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可以拿去鉴定一下。”
鉴定?鉴定费说不定我都付不起。
小男孩凑过来又给了我一记闷棍,“这是这房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我浑身又一个哆嗦,八十万的花瓶就算对半分我也得赔个四十万。我转了转眼珠,想着要不我赶紧脱身算了,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到哪去找我呀,哈哈!
没想到我这主意一定,老头立马洞悉,“你是予憾的朋友是吗?”
我傻眼了,居然还忘了舒予憾这一层关系在。看样子,老头也认识舒予憾,似乎交情也不浅。
“既然你是予憾的朋友,花瓶碎了就碎了,不过……你要住这儿。”老头突然转了个神色,淡淡道。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偷眼看向小正太,不要我赔了吗?要我住这儿?
小正太对着我灿烂地笑,其中似乎还带着点揶揄,我二丈摸不到头脑。
老头儿没理我,对小正太吩咐道:“清雨,爷爷要回去了。”
“爷爷要不再坐会儿吧?……那我送您?”
祖孙俩手扶着手,绕过我走了出去,从头至尾无视了我。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愣,正准备拎起行李箱开溜,迎面与小正太撞了个正着,小正太一把拉住我,“哎,你要走吗?”
“呃……”我掳了把额前的发,吱唔道:“不是,我……”
“爷爷说了,你既然是予憾姐的朋友,花瓶就不要你赔了,你就在这儿安心地住下吧。”
“可是我……”我脑子还有点懵懵的,不过直觉告诉我在这里住下不是个好主意,于是我说:“不了,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我想我还是……”
可是没等我说完,小正太已经拎过我手中的行李箱,边往卧室的方向走边说:“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爷爷平素是不住这儿的,我也不住这儿,我住学校。你看既安全又自由,而且爷爷说了,每个月只象征性地收你少量房租。”
“……”
小正太还在唠唠叨叨地,“哎,我说你打碎的花瓶那可是古董,是爷爷最喜欢的,爷爷非但没骂你要你赔,还让你住这儿,可见爷爷非常喜欢你嘛,做人要懂得感恩!”
……小正太说的头头是道,我无语,一句也反驳不出来。
经过我的再三考量,我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原因有三:
一是这房子地段好,面积不大不小,装修干净简约,离我公司近,最重要的是他说只收我象征性的少量房租!
二是我觉得清雨小正太的话有道理。恩,我该感恩,我是真碰到个好人了。
三是有便宜不占那是白痴!
几天之后,我跟清雨小正太熟悉了起来。知道了他跟我心里的男人一个姓,姓顾。因为是清明时节雨纷纷那阵子出生的,所以叫清雨。
顾清雨在第一次听见我叫他小正太以后,激动地乱吼乱跳,“大妈,您不准这么埋汰人的!我顾清雨好歹满打实也有二十岁了!二十岁!成年了!”
我真觉得我有毒害人的潜质,舒予憾变粗鲁,小正太更夸张,跟我相处没多久,他原本好教养好脾气早已不复存在,经常说着说着就跳脚爆粗话。他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那又叫又跳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我伸过手去摸摸掐掐他如水的嫩脸蛋儿,奸诈道:“好好,不叫可以,你以后让我多吃点豆腐就行了。”
顾清雨立马像一朵过时的花儿一样蔫了吧唧的,“我说大妈,你可真……”
“真什么?”我斜眼,又低头看看表,“哎,我今天又熬了绿豆汤,正放冰箱里镇着呢,现在就可以吃了。”
顾清雨做了个喷血的姿势,“姐,你真阴险。”
我笑,“错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对你阴险呢。看,我多疼你,还给你做绿豆汤。”
“……”
说实话,跟顾清雨住一起的时间很快乐。这小男孩长得养眼,生活习惯好,人也勤劳。就是有一点不好,不会做饭。哦,我忘了,除忽视那条大白狗以外。
于是为了他,我每天下班以后先急匆匆地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再回家切切洗洗,等可以开饭的时候往往已过了7点。
顾清雨偶尔会良心发现帮我打打下手,不过大部分时候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翘着二郎腿吃我的饭,笑呵呵地说:“我爷爷真有眼力见,那么明智地把你留下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吃外卖,吃方便面都快要吃吐了!”
那话可体现了我的重要性呐,乐得我就快找不到南北了,“哎,你放暑假怎么都不回家啊?”
我刚来的时候他就说过他在这里住不了多长时间,因为这儿不是他家。
“我妈太唠叨了,烦都烦死了。所以我才不回去,住到我哥这里来。姐,你这鸡腿烤得真好吃。”顾清雨一边啃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答道。
“你哥?这是你哥的房子?不是你爷爷的吗?”我惊讶地停下筷子。
“是啊,我二哥的。”顾清雨瞥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出我的不悦,又加了句:“你别担心,我哥平时不回这儿的,这儿就是个空房。”
我闻言这才放了心。和个小正太住一块儿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和个男人住……我还没那么大胆子呢。
晚上,我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一通话,老爸首先叹了口气,“哎。”
我汗毛立刻竖起,精神头立马弹起,“爸,您怎么了?”
“你妈病了,哎。”
“妈怎么了?感冒了吗”
“要是感冒就好了……”
老爸在那头欲言又止,把我急得个半死,“哎呀,你别吞吞吐吐,有什么赶紧说呀。”
我和老妈虽然总是不对盘,但毕竟血浓于水呢!
“总是这儿疼,那里疼,昨天去医院检查,又检查不出什么,愁死人了。”
“她哪里疼啊?要不去二院吧,我一同学在二院。”
“哎呀,我看那是心病!哎……”老爸在那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霎时明白了,敢情老妈打起了迂腐战,她这是又在逼我相亲呢吧!这主意一定是她从电视剧上学来的。我一口怒气上来,冲着老爸就吼;“爸,你告诉老妈,你让她安排个时间我去相亲!”
老爸连忙应答着好好好,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连一句“你最近好吗?吃饭了吗?”的关心话语都没有,我甚至听到了老爸挂电话之前的窃笑。
手持着话筒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就像个脱不出手的破旧东西,哎!
隔天上午,我正上班时,老妈给我打电话说相亲对象出去公费旅游了,要下个礼拜才回来,所以什么时间得等那人回来让那人定。
我愤恨地笑了笑,别怪我阴险,我真巴不得他公费旅游死在半途。
挂了老妈的电话,我又接到顾清雨的电话,说他爷爷生病住院了,那天看见我,一眼就喜欢上我了,现在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特无聊,问我能不能有空去看看他。
我满口答应,就冲他不让我赔花瓶那事,说什么我也得过去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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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碰撞 。。。
晚上下班之后,我急急忙忙提了一个水果篮直奔顾清雨小正太给我的医院地址。路上,差点撞上一个中年妇女,只是差点,还没撞上呢,那女人便叽叽呱呱地骂个不停。我虽然有时候嘴巴毒,但跟人吵架不是我的长项,只好站在那里任由她骂了个够劲儿才提起脚步往医院走。
这样一来,天竟然已全黑。走进医院大门,碰上拎着一堆盒饭和一个保温桶的顾清雨。
小正太开心地朝我打招呼,我瞥眼,“哎,我也没吃饭,你准备了我的盒饭了没啊?”
顾清雨低头数了数,“四个盒饭,不多不少正好,没你的份。”
“哟,还有谁在啊?”
“哦,我哥来看我爷爷。”
“就我房子那主人,你二哥?”
“是啊,还算他有点良心,听见爷爷病了,还知道回来。”顾清雨似乎对他二哥很不满,言词中透着愤怒。
我有心要逗他,“小正太,姐上了一天班,饿死了,你把你的份儿给我吃吧。”
小正太果然怒了,闻言狠狠瞪着我:“再叫我小正太,我……我……”
我状似严肃地抚摸了下顾清雨的刺猬头,“乖!”
一路笑闹着走向病房,一股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儿直直钻进鼻尖里,熏得我要吐不吐,好生难受。跟在清雨的身后推门进去,还没看见老头的影子就先听到了老头的声音,“清雨,衍琛什么时候来啊?”
衍琛?老头直直呼喊我的名字,还真不见外,要知道我才跟他见过一面而已。
未等清雨回答,我笑着从清雨身头探头,“爷爷,您好。”
老头儿嘴里念叨着我,可见了我这脸谱居然又显摆了起来,稳稳当当地皱着眉头,很不悦地看了我一眼。
我的笑容僵在嘴角,这老头……不是他要我来看他的嘛。
我郁闷地叹口气,正想上前一步说点什么,老头儿开了口:
“你打碎了我的花瓶。”
曼妙的声音随着空气的流动传入我灵敏的耳朵,我瞬间石化了。
老头,您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再听几遍这样的话吗?您太雷人了!我佩服您!
我翻个白眼,踌躇着上前,忐忑地打着哈哈道:“爷爷,您不是不要我赔了吗?”
老头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目光突然越过我,对着我身后无辜地摊了摊手,状似无奈道:“春晖,你听到了?那花瓶不是我打翻的。”
身后还有人吗?我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倒映入我的眼帘。
干净的蓝色条纹衬衫,绣着娟秀梅花的领口微微敞开着,深蓝色的西装裤笔挺地熨帖着,黑亮的头发相对那晚长长了很多,稍稍直立着,很有型。恩,整体上来看这男人很挺英挺,属于帅男人。可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怎么看怎么猥琐,与那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噎了一下,张着嘴巴差点呼吸不过来,喏喏地不知如何是好。往事历历在目,我直觉想要逃走。慌神间,清雨已经将手里的盒饭安放好。
那男人一直盯着我,眼珠一转不转,脸皮子要笑不笑,“我知道了,爷爷。”
老头唔了一声,便没再理我,自顾自地招呼清雨吃饭。
灵光一闪,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怒瞪顾清雨,顾清雨被我凶狠的眼神射中,瑟缩地躲到老头儿身后去。
我环顾四周,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抬脚想要走,又听老头道:“衍琛,你要走啊。”
我放下手中提了好久的水果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个,你们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狠狠地瞪视顾清雨,顾清雨被我肃杀的眼神打击地全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卖起乖来:“姐,你再待会吧,要不我把我的盒饭给你吃?”
聒噪的猴子一下化身为我见犹怜的小麋鹿,怎么看怎么雷人。我扒拉一下额前的发,僵笑着婉拒:“不用了,谢谢。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
我话音刚落,小正太嗖地蹿起,比起中指愤怒地道:“靠,大妈,你又骗我!”
老头儿猛地给了小正太一巴掌,“你个兔崽子,又没正经样。”
顾清雨立马蔫了,缩回一旁继续扮演乖巧的小麋鹿。
我嘴角抽了三抽,看样子,顾清雨的家教挺严的,难怪他会离家出走,宁愿独自窝在公寓里。
老头儿将面庞转向我,已然换了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既然来了,就一块儿吃饭吧。”
我呵呵笑道:“我真的吃过了,谢谢。”
一直被我忽略的流氓开口了,“爷爷,我送她回去吧。”
“恩,也好。”老头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末了又瘪瘪嘴,非常委屈地加了一句,“爷爷很委屈,我就说花瓶不是我打碎的嘛。”
……
我扶墙出门,被雷得里焦外嫩,郁闷得风中凌乱。
出了住院楼的大门,我看向身后的那流氓,很客气地道:“谢谢,就送到这里吧。”
他不屑地斜睨了我一眼,掏出烟盒抽一根优雅地点燃,皮笑肉不笑,“谁说我要送你?”
“呃。”我被噎了个正着,只能敷衍笑笑,跳脚正欲走,忽听他又道:“我是来算账讨债的。”
阿呸!到底是谁跟谁算账啊!
我愤恨地瞪了他一眼,理都不想理他的胡言乱语,“喂,医院里不准抽烟。”
流氓就是流氓,一点都没有公民道德。
他神情一顿,迅速地吐了口烟雾,贼兮兮地左右看了看(人家很光明正大地看,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我以为他是在寻找禁烟的标志,没想到他一把用拇指将烟头掐灭,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似乎是意识到抽烟的地方不对。
我嗤笑了一声,“你还真跟流氓没本质区别。”
“你不早已认定我是流氓了吗?”他站在离我几步之远,居然将我嘀咕听得一清二楚。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称号。”我讽刺道。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说:“我叫顾春晖。”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翻,故作高傲地撇开头,“我不跟流氓握手。”
他闻言笑出了声,大大方方地收回手,“你很记仇。”
呸!你夺走了我的贞操,还想让我不讨厌你!异想天开你这是!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凑过身来,近距离地打量我的眼睛和我的嘴唇,自言自语般地问道:“莫非……那是你的初吻?”
轰隆!雷声阵阵!我的头上顶满了黑色的不明物体。
“神经病。”我恼怒地一巴掌拍开他的头。
他讪讪地摸摸鼻子,“猜中你的心事,真不好意思。”
我无语望天,转身迈步离开,不打算再理他。
未料,他在我身后拉开嗓门大声喊道:“丁衍琛,你还欠我四十万。”
很好,这句话成功地制止了我的脚步。
“放屁,老娘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我愤怒地转身,咬牙切齿,恨不能剥了他的皮。
他欠揍地笑着向我走近,离我一公分处站定,伸手捏捏我的脸皮,低声道:“乖,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不要说脏话,多难听。”
那口气、那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气得我浑身发颤,大力地往后退了一步。我狠命地揉搓被他捏过的地方,嫌恶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下作胚,恶心死了。”
面对我非常不礼貌没教养的辱骂,那混蛋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深刻,双手闲适地插|进裤袋里,意有所指地看向周围,“骂我有损你的形象。”
我顺着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看见周遭的行人或多或少地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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