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发生的一切,我很抱歉,我并不奢望能得到你的谅解,只希望少帅不要再执着了。”
“执着?”
靳恺毅举枪的手微微颤抖,大叫了一声,只听“砰砰”两声巨响,旁边芦苇上的白絮随风散开,飘扬开来,周围满是白絮飞扬的情景,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皇甫皓扶着若嫣的肩,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若嫣看了靳恺毅一眼,抬头对着皇甫皓点了点头。
望着两人相拥而去的背影,靳恺毅的心犹如千针般刺痛。
执着?难到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执着吗?因为她爱皇甫皓,所以皇甫皓的付出她感受到的是温暖;可是她不爱他,所以他的付出便成了无谓的执着……
、倾尽天下只为卿(五)
皇甫皓开车回到桐州时,已经是黄昏了。到了别院的门口,他们都没有下车,车里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沉默了良久,皇甫皓突然转身抱住了她,抚过她脸温柔的吻下去,许久许久才放开。
若嫣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双颊也有点灼热,她的脸依偎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低声问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坐明天一早的火车吗?”
他吻着她的发丝,温暖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我不想留你一个人面对困境,所以搭了飞机尽快赶回来,没想到……”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心中柔情万千,抬起头望着他,透亮的眼睛温情如海,有他在,一切都不再重要。她微笑着拉过他的手臂,轻声道:“我们回家吧,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皇甫皓一脸的困惑,看着她。
若嫣低笑着故作神秘,下了车,她伸手指了指门,皇甫皓看向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开门。
门被缓缓的推开,皇甫皓顿时一愣,白茫茫的一片,恍若梦境。
宽敞的院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雪人,每一个都经过了精心的装扮,更难得的是每个雪人都有着各自的表情:开心的、可爱的、忧伤的、调皮的……
他走在这些“小人”身边,轻轻的抚摸着他们每一个‘人’。身在北方,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雪可以这样的温暖动人。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他已经忘记该如何反应了,没想到原本只是他安慰她时的一句玩笑话,她居然就真的做到了,而且做得如此用心,如此完美。
“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她拉过他的手,笑着说道:“你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不会胡思乱想,所以我每天都将自己的心情记录下来。一个雪人就代表了一天的心情,这里有十七个,你走了十七天,刚刚好。”
皇甫皓呆呆的看着她,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浸入心中,暖暖地,眼中不禁蒙起了一层朦胧。
若嫣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并没有发现他的沉默,她伸出手指向最里面的两个雪人,说道:“那是我最后做出来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她笑着跑过去,揭开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黑布扬起,飘落。皇甫皓再一次震惊了——两个雪人,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一个一袭红色披风,更特别的是,其中一个还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扶着身边的人,两人相依相偎,看起来像两个相扶相伴的老人。
他看得呆了,满脸震惊的望着她,明亮的眼眸是满载的愉悦,兴奋。皇甫皓心中一动,展开双手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这一夜,她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让他有种梦境的错觉,只想这样抱着她,才能感觉她是真实的,这样的幸福也是真实的。
若嫣身子一怔,被他深深地拥在怀里,沉浸在温暖中,开始贪恋着此刻的幸福,她喃喃的问道:”我们将来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执手天涯,相依相偎吗?”
他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应道:“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皇甫皓以为她担心的是外界的流言,这句承诺既是对她说的,为的是她安心;也是对他自己的,为的是努力。
可是他却始终忽略了,若嫣隐藏在眼底的深思,执手天涯又岂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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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的传播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很多,不过几天的光景,几乎整个桐州都知道莫若嫣曾经和靳恺毅在一起的消息了,大家越传越离谱,虽然碍于皇甫皓的权威,不敢太明目张胆,却也一直不绝于耳。
这日会议结束之后,皇甫皓回到办公室便躺在了沙发上休息,这几日他的确累坏了,躺下没多久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沈熠晖推门走了进来。
皇甫皓欠身坐起来,先伸了伸懒腰,才抬起头对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熠晖将手中的调查的资料放在桌上,他随手翻了几页,说:“只有这些吗?”
沈熠晖点了点头,说:“外面的传闻很多,对于莫小姐的身份也猜测万分,可是对于这些议论我们并不能正面回应,后面牵扯的关系太多,对于这些传言也只能暗中制止了。”
皇甫皓心中烦闷,将手中的资料仍在了桌上,气息沉重。从他回来开始便已经让人出面制止这种流言,可是传闻却想无底洞似的,他打压下一处,便有新的一处冒出来,他深深的感觉到,在这流言的背后,隐藏这一股强大的势力,而这些人的目标,绝非简简单单的几句流言蜚语,这背后究竟还有多少未出现的风暴。
“苑霖!”沈熠晖叫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什么事?”
沈熠晖道:“我们商量的改革计划出了问题。俄国那边的设备至今还没运到,而我们这边的工程也几乎一直停滞不前,我担心如果再没有实际的成效,恐怕到时,没有多少人会站在我们这边。”
皇甫皓用手撑着额头,吩咐道:“那就赶紧督促工程的进度,务必要赶在下个月的会议之前完工。”他闭着眼睛,声音低沉,“至于俄国方面我会再联系,先了解了情况再想解决的办法。”
他的语气很困乏,想是累到极致了,沈熠晖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欠身道:“那我就先回去督促那些工程。”
皇甫皓“恩”了一声,他刚转身准备关门,却碰见佳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少主,领主打电话来让你今天回去一趟。”
皇甫皓沉沉的问:“有说是什么事吗?”
佳培摇头答:“不知道,只说你回去就知道了。”
皇甫皓点了点头,向他们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佳培看着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沈熠晖伸手拉了出去。
沉默了好久,皇甫皓才起身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丽嫂,这几日他经常出门,担心若嫣一个人在家不会照顾好自己,所以才请了个人照顾她。从丽嫂的口中他知道若嫣正在睡觉,也不想打扰她,因此只是嘱咐了丽嫂几句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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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是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管家接过皇甫皓的外套,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向餐厅走去。还未到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谈笑声,他深深的换了口气,走了进去。
餐桌上,皇甫鸿坐在最上方的位置,齐敬殷、齐韵姗坐在左边,程海盟坐在右方。
皇甫鸿看他进来便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他微笑着走上前,向众人欠了欠身,在右边坐下,丫环很快将他的碗筷摆了上来。
齐敬殷道:“少主最近很忙啊!应该难得回家吧。”
程海盟笑道:“年轻人本来就该如此,这样我们才能安心的放手啊。”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齐敬殷,说:“三哥,现在难道还不希望能够休息几天吗,我们都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如今的天下是属于年轻人了,不服老不行啊!”
“四弟说的是啊”齐敬殷感叹道,“可是我却没有四弟那样的福气,要是我能有几个像你手下那样的精兵,我也乐得清闲。”
程海盟微笑着,却没有再说话。
皇甫鸿却貌似无意的问道:“我最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似乎与老四手下的人有些关联,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皇甫皓身子一僵,手中的筷子差点落下。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程海盟,看他左右为难的样子,皇甫皓决定向父亲摊牌。
他刚起身,突然,“啪——”的一声,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齐韵姗娇羞着脸,微微笑道:“对不起啊,我不小心把酒杯碰倒了,打扰你们了,真抱歉!”她站起身来,恭敬的弯腰向众人致歉。
皇甫鸿哈哈的笑出了声,挥手让她坐下。
齐敬殷也含笑道:“我这个女儿就是不让我省心,都这么大了还坐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真该找个人来管管她了,这样我也能放下一切,休息休息了。”
皇甫鸿会心一笑,“韵姗这么优秀的女孩谁不喜欢,只可惜我没有女儿,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众人轻轻的笑着,韵姗脸颊羞红,拾目向前看去,皇甫皓一脸自若的样子,默默的吃着饭,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她心中的暖意也沉了下去,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吃过晚餐后,众人在客厅里聊天,过了一会儿,皇甫鸿他们便借口离去了,只剩下齐韵姗和皇甫皓两人。对于他们的故意皇甫皓心里岂会不知,却也不好让韵姗尴尬,坐在客厅里,两人沉默了许久,他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了。
齐韵姗与他想对而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你前几日去过安州了,怎么没告诉我呢?毕竟我在那里呆的时间比你要多很多,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你什么忙。”
皇甫皓抬起头,笑了笑,说:“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去是为了什么事。”
韵姗道:“是为了合并的事。”他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我一直不清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天都四会已经维持了几十年了,为什么你现在就一定要合并在一起呢?大家各自统辖不是也很好吗?”
皇甫皓道:“当初打天下时,分配各自的领域是为了让每个人都得到应有的回报,也有助于团结,可是现在的社会变了,各自为政已经严重影响了江北的局势。现在只有统一政策,才能更加有助于权利的集中,一心抵制外力。可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实行起来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容易对吗?”齐韵姗一句话道出他心中的无奈,“权利握久了谁也不会甘心地轻易放手,天都集团的董事们如此,我大哥亦是如此。”
他点了点头,笑着对她说:“看来你比我更了解那些人的心思。不错,你大哥雷绝就是第一个反对的。”
韵姗道:“其实你也不能怪他们,在这样动荡不安的局势下,每个人都希望能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权利,那是保卫自己的一种筹码。如果不想被人欺压,就必须要有能够镇压他人的力量,让别人不敢逾越。”
皇甫皓笑道:“真不愧是三叔的女儿,做事真有气魄。”
韵姗仰起头看着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可是皇甫皓却很无奈,其实她说的他又岂会不知,只是他希望的是给百姓安定的生活,却不是用手中的权利去打压他人,这样的手段未免太强悍了。
沉默了半响,齐韵姗低声的说道:“我最近听到了很多关于莫小姐的传闻,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那根本就不是事实。”皇甫皓声音有了一丝怒气。
韵姗道:“我当然认为那不是真的,只是你正处于关键的时刻,这样的传闻对你很不利。”
皇甫皓淡然的笑了笑,说:“外界怎样认为我并不在意,这样的传闻我自会解决的。”
“那位莫小姐真幸福,”韵姗叹息道:“你能这么信任她,关心她,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皇甫皓笑道:“你这么聪明,将来也一定会遇到一个真正关心,疼惜你的人。”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是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可是从小的骄傲使她不允许自己战败,再难的战争她也不会半途而废。她仰起头,说:“我也相信我自己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人,如果我遇到了,我是一定不会放手。”
皇甫皓笑了笑,表示赞同。
韵姗起身,接着说道:“你上楼去看看吧,皇甫叔叔应该会有话想跟你说的。”韵姗走了,走得时候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充满自信。
皇甫皓抬头望向楼道,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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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下午三点过的光景,皇甫皓却感觉又是黑夜了。最近他忙得不可开交,对身边的一切都没在意,如今却发现,今日街上来往的人群几乎的平日的一倍之多,他甚是疑惑,但也没多想。
这时沈熠晖走了进来,他起身回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文件,一边看一边问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沈熠晖答:“余岳已经断绝了所有的财物供应,俄国那边最近也不得安宁,查理夫先生现在也□乏术,如果再见不得钱,军事部根本就不会发货,而我们的那几个重点工程也要被迫停止。”
皇甫皓低声问道:“他带走了多少?”
“几乎是整个行云会的三分之二。”
皇甫皓只觉头痛昏沉,颓然的靠着桌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实行个计划就这么难,对面的外敌虎视眈眈,而自己的内部的人居然还出现了叛变。余岳为了自己的私利投靠了靳恺毅,雷绝押着兵力置身事外,而程四叔也被指控暗中培养杀手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现在的天都四会已经是名存实亡了,面对这样的一堆烂摊子,皇甫皓真的感觉自己好无力。
沈熠晖站在一旁,沉默了半响才说:“苑霖,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甫皓不耐烦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有事就说!”
沈熠晖道:“其实我觉得领主的话不无道理,要想得到海狼会的支持,最快的方法,便是与他们结成一家……”他话未完,只觉得皇甫皓目光冷厉,如利剑般刺了过来,但他并未迟疑,依旧说道:“苑霖,你要想清楚,如果现在我们得不到足够的兵力支持,那不仅你的改革计划不会成功,甚至连你现在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只听“啪”的一声,皇甫皓将手中的水杯
摔在了地上:“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沈熠晖,我当你是兄弟,也看在你这次是为了我好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可是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