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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不堪言,奈何现在经济不景气,自己还想在这里混一口饭,只能忽略这些闲话,将满腔的愤愤不平撒到顾春晖身上。
郁闷!此流氓哪里像好人了?还二十四孝好男友!哼哼,这些人也太没眼光了,我看他活脱脱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罢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每每这种只能在心底反驳怒骂的时刻,我都感觉就像是自己吃了满满一口白糖,让我腻得反胃,吐又吐不出来,恶心得紧。可有时候一转眼看到他,所有的怨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矛盾得紧!
顾春晖很绅士的拉开后车门,宓儿唆一下蹿进去,我赶紧跟上,不料那门在距离我眉骨一公分之处被人大力地关上。我大怒,横眉竖眼地看向顾春晖,后者不慌不忙,将我一把塞进副驾驶座。
“你知不知道副驾驶座是最危险的地方!”我给他一个白眼。
顾春晖一边坐进驾驶室,一边热切地看我,“放心,出了事我的方向盘绝对不会往右打。”
我猛然转头,望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下腹一热,口里却依旧不依不饶:“人的行动通常靠本能反应支配。再说了,事故不是千篇一律的,若是你判断错误,事故发生在你的左边呢?”
我知道如果两车相撞或者正方向追尾时,司机往左打方向盘是保护自己,往右是保护副驾驶座上的人。他这话无疑是一种承诺。
顾春晖投给我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发动车子头也不回地应答:“那我给你当垫背。”
“切!”我鼻子一个冷哼把头撇向窗外。
人类出于本能一般都会先保护自己,发生危险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清醒的理智和一举一动,更别提曾经的承诺。在生命威胁面前,爱情、承诺、信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
尘世间,有多少人会为了爱情牺牲自己?有,但我想我没那福气,也不愿肖想。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就不如没有希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是没有道理的!
左手突然被人握住,我本能地回头,无意间对上顾春晖幽深的双眼。
光影下,他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阴影,半眯的瞳孔里带点真诚,又带点忧伤和不舍,更带着无奈的爱意。
我着魔似的慢慢伸手去抚,但被一阵突袭而来的静电刺痛了指尖,通过手臂传入体内,又往周身蹿去,麻痹神经,引来一阵钝痛和颤栗。我连忙缩回手指,吓得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有转头愣愣地去瞧车窗外纷扰的尘世,可那些喧嚣的热闹却再也入不了我迷茫的眼睛。
“傻瓜,我怎么舍得伤你一分一毫。”他忽然放开我的手,平静地低声说道。
手中的火热倏地离开,瞬间凉了我的心神,我茫然转头,却见他用指尖戳戳我的左胸口,“我只想离你近一些,再近一些。”
那一瞬,时间被静止,空间也被静止。我们明明离得那么近,他却说我只想离你近些,再近一些……我忘了自己,忘了呼吸,喃喃地道:“怎么样的距离才算近?”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回答,再次握住我的手,决心般地紧了紧。
我仿佛明白他的心里所想,又仿佛猜不透他的心,明明我就在他眼前……
对!就是这样,明明我就在他眼前,明明他就在我眼前,可是我们却好像离得很远很远,远得几近陌生,陌生得又很熟悉。这大概便是心与心的距离。
恍然中,我听到他的一声哀叹,“什么时候你心里才能完全只有我?”
我低下头,暗暗地回答:我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周边来来去去的人事太多,个个件件都来搅和我的心湖,然后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不负责任地离开……我乱了,很乱很乱。
“你会离开吗?”我问出心里所想。
“不会。”他直视前方,发动车子走走停停,始终没有在空闲时看我一眼。
车门玻璃挡住了外头的喧闹,狭小的空间里静谧地连呼吸都困难。
我努力屏声静气,不想被一声不轻不重的“噗”声给破了功。
我奇怪地回头看车后,只见夏宓儿涨红着脸一脸尴尬地看着我。
脑袋里某根弦像是突然被接上,这才想起这妞儿一直在我们身后,“我说,你怎么不出声啊!”
汗颜!说真的,我还真忘了身后还有这么一人了。
那我刚刚和顾春晖说的话可不就被她给偷听光了?嗷……私密啊私密!私密都被人探听光了!
我抚额,一阵懊恼地哀叹,探出半个身子冲后座的宓儿狠狠一瞪眼,意为警告,却被她猴屁股一般的脸蛋弄得懵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太热了?我吸吸鼻子,伸手到空调口下探了探,刚要让顾春晖把车温度打得低点时,忽闻宓儿颤颤巍巍的话语:“我不是故/奇/意在这个时候放屁打扰你们/书/的好事的。”声音轻得堪比蚊子,头低得快碰到车底。
我愣神,三秒,“你说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顾春晖已经忍俊不禁,好一会才摆着手说:“没事没事,是我们忽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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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司醇吃完日本料理后,顾春晖又非要拉我们去海上影城看电影,我和宓儿死活都不肯去。
宓儿指着天色道:“好像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
我嫌恶地皱眉,“莘澜在家等我。”
他拿出三章票子晃了晃,“一张票一百八,你们不去可就作废了。”
我咬牙望天,“顾春晖,你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故意买三张票!”
顾春晖挑眉,不置可否。
我一口气噎住,就知道这男人没那么单纯。明明想示好,又怕我不理他,所以拉上夏宓儿一块儿吃饭。恩,这招不错,这只狡猾的狐狸就是吃准了我不会不在人前给他留面子!
刚才吃完饭时真该一块儿跟他去结账,说不定优惠卷什么的也是个幌子,实际上什么都没有!骗子!道貌岸然的骗子!
这厢我气得吐血,宓儿则一脸纳闷地望向他,“什么预谋啊?干嘛故意三张票?拉个电灯泡当探路灯啊!我才不要咧!”
我撇眼,“宓儿,这么好康的事情你今天竟然要放过?”
这女人的神经有时候比我还大条!(唯远:其实是半斤八两!)
宓儿无视我的话,冲顾春晖一挥手,“哎,那票……你们送人吧!我先回家了,不用送我!先走了啊!拜拜!啊,还有谢谢你们的晚餐。”说着,一溜烟跑远了,我拉都拉不及。
没了旁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用再在别人面前七掩饰八掩饰,一个不小心还得闹笑话。
我转身就欲走,被顾春晖眼疾手快地拉住。
我生气地回头瞪他,他不卑不亢地道:“不看电影了吗?”
“我不喜欢看电影。”我随口就撒谎。
他也没戳破我的谎言,只是失落的眼神一闪而过,“那回家吧!”
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我厌恶地转头,“我不回家。”
说完我就后悔了,那话里所谓的“回家”明显就是将顾春晖的家当成了我的家,可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我偷偷抬眼瞧他,只见他一脸的处之泰然,“那我送你回去。”
我没再拒绝,因为天上突然掉下了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手臂上生疼。
谁知这一时的心软竟让我城门失守,悔不当初啊!哎!
作者有话要说:
33
33、第三十一章 腹黑 (中) 。。。
夏雨总是突如其来。半途中,大雨滂沱,树梢在大风的狂吹和暴雨的鞭打下哗哗作响,一声惊雷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我坐直身体近看前方,街道上已然没有了行人,只有密如瀑布的雨水在车灯的照射下让人觉得一片茫然的白,如雾,如烟,如尘。
“今晚怎么又是风又是雨的。”纳闷地呢喃,突觉一只大手轻轻覆上我手背,皱了皱眉,我斜睨他一眼,不悦道:“这么大的雨,还不好好开车!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
顾春晖用眼角余光瞥我一眼,阴测测地笑着说了一句什么。
我没有听清楚,奇怪的问:“什么?”
“听说明天有台风在福建登陆,我们这里果真被影响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我就早点回家,不跟他出来了。我暗地里恨声。
“早说你还会跟我出来吃饭吗?”他将本就缓行的车子停下,好笑地看着我。
我脸上倏地发烫,他居然说出了我心里所想!
其实要算起来,这也很正常。按常理推断,我定会寻遍所有拒绝他的理由,但我心底里却真真切切地为这番“心有灵犀”而涌起了一股微妙的感觉。
“停下来干什么?”我故作恼怒地皱起眉头。
“到了,是这儿吗?”他用下巴一指我身后。
我一愣,窘迫地回身,四顾好久才确认是真的到了目的地。
夜色深沉,这雨太大了,十步之内估计都看不清。
连忙伸手去开车门,却被顾春晖一把抓住了手腕,“傻瓜,雨这么大,你这样怎么走?”
“要你管!”我随口答道,狠狠地瞪他。
“我不管谁管你?”他终于悠悠一叹,脱下他的外套披到我身上,接着从杂物箱里拿出一把折叠伞,迅速下车绕过车头,撑着伞打开右车门,伸出一只手递给我。
我被他一系列的行动给惊慑住,一时间忘了动作。
顾春晖有些不耐烦,眉头蹙起,口里催促道:“快点。”
我这才愣愣地握住他的手。
刚跨出车子,便被他一股脑地抱入怀中,用双臂紧紧地裹住,火速送入楼道里。
他放开我,伸手拂去我脸上的水珠,紧紧衣链,哑着嗓子低声道:“进去吧。”
我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不自在地耙了耙头发,道一声再见转身便走。
只是拐弯上楼梯的时候,双脚犹如灌了千斤的沙子一样迈不动脚步。
犹豫了半晌,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蹑手蹑脚地往回走,躲在墙后悄悄地偷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顾春晖竟然闲庭信步地赤头走在瓢泼大雨中!我被吓得胆裂魂飞,心脏骤然发冷,待回神时人已经冲到他面前给了他一巴掌,“顾春晖你个王八蛋,你不要命了!”
顾春晖猝不及防,抚着脸颊震惊地看着我,“你……”
我被气得半死,看见他全身被淋得像个落汤鸡,心脏就又隐隐作痛,忙不迭将他的衣服兜头套回他身上,狠戾道:“你不要命了!刚出院又想再住回去是吧?你个混蛋,想愧疚死我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TM是头猪啊……”
他刚出院,伤口还没好完全,要是被雨淋成感冒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喋喋不休地骂着,眼泪就这么没预警地夺眶而出,混在冰冷的雨水里顺着两颊留下来,犹觉得火烫。
“晨晨!”他突然动情地喊我,雨水的冲刷和路灯的背投让我看不清他的脸,颤颤的尾音却使我浑身发抖。
我虽愤怒但理智尚存,拽着他的衣角就往楼道里拉,然怎么拉也拉不动。
“你……”我怒不可遏,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把甩开他的衣角怒吼道:“你去死吧!”
他翻转手掌,一把拉住我,“我还没把你追回来呢,怎么舍得死!”
手心里一阵刺骨的凉,唇上却骤然一热,有什么柔软的物体强制地压迫下来。
我震怵地睁大眼睛,眼帘已经被一片巨大的阴影阻挡住,夹杂着雨水流入眼睛的刺痛,本能地闭上眼睛,心里惊愕不已,“顾春晖!”
殊不知我的开口恰好给了他趁势而入的机会,他飞速将舌头伸入我口腔里,一顿死命的乱搅,连牙齿的缝隙也不放过。
灵活的柔软碰触到我的上颚,周身泛起一股鸡皮疙瘩,甩都甩不掉。我惊怒交加,差点对他拳头打脚踢,他的伤又让我本能地畏手畏脚不敢轻举妄动,推又推他不开,唯有呜呜地乱叫:“滚开!要亲回家去亲!”
他倏地放开我,黑暗中眼睛似乎亮了又亮,急急将我往楼道里拉,一鼓作气冲向三楼。
跌撞中我很郁闷地想起一个问题——顾春晖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知道我住哪里?而且还不带发问的,直接将我拉到了这里?
这儿本是我给莘澜租的暂时落脚的地方。当时给她租个两居室的是因为她从小就娇生惯养,我怕狭小的地方她住不惯。没想到后来歪打正着,正好碰上我和顾春晖从医院里愤怒出走,于是我就厚着脸皮也搬了进去,反正另一间房空着也是空着。
莘澜起先很不赞同我的做法,她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本来是件小事,被你这么一闹就成大事了,你说顾春晖要当真不要了你该怎么收场?”
我停下收拾杂物的双手,郁闷道:“那正好,一拍两散,啥事也没有!”
莘澜笑说:“你舍得?”
“不都说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我心虚地躲着她的眼神又不甘不愿地加上一句:“我只不过是搬到你那里陪你几天,适应适应新环境。”
奈何那女人丝毫不给我台阶下,“我在H市住了四年,对H市很熟悉,不需要你浪费时间牺牲爱人来陪我。”
不过莘澜说归说,还是让我在这里住了下来,就是有一点比较烦人,这多管闲事的女人总会不停地在我耳边唠叨顾春晖多么多么的男人,多么多么的好……等等等等!
我被她念得不胜其烦,差点怀疑她是不是某人派来的间谍。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两天在喝喜酒陪夜,昨晚上憋了很久才憋了二千字,那啥,先发上来,明天周六周日再补上字数多点的新章吧,人品爆发的话会双更!O(∩_∩)O谢谢,鞠躬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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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一章 腹黑(下) 。。。
他拉着我一鼓作气跑到三楼,呼呼地喘着气偏头用眼神向我示意开门。
“干嘛?”
“开门啊!”幽暗的走廊灯下,他眼里光华流转。那种眼神,让我如芒在背。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回去了。”深深瞪他一眼,我慢条斯理地掏钥匙。
说归说,心里知道这流氓绝对没那么好打发。
可哪知这流氓比我想的还胆大妄为,趁我不注意一把抢了钥匙。
我一时呆若木鸡。待回神时,他已三两下开了门。
“哎!你干嘛!”我扼腕长叹,扑过去要去夺回钥匙。
他不经意地回身,顺势将我搂进怀里,慢慢凑近我,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