤呢?
她会受伤,大概也是像先前那样,是为了救别人。
“这女人……”李万里皱紧了眉头,最后看着那些交错的伤痕,说:“是不是傻?”
☆、018给你打水洗脸
魏千城听着,没有反驳李万里。因为私心里,他觉得李万里说的很对,这女人是不是傻,干嘛这么拼了命地去护别人?
“我乐意。”好死不死,任初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还张嘴就呛了李万里一句,随后闭了一会儿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说:“冷。”
魏千城惊了一下,这才想起没给任初盖被子呢,她的背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也同时暴露在三个男人眼前。魏千城摸着鼻子扭了头,随后就看见李万里“哈哈”笑了几声,微红着脸走回了王琥那边。
任初趴在床上,有些气闷。
背上还有些隐隐的疼,不过比起刚才被撒药的时候要好太多了,药效正在慢慢渗透,困意也渐渐袭来。不多久,任初就头一歪睡了过去。
剩下三个男人待在这小小的木屋里,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接下去要怎样?”
“我跟虎头回招待所吧,你住这儿。”李万里拽起还坐在椅子上的王琥,说着就往外走。
“不是,为啥我得住这儿?我也回招待所啊!”魏千城一下就站了起来,但很快就坐了下去,他的脚已经不能走路了,如果李万里和王琥都不搭理他的话,要回招待所,他就得单腿蹦着回去。
“你放心阿初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人住这儿没人照顾啊?”李万里畅快地回嘴。
“不是,我也是伤患啊!”
“那正好啊,同病相怜么!”李万里继续畅快地回嘴。
“别怕,你看那儿,我刚从柜子里整理出一床被子来,你就凑合着在地上窝一个晚上,这天儿很快就亮,不怕啊!明儿见!”王琥站在门外,探了半个脑袋进来,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一叠棉被,临走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魏千城心里叫嚣着,回头看了一眼任初,已经睡得毫无知觉了。
等魏千城蹦到门口的时候,哪里还有李万里和王琥的影子,伤得也并不他轻多少,怎么这跑路的速度还这么快?
魏千城嘟囔了几句,关好门窗,抱着被子在地上铺好,拉了灯就躺在了地上。他听力好,安静的屋子里除了他自己的,就剩下任初那均匀而缓慢的呼吸声。魏千城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黑漆漆的头顶,耳边是呼吸声,还有窗外三不五时叫几声的虫鸣,听着倒也舒服,像小时候他妈唱的一首不着调的童谣,听着听着也就这么凑合过去了。
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李万里和王琥还没有过来,倒是床上已经没有了任初的影子,魏千城立马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腾地爬起来,回头就见任初端着盆热水推门进来,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有点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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