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阿初为什么要瞒我?”魏千城皱了皱眉,挂在李万里肩膀上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
“她大概觉得是小事,反正你看到监视器的时候,也会知道的嘛,对不对?”李万里不动声色地将责任推到了任初头上,虽然还是心虚,还带着一些些的抱歉,但李万里为人从不亏欠自己,想了一会儿之后就立马觉得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一起死、
然后,良心安了。
然后,李万里的小心思慢慢升腾了起来,哼,女人,让你在医院里的时候把我甩到墙上!
果不其然,魏千城想歪了,情绪也慢慢低落起来,后背慢慢弯曲了,双手也放到了身前搅在一起。
“她就是不放心我,说白了就是不信任我。”魏千城的声音闷闷的,透着难过和失落。
是啊,被喜欢的人不信任总归不是一件让人可以接受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魏千城这种自尊心强盛的男人呢?
他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在任初面前可以显得男人一些,至少也是那种可以让任初放心前行毫不畏惧的男人,他想要被任初依靠着,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妙,可至今为止,他没有完完全全的尝到过。
纵使他能够为任初挡刀挡枪,纵使他能给任初煮饭做菜,可到头来,就连这种调试监视器的小事,任初都不愿意告诉他。
看着魏千城越来越失落,坐在一边的李万里也突然察觉到了自己是为人兄弟的人,虽然上次任初对他下手重了点,但也不能挑拨人家夫妻感情是不是?
“唉……”拍了拍魏千城的肩膀,李万里劝慰着说:“阿初呢,不是不信任你,她就是觉得这么一些小事情,根本不需要通知你,你是要干大事的人,这种小事情交给我们几个小跟班儿做就好了嘛!”
魏千城却并不领会精神,仍旧低着头,声音沉闷:“你别拿好话安慰我。”
“我是那种虚伪奉承的人吗?明显不是嘛!”李万里一只手勾着魏千城的肩膀,然后使劲晃了晃:“你就别瞎想了,做兄弟的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自己明天问阿初就行了,你就算觉得我会骗你,那阿初那样的,她根本不屑撒谎骗人!”
魏千城抬起头,虽然眼眸中仍旧有半信半疑,但李万里扯起谎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真挚,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在骗人,所以别人怎么可能会觉得他在骗人呢?
最高骗术,乃自己都相信这是真的。李万里如是说。
“算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魏千城盯着李万里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垂了肩膀,起身将李万里从床上拽了起来,然后半推半赶地把他从自己房间里扔了出去。
“不是我说,哎呀!我……”李万里踉跄了几步,回过头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房门在离自己鼻尖零点一毫米的地方静止了,脱口而出的话也戛然而止,最后只依稀听见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操。”
第二日起早的时候,魏千城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下楼,一夜未眠,顶着两只熊猫眼,魏千城没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一杯咖啡出神。
昨天晚上的小插曲并没有打扰到任初的睡眠,她起得比较早,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魏千城面前摆着一杯咖啡。略略皱眉之厚,又转身回厨房端了一碗粥出来,快速拿走了那杯咖啡,可魏千城竟然还是没一点反应,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中邪了?任初伸出两根手指在魏千城眼前晃了晃,瞳孔没有聚焦,跟被吊了魂似的。
将手背轻轻贴到魏千城额头上,任初的手刚触了早上的冷水,还有些凉意,魏千城倒是被这股凉意给刺激了一下,抖了抖身体,缓了过来,只不过抬头的速度还是有点像电影慢镜头。
“病了?”任初轻声问。
不过两个简单的字眼,魏千城眼中却突然闪过了一道欣喜的光芒,却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或许,连任初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有多温柔,眼神有多似水。
“唔……”魏千城闭着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调,然后将其狠狠拉长,最后倒头跌到任初腿上。
“难受?”任初将手心贴上魏千城的脸颊,某人也就很不要脸地伸手盖住,紧跟着又是一个长长的音调。
“那你先吃点热粥暖暖胃,我一会儿给你找点药预防一下。”任初捧起魏千城的脑袋,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上半身,让他坐着靠在自己怀里,伸手端着那碗粥,像照顾一个重病在床的病人一样,舀一勺热粥,吹一吹,然后送到魏千城嘴里。
李万里抱着笔记本下楼的时候,简直都要惊呆了,尤其在魏千城还半死不活地哼唧了一下之后。
颤颤巍巍地抱着笔记本坐到他们对面,李万里一脸的惊恐,不过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犯了胃病,还是感冒前兆,总觉得不太对劲呢?”任初喂完了半碗粥,一边用手指轻轻擦掉魏千城嘴边的粥,一边皱着眉头担心地自言自语,突然间惊吓起来:“不会是有人下了毒吧?”
“哈?你可别吓我!这得马上上医院去!”李万里看着魏千城那副病娇样儿,还没吃过早饭的都快把胃酸吐出来了,巴不得快点眼不见为净。
“我不去医院!”魏千城立马伸手抱住任初的腰,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中气十足。
聪明如任初,怎会不知?
只不过出于对魏千城的任务在身,任初没法掉以轻心,即使心中有疑,而且还渐渐有怒意涌现,但任初很快就平静了心态。
“不去就不去吧,看这么有力气的,应该也不会有事。”任初这边平平淡淡地说着话,手已经捏住了魏千城的耳朵,生生把他从自己身上拽了起来。
“疼,疼,疼……”
“早疼早轻松。”李万里唯恐天下不乱。
“呸!”魏千城捂着耳朵,缩到了沙发上。
“行了,今天是不是要去接肖安出院啊?”李万里喝了口水,然后看了一眼手表。
魏千城点头之际,一大早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任初按住魏千城的手,然后等了一会儿,接起,里面是王琥的声音。
“快他妈来医院!出事了!”
☆、108故意
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王琥正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一脸肃穆,双拳握如斗大。
手术室门上那几个红字,惹眼也惊心。
“怎么回事儿?”魏千城伸手搭上王琥的肩头,眉头紧皱。
他不敢想象的是,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原本应该在今天出院的肖安却孤身一人躺在手术室的床上,生死未卜。
王琥抬起头,牙关紧咬。
原来昨晚上,王琥给肖安擦了身之后就暂时回家了一趟,临走时让两个守在病房门口的兄弟警醒着些。
他是凌晨才走的,那时候大概也是李万里被魏千城从任初屋里抓出来的时候,王琥回家之后,也没干其他的事,就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吃了点夜宵,然后就打算在家睡一会儿,一早再过去,可事情出就出在王琥睡着三个小时后。
两个守在病房门口的兄弟也是脑袋耷拉着,坐在病房门口,那个时候正好也是人睡衣困倦的时候,原本应该对所有进入病房的人都进行仔细检查的,可王琥不在,那两位也是困得不行,只随意扫了几眼,就挥挥手让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进去了。
可才不过一个小时,病房里面就传来了打斗声。
当两位兄弟察觉不对劲冲进病房的时候,肖安已经捂着腹部倒在了病床边,腹部以下的部分全都被鲜血浸染,他一只手拽着白色床单,勉强让自己不倒下去,背靠着病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
而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脸上也同样带着白色口罩,手上还挥舞着手术刀,鲜血挥洒得到处都是,墙壁、被褥、床头柜,还有那男人身上本该干净雪白的大褂,点点殷红,深浅不一,肆意炸开。
病房门先前是被他锁上了,那两位兄弟也不是什么好手,几脚下去,门锁就坏了,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能看见那男人站在窗前,脸上除了那白色口罩,还有一副半边框的无镜眼镜,笑意冷然。
“哼!”一记冷笑,那男人手腕一动,手中手术刀直冲床边的肖安而去,那其中一个兄弟抄起脚边的椅子就踢了过去。
“啪”一声,手术刀牢牢插在那椅子上,椅子几乎擦过肖安身前,撞到另一边的墙上,米分身碎骨。
也不知那男人是不是存心放过肖安,还是觉得自己一打二没有胜算,转身就拉开了身后的玻璃窗,二话不说,一跃而下。
夜色浓重,其中一个兄弟奔到窗口时,连那男人最后的影子都没抓到。
肖安伤得挺严重,不多久就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当即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到现在还没从里面出来,已经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了。
王琥接到电话,就赶来了,原本以为受伤并不严重,肖安很快就能出来,但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左思右想,犹豫半晌,直到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他才红着眼睛拨通了魏千城的手机。
“会不会是……”魏千城听着心里头一阵堵,扭头看向任初,欲言又止。
任初点头:“说不定是。”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放过肖安?以他的身手,一打二绝对没问题,而且也不应该和一个病人纠缠那么多时间,据两个守在门口的兄弟所说,他进入病房内,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是安静的,他们在里面做什么?”李万里很适时地提出了疑问,随后看了一眼依旧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百思不得其解。
王琥没有与那男人正面接触过,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是那次酒吧里,对于魏千城三人的谈话内容,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隐约能够察觉出来那男人的危险性。
“是我大意了,昨晚我不应该回家的。”王琥双手捧着脑袋,坐在长椅上,直觉自己有负所托。
魏千城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安子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更何况,那男人似乎也并不是想要安子的命,不然以他的身手,悄无声息一刀就可以结果了安子的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倒觉得他是故意惹人注意的。”
任初细细听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李万里,李万里正好抬头接受到某人视线,当即心中了然,这一下子,任初是更加下了决心要去探一探秦正的别墅了,那男人说不定也在里面。
且不论那男人是奉了谁的命令来的,就看他这次来的动静,就很容易猜到这男人是正在让自己慢慢暴露在大众视线下。
他不想藏下去了?还是说,要光明正大的与任初来一场较量了?
这两个问题,任初不想自己瞎想,她喜欢更直接的方式,就是让那个男人告诉她。
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啪!”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王琥一下就长椅上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不久后,手术室大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满身血腥气的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走向王琥,抬头第一句话就是:“福大命大,暂时死不了,刀子再差半分,就该去报道了。”
王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谢过了医生,就要往手术室里面去,被那医生抬手拦住了:“现在麻药还没过,要见的话,一会儿去病房见吧,没太大动静,他需要休息。”
几人纷纷点头,之后没多久,肖安就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
按照医生的话,麻药劲还没过,肖安仍旧昏睡着,脸色也依旧苍白,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还有淡淡消毒剂的味道。王琥和魏千城帮着将肖安从推床上搬到了病床上,轻轻放下去的时候,魏千城伸手扶了一把肖安的后背,随后视线就定格在肖安腹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就是说肖安伤到的是腹部呢,在盖被子之前,魏千城伸手掀开了一点肖安的病号服,腹部被一层层的绷带缠着,似乎流了很多血,稍微有一些暗红色透了出来。
魏千城将手心按在那一小块红色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缠紧的绷带一点点透进去,也带着魏千城的担心。
面前这小子,是自己从小就护着的人,不管是后来分开,还是最后重逢,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质过,哪怕这小子为了一时好玩给自己打了那么一通威胁的电话。
魏千城坐在床边,最后将他的病号服重新盖好,拉过被子,盖到肖安脖子以下的部分,静静地看了好久,直到任初捧着饭盒过来,他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任初难得安慰了一下魏千城。
魏千城抬头笑了笑,说实在话,他的确不担心,看着肖安的伤口,就像之前任初的伤一样,虽然骇人,但并不致命。也好,原本这段日子就担心肖安一旦出了院就开始着手去找孙娅如,这小子脾气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又受了伤,至少还能在医院里好好待着,不会出去闯祸,更不会因此丧命。
孙娅如的事,还是交给他比较好。
又给肖安掖了掖被角,魏千城接过任初递过来的饭盒,坐到一边刚要开吃,突然想起什么的抬起头问:“你吃过了吗?”
任初摇头,然后从身后抬起了手:“我有。”
魏千城点头,继续埋头。
也不知是不是任初的错觉,她总觉得魏千城好像不太对劲,早上的时候还粘着她,到了医院之后,却只顾看着肖安,面上的表情也平静得有点不太对劲,虽然还照顾到了任初吃了没有,但总觉得不像以前那般热情了,难道是因着昨晚的事?
任初多看了几眼魏千城,然后搬了一把椅子,捧着饭盒坐到了魏千城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李万里的感官敏锐度并不弱于任初,任初身为局内人都能感觉出来的东西,李万里作为旁观者没理由看不出来,悄没声儿地凑到任初身边,然后用胯部蹭了蹭任初,见任初抬头,又用下巴指了指魏千城。
任初看过去,魏千城仍旧低头消灭饭盒里的饭菜,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任初不得其解,心中隐约忐忑不安,但还是朝着李万里耸了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109有可疑人靠近
当天,魏千城就坐在肖安的病床边,虽然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可魏千城还是说的不亦乐乎,从他们小时候那点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再到后面魏千城去当兵,结识了王琥,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