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差点儿就忘记了反应,“怎么会这样……”她的手指触着小腹,心里狠狠的一酸,只是片刻,就已经打起了精神。
于是,弦歌开始在屋子里乱翻,期望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可是这屋子显然废弃的时间太久了,能用的东西少之又少,不禁让弦歌有些着急。
起火的地方就有浓烟,没有多久,一阵刺鼻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咳咳……”弦歌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而且尽量让自己身子压低。
“怎么办?”弦歌心急如焚,她不知道她还能有期待吗?谁会来救救她和孩子?
在这个关紧的时候,弦歌心中别无他想,她只求有人来救救她的孩子?而且这个时候她竟然骗不了自己,她在祈求楚南渊的出现?
情况越来越危急,千钧一发之际,弦歌用力挥了下椅子,使劲儿全身力气朝着玻璃砸了一下,可她正要出去的时候,门打开了,她朦胧中听到邓烨喊了一声儿,“把那个女的给我弄出去,先别让她死……”
弦歌心里“咯噔”一下,她以为火势那么大,这些人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能管她?事实上不是的,邓烨还不打算放过她!
邓烨的手下越走越近,四周还有浓烟扑鼻,弦歌的呼吸也越发的艰难,她自己倒也没有那么害怕,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自觉扬起了苦笑,难道老天爷不让她要和楚南渊的孩子?
“宝宝们,妈妈对不起你们……”空气太过糟糕,弦歌在浓雾中不知不觉的脸上挂着眼泪晕了过去。
可就在这一刻,她的眼帘即将合住的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儿从火光和浓雾中而出,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距离她越来越近了,弦歌努力扯着最后一丝清醒,瞳孔渐渐扩大,她看清楚了那个人,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哭着喊着说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孩子不能有事儿?”
而说完这句,她的手指紧紧的揪住来人的衣袖后,彻底昏死过去,可同时她的手指一丝也不肯送。
可来人听到她的话却愣了,深蓝色的眸子中溢出的竟然是不可置信和惊喜,他略显粗粝的手指摸了一下弦歌的脸颊后,立刻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期间,越过门槛时,上面的木柱掉落下来,砸在他宽阔昂藏的脊背上,但是他一言不发的冲了出去。
楚南渊抱着弦歌,好不容易冲出了大片的火海,他一直护着她,弦歌毫发无损,可他的身上伤痕不少。
这时,一直守在外面的文烨跑了过来,看到他们,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立刻说,“总裁,邓烨就在附近,还没有抓住。”
楚南渊听到他的话皱了下眉头,看了眼怀里的弦歌,并检查了一下,吩咐道:“派人先送她去医院,详细的情况要跟我报告。”
“明白。”文烨应了声儿,立刻朝身后招手,他知道总裁这是要亲自收拾邓烨,以防再留下什么后患,就麻烦了。
最后,楚南渊深深的看了一眼弦歌和她的肚子后,才不舍的把她放到了车上,才离开这里。
但事实上,弦歌再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被慕千城截了去,慕千城为了找弦歌刚才也是受了不少轻伤。
所以,当一个小时后,弦歌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千城,她模模糊糊的认为救她的人是慕千城而不是似梦似幻的楚南渊。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说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孩子不能有事儿?”这句话印象特别深刻,仿佛刻在她的脑子中一般。
毫不迟疑的,和所有妈妈一样,弦歌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宝宝的情况?
医生宽慰了一句,“别担心,你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特别顽强,好好的。”
可弦歌想起那么浓烟,还是担心,就细问了一下,好在医生告诉她检查做过了,绝对没有问题,弦歌这才放心。
慢慢平静下来,弦歌才将注意力放到慕千城身上,认真的说了一句,“慕师兄,这次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和宝宝还不知道会如何?”
慕千城顿了一下,脚步停留在弦歌的病*边儿,才说,“弦歌,你若是出事儿,我……会受不了的!”
听到这话,弦歌愣住,她没有想到这个一直猜测的事实来得这么快,慕千城对她果然是有意思的!
她不知道该不该取消自己,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不对?
弦歌不知道怎么回应?视线扫到慕千城胳膊上的伤,立刻问,“慕师兄,你的伤要不要紧?还有需要处理的地方吗?”
“不碍事儿!”慕千城是多么精明的一个男人,他自然能感觉到弦歌的不自在,却反而靠近了一步,修长的手指毫无缝隙就触到了弦歌的脖子上,声音含着浓烈的心疼,“倒是你,这里受伤了,有段时间会留下疤痕。”
弦歌没料到他这个举动,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笑了下,“没关系,对我来说,只要宝宝没事儿,我都没关系。”
“弦歌……”慕千城再次开口,黑漆漆的眸子锁在弦歌的小脸儿上,但又似乎欲言又止。
弦歌不知道是察觉了什么,立刻转移了话题,“慕师兄,你看我已经没事儿了,你去休息吧,身上毕竟还有伤。”
其实,她是有些怕慕千城说出那个事实,她现在不知道如何反应,完全不知道,或者用她不想回应来说更贴切。
因为她现在的心思也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还有刚才那个似梦却又特别真实的楚南渊,正搅着她的心房一团乱麻!
可事实是救她的人根本不是慕千城,却为什么会有这般强烈的感觉呢?
慕千城的确没有再说,而是看了弦歌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也注意休息,方阿姨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
“好。”弦歌轻轻的应了声儿,而后冲着慕千城笑了下,就闭上了眼眸。
慕千城在弦歌闭上眼睛后,却把视线调整到门口位置,病房上的小玻璃上,一闪而过了一个人影儿,他看到了,唇角勾了勾。
而后,慕千城拉开门,才缓缓的出了病房。
他离开后,弦歌慢慢的转过身,睁开了眼睛,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言,片刻,她垂头,似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宝宝,妈妈该怎么办?”
……
医院大门对面,一处比较偏的停车位置,灰蓝色的高档轿车停在那里。
片刻,文烨的身影儿从医院大门走出来,过了马路,进了灰蓝色的轿车中。
“总裁,一切安好,可……”文烨向楚南渊报告,可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南渊的轻咳声儿打断。
文烨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堆满了惊喜,换了一个话题,“总裁,夫人,她……她有身孕了?我问过医生,是龙凤胎。”
随着文烨的话落,楚南渊彻底捻灭了烟头,脸上为变色,令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可文烨却是能看清楚的,他知道总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而且他表达内心情感的时候和一般人是不同的,那就是在喜悦的时候他的左手无名指会动,轻微的,可已经说明了所有。
他知道总裁是很欢喜听到这样的消息的!
“可就是没想到慕千城竟然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明明是总裁你救了夫人?”文烨见他心情不错,才把刚才的话说出来。
楚南渊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才说了一句,“冒牌的始终是冒牌的!”
片刻,文烨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眉毛轻扯了一下,道:“总裁,他们说邓烨想见你。”
“不必!把他送到警察局,并且告知他狱中的老朋友们。”楚南渊拒绝。
“那听他们说这次在火灾现场看到过白小姐的车……”文烨试探的补充了一句,看了一眼楚南渊。
楚南渊没有说话,目光却越发的阴沉起来。
……
一个小时后,方若宁带着笑歌来了医院,笑歌还把色色带着,两个人担心的不得了,方若宁一见弦歌就忍不住道:“好在你和孩子都没事儿,不然可怎么办?”
笑歌急得差点儿就就哭出来,弦歌好一通安慰,并保证以后任何危险的事情都不会接触,两个人才没再忧愁。
谢逸歌临时出差,所以并不知道情况,而弦歌也交代母亲和笑歌不要告诉他!弦歌知道以她大哥的性格,势必会追究到底的?
可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最重要的是关于白悦苼的证据还不明朗,经过这件事情,弦歌深思熟虑后,决定等这方面证据收集齐全,连着上次白悦苼诬陷她扰乱司法公正的证据一起交上去。
她要让白悦苼知道她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弦歌毕竟经过这么一次,方若宁不放心,要她在医院住一晚,才能回家,且把笑歌和色色留在了这里。
色色是个活泼的性子,在笑歌洗漱的时候,它在屋内翻东翻西,把弦歌的脏衣服乱翻了一通,结果不知道找到了什么?一双狗眼“蹭”得一亮,而后摇着大尾巴跑到弦歌旁边,献宝似的把一片儿黑色的真丝碎布放到弦歌*头位置。
“这是什么?”弦歌一时还没有理解它的意思?拿起碎布看了一眼,就问了一句。
“嗷呜……”色色卖力的扭着身体,似乎解释了好多,可奈何两个人沟通确实有些局限,不过,既然色色这么卖力,弦歌还是将这块碎布用纸包好,妥善放到了自己的包中。
不知道为何,当她的手指触到碎布时,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流窜到心尖儿位置,好像她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色色同志见弦歌没有扔掉碎布而是保存了起来,虽然没有达到它真实的目的,但是也心安了一下,没办法,谁让这块碎布来自它那个蠢货男主人呢?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弦歌直到她入眠前,久久消散不了。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深夜时分,在病房外面,同样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儿,静静的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片刻,文烨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低声儿说了一句,“总裁,夫人的主治医生已经在等你了。”
楚南渊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儿消失在拐弯处,被走廊灯光拖长的身影儿显得特别孤寂。
这间医院的妇产科主治医师也算是在东城市小有名气,可不知怎么的,见了眼前面色冷峻的男人却心生寒意。
而她也没有想到这男人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要谢小姐肚子里孩子的B超照片?
她本来是不能泄露病人情况的,可院长特意打过招呼,她还是把下午给弦歌做检查的照片递到男人手上,并紧张的说了一句,“现在才四个多月,但是情况非常好!”
“谢谢。”破天荒的,女医生听到楚南渊说了两个字,她觉得特别惊奇,这样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不会说谢谢的人啊!
随后,楚南渊就离开了这里,文烨跟着他离开,他有些好奇,小心的瞄了一眼总裁放在手上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照片。
文烨暗自腹诽了一句,“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啊?”总裁是不是知道自己有孩子高兴傻了?
……
第二天,方若宁不放心,又让弦歌检查了一次,知道她没事儿,才让她回家。
弦歌在等检查的时候,身边儿全是正怀孕的年轻妈妈,她们身边儿有的是丈夫陪同,有的是亲人,唯有她身旁坐着的是一个自己一个人来的20左右的年轻女孩儿?很安静,却让人感到浓烈的愁绪。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很多人已经对女孩儿侧目,并指指点点。
也许她的情况和弦歌并不相同,可弦歌还是想到了自己,自然就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应该不会怪自己没有给他们爸爸吧?
这件事情其实也只是小事儿,可弦歌不知道怎么了?还是想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失落被方若宁看到,方若宁说了一句,“弦歌,你想过妈之前说的事情吗?”
弦歌没有说话,可沉默就是没想好,方若宁也没有办法,现在是个僵局,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破或者由谁打破?
半个小时后,弦歌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慕千城来了医院,弦歌有些不好意思,劝了一句,“慕师兄,你该好好休息的。”
“我不放心你,必须来看看。”慕千城轻声儿开口,可语气却有些坚定,而且态度更加的亲昵。
弦歌想了想,临别时说了一句,“慕师兄,周末我请你吃饭。”而后,就上了方若宁的车子。
慕千城送完她们离开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开车到附近一个位置,并堵住了一辆白色轿车的去路。
这辆白色轿车中不是别的人,正是白悦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布置了那么久,竟然没有置谢弦歌于死地,正想确认刚刚离开的是不是谢弦歌,就被慕千城的车挡住了去路。
“你做什么?让开!”白悦苼愤怒的叫了一声儿。
慕千城阴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开口,“你不用追了,弦歌安然无恙,而你,白悦苼,你的好日子也差不多了?”
听到他的威胁,白悦苼先是反射性害怕的一愣,而后冷哼了声儿,似乎也不怕和慕千城撕破脸,开口道:“慕千城,你也别得意,你的一些证据在我手里,你要动我之前要不要先想想?”
“你确信你在开口之前,我就不能让你闭嘴吗?”慕千城冷笑。
“我会没事儿的,因为南渊会保护我的!”白悦苼补充了一句。
“是吗?看来你好像真的不怕我了?”慕千城缓缓的说了一句,声音低低幽幽的,却听起来犹如鬼魅一般的压迫。
白悦苼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她想起这男人的狠,犹豫道:“我们,毕竟合作过,而且很愉快,所以还是做朋友吧?”
“也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慕千城开口,却说的意味深长,“我之前跟你作交换的条件还算数,你什么时候履行?”
“我……”白悦苼听到他的话,脸色一下变惨白,顿了一会儿,才道:“我会给你,但是我需要时间。”她也知道自己有不少把柄在他的手上。
“我等着你。”慕千城说完,就开车离开了这里。
白悦苼半天没动,好一会儿后,另外一辆灰蓝色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