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对苏小梨笑道:“这东西砸不死人,下次要砸人,记得找结实一点的东西。”
刚说完,便看见苏小梨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后,落在桌上的那个砚台上,他连忙抢在苏小梨起身之前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去路,开玩笑,真在下人面前被她用这种东西砸了,这不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睡了这么久,饿不饿?”他问道。
“不饿!”苏小梨赌气似的说道。
“不饿?那正好,过来写封信给恪亲王。”他用不经意的语气说道,对身后的侍女道:“准备好纸笔。”立刻有一个女子把信纸铺在桌上,另一个拉着长袖细细的磨墨。 不一会儿,磨墨的女子放下墨锭,低眉顺目的退到一边。
“为什么要写信?”苏小梨问道。
袁景泰邪笑,“自然是苏姑娘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怕王爷担心,所以写信告知一下。”
苏小梨听完睁大眼睛:“我才不想住在这里,一点都不想!”
“恐怕,这可由不得你!”袁景泰一把揪起苏小梨,把她拎到书桌前,硬是把毛笔塞到了她手上,命令道:“写!”
“不写!”
“不写老子强暴你!”
苏小梨回头瞪他,这人说话未免太没顾忌了一点,房间里的侍女们有的已经红了脸,头都不敢抬一下。她偏过脸:“我不会写字。”
“哟,苏姑娘不会写字?”阴阳怪气的语气,“那可就奇了,苏姑娘房间里的枕边那些唱词都是鬼写的?”他眉毛一束,在桌上重重的拍了拍,“快给我写,少给我耍什么花样,惹老子生气!”
苏小梨狠狠的蘸了蘸墨水,狠狠一笔下去,纸上出现了一个大墨团,然后气急败坏地在纸上乱涂乱沫,一团鬼画符。袁景泰只在一旁静静的等她解了气,停下手来,他这才把那张纸给抽去,放在一边,又抽了一张放在桌上,对她扬了扬下巴:“放心,时间多的是,将军府的纸也多的是。”
“干嘛非要我住在这里!”苏小梨转头瞪着他。
“老子高兴!”袁景泰挑眉道。
苏小梨瞪了他好半天,奈何眼前这个的脸皮已经堪比城墙,看见她瞪他,先是装作没看见,继而笑道:“怎么?本将军没对你做什么你很失望是不是?放心,你若是表现得好,本将军自然会给你侍寝的机会。”
苏小梨像是也对他有了免疫,这次反倒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盯着面前的那张白纸,思索了一翻,便落笔。袁景泰站在她身后,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若苏小梨恢复原来的模样,怕是以后牵涉甚远。
“行了吧!”苏小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他回过神,只见她重重的搁下笔,十分生气的模样。他只扫了一眼,便沉声道:“把那张纸扔了,重写一份。”
“为什么!”苏小梨重重一拍桌子,横眉冷对。
他看着那小娘们,唇角一勾:“在我眼前玩藏头诗,你当我是傻子?”
苏小梨眼神闪了一下,显然心虚了,他睨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小娘们,本将军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再耍什么手段的话……”他眼含
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苏小梨一缩脖子,垂了垂眼睛,最后老老实实的拿起毛笔,这次写的倒是认真,一笔一划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十分招人,袁景泰的唇角不由自主的翘了翘。不一会儿,苏小梨便搁下笔,扫了他一眼,“喏,这次行了吧?”
袁景泰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对,才把信装好,对一个侍女招招手,说道:“让人送到恪亲王府去。”
转过头,只见苏小梨还是一副不清不愿的样子,一副吃了哑巴亏的模样。袁景泰笑了笑,说道:“怎么这副表情,放心,你那个王爷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若是原本就是看重她的身份才留她在身边,就更加不可能会轻易放任。
苏小梨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他:“那你还比我写信!”
袁景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道:“所以还要让你陪我演一场戏,让王爷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呆在这里的。”
“我才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真的?”
“当然!”苏小梨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毫不相让。
“那好,”袁景泰笑了笑,“来人,今天抓的那只鸟拿上来给苏姑娘过过目。”
鸟?苏小梨动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不一会儿便看见小桃花被关在一个比寻常鸟笼大了一些的笼子里拎了上来。小桃花看见苏小梨,张嘴叫了几声,眼中含泪,委屈劲十足。
袁景泰走到她的身边,从她的角度看了看小挑花,继而俯身在她耳边道:“我打听到你好像挺喜欢这东西的,这小鹰还挺狡猾,我的人抓了好半天才给捉住,若是年纪再大些恐怕就不那么容易抓住了。”他伸手在笼子上点了两下,小桃花立刻气势汹汹的扑腾了两下,似乎是想攻击袁景泰,只可惜空间有限,根本不够它发挥的,袁景泰似叹息一般说道:“只是不知道它还有没有机会长到大了。”
苏小梨闷声道:“好了,我知道了。”
袁景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半个时辰不到,便有人来通报说恪亲王到了,苏小梨抬眼看了看袁景泰,袁景泰却走到鸟笼前,拍了拍,转头看她,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苏小梨蹙眉,闷闷的说了声:“卑鄙。”
“谢谢苏姑娘褒奖,”他走在前面,“随我去见见恪亲王吧。”
苏小梨跟在袁景泰身后,一出来便看见宁延清坐在正厅中,手边桌上的茶热气腾腾,还没被动过的样子。他的面容淡然,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直接越过袁景泰看着苏小梨,眉头舒展了一下,像是松了一口气。
袁景泰上前道:“没想到王爷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宁延清道:“将军应该知道本王为何而来。”语气并不和善。
“下官自然知道。”袁景泰毫不介意他的咄咄逼人,回头看了眼苏小梨,那一眼,别含深意。
苏小梨走上前去,抓住宁延清的衣服,沉默着不语。宁延清揽住她的腰,见她低着头,便抚了抚她的发,袁景泰看着她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这时,宁延清抬头对他:“今日之事,已经让袁将军操心了,实在不适让梨儿再呆在这里让袁将军操心。”
“哦?”袁景泰扫了眼苏小梨,“苏姑娘若是不想留下,我自然不会强求。”
出奇的好说话,宁延清正意外,便感觉到苏小梨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在下,我可不可以留在将军府几天?”
宁延清低头看她,更加意外,他的目光在袁景泰身上流转了一下,袁景泰只对他笑了笑,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他便低头对苏小梨道:“怎么突然想在将军府住下了?”
苏小梨对他笑了笑,“将军府挺好玩的呀。”
宁延清不赞同道:“梨儿,不可以再这么打扰袁将军。”
“下官一点都不嫌被打扰。”袁景泰突然插上一句。
苏小梨摇了摇他的袖子:“在下,我就住几天,好不好?”满眼的期待,连宁延清都有些相信她是真的想留下来。见宁延清还在沉默着,苏小梨又道:“没关系,袁将军这么厉害,我住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袁景泰心中暗暗赞叹,想不到这小娘们看起来柔柔的,也挺有心计,若是她真有个什么,恪亲王想找他麻烦也就占足了理。
宁延清沉吟了一番,最终看着袁景泰,像是十分歉意一般:“那么这几日,梨儿便有劳袁将军照料了,明祉,你留下照顾苏姑娘。”他吩咐道,孔明祉闻言应了一声。
苏小梨送他到外面,宁延清抬头便看见袁景泰也跟过来送他,站在苏小梨的身后,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五日后我来接你。”
“嗯。”苏小梨点了点头。
苏小梨目送他走了出去。
“人都走了,还看个什么劲儿。”袁景泰冷哼一声,苏小梨收回目光,看了看孔明祉,继而压低声音对他道,“你把我的小桃花放了!”
“你放心,总会放了它的。”袁景泰语气不善,个死娘们,当着他的面跟恪亲王撒娇。
苏小梨不满道:“你那个笼子这么小,把我家小桃花憋坏了怎么办!”
“行了行了,知道了,等会给它换个大一点的成了吧!”他不耐烦地说道。
第七十五章
将军府中倒也没什么不好,袁景泰虽然嘴上说些乱七八糟地,但也不会真的胡来,倒是第二日的时候,她看见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看她的目光似有些不对,到底有什么不对她却说不出来。袁诚礼会很恭敬地叫他‘大夫’,由此可见,大夫不是个个都长得悲天悯人的模样,也有那么一两个会长老鼠眼的。
老鼠眼大夫走过来对她倒:“姑娘,请让小的给您号一下脉。”
苏小梨正开口,孔明祉便先一步上前,分外担心地问道:“苏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袁诚礼上前,对孔明祉道:“孔先生不用担心,苏姑娘没什么事,只是这位大夫医术十分高明,既然来了府中,便让他顺便给苏姑娘检查一番,小心些总是好的。”
孔明祉听到这番说辞,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既如此,便有劳这位大夫了。”
孔明祉都同意了,站在一旁观望,苏小梨再不愿意也只得伸出手,让那个老鼠眼大夫号脉。那大夫脉号得挺认真,低着头,眉头微琐。苏小梨无聊的扫了周围一眼,见袁景泰倚在门口看着她,她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袁景泰见她这副模样,拧起眉横了她一眼,被他这充满威胁的一瞪,苏小梨收回目光。
这时,老鼠眼大夫也号好了脉,他慢慢站了起来,笑着对苏小梨道:“姑娘身体没什么大碍。”说着便回过头对袁景泰点了点头。袁景泰抬手一挥,那大夫便退了下去。
孔明祉走到苏小梨身边,说道:“苏姑娘怎么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模样,刚才那大夫不是说了姑娘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吗。”苏小梨的脸色确实有些差,她昨晚不知为什么,总是睡不好觉,好像有些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出来。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而已。”她老实说道,“可能乍一换了床有些不习惯。”
“晚了,孔先生去与诚礼一道用膳吧。”袁景泰往前走了两步,说道。
袁诚礼闻言,便对孔明祉说道:“孔先生请吧。”
“有劳。”孔明祉说了声,便也跟在袁诚礼身后出去了。下人不得与主子一桌用餐,这种礼节孔明祉自然是懂的,所以除了用膳的时间,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苏小梨身后。
袁景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他倒是尽忠职守。”听不出是在夸奖还是在贬低。
苏小梨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说道:“我也饿了。”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该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吃的,虽然是寄人篱下,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袁景泰倒是没有再用话语逗她,让下人布菜。苏小梨因为平时零嘴吃得多,到正餐的时候反而吃得少了,没过一会儿,便感觉到饱了,放下筷子。
“吃饱了?”袁景泰问道。
“嗯。”苏小梨点了点头。这时,袁诚礼走了进来,俯在袁景泰耳边说了什么。苏小梨托着腮看了他一眼,声音平板道:“你们两人说悄悄话呢?”
被这么一说,袁诚礼呆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尴尬的站在那里。苏小梨转过头去,“没关系,继续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边说着边看向窗外。
袁景泰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苏小梨抬起头,慢慢收起托着腮的双手。袁景泰低下头来,看着她道:“想不想知道诚礼刚才与我说了什么?”
“不想。”苏小梨想都不想说道。
袁景泰眉心一跳:“你这个没趣的死娘们。”说着手快速的落了下来,在她睡穴上点了一下,苏小梨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被他单手接住。
袁景泰打横抱起她往外走,看了眼袁诚礼,只说了一声:“记得把王府那个碍事的家伙支开。”便大步走了出去。他抱着苏小梨径直走到了后面的小屋中,苗医早已等在那里,屋里雾气腾腾,一开门,一股浓浓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屋子的最中间,放了一个香木制的水桶,苗医站在旁边,对袁景泰道:“请将军把姑娘放进药水中。”
袁景泰腾出一只手,随意一拨,把苏小梨的鞋子脱去,大步走到水桶旁,慢慢把她放进 水中。继而站起身来,看着苗医,苗医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过一刻,就见苏小梨的双唇有些乌紫,苗医上前,拿起她的一只胳膊看了看,放下,又拿起另一只,只见她的小臂上出现了一个乌黑的痕迹,苗医拿起匕首在那黑色的痕迹的一寸处划了一下,转身对袁景泰道:“将军,已可以开始引蛊。”
袁景泰应了一声,反手拿起苗医双手递过的匕首,也在自己臂上划了一刀,血顿时流了出来。他把匕首放回苗医手里,走到水桶边坐了下来,把手浸入水中。血红的色彩一刻在水面上晕了开来。
就如同苗医所说的,蛊虫狡猾的很,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动静,他们只得耐心守候。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听见苏小梨哼了一声,像是有些不舒服,接着便微微发抖。
没过一会儿,便看见苏小梨的蛊虫从苗医化开的那道口子里钻了出来。袁景泰皱了皱眉头,苗人还真是恶趣味,竟然养这种恶心的东西。事先苗医说过不能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便尽量让心情平和下来。
蛊虫的动作很慢,像是还在迟疑一般,探出头等了好久,直到确定周围没什么异常,才开始往外钻。直到它完全出来后,苗医上前,撒了些什么药粉,蛊虫顿时动弹不得,苗医连忙把它收进盒中。
袁景泰站了起来,拿起准备在一旁的布条随意捆了两下,苗医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到一旁,一转头便看见袁景泰已然走到他身后,笑着看着他:“这几天来劳烦了大夫了。”
苗医惶恐道:“能替将军效力,小的荣幸之至。”
“是吗?”袁景泰挑了挑眉,“那么,若是本将军让你去死,你也会感到‘荣幸之至’吗?”
“嗯?”苗医诧异的抬起头来,袁景泰脸色一变,抬脚一踢,把他重重地踢到一旁,苗医被撞得咳了口血,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抬手,指着他:“你,你……”
“想说我为什么要过河拆桥是不是?”袁景泰的唇上浮现一丝讥笑,“凭你那点手段也想来暗算本将军?”
“小的绝没有加害将军之意。”那苗医连忙说道,脸上一片惨白。
“哼,”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