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若仪的指尖,有七彩光芒缠绕,化作七种颜色布帛,往孙淼的身体袭去。
孙淼目中的紫光发出强烈的光芒,在孙淼的身前形成了一片紫色的光幕,可是无论紫光有多刺眼,散发着七种柔和光芒的布帛,刚触碰到光幕,犹如石头落在平静的水面,荡起波浪,波浪过后,紫色光幕寸寸破碎,完全阻挡不了布帛的前行,没了光幕,布帛以更快的速度,卷往了孙淼的身体。
被布帛卷住的孙淼,她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透明般,只见裹在身上的布帛,越缩越紧,透过了她的躯体,往体内卷去,而这时,魔孽垂死挣扎的大喊“你们是不可能完全灭了我的,只要世间还有魔怨的存在,我就会再度苏醒。
若痴花你不同,待你花开后,就会魂飞魄散了,还会有下一朵的若痴花代替你,又何必替女娲那贱女人卖命呢?你想不想一直存活着…。”
魔孽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七彩布帛裹住了孙淼体内的紫光,再也没有显露出一点光芒,周若仪面色不改,手指往回勾着,将七彩布帛收回,布帛连带着包裹着的紫光,都被周若仪收回到了魂内,魔孽对若痴花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养分。
从周若仪出现到收走魔孽,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不是魔孽太过弱小,而是若痴花对魔孽有天然的克制。
月官老头收回了手,望向不带一丝表情的周若仪,他的心里在想着,若痴花会不会受到了魔孽的影响呢?忧虑在心头,他却不表露于面。
“这是怎么回事。”,周若仪一脸平静看向月官老头,虽然世间魔怨弥漫,但是没有理由,会这么快就有魔孽苏醒了。
月官老头从周若仪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她此时内心所想,又不好继续窥探,沉吟一会,他对周若仪说一声“这里不好说话,我的灵力刚刚和魔孽消耗太多了,不能维持太久的时止。你先回本体,等我法力恢复了,就去寻你详谈。”
周若仪看了一眼月官老头,才点点头,只闻一阵花香散去,周若仪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月官老头盯着周若仪消失的地上,挥袖往窗边走去,扶须长叹一声“唉,魔言惑众,信不得、信不得。”
月官老头走到了窗边,穿墙而过,低声留下了两个字“时常”,便往天边飞去了。
在月官老头走后,时间恢复了,站在原地的孙淼,双眼闭着,晕倒在了地上,连带着背上的莫小志也一起摔到了地上。
孙淼因为体内的魔孽被抽离身体,身体会虚弱,所以她摔了在地上并没有醒来。莫小志则没有她那么严重了,脑袋一阵刺痛,他迷糊的睁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孙淼,没有想太多,急忙的爬起了身。
“淼淼、淼淼。”,莫小志轻声呼唤孙淼,都不见孙淼醒来,便将孙淼抱起来,往值夜医生的诊室奔去。
莫小志离去后,这个地方又恢复了安静,暗淡的灯光闪了几下,已经消失的周若仪,又出现在这里,月官老头能够用精血为她凝魂身的机会不多,她怎会那么简单就散去。
周若仪摊开手掌,一个七彩的光球从掌心浮现,她咬着嘴唇看着手里的光球,心情很是复杂,魔孽的一番话,打动了她,使得她对自己的使命感到了迷惑。
有谁真的愿意魂飞魄散,哪怕她是一朵花,在渡红尘的年月里,她早已经和“人”没有了差别,人都有私心,若痴花也有,她不舍就这样离开郭军,她还想和他度过生生世世,就像今生一样,两小无猜的过着小日子,这些都不过是藏在心底的渴望。
可是一想到郭军今生还有血脉禁锢,柳眉紧皱,看向幽暗的廊道,在廊道深处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是莫小志为孙淼焦急的声音,紧皱的眉头随之松开,周若仪淡然一笑,笑得很幸福。
周若仪抬起手,将七彩光球放到了嘴边,用力一吸,手中的七彩光球化成了一滴滴水珠,被她吸进了身体内,月官老头的精血作用的时间也到了,她的魂身慢慢溃散,无声无息。
羊城郊外的一处如城堡的别墅,郭军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想清楚,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木桌,一朵待开的花苞,放在木桌的上面,可是四周弥漫的花香,突然变得浓郁。
躺在床上的郭军也嗅到了花香的变化,他爬起床,穿上鞋子,走到了木桌前,看着那朵花,他发现花苞上的花瓣竟然在颤动,仿佛在努力的开花,过了片刻,花瓣停止了颤动,但是明显可见,原本紧凑的花瓣,已经微微张开了。
郭军深深的吸了一口,花香入腔,沁人心脾,他脸露微笑的走向前,两眼温柔的看着那朵花说“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现在的心情很烦躁?才释放浓郁的香气,安抚我的心情。是啊,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总能猜测我的内心所想,真是奇怪,有时候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我的心房上装了窃听器,不然你怎么会刚好知道了我在想什么。
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很厉害的骇客,老师说过,我的技术足以站在网络世界的最顶峰,可是有什么作用,老师最后还不是死了,呵呵,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我都没给你说过,为老师报仇的念头,一直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给你说些你知道的事情吧,公司快要倒闭了,当初的“浦大七剑”也成了一盘散沙,可笑的人心,总是在变换,我不知道当初苦苦坚持的有什么意义,若说是错,那么磊哥和老四他俩怎么没变,若说是对,那么老三老五和老六怎么解释呢?就连小七也是深藏不露的人,或者是青春不会延长,我们都老了,没有了热血的单纯情义,有的只是迷惑人心的纸醉金迷。”
郭军的眼角慢慢湿润,他痴痴的看着那朵花,哽咽的说着“莉莉被我逼走了,她走了,你早就知道的吧,你们两个怎么可以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呢!!”
最后郭军仰起头,似乎为了不让眼里的热泪流出,似乎望眼欲穿,似乎看到了周若仪带着淡笑的脸容,他喃喃而说“你知道吗?我现在过得很不好。”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徐夕夜
羊城的旧城区,张灯结彩,每一栋楼房门前,都贴上了迎春的对联,喜庆的气氛扑面而来。
方芸和吴莉莉所在的小房子里,现在只有吴莉莉孤身一人待在房子里,她在厨房里忙碌着,锅里炒菜的烟油熏得她满脸油光。
方芸去上班了,并没有换工作,晚上有时候会回来,有时候会隔了好几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总会带着一脸倦容,吴莉莉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就会摆手敷衍过去。
吴莉莉看着满桌的饭菜,无心下筷,今天是徐夕夜,邻居的家里都是一群人团年,偶尔吴莉莉还能听到隔壁的房子,热闹的笑声,令她想到了以前的孤儿院。
那个年纪,吴莉莉没有新年愿望,在孤儿院那种地方,每一顿的饭,都不一定能够吃得温饱,哪会有什么奢望,直到周若仪和郭军找到她的时候,她才显露出孩子的心性,从此在心底种下了一颗愿望的种子,十年的时间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却还是给郭军的一把无情火烧得干枯,没有了生息。
吴莉莉抬头望着门口的方向,她在等待方芸回来,方芸离开前给她说过,会回来陪她过徐夕夜。
哪怕方芸以前也是一个人过来了,可是留下吴莉莉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吃年夜饭,她不忍心,并不是同情吴莉莉,看到吴莉莉,方芸就像是见到了从前的自己,无家可归,四处漂泊,她非常清楚一个人过节日的那种无助的孤独感,她不想吴莉莉也体验这种感觉。
吴莉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身上散发着母爱的光辉,郭军把她最初的希望夺走,却又留下了新的希望,她满脸溺爱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说“宝,你干妈还没回来呢,我们要不要去找她呢?”
这段时间,吴莉莉辞去了酒吧的工作,听从了方芸的话,在一家小公司当文员,她脸上青涩的已经褪去了,在得知自己怀孕的那天,方芸热泪满盈看着吴莉莉,诚恳的对她说“莉莉,你当妈妈了,我也要当干妈。”
吴莉莉听到方芸的话,愣一下,随即笑起来的说“好啊。”
由那一刻开始,吴莉莉身上多了一种成熟的韵味,郭军和孙淼带给她的伤害,她现在想起来也是一笑而过,那些年轻迷途的错误,让它随着过去的时间散去,何必固执于心,她想要给肚子里孩子健康的成长。
正是有了这个孩子,方芸才会不管吴莉莉的阻止,继续做着那种不光彩的职业,记得方芸说了一句,吴莉莉听了后,也没有勇气阻止方芸了,她说“我们苦了,不怕,得让孩子以后过得比我们好。”
孩子就这样,还没出生就寄托着两个女人的期望,她们要将过往的遗憾都要在孩子的身上,弥补过来。
只是饭已凉,菜也冷得食之无味,吴莉莉还是没听到,期盼的开门声,她看了一眼满桌的饭菜,果断的起身,走入了房间,拿着自己的挎包,准备出门去寻找方芸。
那条繁荣的街道,一家家宾馆灯光大亮,门前也挂起了印着倒“福”的红灯笼,但是这里春节的气氛,显然没有旧城区那么喜庆。
一辆辆车开往这街道的时候,都识相的掉回了头,有两拨五大三粗的彪悍男人霸占街道的大马路,不让车开过去。
其他身穿不俗的路人看到这样的一幕,拉着自己的伴侣站到远处看着热闹,这条街道虽然繁荣,可是来这里的人都贴着上流人士的身份,为了掩饰自己肮脏的恶趣味,一群上流人士都达成了相同的意见,对这一带的地区都放松了管制,至于那些被他们低看的人们,又何须去理会他们的死活。
在两拨人群的中间,有一个异常显眼的身影,一个身穿艳红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仿佛不受两拨人群目光注视的影响。
远处的有不少路人,一眼就认出了女人的是何人,其中一位男人幸灾乐祸笑着,对一起结伴来寻欢的男人说“跟你打个赌怎样?”
“打什么赌?”,那名同伴听到男人的话,收回看热闹的视线,看向男人疑惑的问道。
“赌这条街的花魁,最后是跟东街的黄毛狗走,还是跟西街的疯彪走。”
“赌注是什么?”
“大过年的,索性今晚我们一起去要开红花,输了我请客,赢了自然是你。”,开红花是这条街上的暗语,意思是要找那些初次出来卖的年轻女子共度春宵。
“好,我赌跟黄毛狗走。”那名同伴听了之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男人摊开手无奈的笑说,“那我就只能捡疯彪了。”
站在两个人周围的旁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拉着身边的同伴开始打赌,他们这些路人肆无忌惮的出言打赌,也不在乎那两拨人有没有听到,即便那两拨人个个的凶狠彪悍,还不是一样要附庸着他们这些路人而生。
路人口中所说的黄毛狗和疯彪,分别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还有一个是脸上留着一条刀疤的男人,他们两人就是两拨人群的老大。
此时黄毛狗和疯彪都站在方芸的眼前,从方芸微微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她也只是在强装镇定,她缓缓的抬起双手,抱在胸前,掩饰自己内心的害怕,两眼含情脉脉,尽量让自己的样子讨人喜欢,她用妩媚的声音说“哎哟,呵呵呵,黄哥和彪哥今晚也太给小妹面子了吧。”
那名疯彪听了酥骨的声音,浑身的不自然,看着那妖精似的容颜,恨不得就地正法,可是他死对头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他假装豪爽的大笑“哈哈,这不是给妹妹捧场,让妹妹明天就开门红,新年第一天赚足荷包,送个好意头给妹妹。”
疯彪说到这里,特意挑衅的瞟了一眼正对面的黄毛狗,又继续开口说“只不过某些人不开眼,坏了哥哥的心情。”
方芸在还没和郑永和一起的时候,就一直是黄毛狗私下的情人,不过是看在郑永和舍得了钱,黄毛狗才放走了方芸,可是见方芸又回到这街上做生意了,他忘不了方芸的销魂滋味,于是对方芸又起了活络的心思。
方芸以前之所以在这条街混得风生水起,因为有黄毛狗撑腰,才能日进几万,虽说黄毛狗也从中抽取了一半的钱,他甚至认为,方芸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带出来的。
黄毛狗见到方芸不只是对他眉来眼去,还暗自讨好死对头疯彪,看到方芸的行为,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按耐不住的走上前,就抡起手扇了方芸一巴掌,狠狠的说“贱人!今晚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以后你再出现在这条街上,我就抓你回去,让兄弟们一个一个“温柔”的对你。”
说到最后,黄毛狗还“桀桀”的笑了两声,方芸的脸蛋承受黄毛狗一巴掌,嘴角都破出血了,黄毛狗的话,方芸听完后,不寒而栗,她相信黄毛狗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她深知如果再次跟黄毛狗回去,恐怕以后就无法摆脱得黄毛狗了,她在内心发狠的对自己说“这是一次机会,方芸你要坚持,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干妈了,不能让孩子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干妈,而感到羞耻!!”
方芸捂着脸,不惧怕的迎上黄毛狗凶狠目光,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我方芸敬你这些年的照顾,才叫你一声黄哥!在你收了郑永和的钱后,往日欠你的,也在那个时候全部还清了。
你今晚带着一群人来这里,还出言要挟我这样的一个小小站街女,你难道不觉得很丢脸吗?我不管你怎么威胁,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今晚谁出的钱多我就跟谁回去!”
方芸说完这句话后,忍着脸上火辣的疼痛,又对疯彪娇声说“彪哥,妹妹看好你哦。”
疯彪看方芸充满诱惑的体态,吞了吞口水说“妹妹放心,哥哥今晚一定会带你回去。”
“疯彪你敢!”,黄毛狗立马出声喊道,他身后的那群人也嘶吼着叫嚣,似乎只要黄毛狗一声令下,就会举起手中的武器,去做掉对面的那群人。
刚才建议打赌的那男人,见到这阵势,再发展下去,他的打赌就成了笑话,到了他的这种位置上的男人,最在意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