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梨抬手捧着秋岚的脸,说道:“乖孩子,放轻松,不紧张。”
那这一个动作,反倒把秋岚和身后的那个师兄都逗笑了,秋岚重重的点了点她的眉心:“你劝人的词能不能翻新一下?每次都那么几句打发谁呢?还有,又在我面前装老成,你还没我大呢!”一口气说完,她用抚了抚胸口:“我还是紧张,就是控制不了,日子越近越害怕,一眨眼就在明天了。”
秋岚初登台,反响不错。苏小梨那日破天荒的偷懒,找了个角落偷偷看着她。戏台上的秋岚,虽有些青涩,但正是这种青涩感给人带来一种清新的感觉。就如同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时候给你一盘凉菜一般。
不一会儿,青烟也偷偷溜了过来,看了一会,说道:“没想到秋岚唱的也不错,”转头看向苏小梨,“虽然与你和云千儿比逊色了些,但也算是戏班子中的中上层了。”
“青烟嫉妒了?”苏小梨看着她不甘心的样子,笑道。
青烟倒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就是嫉妒了,明明都是一起的,你们两个得了师父的赏识,还有那个李绅也被王爷看中去王府当差了,前程无限,西岭最近也跟在张师兄身后,眼看着也要露脸了,就剩我孤家寡人一个了。”
她转头看了看苏小梨,猛地一把抱住她,在她身上蹭:“小梨,是不是这丫头跟你住一起时间长了,沾染上会唱戏的灵气了?让我也粘粘。”
苏小梨怕痒,被她弄的笑出声来,连忙躲她,青烟下定心思不放她,抓住她不放。两人闹了一会,随着上面的鼓点声,戏落幕,下面响起叫好声。青烟这才停下手来,说道:“快,快,快回去,这空当儿师父肯定要找人,被发现不在就完了。”说完拉着苏小梨就往后面跑。
万正年看到跌跌撞撞的青烟,拎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训斥,训斥完了后才看见跟在她身后的苏小梨,立马换了副嘴脸:“苏丫头,你不用在这里帮忙,到屋里歇着去吧,要不去练练功也成……”
青烟撇撇嘴:“势利眼……”
一般而言,戏班子里攀上高官的人都是这种待遇,苏小梨不喜欢,每次都跟青烟秋岚她们一起过来,但每次万正年看到她就直叫“祖宗”,弄的她怪不好意思的,让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叫她祖宗……
她自认还没那么老。
蓦然想起刚才急着过来看秋岚的戏,竟忘了给小桃花喂食,脸上顿时无比慌张,拔腿就往后跑。
房间门竟是开着的,苏小梨的脚步慢了下来,有些愣神。她出来的时候明明把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小桃花不可能会自己开门,那就只可能有人在她的屋子中。
心里想着是戏班里的那个人,没想到进门看见的人竟会是宁延清,先是为微微吃惊,随即脸上陡然绽开笑,三步两步跑了过去。宁延清原本正拿着她手写的戏词看,听见响动,放下手中的宣纸,伸手迎接莽莽撞撞冲上来的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说话的人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路过这里,便进来看看。”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苏小梨这才注意到小桃花站在宁延清的肩膀上,威风凛凛的看着她,哪里有半点被饿着的样子。宁延清注意到她的目光,笑道:“刚进来的时候就见它红着眼扑过来,差点失手杀了它。”顿了顿,他说道:“梨儿,你不喜欢它可以跟我说。”
“不,不是。”苏小梨闻言,连忙伸手抓住小桃花的腿一把把它抓了过来,小桃花吓得直扑腾。苏小梨胡乱把它塞进怀里,“没有不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看着她一脸慌张,生怕他把小桃花要回去的摸样,宁延清伸手把那只几乎在苏小梨怀中窒息的鸟给救了出来,放它飞了出去。说道:“吓唬你呢。”他环视了一下房间,说道:“梨儿,这个地方住的好吗?”这地方小的只能放下一床,一桌,一椅,站了三个人便会觉得挤。这种地方,甚至连她在乡里的时候住的都不如。
“当然!”她扬起一个笑,十分开心的模样。
见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拍了拍她的头,淡笑道:“那就好。”
苏小梨的目光扫了一眼被宁延清放在床上的她手写的唱词,问道:“你看了?”
“嗯,”他应道,“这些唱词,不太像我以前听到的那些,你改的?”
“……”苏小梨顿了一下,自己哪有那种本事?便打马虎眼道:“有没有觉得我的字比以前更加神采飘逸了?”
看着她满脸得意的申请,宁延清故作深沉道:“你要这么问的话,我还真是没看出来。”看着苏小梨原本笑盈盈的一张脸慢慢垮了下来,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敲了敲她的头说道:“走吧。”
“去哪?”
“打猎!”他道。
袁诚礼走进军营后,发现自己的主子又围在一堆人中打的热火朝天,人群中的袁景泰打的十分尽兴的模样,脸上还挂着笑。一旁赤着胳膊,满脸青肿的齐白一边揉着嘴角的伤一边走过来,口齿不甚清晰道:“诚礼,来找将军了?”
袁诚礼看了他一眼,原本想憋住,但还是忍不住嗤笑出来,齐白立刻横眉竖目:“笑笑笑,笑什么笑,还不都是拜将军所赐。”
正说着,便见混战的人群停了下来,袁景泰径直向着他的营帐走去,袁诚礼见状连忙追了上去,袁景泰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他,便停了下来:“什么事?”
“是苏姑娘那边。”袁诚礼道。
“她啊,”袁景泰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嘴角,似乎心情陡然间变得很好似地,“那小娘们怎么了?”
“将军,恪亲王刚刚去了云春班,也没惊动其他人,单独去找了苏姑娘。”
袁景泰闻言,慢慢转了过来,直视着他,“单独?”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又问道:“那她现在人在哪?”
“恪亲王带着苏姑娘是城郊外打猎去了。”
袁景泰闻言,眉毛挑了挑,“去郊外?就他们两个?”
袁诚礼压根不敢抬头,应了声:“是。”就听见将军低骂一声:“娘|的!”人便已经风风火火的冲进营帐里穿了套衣服,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跳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只来得及看见一阵被马蹄扬起的尘土。看得在场的其他人眼都直了,齐白连忙过来拉住也迅速跳上马的袁诚礼,问道:“将军那是怎么了?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别出什么事吧?”
“没事,将军夫人被人拐跑了而已。”说嘛也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苏小梨对骑马并不陌生,只是对弓箭却陌生的很,从来没摸过真正的弓箭,坐在她身后的宁延清见状,把弓箭递给她,说道:“来,自己试试。”
苏小梨学着电视上的那个样子拉开弓,闭上一只眼,瞄准树下那只吃草的兔子,一放手,箭却只在面前做了个抛物线运动,落在马蹄前,马打了两个响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她一般。
她的脸上热了热,偷偷瞄了一眼宁延清,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就落在他们面前的箭,又发现她在偷看她,正色道:“……第一次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一脸认真的表情,不知道是为了让苏小梨信服还是让自己信服。
他把弓箭拿了回来,环住她,手把手的教她,“这只手应该握住这里,这只手捏住箭羽,腰挺直,肩膀要正……”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那么近,以至于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息。这么当儿,刚才那只兔子一早发现不对逃了,他们便把目标对准停在树上有恃无恐的不知种类的鸟。
“松手。”耳边传来他低沉温和的声音,她听话的放开紧紧抓住箭羽的手,箭直直飞了出去,鸟立刻落了下来,小桃花飞了出去,把鸟叼了回来。苏小梨为微微吃惊:“好准。”回头看了宁延清一眼,想不到他箭术如此之好。
苏小梨依照宁延清刚才教她的动作,再次拉弓,身后传来叹息声,宁延清的手再次环住她,“应该这样……”
袁景泰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两人这样状似无比亲昵的动作,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继而大声道:“王爷好兴致,连侍卫都不带在这么个僻静的地方打猎。”
马上的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宁延清听出他语气不善,正觉得奇怪,便看见他怒气冲冲的扫了眼苏小梨,便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真不愧是桓燕的大将军,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切举动任凭自己喜恶。
一样目光冰冷的看着对方,说道:“难得今日天气不错,便于梨儿一道出来走走。”说着,手绕过苏小梨的腰,把她收进怀里,不出意外的看见袁景泰眼中蓦然腾起的杀意。他继续道:“不过还真是巧了,大将军怎么会也在这里?”
袁景泰看着他,说道:“我也是看今日天气好,随便出来走走而已。”一字一顿,像是压制着某种情绪一般,梨儿?哼,叫的可真亲切。他看着苏小梨,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想学弓箭了?想学弓箭可以直接与我说,这方面我恰好拿手的很。”
宁延清闻言笑道:“论弓箭,我在大将军面前的确是班门弄斧,不过梨儿这水平,让大将军教那才是辱了将军的水平。”
苏小梨闻言,脸一红,抬头瞪着他道:“你刚才还说我第一次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见她怒目相向,宁延清不慌不忙道:“那是唬你呢。”
话音刚落,便见她一眼瞪了过去,说道:“骗子!”
声音中竟带了一点撒娇的味道,袁景泰何时见到她有这么多表情的时候,明显她对恪亲王已经是信任到了极点。他驱马缓步向前几步,走到他们面前,看着苏小梨道:“自己会骑马吧?去一边去,我与王爷有正事要议。”严厉不耐的声音。
跟着赶过来的袁诚礼闻言,连忙跳下马,牵了过去。既然别人有事要谈,她也不好杵在这里,便翻腾了下来,爬到袁诚礼的马上,袁诚礼见袁景泰对他使了个眼色,便牵着马,把苏小梨拉远。
苏小梨坐在马上,看着袁诚礼把她拉的越来越远,不由问道:“还走吗?这里已经听不到他们说话了。”
袁诚礼脚步一顿,不由心里叫苦,将军啊,这可叫他怎么解释,磕磕巴巴道:“那,那个,将军可能要与王爷谈很久,所以属下还是先送苏姑娘回去。”
“嗯?”苏小梨好奇,看着他道:“你确定你们是刚好路过,不是专门为了找在下来讨论事情来的?”
“当,当然是正好路过,”他慌忙接道,“只不过是将军正好与王爷有话要说而已,苏姑娘应该知道,王爷和将军都是股肱之臣,讨论国家大事也无可厚非。”边说边想着,编故事还真是项苦差,这种事下次应该交给小九子,那小子口舌比较灵活。
“可是将军刚才说他是出来走走,正好到这里,随便走走,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像是赶路赶的很急似的。”苏小梨俯下身来打量他的脸。
“……”他心里不由在家一句,特别是遇上这种观察细致的,他还真是应付不来。将军中不经意的会说这苏姑娘笨的很,为什么他道觉得她精明的很?
正纠结着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便听到她恍如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大概是太阳晒的吧?刚才的太阳很毒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听着她的话,袁诚礼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马上的苏小梨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半晌才道:“我好像还没跟在下说我要走。”
“将军会替姑娘说的,王爷不会怪罪的。”他连忙道。
再说袁景泰,原本就是随便找出个理由把苏小梨从宁延清的怀里骗出来,哪来什么要事要与恪亲王商议?他没话与这个平日不怎么打交道的恪亲王说,而恪亲王根本就不爱与人闲聊。这恪亲王原本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小娘们一走他便收起那张装出来的温柔嘴脸,沉下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倒也不戳破他刚才的借口。
寻思着苏小梨应该回到云春班了,这才提起与宁延清告别,跳上马走了。宁延清负手而立,看着他的背影,脸上表情难以捉摸。
苏小梨前脚才踏进房间,袁景泰后脚便跟了上来,一进门便一把拉过苏小梨把她按在床上,低头便疯狂的吻了下来。他的吻一如他的人那般毫无顾忌,狂嚣的如同野兽一般。
苏小梨慌了,之前无论别人怎么说大将军脾气坏,杀人不眨眼,太过阴戾她都没觉得怕,甚至他之前逗她似地强吻她时她也没觉得,但现在他的模样才真真正正叫人恐惧,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被他撕碎一般,那种暴戾和压迫感让她心惊。
感觉到苏小梨的挣扎,袁景泰更加恼怒,粗鲁的用单手把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头顶上,再次啃咬着她的唇,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好久,他才停了下来,黑暗的屋子中,他的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给老子说实话,他除了抱过你,还对你做过什么?”
“这跟你没关系!”苏小梨气息还没平稳,因为生气,说出来的话带了些颤音。
“怎么跟我没关系!”他顿时竖起眉毛,“你别忘了,你他|妈是老子的女人,是老子用银子包下来的!你他|妈竟敢给我去勾搭其他男人!”
“你放开我!”苏小梨瞪着他叫道。
“那时候看你跟他眉来眼去就知道不对,给老子说实话,有没有跟他上过床!”他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道。他平日里在军营里跟一帮大老粗混惯了,说话直来直去,也没顾忌她脸上挂不挂的住。
“你!”苏小梨顿时脸涨得通红,“你胡说八道!”
听见她这么激动的反驳,袁景泰的脸色变好了很多,声音也缓和了下来,“那么,有没有亲过你?”
苏小梨的眼睫毛颤了颤,眼神有些躲闪,袁景泰见状,眼中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这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接着苏小梨便听见秋岚的声音:“小梨,你在里面吗?怎么把门关上了?”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门,生怕秋岚下一秒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挣扎的更加厉害。袁景泰感觉出来后,抬头对着门怒吼一声:“给我滚!”
敲门声猛然停止了,过了好一会,才听见秋岚颤抖的声音:“将军,小梨不会说话,若是冒犯了您请你网开一面,别与她计较……”
“老子让你给我滚!”袁景泰的声音变得更大。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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