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继续道:“你看这二哥,毒药镖一飞,大刀一立,挖下地洞轻而易举,毫不费力便把这大地握在手中,坚实如大地又如何?二哥有如此探地奇功,若是为‘鼠’,也是‘彻地鼠’!你再看这三哥,力大无比,刀劲儿足,能探山中十八孔,一出力便窥得山中人事,转眼消失回路,不在话下。穿山轻松,‘穿山鼠’也莫过如此!”
“若说这四哥,水功奇湛,凫水超绝,在水中潜伏数个时辰仍灵巧,在水中仿佛鱼儿般来去自由,开目视物,不在话下。翻江倒海,奇功怪艺,‘翻江鼠’之名有何不敢当?”
到了此时,人们都佩服不已,四义也惊讶于这无心得来的名号。书生顿了顿,笑容更深:“最后看这五弟。少年华美,气宇不凡,一袭白衣风流潇洒,手中钢刀却力狠招奇,石子儿百发百中。刀横剑扩,斗争中转眼之间又是几招奇绝之术,可谓招招毙命,刀刀逼人。真是够狠够绝!世人大多以貌待人,却不知如此俊美少年竟如此辣手,可仍给人华贵之感,好似锦衣少年秀美轻悠。啧啧,如此行貌甚远之奇人,‘锦毛鼠’之名差可评。”
人们鼓着掌,叫着好,四虎在一腔悲愤中被老船夫嫌弃地扔在了船尾,最后丢出了陷空岛。从此,五鼠之名传遍大江南北,反倒是那起名的书生不知是何人了。
此事过后,五鼠邀书生来卢家庄一坐,才知他不是岛上人,却是平安镇上的一个不知名的诗人。六人通了姓名,五鼠才知他叫乔子叙,便要敬他。
“此事多亏了乔兄,若不是乔兄出面,我们可要无话了嘞。五弟都要冲上去了。”卢方与四位义弟端了酒杯,“乔兄虽为读书人,却也胆大义气,吾等佩服!”
“哪里哪里,卢大哥太客气了!”乔子叙连忙站起,六人干了杯,才各自坐下。乔子叙笑笑说:“也不是小弟胆大,若不是那四人被困着,小弟怎敢走上前去啊。”
几人笑了。卢方道:“那也是,不过还是佩服,佩服啊!”
六人喝酒畅谈,乔子叙也豪不拘束,时不时来几句诗词对子,却惹得几个莽汉子大笑“文绉绉”。也只有白玉堂能和他对几句,也对的颇有几分文采,叫他惊喜,两人便聊的多了些,也比其他四义熟悉。后来白玉堂每次回白家,都会顺路溜到平安镇上去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本段也发于七侠五义吧
第8章 保青天
夜黑风朗,开封府一片宁静。白玉堂坐在僻静的偏院屋顶上看着月亮,无聊透顶。展昭前几天休假回老家了。其他四鼠今晚也不在府内,各干各的事儿去了。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在守夜,其他人在巡逻,白玉堂不愿那么早休息,于是一个人呆在了楼顶上。
突然,白玉堂察觉到异样。他猛地回过神来,趁着灯笼映的光,看见一群黑影朝开封府而来,直奔包拯的房间。他一跃而下,提着大刀从长廊绕路抢先跑到包拯房前。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有刺客!”,四面八方传来着急的脚步声,张龙赵虎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
“五弟!刺……”张龙话还没说完,一根银针飞来。白玉堂伸手一刀把针截住,抬头一望,一把长剑已经冲着自己而来。白玉堂手起刀扬,飞身上去与黑衣人缠在一起。张龙赵虎与其他人也加入了战斗,转眼间刀剑声不绝于耳,整个开封府一片混乱。混战中白玉堂察觉到身后的门有动静,急道:“大人别出来,外面有我们!”
“小子,你最好不要插手。”黑衣人狠狠地开口道,“我们只要包拯,你若是识相,便乖乖听话,让我们把他的命拿去。你若是死要面子,把性命丢了我们可不管!”白玉堂冷笑一声:“你的废话倒多!要你多管闲事?爷的命不要你留,有本事你便拿去!”
黑衣人不再多言,只是攻势越来越猛,白玉堂稍不留神便觉耳边一震,闪身一跃,就见一根银针就擦肩而过,狠狠地钉在了房后的大树上,只露出一点头儿。不敢再分心,也更加小心,白玉堂紧盯对手,不再放过一丝细节。王朝带着人也赶了过来,尽管黑衣人明显在人数上大大失利,但他们有备而来,各个也都身手不差,实力很强大。
而白玉堂对的那个明显就是这群黑衣人的头儿,发觉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少,白玉堂叫道:“张大哥,你们过来拖住他,我来杀其他人。”张龙点点头,赵虎又砍了对手几刀也抽身过来,帮白玉堂拖住最厉害的那个。就算还担心,白玉堂也知道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他也不随意了,使出浑身的本领,一人敌几,愣是杀出一个血圈。
黑衣人的数量明显少了,可那边王朝他们快顶不住了,白玉堂心急如焚,刀却依旧狠。又有两个人倒下了,白玉堂刚想去帮王朝,就听赵虎一声大叫:“五弟快来!”
白玉堂猛一回头,黑衣人已经躲过张龙赵虎,一脚把包拯的房门踹开,就想进去。白玉堂冲到前面,想砍他,却被他挡下。“小子!你又坏我事儿!”黑衣人转身狠毒地盯着白玉堂,“你倒聪明,知道那群笨蛋没本事杀我的人,就自己来杀。现在可好,把我的人害死了那么多,还伤了大半,你们现在有足够的人挡住我们了,我又得到了什么?”
白玉堂觉得他可笑,手中却一直不放松,和他在房间中打着不停。包拯穿着白色长袍在里面紧张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只能期盼不要发生意外。
两人打了许久,白玉堂已觉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那黑衣人却仍然保持着快速地进攻,若是再这样下去,后果明摆在那里。白玉堂心知应速战速决,可确实不得不承认那人的确厉害,而且这次刺杀包拯势在必得,甚至连四鼠和展昭不在都打听清楚。四鼠今日全部都不在真的只是碰巧,可偏偏让他们撞到,谁又说没有运气在里头呢?
黑衣人故意耍了个空子,然后剑锋一转刺向包拯。白玉堂猛的一惊,只知道往包拯前一挡,大刀一插,便觉胸口一痛,霎时血就涌了出来。好在这天他穿的是黑衣血迹不明显,被刺了也没有什么动作,而且那大刀也刚好戳穿了黑衣人的心口,真是一刀毙命。要不是自己的宝刀又长又尖,白玉堂还想拼死再战一场,要真是那样,今日就躲不过了。
包拯见黑衣人颤抖着拔出剑,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然后胸口插着刀倒下,心里还没松口气,便见白玉堂突然往后一倒。这一下差点没把大人吓死,他连忙托住人,见到白玉堂胸口的一大片血迹又惊了惊,问:“白护卫,怎么样?”白玉堂想站起身,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靠着包大人,捂着胸口的伤口,喘着气道:“属下没事。”
很快,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制服了,公孙先生也帮白玉堂包扎好了伤口。白玉堂赤着上身把宝刀从那人身上抽出,低头一看身上的白条条,再看看院子里死的那些个兄弟,觉得有些恼火,于是又在那人身上添了两刀。反正人已经死了,让他解解气也无妨。
第二天四鼠回来看见白玉堂身上的伤简直恨不得重新投胎,过了几天展昭得知此事也是一肚子复杂情感。见几位疼爱自己的长兄如此纠结懊恼,白玉堂劝解之余也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怕。不过下次,白五侠肯定不会再让人钻空子了,而且,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9章 陈楼吟诗
微风轻轻地吹着岸边的杨柳,鸟儿停在枝头。城里一片宁和,湖边西桥弯转,莺歌燕舞。在悠闲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又有绿水围绕的那个庭阁,就是陈楼。
白玉堂和乔子叙喜欢在陈楼饮酒。乔子叙以前并没有去过陈楼,而自从认识了五鼠,便时不时被白玉堂邀到这里,两人谈国事论英雄对诗词聊天下,别有一番豪爽与自在。
“白公子,您的酒。”陈楼的端酒姑娘笑着走过来,白玉堂向她歪歪脑袋,姑娘故作生气道:“白公子,您可好久没有来了。”白玉堂挑挑眉:“你倒埋怨起我来了。”
“呵呵,那文儿怎敢啊!”文儿轻笑,“那您和乔公子好好聊吧,文儿先下去了。”
看着文儿走远,乔子叙敲敲桌子,凑近白玉堂问:“你天天把我拉来,文儿都认识我了。”白玉堂一边笑着一边倒酒:“哪有啊!呵,乔兄,你可曾爱过这陈年女贞陈绍?”
乔子叙眨眨眼:“这个怎么说,反正酒不错是肯定的。”说完笑着拿起酒杯嗅了嗅。
“怎么样?”白玉堂喝了一口,“这酒可是小弟最喜欢的。”
乔子叙点点头,抿了一口:“好喝,好喝,五弟喜欢的当然好。”
白玉堂让姑娘上了些小菜,两人边吃边喝,白玉堂问:“乔兄进来可有什么新作?”
果然乔子叙露出了兴奋地表情,兴冲冲地说:“那倒还真有。前些日子劣兄上了清云寺,听老方丈说了一些以前的旧事,引了感慨,于是做了一首词。”
白玉堂好奇道:“词?词牌是什么?可否念给小弟听听?”
乔子叙道:“那是自然。劣兄写的是《钗头凤》,劣兄文笔五弟也知道,可别笑劣兄。”乔子叙给白玉堂念了,又念了一首见了凭栏远望的妇人满眼寂寞作的词。若是写好了便是:
《钗头凤》
清风起,落尘飞,古刹悠悠游人归。书卷薄,孤灯暗,夕阳渐下,旧钟声晚。伴,伴,伴!
红尘险,人心乱,年少轻狂佳人叛。天不仁,情无义,一生豪野,但求心安。断,断,断!
《钗头凤》
夕阳晚,归人回,青石路旁杨柳垂。马蹄响,伊人瞧,尘起客过,心上人谁?没,没,没!流年跑,情易老,容颜不再是非少。人心变,忆旧年,曾经誓言,过眼云烟?厌,厌,厌!
白玉堂听了,觉得不错,便又道:“乔兄写得倒真有一番滋味,小弟听说乔兄之前曾经上过沙场,便想乔兄定写了些军旅词,大哥还不相信。”
乔子叙笑道:“还真让五弟说对了,劣兄的确写过些,不过实在不算好,便不来丢脸了。”
白玉堂连忙摆手:“怎么能这么说呢。乔兄爱写诗词,何必管别人?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作自己的就好了。况且谁说了写诗定要很出彩?诗仙不也只有一个么。”
乔子叙笑了:“这样说来倒是劣兄小气了。好,便让五弟听听,也帮劣兄改改。”
要说乔子叙作的诗不算多,但也有好几个,虽然文笔比不上大家,但还是有可以欣赏学习之处。经白玉堂一道,他也不再推,又念了好几首自己从军时候作的词。
《天净沙》
烽火绕城飞花,
刀剑破甲厮杀,
战袍扬镖落马。
半映残霞,
营中图说天下。
白玉堂点了点头:“乔兄虽为读书人,胸中却是一番豪情壮志。文笔大气,小弟听来竟然有些手痒痒呢。诶呀,乔兄你可把小弟的瘾挑出来了,小弟现在真想和展大哥战一场呢。”
乔子叙问:“那位可是南侠展昭?”白玉堂笑道:“正是他。两年前乔兄作《喜邻》那次小弟看完兄长后回岛时就遇到过他,只是那时小弟一心干正事儿,忘了叫他通姓名,后来小弟上京找御猫时才知他便是展昭。现在小弟跟随包大人也有一年了。”
乔子叙笑笑:“那五弟可别怪劣兄,劣兄可不会功夫,没法与五弟切磋。不过劣兄多句嘴,五弟与展侠切磋时可不能伤了互相,还是点到为止。”虽然白玉堂觉得切磋必然会有些小伤,若是掖着岂不是不痛快?但他还是点点头,让乔子叙又念了下一首。
《盼军》
黄沙滚滚鞭炮鸣,
古村寂寂路人停。
忽记烽火灭时久,
千里相逢喜迎君。
白玉堂喝了一口酒,听他念完了,道:“这首应是回城时做的吧。”乔子叙笑笑:“是啊,当时真的挺高兴,虽然那一路没什么人,但要回家了大家都是激动的。其实若是站在劣兄的角度说,这名字该是《盼归》。”“那样的话尾句就该改成‘千军平乱喜回京’了。”
乔子叙大笑:“五弟真当文武双全!”
两人碰了一杯,白玉堂笑道:“乔兄倒真是过奖了,小弟只是略懂而已。乔兄还有什么佳作么?”乔子叙想了想,突然高兴地说:“还有一首!这是劣兄回京后帮还未回来的一位姓李的战友送信时作的。那个友人怕家中的老母亲挂念,让我帮忙带封书信。”
《送金陵报安书》
雨落道旁黄叶花,小孩水塘尽抓虾。
远望路长延千里,近看渔童戏野鸭。
村口草棚歇人马,桥头绿阴问酒家。
何处金陵李姓人,烽火传书终送达。
白玉堂一听就乐了,拍手笑道:“这首做得好!乔兄,你可能为小弟作首诗啊?”本来他也只是玩笑,没想乔子叙竟真的应了,低头想了一会儿,便念了出来。
《无题》
少年气盛侠义心,锦毛玉衣真性情。
胆肝相照喜结义,无法无天闹东京。
忠烈题诗惊圣上,智盗三宝吓包卿。
肆意江湖无拘束,肝胆忠心千古名。
白玉堂眯了一双凤目,笑道:“乔兄真是张口就来,小弟真佩服了。那些事儿小弟也只是略略一提,乔兄你竟记得。只是就一首,小弟倒觉少了。”
乔子叙笑着说:“若是五弟不怕劣兄写不好,以后天天为五弟作诗也不是不可啊。”
“此话可当真?乔兄不准反悔哦。”看白玉堂笑得开心,乔子叙也满心欢喜,只是他又想到自己虽喜作词,但一直没有什么成就,不禁有些郁闷起来,沉声说道:“五弟不嫌弃劣兄自然是欢喜的。可劣兄当了那么多年诗人,竟没有一首可以流传,真当是劣兄的词没有可取之处么?诗人做到如此地步真当失败。”
白玉堂道:“世上就那几个人能名垂千古,其余的也只不过是陪衬罢了。有很多人是连知他之人都没有,乔兄又何必苦恼呢。再不济,小弟也可与兄共谈啊,况且,乔兄教的那一群小娃娃,不都天天背着乔兄的词么。”
乔子叙叹了口气:“劣兄知道,只是心里不平罢了。其实也是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
“这话不对,乔兄不可妄自菲薄。若是觉得不如心中所想,应该多加学习。不过乔兄的词确有可读之处,只要稍加修改便可流传千古,万不能放弃。”
乔子叙幽幽道:“吾懂。不过劣兄是不求了,若是五弟,定可流芳千古。”
白玉堂弯了眼角:“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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