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同人)神渊古纪·烽烟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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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同人)神渊古纪·烽烟绘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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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垣竭力推开他,愤怒地吼道:“我没事!”
蚩尤说:“我是谁?襄垣,回答我!”
襄垣眉目间充满了戾气,不认识般地打量蚩尤。许久,那声“哥哥”终于还是没喊出口。
“你是寻雨的夫君。”襄垣嘲讽道。
蚩尤知道襄垣没事了,顾不得扇他耳光或是揍他,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法阵。
“这是什么东西?”蚩尤指着法阵,问道,“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
襄垣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蚩尤看到一个胆子大的族人,站在对街屋檐下还没跑远,便揪着襄垣,起身过去,问:“他做了什么?”
“那那那……那些奴隶。”族人心有余悸道,“襄垣让他们跪在石头圈里,拿着个石头样的东西,闪了下光,那些人就像是魂被……被吸了出来……一眨眼全死了……”
襄垣不自在地挣脱蚩尤的大手,说:“这是我铸剑的东西,叫血涂之阵,你不懂就别管!”
蚩尤喝道:“你在说什么!这到底是搞什么邪术?!太危险了!”
寻雨闻讯赶来,站在街头,身边聚了一群女人远远地看,见蚩尤推了襄垣一下,把他推倒在地上,朝他大吼道:“这玩意迟早会把你自己也弄死!”
襄垣冷淡道:“跟你没关系。”
辛商从村子北边跑来,正看见蚩尤上前踹开血涂之阵周遭的石头,便上前拉起襄垣。蚩尤把血涂之阵四周的岩石踹得七零八落,又去冶坊内提了桶水出来冲洗地面。见此情景,襄垣马上就暴怒了,他挣脱辛商,上前试图推开蚩尤。
“别碰它!”襄垣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蚩尤力大,回身又把襄垣推了个趔趄,两兄弟在泥水里滚作一团,辛商见蚩尤要动真格的了,忙过来劝架。
“蚩尤!”辛商道,“别冲动!”
原本站在一旁的寻雨连忙过来分开他俩,焦急道:“蚩尤!你怎么能打你弟弟!”
寻雨拉开蚩尤,辛商拽着襄垣到一边去。蚩尤一脸污泥,沉声问道:“这些奴隶谁给你的?”
寻雨先前只以为襄垣打昏了人,现在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全是尸体,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她只觉背上一阵寒意。
“襄垣,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她难以置信道。
襄垣没有回答,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辛商道:“我交给他的,都是战俘,没关系,蚩尤。”
“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蚩尤吼道,“战俘也就算了!万一自己也死了怎么办?!”
辛商劝说道:“我保证盯着他。”
蚩尤一指襄垣,冷冷道:“管你什么阵,在我的地盘里,就不许你再碰这玩意!”
他抹了把脸,憋屈地出了口气,看也不看弟弟,转身离去。
当夜辛商过来,蚩尤坐着喝闷酒,辛商道:“他自己有分寸,不会被那玩意吸走魂魄的。”
蚩尤把酒罐重重一放,说:“你去把铸魂石收回来。”
寻雨正在内间缝补白天蚩尤撕破的衣服,闻言不由得心惊。
“他用铸魂石这么做的?”寻雨放下衣服起身问道。
辛商不理会寻雨,只朝蚩尤道:“你既答应了给他,又怎么能拿回来?”
蚩尤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辛商,当年我把他从断生崖上抱下来……”
辛商打断了蚩尤,说:“襄垣自己比你更清楚,他想为你做点什么,他不想当个废物。我问了他,他告诉我那个尝试是成功的,只要人不站在血涂之阵里就不会有事。”
蚩尤道:“不行……这也太危险了。”
寻雨忽然在旁插口道:“战俘也是人,怎么能随便说杀就杀?”
蚩尤望向寻雨的眼中带着责备与不悦,说:“寻雨,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寻雨心中涌起突如其来的愤怒,不再和蚩尤说话,回到里间去了。
辛商忽然就笑了起来,说:“在我面前,你要讲什么面子?”
蚩尤被这么一折腾,真是既憋屈又窝火,长出了口气。他说:“你不能再给他俘虏与奴隶了,让他规规矩矩地铸刀,别再走歪道。”
辛商道:“嗯,我知道了。我会派人看着他,不让他再捣鼓那个法阵。”
那天起,不知是辛商去说了什么,还是襄垣已经达到了尝试的目的,冶坊那边安分了不少。蚩尤去过几次,隔着窗门看襄垣,襄垣已经恢复如常,除了不与兄长交谈,其余打铁、淬火等事一切照旧。
秋收过去,安邑的一切都与襄垣毫无关系,蚩尤带着大批族人前去打猎,最后在漫天小雪时回来,初冬将至。
北冥之池的千万头鲲出水,喷发出席天卷地的冰岚,严冬将至。
寻雨迟迟没有怀孕,而更晚嫁入安邑的泽部女子都已经三三两两传来喜讯,虽然她竭力回避这个问题,然而泽部里女人们的议论还是传到了蚩尤耳中。她们认为蚩尤造的杀孽太重,或许会终生无嗣。
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时,寻雨总有点神色黯然。她劝蚩尤不再杀人,蚩尤也接受了,偶尔有在集市上捣乱的外族,俱是责数十鞭再赶回去。他尝试着和平地看待许多问题,寻雨如同一缕清风,为他带来了充满清新气息的生活,也从某个层面上改变了他。
然而他终究没有孩子。族人们都在私下议论纷纷,蚩尤颇有点不耐烦,却也只好随他们去。
他与襄垣那天一吵,两兄弟再没有碰面,襄垣从没问过蚩尤,蚩尤也不再去自讨没趣。
一股埋藏已久的欲望在蚩尤心中蠢蠢欲动,说不清,道不明,仿佛被压抑着的天性左冲右突,在灵魂中寻找着宣泄的突破口。
他举起弓又放下,放下又举起。
当下族人们正在雪原上围捕一头鹿,那头雪白的母鹿行动不便,被射伤了后股,一瘸一拐躲进树林中,呦呦地叫着,似在哀求。
蚩尤亲自过去,见母鹿肚子滚圆,怀着鹿胎。他叹了口气,随手摘了片树叶喂给它吃,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意味。
“走吧。”蚩尤道。
身后的人跟着过来,一人愕然道:“首领,不杀它?!”
蚩尤道:“怀着胎,放它一条生路……”
话未完,倏然间一箭飞来,所有人大喊。那箭来势极快,锋锐箭镞掠过蚩尤侧脸,带起一道飞血,滚烫的血液洒在雪地中,蚩尤刹那反应过来——被偷袭了!
“什么人?!”部众纷纷怒吼。
连珠四箭再袭,蚩尤迅速抽刀,一躬身,飞也似的掠进树林,数息后追着一人冲出雪地。前头那人边跑边放箭,蚩尤一路疾奔,两人间的距离不断拉近。安邑诸人高声喝彩。
那刺客在雪地上绕了一圈,转身背跃,于半空中拉弓的刹那间,蚩尤扬手,长刀脱手掷出!
刺客堪堪拉开弓弦,锐利的弯刀直飞而来,掠过他的左臂,紧接着爆出一蓬血雨,断臂飞出。刺客坠了下来,摔在雪地里,血流了一大摊。
安邑部众俱是雷动般地叫好。
蚩尤摘下面具,上前拾起刀。刺客在血泊中不住抽搐。
蚩尤以刀拨开刺客的面具,依稀觉得面容有点熟悉,暗忖多半是来报仇的。然而这些年里他杀过太多的人,根本记不清这人是谁。
“报上名来。”蚩尤淡淡道。
刺客痛苦地咳了几声,艰难道:“你……可记得……死在龙渊……断生崖……”
蚩尤道:“想起来了,天吴的儿子吗?你们一族还活着?”
刺客不住喘息,蚩尤随口说:“滚罢!回去告诉你的族人珍惜小命,别妄想来报仇。”
刺客却不罢休:“……你……你快完了……你迟早会死在仇家的手下……你已经是只被拔了牙、割了爪子的老虎……”
蚩尤眯起眼,眸中闪过一分浓厚的杀意。
他站在雪地里,忽然就想起临别前寻雨的嘱咐,也想起了被襄垣一炉铁水,浇下万丈深渊的天吴……天吴居然也有儿子。
若是自己死了,来日儿子说不定也会为自己报仇……蚩尤收刀归鞘,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踏着风雪离开。
那刺客屈辱地大吼一声,拼着全身力气跃起,从背后朝蚩尤扑来,竟想与他同归于尽!
蚩尤瞬间拔刀,眨眼间凌空挥刀,刷刷两下雪亮刀锋划过,当场将那刺客砍成四块,紧接着他冷漠地抽身后退。
哗一声,鲜血爆了满地。
再次收刀的那一刻,流淌的鲜血与四分五裂的尸体仿佛唤醒了他灵魂中的一股冲动。
被拔了牙、割了爪的老虎……那句话在蚩尤心内不住回响。
“回去罢。”蚩尤转身下令,“回安邑!”
寒风中,猎队终于归来,寻雨在村口张望等候。
蚩尤摘下额前的骨制面具,淡淡道:“等很久了?家里没事吧?”
寻雨说:“辛商要成婚了,过冬的粮食也安排好了,都等你回来呢。”
蚩尤命人将狩猎的战利品分发下去,又道:“把这个送去襄垣家里。晚上给辛商办婚事,让他必须来。”
那一夜大雪忽至,入冬的暴风赫然卷着雪花南下,但这些也阻止不了安邑人的热情。
河岸两旁生起篝火,男人女人们欢庆过去一年中堆积如山的粮食与英勇的首领带来的猎物。
辛商和他的妻子绕着河面中央搭起的、一丈高的篝火台彼此转圈,遥遥祝酒。
所有人欢笑畅饮,现如今安邑的居民越来越多,三部合并后又有许多其他弱小部族前来投奔依附,这全部的人数加起来已有近两万人。
襄垣远远地站在河岸一侧,遥望带着笑容祝酒的辛商。他观看了很久,直至河岸两侧所有人都高举酒碗,大声祝福。
襄垣也做了个举碗的动作,虽然手里没有酒。
“祝你过得快活,兄弟。”襄垣道。
蚩尤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以为你不会来。”
襄垣转身,淡淡道:“辛商就像我的哥哥,怎么能不来?”
蚩尤扬眉,襄垣不再说什么,侧身离去。
兄弟错身之时,蚩尤道:“别来无恙?”
“无恙。”襄垣答道。
蚩尤又道:“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襄垣道:“你又想说什么?嫌我浪费你的粮食了?别再打算说服我,寻雨的夫君,我不可能明白的!省点力气,回家去陪你的寻雨吧。”
襄垣转身离去,蚩尤安静地站在雪地里。弟弟没有像他许久前说的那样“明白”,而蚩尤自己,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那天夜晚,引魂矿散发着淡淡的光,仿佛有什么在轻微搏动。
襄垣放下刀器,诧道:“陵梓,是你吗?”
“是的。”一层魂魄的光幻化出陵梓的模样。
襄垣笑了,他说:“你果然还在,今天辛商成婚,你看见了吗?”
陵梓抿着嘴角,说:“你看见的我都看见了,用你的双眼,你的双耳。”
“你会留在这世间?”襄垣道,“等等,陵梓!”
他起身的瞬间,陵梓的魂魄光芒飞散,化做无数繁星般的光点,没入引魂矿中。
翌日,寻雨与不少人在门口分兽皮,蚩尤坐在家里喝酒。偶有安邑人看着蚩尤的神色,仿佛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蚩尤提着酒喝了一口,思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族人们看他的表情不太一样的。
寻雨为人亲和,但也免不了被人议论。安邑族人不太买她的账,只认蚩尤一个族长,她的族人倒是与她十分亲近。
蚩尤看着在屋外拿竹箭追射一只鸡的孩童。寻雨上前摸摸那孩子的头,示意他到别的地方玩,不要欺负小动物。
前几日狩猎时,将那刺客砍碎的一幕又涌上心头,鲜血与杀戮的滋味令他不住回味。他捡起一片碎陶,很想弹出去,贯穿那只鸡的身体,令它爆出一地血,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里蠢蠢欲动。
寻思片刻,他又放下陶片,心道算了,免得被寻雨啰唆。平日里,如果寻雨与他有不合之处,他也从不大声说话,更不用说争吵,只是表现得神色黯然。蚩尤仍是喜欢她的,否则也不会在乎她的想法,不知不觉便处处顺着她了。
心里忽然生起一股说不出的厌倦,蚩尤把酒瓮重重放在桌上。响声惊动了门外的人,她们簇拥着寻雨到另一边去,安邑人则自发地散了。
蚩尤走出门外,穿过村落,前往襄垣的冶坊。
冶坊前,襄垣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看了蚩尤一眼。
蚩尤蹙眉道:“又要走了?”
襄垣从他身边经过,微微躬身,而后挺直背脊:“寻雨的夫君,后会有期。”
蚩尤不理会他言语中的锋芒,问:“你去何处?”
襄垣道:“辛商已经成婚了,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我去铸我的剑!”
于是,襄垣孤零零地离开了村庄,消失在漫天风雪里,就像六年前他穿过断生崖下的龙渊,没有留一句话,就这么走了。
“蚩尤!”有人喊道,“寻雨找你!”
蚩尤摆手,快步跃上冰封的河岸,追着襄垣的背影而去。
襄垣顶着呼啸的风雪,艰难地束紧外袍,他冻得嘴唇发白,似乎随时会倒在雪地里。
雪积了足有一尺深,脚印通向遥远的东北方,蚩尤顺着他的脚印追随而去,兄弟二人离了近百步远,一前一后地顶风而行。
“襄垣!”蚩尤的声音不大,带着难得的犹豫,“你又想去哪里?!”
襄垣没有听见,蚩尤逆着风的声音很快就被吹散了。
蚩尤始终对那名唤“血涂之阵”的东西抱着警惕与忌惮,生怕襄垣会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死于非命,又或者是自不量力地去抓人来吸魂。他必须看住自己的弟弟。
襄垣一路上竟没有半次回头,执拗地一直朝东北走着。
直至雪停了,他们已走出安邑很远很远。
襄垣停下休息,蚩尤也在距他百步开外的地方坐下。二人一前一后,襄垣似乎并不知道兄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而蚩尤也没有再开口,始终注视着远处幼弟瘦削的背影。
跋山涉水,经过苦寒之地……铁木林内青松林立,盐湖荒芜广袤,错落的岩石带着血色,越朝东北走,地气竟是越热,沿途黄土化红,红土变黑,黑土地最后聚合为反射着日光的、滚烫的黑曜岩。
徒步行走了近三个月,最后襄垣来到一片荒芜的土地尽头,那里屹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双峰之山,山的中央深深凹陷下去。
生翼的妖兽穷奇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红色泥泞中的蛇身鸟头怪物大声嘶叫,互相缠斗。
襄垣在山脚下停了步子。
鏖鏊山,山体中部深陷,双峰鼎立。
他想起了在创世火种处看到的那一幕——金色火海中,一座双峰之山崩毁,释出水与火的光环,整座山峦从中塌陷。
一模一样。
襄垣已然疲惫不堪,于山脚下四处寻找。他曾经在游历神州时来过此处,知道有迁徙远去的人们废弃的房屋。
他找到一间以岩石搭建的民居,吃力地将熄火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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