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既然寒贤侄如今已高中,可有把父母接入京都颐养天年?”一时间,韩正毅似乎对寒澈家中的父母十分的关心!
而寒澈却是淡雅一笑,随即回道“本有此意,只是父母舍不得离开家乡,暂时只是让小妹前来京都与寒澈相伴!”
韩正毅听完微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略显热情道“寒贤侄闲来无事大可多去韩府走动,少勉素日里出了练习武艺,便是研究兵法,我可真是怕他会闷出病来!”
闻言寒澈却是点头浅笑,韩少勉人缘极佳,又岂是那种闷在家中的书呆子?
而被自己的父亲当着好友的面开玩笑,韩少勉却也不恼,带着武人特有的爽朗开怀一笑,全当作是调节气氛!
“启禀王妃,王爷与楚王,辰王,海郡王一同回府了!”而这时,王府的管家则是匆忙的走了过来,弯腰站在端王妃的面前说道!
众人一听此时的楚飞扬已成了‘楚王’,便知云干梦这个王妃是坐定了,便纷纷起身,候着几位王爷进来!
直到四人一同踏进拱门,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同时朝着楚飞扬而去,可楚飞扬的目光却是从一开始便凝织在云千梦的身上,见她一脸端庄笑意的坐在端王妃的身边,楚飞扬眼底不由得浮上一抹暖笑,随着端王走向韩正毅所坐的主桌!
寒澈与韩少勉早已在四人前来时站起了身,端王目光含笑的看了韩少勉一眼,却在收回视线时看清了寒澈的长相!
以往寒澈受封接旨参加过宫宴,但当时宫宴上官员众多,加上大多是晚上视线模糊,如此近距离清晰的看到寒澈的样貌,今夜却是第一次!
看着寒澈那双带着清冷幽静的眸子,端王眼中闪过诧异,却因此时还有几位难缠的王爷在此,便压下心头的异样,让韩少勉学着去招待其他的宾客,自己则是留下款待楚飞扬等人!
“楚王此次前去幽州,不知逗留几日!”海越此时已从别处回来,看着如今已晋封为王的楚飞扬,脸上笑着,心中却颇有些不是滋味,不禁有些暗想楚飞扬的好运,不似自己家中兄弟四人,却还有一个最难解决的海沉溪!
“世子不是寄情于山水之中吗?怎么今日也时朝政之事如此的关心?”
果真,海越的话音刚落,海沉溪的声音便响起!
云千梦顺着海沉溪的声音看向他,只觉海沉溪此人当真让人分不出正邪,在这样的场合亦是不会因为顾及海王府的颜面而有所收敛!
与之相比,海越则更像其父,浅笑之下是让人察觉不到的深沉似海,不知将来这两人夺位时,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五弟说笑了,本世子自然是要替父王分忧的!”一句浅短的话看似普通,却隐含宣战的意味!
尤其如今海沉溪已是海郡王,不但拥有海王全部的宠爱,更是手握兵权的郡王,岂能让海越安心做他的世子?
加上海恬虽远嫁北齐,但毕竟与海越一母同胞,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亲哥哥,这无形中也给了海越一份获胜的筹码,相较于以往在海沉溪面前的想让,今日的海越则显得高调的多!
“世子与郡王至纪至孝,海王当真是好福气!”见两人之间隐有硝烟之味,端王缓缓开口!
听闻端王的夸奖,海越则是温和一笑,而海沉溪却是阴邪冷笑,随即站起身离席走向花园之中散步赏景,所到之处,均会受到闺秀们倾慕的目光而他却视若无睹,目光阴冷邪魅,带着一股邪笑!
凉亭之中、窈窕之姿,却吸引住了海沉溪的目光,荷塘内粼粼波光反射着幽冷月光,却清晰的再现佳人妖娆身姿!
看清那凉亭中的身影,海沉溪心情一时大好,脚步微转便踏上凉亭的玉、扒 ……“真是幸会,得意见到曲小姐与夏侯公主!”看着坐在凉亭中交头接耳的两人,海沉溪笑着开口,眼中却是浮上兴味的冷笑,他倒要看看,少了云千梦的看护,面前两人能如何智对自己!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闻言侧脸,看着缓缓走进凉亭的海沉溪,两人眼底顿时竖起戒备,却又同时起身行礼“见过海郡王!”
“两位怎么躲的这么远?怎不见两位去祝贺楚王妃?”捕捉到她们眼底对自己的敌意与警惕,海沉溪不以为意,洒脱的坐在凉亭的圆凳上,淡淡的开口!
“郡王又何曾知晓我们没有去道喜呢?”夏侯安儿的性子更为火爆些,加上海沉溪眼底尽是对她们二人的不屑,更是激起了夏侯安儿的不服,便浅笑着开口,只是看向海沉溪的眼中却多了一抹挑衅!
“公主这般的美人,眼中含笑则会更加的倾国倾城,只是这样含着一丝怒意,却也别有一番韵味!”殊不知,海沉溪却突然转移话题,丝毫不给夏侯安儿面子的戳穿她的伪装,而他自己却是好整以暇的举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原来五弟钟情于夏侯公主这般的美人!难怪当初母妃前去辅国公府时,五弟那般的不乐意!”殊不知,随着海沉溪的到来,钱世子妃亦是跟着走进了凉亭,而她显然是听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
“世子妃哪只眼睛看到本郡王钟情某人了?”可不想,海沉溪不但不给钱世子妃面子,竟连夏侯安儿也一同被他否决了!
一时间,夏侯安儿心头微怒,只觉这海沉溪为何生的这样一张毒舌,当真是见谁咬谁!
“既然世子妃与郡王有事要谈,我们便先告退!”曲妃卿看着钱世子妃来者不善,又见海沉溪又不是省油的灯,便拉着夏侯安儿站起身想先行一步离开!
“曲小姐这是何意?怎么本世子妃一来,曲小啡与夏侯公主便要离开?
”先前宴席间有云千梦替她们挡着,让钱世子妃吃瘪,此时云千梦正与端王妃相伴,钱世子妃自然是不能放过两人,尤其夏侯安儿这张漂亮的脸蛋,竟让海越的目光停驻了半饷,怎能不让钱世子妃心头暗恨!
“世子妃与郡王本就是一家人,我们外人在场,自然是不方便!却不想世子妃曲解了妃姐姐的好意,当真是让人伤心!”夏侯安儿同样不喜钱世子妃,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说出那番话来,何以让海沉溪小瞧了她?
“我们所谈之事并非秘密,曲小姐与夏侯公主自然是可以留下的!”说着,钱世子妃便对身后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只见凉亭的入口处顿时站满了四名婢女,而其余的婢女则是分别站在了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身后!
“世子妃不会忘记这是端王府吧!楚王妃尚且没有世子妃这样的排场架子,世子妃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用看也明白,钱世子妃这是打算强行按着她们两人坐下‘谈心’!
可夏侯安儿却是个倔强的脾气,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是想方设法的去做,只见她双目含威的射向那两名即将碰触到她衣衫的婢女,顿时吓得那两名婢女低下了头,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微微停顿不敢靠前,而曲妃卿亦是不示弱,盈盈浅笑间已是摆脱了旁人的碰触,面色微沉的冷视着面前面色不善的钱世子妃!
“当真是小看了你们!”却不想,看戏的海沉溪却是突然含笑开口,随后只见他扬手一挥,那方才听从钱世子妃的婢女纷纷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157】
钱世子妃注意到海沉溪这一流串的动作,心口顿时一紧,再回头看向那些已经站在身后的婢女,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寒气,从海沉溪方才的举止可以判断出,自己这些婢女显然已经是听命于海沉溪,可自己平日里那般严厉的管教下人,且如今海王府后院之事还尽数的掌控在海王妃的手中,让旁人无法在世子的院中穿插人手!
可海沉溪却是办到了,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自已辛苦挑选出的婢女变成了他的人,这样的心机手段,让钱世子妃的目光不禁转向远处的海越,整个人竟一时笼罩在海沉溪带给她的无尽的压迫之中!
只是,钱世子妃却有些不明白,海沉溪为何会在这样的场合暴露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海王府的争斗素来不会让旁人看到,即便是兄弟间姆姓之间的摩擦,亦是不会让外人知道,且各院之间均是防备森严,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别的院落,不但是极其不易的事情,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海沉溪竟如此轻而易举的让她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他的人,难道是想向她说明此时的他已不是海越能够抗衡的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钱世子妃心中纷纷冒了出来,可却又不能当着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面质问海沉溪,且又见由远而近走来的那尊贵的人,便生生的咽下这口恶气,面带冷笑开。”想不到五弟也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是吗?那父王可就不用替五弟的亲事烦心了!”一道温和的声音自玉,阶上缓缓传来,带着一丝爽朗的笑意,顿时冲散了凉亭内方才过于紧张凝重的气氛,只是却又让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心头一紧,原本凉亭中便坐着海沉溪这头狼,却不想竟又把海越给引了过来,她们以二敌三,只怕是有些吃亏的,“世子说的极是,方才妾身想留曲小姐与夏侯公主说会话,五弟竟还不乐意,生怕妾身欺负了人家两位小姐似的!”钱世子妃立即朝着已经走进凉亭的海越福了福身,随即浅笑着开口,丝毫不似方才那般阴沉的模样,所表述的话语更是与之前发生的一幕相差甚远!
听着海越夫妇之间的对话,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心头顿时冷笑!
而海沉溪则是依旧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手中轻轻晃动着茶盏中的清茶,双目微敛、嘴角微扬,沉静的让人心头微颤,冷邪的叫人有些不愿继续呆在这凉亭之中!
“世子既要替父王分忧,怎么不与几位王爷多多交谈,见世子妃在此,竟亲自来到这凉亭,岂不显得太7汝情长了?”在钱世子妃为海沉溪前半句话而暗喜之时,后半句竟让她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这海沉溪果真是一张毒舌,不但当众如此诋毁海越,竟还暗指自己霸占世子,不让其参与政事!
而海越却仿若没有听出海沉溪的弦外之音,只见他笑着优雅落座在海沉溪的身旁,和煦的目光淡扫夏侯安儿一眼,随即才开。”大家都在恭贺楚相荣升楚王,本世子既然已经道贺,便把那好位置让给别人吧!五弟不也是如此,才躲到这凉亭中来的吗?不过五弟自小便聪灵,即便是品茗,也是挑着如此赏心悦目的风景!”
所谓的风景,便是只夏侯安儿与曲妃卿,放眼此时的花园之中,唯有那谢媛媛与谢婉婉的容貌能够与夏侯安儿相较一二,但其二人身份却又不及夏侯安儿的尊贵,看来海沉溪挑人的眼光却还是精准的,既要美人、又要财富!
海沉溪微微抬眸,邪气外漏的双目冷笑的划过一旁世子妃淡笑的表情,随即毫不留情面的开。”比不得世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此言一出,便见钱世子妃含笑的美目微微半眯,带着危险的光芒射向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尤其是看到夏侯安儿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时,更是让她拧了下眉头,随即小心翼翼的看向海越,却只在海越的脸上看到浅淡有礼的微笑,让钱世子妃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只觉此时的海越如一潭深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哈哈哈…五弟真是爱说笑!你也不怕人家小姐害羞!”而海越却没有反驳海沉溪的猜测,反侧是更加大胆的盯着夏侯安儿的容颜,眼底尽是欣赏之色!
而相较于海沉溪的毒舌,此时海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则更让夏侯安儿厌恶!
只是,她却也知,此时最忌开口,否则这两人口中的暗指便当真成了自己,届时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言碎语出来!
“不知世子与郡王在聊些什么,竟如此的开怀!”殊不知,他们几人在凉亭中闲聊了这么些时候,竟连原本坐在主桌上的人也给引了过来!
楚飞扬牵着云千梦的手款款跨上玉阶,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中,均是透露出对云千梦的呵护与细心,丝毫不在乎四周投注过来的异样视线!
而云千梦却也是浅笑着与他相携而来,并未因为旁人嫉恨的目光而充当一个只会以夫为天的懦弱女子,大方得体的伴随在楚飞扬的身边,即便只是一个带笑的眼神,亦是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楚王与王妃当真是伉俪情深,即便是几步路的距离,亦是这么小心的扶着王妃!只不过却少了往日战场上的雄风!”含笑的面孔下,说出的是极其讽刺的话语,海越眼神微闪的盯着优雅踏上玉阶的云千梦,只觉她的容貌比之夏侯安儿虽不占优势,但其眼底的神采却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在海王府也常听到下人议论这位云相府的大小姐,总是提及云干梦手段了得!在被江沐辰退婚后,竟又攀上了楚飞扬,其心机当真是让人害怕,可如今一看,云千梦眼中浅笑透着一抹清冷之色,盈盈浅笑间的波光中散发的不是算计陷害,而是少有的睿智,且能让楚飞扬这般珍视的人,定也不会是那种整日只会勾心斗角之人!
这个女子,不容小觑!
“世子尚未上过战场,又岂会知道本王在战场上的模样呢?”稳稳的牵着云干梦踏上每一个玉阶,楚飞扬朗声开口,丰神俊朗的身姿在银色的月光下犹如谪仙一般,但又因其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让这抹仙气蒙上了一层神秘,让人深觉他的厉害与手段!
“王爷的事迹又何需亲眼目睹?百姓之中早已把王爷当作战神,当真是让本世子望尘莫及!”一来一回间,海越丝毫不落下风,想来他虽鲜少在宴会上露面,却也是个耳听八方的人物,且其反应极快,看样子尽管海王偏疼海沉溪,但对于其他儿子的教导,亦是没有丝毫的松懈!
“海王爷才是百战百胜的战神!本王一介后辈,岂能与海王相比!世子谬赞了!”楚飞扬四两拨干斤的把海越扔过来的重镑火药给挑开,重新又回到了海越的怀中!
“那些都已是过眼云烟,如今父王也不过是想安稳的渡过余生,战场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父王而言,只怕是恍若隔世了!而楚王却是风华正茂之年,将来也定有作为!”轻轻的点拨出海王的年纪与身体状况,再与年轻、体健的楚飞扬相比,别人自然是认为楚飞扬将来的作为更大!
“本王倒是羡慕海王爷!幽居阳明山,依山伴水,子孙满堂,这样的福气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的!若是海王爷愿意,本王倒是不介意与海王交换府邸,倒是可以与王妃做一对神仙眷侣!”说着,楚飞扬微微低头看向身旁的云千梦,两人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