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思去管别的吗?士族只是一个头衔而已,桓燕自己没有任何亏损、让他们入朝文官,对进桓燕境内的双堠商人与桓燕的商人同等对待,允许双堠的人与桓燕的人通婚,以后他们的孩子还会想着反抗他们父亲或者母亲的国家吗?”
看见东方靖陷入沉思,苏小梨连忙转身拉着宁延清,一脸兴奋的说道:“在下,我把诸葛先生说败了,我们走吧。”
宁延清抬头看了看东方靖,又低头看着她道:“好。”
王爷出行,自然架势不在小,光跟在后面的侍卫就好大一群。苏小梨正闲着在那里数人头,就感觉肩膀上一重,一件毛衾已经披到她的身上,一转头便看见宁延清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理了理马鞍,转头把她抱上马,紧接着自己也跳了上去。
见他前行,那些侍卫也纷纷跳上马,如影随形的跟在身后。听着马蹄声,头顶上还有一只半大不大的鹰在盘旋,苏小梨心情无比的好,以前被万正年看着,根本就没有机会往外跑,哪像现在,宁延清三天两头的寻着空就带她出来散心。果然留在王府还是有点好处的。
郊外的空气很好,青草的香味带着些泥土的潮湿气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给人一种很好的感觉。苏小梨一下马,一阵冷风出来,寒的她牙齿直打颤,‘咯咯咯’的作响,虽然已经入春,但早春的风还是冷的很,宁延清跟着下来,看见她这副摸样,伸手把她的衣服拢了拢,说道:“春寒料峭,小心着凉。”
昨日宁延清就跟她说现在还是早春,外头冷,不适合踏青,她却坚持要出来,宁延清不得不答应了她,这会儿她又有些后悔了,果然外面与府内不能比。苏小梨冷的跺了跺脚,一缩脑袋拱进宁延清的怀里。宁延清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顿时心情大好,唇角上扬,伸手揽住她:“要不今日就算了,改日我在带你过来好好走走?”
苏小梨不高兴道:“既然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多可惜?”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慢慢往前走,小桃花一出来顿时就野了,不知道飞到哪里逍遥自在去了,影都不见一个。
苏小梨逛了一会,更加后悔没听宁延清的话了,还没到树木抽芽的时候,没什么看头,一片光秃秃的。宁延清见她失望的神色,略一沉思,说道:“我倒知道附近有个好地方,梨儿愿意跟我去吗?”
“什么样的好地方?”苏小梨抬头问他,一脸的好奇。
他看着她因为冷风吹而变得红扑扑的脸颊,不由自主的伸手捏了捏,看着她不满的皱着眉,好笑道:“既然是带你出来踏青,当然是风景如画的地方。”
“那好啊!”苏小梨立刻笑容灿烂的答道。
宁延清曲起手指,放在唇边一吹,原本被侍卫们看着,和其他马匹一起吃草的黑马立刻跑了过来,宁延清把她带上马,策马急奔。
“冷吗?”
她听见他在耳边问道,她转过头,撇了撇嘴,说道:“冷……”话音还没落,唇便被攫住。他一手拉住缰绳,一手紧紧搂住她,放肆而大胆的吻着,苏小梨一时脑袋空白,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宁延清的吻素来温和,这次却来得如此粗鲁霸道。唇齿间的摩擦,让她的脸顿时一热。过了好半天,他才放开她,唇角带笑看着她:“现在还冷吗?”
从未见过他如此随性灿烂的笑,苏小梨一直被这个笑容怔住了,傻傻的看着他。宁延清低头在她耳边道:“梨儿,做我的王妃吧。”
听到这句,更像一颗炸弹在她脑袋里引爆一般,向来伶牙俐齿的人竟然结巴了:“我,我……在下,那个……”
“不用急着回答我,”他摸了摸她的头,“好好想想再说,我不逼你。”嘴里这么说着,目光中却若有所思,昨日得到消息,袁景泰还有一月不到就要回京了,袁景泰对苏小梨的想法几乎认识整个将军府从老将军到他们看大门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这样的毫不掩饰,显然是对苏小梨势在必得。但他,绝不会给袁景泰这个机会。
宁延清带她来的地方是个峡谷,因为周围高耸险峻的山峰,外面的寒冷像是进不来似地,里面一片青葱,春意盎然。苏小梨第一眼便看呆了,嘴长的老大。
宁延清把她放下马,放马到一旁喝水。他站在她身边,说道:“如何,今日不算白来了吧?”
苏小梨抬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前面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把整个山谷的风景倒映出来,像是把山谷又放大了一倍似地。苏小梨拿起一块石头,笑眯眯的对宁延清说道:“在下,我会打水漂哦。”
“是吗?”宁延清应着她说道。
“那当然!我可擅长这个呢。”便把手中的石头使劲的扔了出去,一连打了五个漂。
“哇,五个,我的新纪录!”她顿时手舞足蹈,跑到宁延清面前,伸出五个手指头不停的晃,得意的道:“五个!五个呢!”
“是啊,真了不起。”
在这个地方耗了几乎一整天,宁延清才带着一副不愿走的苏小梨回到侍卫们呆的地方。侍卫们已经等的焦急了,生怕两人出了什么事,看见两人回来,这才都松了口气。
第二日,苏小梨精神不济的睁开眼睛,焉焉的坐了起来。在房间中伺候的婢女知道她一起床的时候总要迷糊个一阵子,也不去吵她。突然听见她惊叫一声,个个都吓了一跳,往这边看了过来,只见她随意往身上扒了几件衣服,就跳了起来,边跑边说道:“完了完了,我昨天忘了把小桃花带回来了。”
说着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只留下婢女在身后叫:“苏姑娘,你好歹再多穿点衣服,王爷看见又要骂人的!”
苏小梨也不理她,一股脑的往外冲,一出门便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她抬头一看,是宁延清,今日的他,穿了紫色绸衣,英俊挺拔,他打量了一番她的样子,不赞同的蹙眉,说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苏小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不能见人,抓了抓头,说道:“小桃花它……”
“放心吧,它比你聪明的多,昨晚我们前脚刚进府,它后脚又回来了。”他说道,“进去换了衣服,等会进宫。”
“进宫?”苏小梨意外的看着她。
“路上再与你说,先把衣服给换上。”宁延清挥了挥手,他的身后立刻有人托着一件做工精美的衣服走了上来。
身后的门推开,等在外面的宁延清一转身,便看见穿着红色小夹袄的苏小梨一脚跨到门槛上,又两脚同时着地的蹦了下来,她像着宁延清走去,宁延清看着她,不由笑道:“挺适合你。”
“为什么要我进宫?”苏小梨依旧不忘心中的疑问。
宁延清看了她一会,上前塞给她一个金缕手炉,苏小梨把它抱在手里,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宁延清托着她的腰引着她往前走:“大概是我两次唤御医进宫的举动惊动了太后娘娘,她知道你一直住在我府中,提过很多次想要见你,这次看来是推辞不了了。”
“怎么了?”
宁延清低头看她:“这次太后提起的时候,皇上正巧在,在一旁推波助澜。”他说着,见她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说道:“不用害怕,有我在。”
“嗯。”苏小梨点了点头,顿了一会,抬头说道:“那等会见到皇上的时候,我是装作很吃惊让他自己为自己装的很成功得意一番,还是漠视他让他失望一番呢?”
说到这里,宁延清到时愣了:“你认出皇上了?”
“那当然,皇上好认的很啊。”苏小梨笑道,他跟在下长的很像嘛。
宁延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脸色似乎沉了一些:“是吗?我记得你并不擅长记人面相。”他拉着她的手紧了一些,苏小梨有些吃痛,抬头看了看宁延清,只见他板着脸,看都不看她。苏小梨不由笑了,拉着他的胳膊凑到他面前:“哎,在下,你不是吃醋了吧?”
宁延清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笑容满面,笑的贼贼的样子,脸上的线条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声音却还一本正经:“你倒像是很开心的摸样。”
苏小梨“嘿嘿”笑了两声,整个人都攀到宁延清的胳膊上,一副赖皮的模样,引得宁延清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马车到了中途停了下来,宁延清说太后娘娘喜欢花茶,这家花茶尤其好,名贵的很,说要买点带给太后娘娘。苏小梨对花茶没有研究,看宁延清皱着眉,把茶叶拿到鼻子前嗅了嗅,似乎很在行的模样。猜想他一时半会也选不好,她便出了门,随意在街头转转。见她出来,立刻有两个侍卫跟了上来,不近不远的跟着,这么多天来她被人跟着也跟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不自在了。
她看见一个买首饰的小摊子,便走过去随意看了看,拿起一个玉镯套在手上看了看,小贩立刻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镯子可是上等品呢,你别以为我诳你啊,您看着这玉质,啧啧,要不是我最近缺钱,我可舍不得把它拿出来卖呢……”
小商贩絮絮叨叨,苏小梨只是浅笑着,虽然她不识货,但也知道被小贩子吹嘘成‘上等品’的东西就一定不是‘上等品’,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而已。她又看了看一对羊脂玉耳坠,式样很漂亮,刚拿起来,便看见一队官兵走了过去,个个手中拿着长戟,脸色严肃,匆匆跑了过去。
她微微诧异,便听见隔壁买面人的小贩伸过头来对买首饰的商贩说道:“这都几天了,丞相家的小姐不会出事了吧?”
“谁知道呢,”买首饰的小贩说道,“那个丫鬟也太大胆了些,小姐失踪了这么久,竟然瞒着不上报,反而自己当起了小姐,你说那苏小姐是将来的皇后啊,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啊?苏丞相和皇上气的不得了,我听说那丫头死状那个惨啊……啧啧,我都不敢跟你说。”
听着还挺玄乎的,苏小梨也来这兴趣,抬头看着两个小商贩左一句有一句的谈着,一时也忘了自己的目的。两人一来一去的讲着,最后其中一个说道:“苏小姐可是我们桓燕的祥瑞之兆啊,若真是找不回来那可就糟了。”
苏小梨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她是祥瑞之兆?”
小贩很热情的对她讲解道:“姑娘不是桓燕人吧?桓燕人都知道的,那苏小姐出生的时候,半个天空都是红霞,漂亮极了,有人说还看见半空有凤凰在相府上空飞来飞去,后来苏小姐就出生了,出生后她左边的锁骨上有个红色月亮状的胎记,一个算命的和尚给她算了一卦,他说:红月当空,祥瑞之兆。皇上因此还大赦天下,你说桓燕还能有谁不知?此后果然桓燕边关连连告捷,一连十多年都是风调雨顺,年年大丰收,更加应征了算命的和尚的说法。那苏小姐生的又漂亮,皇上和太后都宠她的很,太后还说‘如此兴瑞,他日定当母仪天下,以造福万民。’”
红月状的胎记?切,有什么好稀奇的,人家王春花一个村姑都有,不过一个胎记而已,说道那么玄乎。她便想边笑,那买首饰的商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相信,连忙道:“姑娘你别不相信,给丞相小姐算命的人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呢。”
苏小梨边笑边道:“德高望重的大师也要靠化缘和香油钱过活,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有什么不同?”
“嘿,姑娘,你这说法我倒是头一次见过,那你说说大师怎么算的这么准?桓燕到现在可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啊。”
“凑巧吧,长胎记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是祥瑞?”苏小梨淡淡的说着,拿了一对耳坠,问道:“这个多少钱?”
小贩竖起手指头:“十文钱。”说完他不死心的继续道:“姑娘这话说得可不对,纵观桓燕,也就只有丞相家小姐一人有红月胎记,当然与其他人不同的。”
苏小梨伸进袖子里去掏钱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浅笑道:“给你的钱。”她把铜钱放在小贩手中,转身就走。
回来的时候宁延清已然选好了一些名贵的花茶,正在等她,见她回来,说道:“去哪逛了?”
苏小梨拿出那对耳坠给他看了看,问道:“好不好看?”
宁延清扫了一眼,好笑道:“好是挺好看,不过,我送你的那些不合心意?”
“不是,”苏小梨缓缓的说道:“你给我的拿钱都是值钱的东西,等哪天我缺钱花还可以当点银子。”她走到马车便,宁延清上前扶她上去,她转头对宁延清一笑,说道:“这叫货币的贮藏价值。”
入了宫,苏小梨乖乖的跟在宁延清身后,上次来的时候,就被一个公公直接带去了准备上台的地方,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在,显然人家王爷的身份高贵,在宫里可以随意走,一进了宫,宁延清竟笑着对她说道:“反正不着急去见太后,我先带你走走如何?”
苏小梨想起当年和一大帮同学在扬州游瘦西湖的时候,也是这般场景,几乎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估计得游个几天才能彻底把皇宫给游遍了。
到处是宫装美女,面目严肃的侍卫,或是太监公公。过来过往的人在经过宁延清身边的时候无一不恭恭敬敬的行礼,苏小梨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从她的角度看,那些人也像是在向她行礼一般,看着人家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果然很爽,难怪个个都拼了老命的要捞个官员做做。
苏小梨拉了拉宁延清:“在下,我们去见太后娘娘吧。”
宁延清转头看她:“不想逛了吗?我原本还以为你想四处看看。”
“是想啊,”她点头,“可是不快点去太后娘娘不会不开心吗?”
“梨儿什么时候也懂得人情世故了?”他好笑的看着她。
苏小梨道:“我本来就很懂事。”
宁延清的眼中似笑非笑,顿了顿,说道:“也好,也省的你总是不安心。”
苏小梨猜想着皇太后是想跟她兴师问罪的,就算她贵为太后,但看见自己的孙子跟一个市井上的戏子成天混在一起也一样会担心,会不舒服。她还在心里计量着,等会要是太后拐弯抹角的骂她怎么办?她可不想傻乎乎的站着就等着挨骂。
胡乱寻思着,这厢耳朵里已经传来了柔柔的声响:“拜见恪亲王,太后娘娘早已等候在内,让奴婢引王爷和这位姑娘进去吧。”苏小梨乖乖的一声不吭的跟在宁延清身后,不妨宁延清突然停下脚步,她直直的撞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