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无厌。逼得太急,我们就直接去找齐三爷,看他还能怎么样?”
“没事,就雷绝那点心思我还能应付,都是些老毛病了。”皇甫皓说到这儿,不禁叹了口气。
在这样一个庞大的集团里,最可怕的不是外战,而是内讧,外敌可以一战而灭,可内部的腐朽却是一点点的在侵蚀着整个集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解决这些根深蒂固的问题,他不能着急,更不能自乱阵脚,抽丝剥茧尚需时间。
他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问道:“你这么着急找我,出什么事了?”
“你看我被雷绝气的都把正事忘了,你快看看这个,”沈熠晖拿出手中的报纸递给他,“这次靳恺毅改成暗战了,我想接下来展翼会恐怕会有一场大麻烦了。”
皇甫皓看着手中的报纸,上面是靳恺毅对这次来访目的宣示——“我这次来桐州就是为了查清前三位将军被神秘暗杀的事,对于凶手我们已经在调查中,也已经有了初步的目标。虽然对方有很大的势力和背景,但只要让我们查出来足够的证据,靳家军就一定会追究到底,绝不罢休。”
沈熠晖站在一旁说道:“这几位将军的死只是一个幌子,靳恺毅只是想借此次机会翻出展翼会是根基,以此削弱天都四会在桐州的力量。”
“他们有什么行动?”皇甫皓缓缓的开口。
“这还不清楚,不过展翼会做事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我想他们短时间内应该查不出什么,只是,展翼会那边……”
皇甫皓顿了一下,吩咐道:“立刻备车,我要出去。”
门外的侍卫应了一声,忙下去安排了。
沈熠晖问道:“你要去展翼会吗?”
他转身拿起大衣,对沈熠晖说道:“你先去报馆了解一下实情,我去找程四叔商量一下。”说着,已经走出了门,沈熠晖还未来得及回答,他已经上了车,自己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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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绝离开天都集团后,并没有直接回北线安州,而是转折去了齐府。
齐敬殷最近一直在为安州的动乱烦心,今日难得空闲无聊,看几位姨太太们打麻将,他自己抽了两个烟泡,实在无聊的要紧,便起身替八姨太打牌,方才出手,四姨太就嚷嚷:“三爷不行啦,这你可就太偏心了。咱们姐妹几个玩得正好,你硬要上来插一手,这赢了可算谁的啊,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另几位姨太太一听也不肯干了,一起嚷嚷起来,吵嚷的热闹至极。这时只听门外侍卫跑来禀告:“四爷,雷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
侍卫帮雷绝推开了门,作了个请他进去的手势。
雷绝也不迟疑,走了进去。见几位姨太太正吵得热闹,他径直走到齐敬殷面前恭敬的问候道:“义父好福气啊,几位姨娘相处的如此热闹。”
齐敬殷膝下无子,姨太太虽多但却只有一个女儿,雷绝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又是他的得力战将,见他进来,心里自是十分欢喜,笑着挥了挥手,“罢了!你们自己去打吧。绝儿,你来陪我坐一会儿。”
雷绝笑着颔首,在他身边坐下,先叙了几句闲话,待几位姨太太另去花厅里打麻将,只留下了一个丫头使唤,齐敬殷方问:“你见过少主了?”
雷绝本来心就不平,听义父这样问更觉得脸上无光,慢吞吞地说:“还不是为了粮响的事。”
“他没答应是吧,如今这个时候你去向他要钱,他会答应才怪。”齐敬殷笑道。
“这本来就是他应该的嘛,我们在前方辛苦的打仗为他保江山,而他只是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只是向他要点军饷,谁知他对我推三阻四的,说什么要先为前线的士兵修建医院,提高医疗技术,您说荒不荒唐啊。” 越说心中越是憋闷,拿起茶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将嘴一抹坐在哪儿呼呼的喘气。
齐敬殷捻了捻唇上的两撇菱角胡子,微微一笑:“你啊,就是太冲动了。我们这位少主可不是简单人物,他的理想远大者呢。”
“他也只会想想罢了,要是真抢实干,他行吗?”雷绝不屑的说。
齐敬殷用碗盖撇着那茶叶,慢慢的说道:“你还别不信,我听说他在国外可是样样精通,文武双全。领主当初秘密将他送出国,如今病危却拼尽全力也要撑到他这个儿子回来接管他的事业,由此可见他对他这个儿子管理天都四会可是充满了信心,而皇甫皓接印后数日便可让虎视眈眈的靳军偃旗息鼓,这小子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雷绝将大腿一拍,说:“我才不管他是从哪国留学回来的,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有什么大作为,现在我先忍他,哪天他把我逼急了,我的抢杆也不是吃素的。”说完说完抽出腰间的佩枪,“啪”一声就拍在木柱上。
齐敬殷忙拉住他,怒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小心,要冷静,你这样浮躁怎能做大事?”
雷绝气的七窍生烟:“该小心的是他,义父,其实你不用担心他的,桐州的天下的你们打下来的,怕他一个毛头小子干嘛。”
“我不是怕!正因为桐州是我们这一辈人打下的,我可不想我人还没死,它就先毁了!”齐敬殷严肃的说:“现在的桐州我只希望它能一直风平浪静的生存下去,即使有一天桐州不再安宁了,那破坏它的人也绝对不会出自我海狼会,你明白吗?”
当初打天下时他们每个人都是雄心壮志,希望在乱世中创造出自己的辉煌功绩。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看着桐州,这个他们圆梦的地方,在他们的保护下安安稳稳的走过几十年的岁月,齐敬殷心中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感情,虽然他征服天下的愿望并没有消灭,但面对桐州这个呆了半生的地方,他也绝不会,不允许在这里挑起战火。
雷绝虽然暴躁,可对齐敬殷却是尊重万分,听他将话说得如此决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得遵从,愥愥的回答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知子莫若父,齐敬殷看他的样子,又岂会不知他心中的怒气,也明白再说下去无意,随即向他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自己想想……”
雷绝点了点头,转身刚准备告退而出,又听见齐敬殷叫住他:“姗儿在安城怎么样了?”
谈到这里,雷绝刚还郁闷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含笑回答:“韵姗很好啊,她每天都在军队里帮忙,前几日她还为我献了几个计策,我看都挺不错的,义父,你就别担心了。”
齐韵姗是他的独女,自小随他们在军营中里长大,样貌才干都是一流。齐敬殷对她也是宠溺万分,但无奈齐大小姐却一直不愿乖乖的呆在家中,做父亲的掌上明珠,经常背着他们的管束跑到前线去,像男孩子一般,在军营中出谋划策,甚至还想上战场打仗,齐敬殷对这个女儿可没少费心。前不久听到北线安城在打仗,又偷偷跑了过去,害齐府一家人都没少忙活。
“能不担心吗?这个丫头就是不让我省心,你这哥哥也是的,不把她给我抓回来,还让她在那儿胡闹,前线打仗的事是她一个女孩子能管的吗?不像话!”齐敬殷口气虽然愤怒,但却充满了宠爱。
雷绝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韵姗的脾气,她不想回来又有谁能强迫她呢?”
齐敬殷不禁叹了口气,道:“她母亲死得早,都是我把她宠坏了。你回去告诉她,如果她再不回来,我就亲自去把她抓回来关起来,再也别想出门。”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那我先告辞了义父。”
齐敬殷“嗯”了一声,雷绝便退下离开了程府。
、天都四会(二)
皇甫皓一路开着车到程府门口停下。侍从看见车,急忙跑到屋里通报。
程海盟正在书房中练字,管家敲门走进来禀告道:“四爷,少主来了。”。
程海盟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毛笔,“快请!”
管家颔首应承,刚准备转身,程海盟又叫住了他。
“去把李协宇四个人叫过来。”
“……是。”管家犹豫了一下,领命而去。
程海盟想了一会儿,穿戴整齐后才走出书房。穿过院落,来到了大厅时,皇甫皓已坐在一旁的古檀木椅子上,耐心的等候着。
程海盟忙笑着迎上前去问候:“少主,光临寒舍怎么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转眼看见桌上,对旁边的侍从怒斥道:“怎么还没送上茶水点心?”一语未完,门外的侍从已将茶水糕点依次送上前来。
“四叔,您就别费心了。”皇甫皓起身扶他坐下,“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您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顺便和您叙叙旧。回来这么久却一直没时间来府上拜访您,还望四叔原谅苑霖的失误。”对于四会的前辈皇甫皓一向很尊敬,尤其是对程海盟。
“少主说笑了,如今天都四会的事情都靠你一人打理,你能在百忙之中还想着抽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还会责怪呢?”
两人一来一往的寒暄中,关系逐渐变得缓和了许多。当聊起许多以前的旧事,都不觉笑出了声,程海盟见他虽然年少,但却丝毫没有年轻气盛的模样,心中更是欣喜,笑声也开朗了许多。皇甫皓与他相对而坐,对他的问题一一耐心回答。
二人在大厅中相谈甚欢,不觉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等到侍从将菜一道一道的摆满桌时,两人才从大厅移去了偏厅。菜肴都是传统的北方名菜,口味偏重,皇甫皓习惯了西方的饮食,所以这时上桌的菜大都是不对他胃口的,所幸程海盟一直在和他谈话,关于他对这些的反映应该还未多加察觉。
用完饭皇甫皓又陪同程海盟到庭院里饮茶,夜晚的庭院里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灯,不知是程府的习惯还是因为今夜有他在场。
隔了许久,程海盟突然感叹道:“少主,你真的长大了。”
皇甫皓一怔,抬头向他望去。
他躺在长椅上手握茶杯看似悠闲的说道:“陪了我一下午,是时候说出你今天前来的真正原因了。”
皇甫皓抬头看着他,心中叹然,“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处变不惊是一个领导者所应具备的气魄,这一点你的忍耐力做的很好,但关心则乱,刚才在交谈中你脸上偶尔浮现出担忧的神情就已经将你的伪装出卖了。”
皇甫皓颔首,心想这不愧是当初陪同父亲打下桐州天下的程四爷,观察入微的功夫无人能及。“我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四叔好好请教”。
这几年桐州很不安稳,许多的事情天都集团并不宜出面解决,而这些遗留下的祸端最终的解决手段大都是由展翼会秘密执行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处事的方法、手段,但能够统领这样一个神秘组织的人当今也就只有程四叔能胜任了。
既然已经看透,皇甫也不在有所隐瞒,“不知,四叔对于刺杀的事情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半响,程海盟才开口,说道:“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一动不如一静。只要莫若嫣继续以前的生活,那任凭靳恺毅有通天的本领也绝对不会找到任何证据。”
皇甫皓听完愣了一下,低头默默重复着他的话:让若嫣继续以前的生活……
自从与她重逢之后,他便一直希望能够帮助若嫣离开展翼会,无奈在接管天都四会后身边的事便一直没有断过,先是北线的辽军作乱,再加上北线前沿海狼会的不满让他已是腹背受敌,而今由于靳恺毅的追查,难道真的要让若嫣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中吗?
程海盟当然看出了他的异样,也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想到挡在他们之间的阻力何止一点点,只希望他们能及时醒悟,或许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害。
“不仅是莫若嫣,所有展翼会的人都是不能真正生活在阳光下的,在他们进入这里的那一刻,早已注定了他们接下来的人生,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天都四会的利益。”程海盟劝解道:“少主,我希望你能明白,如今的桐州正处于风雨飘摇中,你肩上的责任不轻,可千万不要因为旁事而影响了你。”
月光下,皇甫皓静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程海盟是父亲最好的帮手,他的用意皇甫皓当然清楚,以他现在的情形是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任何一点纰漏的,可在若嫣对于他,又岂会如此简单,想到她为自己所受的哭,心中不免泛起丝丝的酸楚。
“四叔,你放心,天都集团是事我很清楚,桐州百姓的安危我更不会放弃。至于其他的,我希望能遵从自己的心,至少让我在喘不过气的时候,能够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真心与自由……”
皇甫皓的话,真诚而坚定,程海盟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劝他了,只能轻轻的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管家从院外走了进来,俯身在程海盟的耳旁低声说道:“他们都到了。”
程海盟“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皇甫皓:“她来了,你要下去吗?”
他低头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随着程海盟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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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极为隐秘的隧道,蜿蜒趋转中看似简单的设计却随处充满玄机,连皇甫皓也对这样的设计心怀感叹,如果不熟悉的人即使走了进来,也会在这曲折迂回的暗道中来回徘徊,最终迷失。
在侍卫的带领下,不过几分种的光景他们便来到了展翼会真正的堂会,侍卫上前推开门,朝他们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少主,四爷!”大厅内四人恭敬的站在一旁,向走进来的两人行礼。
偌大的客厅里,皇甫皓和程海盟端坐在上前方的檀木椅子上,明亮的灯光将整间屋子照的更加透明空荡,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椭圆型的梧桐树盆,关舒雅、王彬坐在靠树的左边,李协宇和莫若嫣在对面依次而坐。
在左边的关舒雅坐在椅子上,一双白皙纤长的手习惯性地在茶杯边来回的游荡,其实她下毒的手段虽然高明,却还未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她娇艳美丽的外貌却是已经让很多人都先中了迷魂药了,至于她下毒的真正手法也就并不重要了。
她一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王彬,他一直不停歇的用手指在敲打这桌面,眼神不定的一直向周围环视,这几年,他的武功毫无疑问是四人中最突出的,可他的忍耐力却是所以人中最差的,这可是就是他唯一也是最大的缺陷——冲动。
反观他们对面的两人,倒是没有任何的过分行为表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