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
“我们有两人入选,你是副会长,我是干事。”淳熙乐得又蹦又跳。
“会长是谁?”静美期待地双手交握胸前。
“除了龙公子,还会有谁?”淳熙没好声气道。
“耶!”静美跳起来欢呼。听见自己当上副会长都没有听见敌人当上会长那么兴奋。
“静美,你到底是什么立场啊!”淳熙恼道。
龙日一一伙从他们身边走过,将贫民们的欢腾视而不见。
“喂,龙日一。”静美笑嘻嘻跳到他面前,伸出手,“恭喜啊!握个手吧,以后我们要一起共事啰!”
“你少得意得太早!”郝汉成恶狠狠地推开她。而龙日一则只是冷冷瞥她一眼,一言不发离去。
“疯狗!不要理他们!”淳熙冷哼道,“学生会里,贫民和贵族平分秋色,这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打成平手,已经是他们输了。”
“淳熙,我们这次能够获胜,贵族那边应该是有人投了我们的票。”静美正色道。
“弄、弄不好只是票数上的巧合。我们必须选他们一个,他们也必须选我们一个。”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静美难得正经地瞅着她,脸上没有笑容。“竞选只是个预兆,两个集团里其实都出现了中立者,这是个好现象,你要否认它的存在吗?”
“那么你想怎么样?想改变这个学校多年的传统吗?就凭你我的力量?”
“嘻嘻,我可什么都不想做。”静美又挂上了笑容,好可爱好单纯地对着淳熙笑。
“那你这么卖力地进学生会做什么?你刚才那通华丽的演讲词都是骗人的吗?”
“没错。”静美答得理直气壮。“我之所以进学生会,一,应校长的要求,二,我要和龙日一有更多的接触,我喜欢那个人。”
淳熙瞪着她,彻底搞不懂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说她单纯,她比任何人都单纯,说她狡猾,她比任何人都狡猾,你好像看透她,一转眼,她又变成了另外一种形状。
她,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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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美,你想想办法啊!”淳熙焦头烂额,一个小时内已经送走了五拨来讨债的人,都是来讨这一学期社团活动经费的。而活动经费都是由学生会保管,根据需要分配到各个社团。
“我有什么办法,经费的外发都必须由会长签字同意,会长病了,我也没有办法。”
“他那哪叫病了!他分明是故意的!故意要给我们难看!学生会新班组组成到现在已经有一个礼拜了,贵族集团那边的两个人连面都没来露一下,摆明了看我们的难堪。”淳熙气得抱住腿跳,“卑鄙!卑鄙小人!”
“哎呀,哎呀,淳熙,你冷静点,”静美好笑地看着她,“弄不好人家真的病了耶。”
“病你个大头!他那种人,就是黑死病也病不死他!病了?!哼哼!”
“要不这样,”静美双掌一拍,兴奋道,“我们去探病,如何?”
“你少假公济私!”淳熙冷哼,几经洗脑无效后,她早就无可奈何地接受了静美对那个男人盲目迷恋这个事实。虽然她自己也觉得静美简直是不自量力。
“淳熙——”静美好谄媚地挤到她身边,两眼看着她。
“你不要扯上我,我不会陪你去的。”淳熙没好声气,她可不像这个家伙,立场不清,她是为了维护贫民阶级的利益才进学生会,不像某人,为了追男人,哼!
“当真?”静美泫然欲泣。
“呃……”明知她是装的,淳熙仍然被煞到。
“那算了。”她放弃得太快太突然,令淳熙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去找别人好了。”静美蹦蹦跳跳地朝外走。
淳熙有很不好的预感。“喂!你到底想干吗?”
静美回身,眨眨弯弯的眼眸,嘻喀笑道:“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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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你不阻止她吗?”祝菲雨看着窗外皱眉道。
窗外,静美拉着巨大的横幅,上书:送温暖行动,探望生病学生会长人员募集中。她的头上扎了块“龙日一命”的白巾,正在播旗呐喊。郭羡妮给她做登记员。
可惜,没人光顾。原因有二。一,贵族集团的人想参加,但是冲着身为贫民集团的募集者,就不会上来报名。二,贫民集团的人,根本不可能去探望一个贵族集团的首领。
淳熙将脑袋埋到胳膊下,呻吟道:“我不认识她。”丢脸啊丢脸,不光丢学生会的脸,连贫民集团的脸都给她丢光了。身为贫民集团推选出来的领导人物,居然公开仰慕贵族集团的领袖,屡教不改,不光遭贵族集团唾弃,连贫民集团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耶?有人上去报名了!”
“什么?”眼前一花,淳熙第一个冲到了窗口,她身后哗啦啦迅速聚集了一片人。
“好像是贵族集团那边的。”
“哇,那女孩子胆子不小,不怕被贵族集团的人排挤吗?”
“哎呀,肯定是喜欢龙日一的啦!女孩子为了爱情,什么都敢做。”
淳熙看见静美正用力地拍着那女孩的背,笑得见牙不见眼。
“又有人上去了!”
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有人带头的。
转眼间,还是门可罗雀的摊位前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挤得水泄不通,静美的小个子迅速被湮没在人海里。
“啊!好狡猾!那几个不是贫民集团的人吗?”观望的人群里有人发出不平之声,“叛徒!”
“要这么说来,此次去报名的人,个个都是两方的叛徒吧!”
从来不知道,原来居然有那么多叛徒啊!
观望的人群静了下来,人人脸上都有沉思的神色。
“当当当当!”静美跳进教室,摆出胜利的手势,“人员成功募集完毕,以学生会的名义组成的探病团队即将在放学后出发!耶!”
“静美。”淳熙将她拉到一旁,面色严肃,“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什么后果?”静美端出不解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还装!”淳熙急得跺脚,“那些人的安全!他们会被双方的集团排挤在外的!”
“那有什么不好?”
“得不到自己团队保护的人,最容易成为攻击伤害的对象,你懂不懂?”
“什么攻击伤害?这里是学校吧!”静美的笑敛去了,“谁有权力去伤害谁?”
面对没有笑脸的静美,淳熙竟有些被镇住,喃喃道:“以前曾经……”
“那是以前。”静美又笑了。淳熙却笑不出来。
“静美,要出发了!”郭羡妮在门口叫道,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垂头立了六个学生,神情有些紧张和别扭,是要随静美去探病的团队。
“来了来了!淳熙拜拜!”静美像只蝴蝶般飞了出去,淳熙的手下意识伸出去,只抓到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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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呜呜——”一大早静美就在淳熙肩膀上下大雨,“好过分哦,连门都不让人家进,人家专程去探望他的耶。”
意料中的事!淳熙冷哼,那个龙公子会见她,才真的天要塌下来了。
“静美,你有点骨气好不好?那人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敌人呢!”淳熙重振旗鼓想将迷途的羔羊拉上正途。
“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他!”
“他才不会喜欢你呢!”淳熙狠心地打击她。
‘淳熙!”静美心痛地,“你怎么可以如此打击少女纯纯的初恋呢?”
“是蠢蠢吧!”淳熙哼道。环顾四周,因为静美肆无忌惮的大嗓门,已经引来不少仇恨的目光,目光的来源自然是那些崇拜龙公子的贵族集团少女。
“开始了!开始了!”有人狂呼着冲进来。
“在哪里?”人群呼拉拉围了上去。
“篮球馆。”
“走啊!”
由于今天上午全是work shop time,学生们的任务就是在教室里做上一周布置下来的作业,所以没有老师,做什么都行。
呼拉拉,整个教室的人转眼间全部走空。
“出什么事了?”静美问淳熙。
“惩罚啊!”淳熙冷冷道,“对叛徒的惩罚。”
眼前一花,已经失了静美的影子。
“静美!”淳熙慌忙追上去,“你不能去!去了又能怎样?弄不好他们连你一起对付!”
静美不吭声,脚下跑得极快,淳熙只好拼死追上去,转眼到了篮球馆,在外面就已经听见里头一片喧哗喊叫。
静美和淳熙拼命挤进去,篮球场上赫然是昨天跟静美去探病的那六个女孩子,其中还有两个是贫民这边的。六个人都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从头到脚湿淋淋,冻得簌簌发抖。二楼看台上的人正拿着充了水的气球朝她们身上丢,女孩子们尖叫着四处躲藏,有的人还因为地板太滑而摔了不少跤。
“那帮混蛋在欺负我们的人,为什么没人去帮她们!”淳熙揪住旁边一个贫民的衣领。
“谁要去帮那种叛徒啊,让她们为自己的愚蠢受点教训不好吗?”
“耶!耶!龙日一耶!他来上课了。”静美对着看台上的拼命挥手,可惜她长得太矮,完全被湮没在人群里。
淳熙忍不住用脚踏她的屁股。“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这个!”
“好啦好啦,我去救她们啦。”静美委委屈屈地摸着鼻子,被淳熙一把拉住衣领揪回来,“你要怎么救她们?”
“放心,看我的!”静美比了个V手势,笑得好璀璨。淳熙一愣,她已经钻出了人群,等淳熙再度见到她的身影时,她已经在龙日一面前了。
“呜!那个白痴!”淳熙用手捂住脸,她居然直接去找龙公子谈判!那女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是不是因为她是个单细胞生物,所以胆子比寻常人都要大呢?
“喂喂,学生会长,你做这种事情可不太好哦!”静美眯咪笑地立在龙日一面前,“这可会影响你的形象哦!”
“没你说话的余地,滚开!”郝汉成上前一步,推了她一下。静美朝后踉跄了几步,立稳,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改变。
“她们可都是因为仰慕你,所以大着胆子做这种事情,你如此待她们未免太无情了点吧!”她无视郝汉成凶狠的目光,又立到了龙日一面前。
“你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吧?”他冷冷地从鼻息里哼出不屑。
“呵呵,那当然。”静美挠挠后脑勺,嘿嘿地笑,“我来是想请你放过她们。当然,你是不可能无条件放过她们的,但是事情是我牵的头,我应该担全部的责任。不如这样,你和我单独较量一番,如果我输了,我代她们接受惩罚,你输了,就要放过她们,以后再也不找她们的麻烦。如何?”她笑眯眯地盯着他,眼眸里像有阳光在闪烁,亮晶晶的。
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他的眼底有微不可见的疑惑。
面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他竟然看不透她的想法,她的笑脸掩住了所有表情,包括害怕。她会有害怕吗?他的胸腔里忽然升起一股渴望,渴望看见那张笑脸崩溃,看见那张永远都是笑嘻嘻的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他在思量,在衡量。他已经处于上风,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她提出的条件,但是,他却想试试看。太有把握的日子过得够多了,他觉得很无聊,所以上次选举,他答应了她的要求,虽然结果脱出了他的掌握,但是他却不是很在乎。现在她又来了,又来跟他谈判,他倒想看看,只是区区一介贫民平民,她凭什么拥有那么多的自信?
“如何?”她追问。
“比什么?”他冷冷开口。让她出题,他的骄傲令他不屑于在这方面占她的便宜。
她笑了。“石头剪刀布,如何?”
来不及掩饰,愕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不仅是他,连他身后的人也全都呆住了。而面前的笑脸女生还在歪着头笑,笑着道:“三局两胜,OK?”
她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造的啊?她到底是太聪明了,还是太愚蠢了?他居然有些迷惑了。
“石头、剪刀、布!”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篮球馆内回荡,在场几百号人齐声呐喊着,目光集中在主席台上的学生会正副会长身上。声势浩大。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声势浩大的一次划拳比赛了。
第一回合,静美石头,龙公子布,贵族集团一派欢声。
“石头、剪刀、布!”呐喊声响彻会馆。
石头对剪刀!第二回合,静美胜。
“耶!”淳熙第一个跳起来欢呼!“平!”
第三回合开始。
篮球馆里气压低沉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石头、剪刀、布!”
“平!”裁判高声宣布。
呼!两方人马同时嘘了口气。好紧张!好紧张!
“石头、剪刀、布!”
又是平局。
“石头、剪刀、布!”
还是平局。
连续七次平局,令场内的紧张气氛再度提到最高点。几乎所有人的手心里都出了汗。
“石头、剪刀、布!”随着“布”字出口,几百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只手落下。
石头对剪刀!当!胜负分出!
场内依然鸦雀无声。等待了太久了,当答案揭晓时,反而因为太过惊讶而麻木了。
“耶!”只有一个人率先跳了起来,在主席台上蹦来跳去,像只快乐的兔子,“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
几百双愕然的眼睛瞪着她,其中包括龙日一微愕的眼神。
“淳熙,送她们去保健室!”大大的笑脸大大的嗓门,传遍全场,即使是在欢呼雷动中依然清晰地将那份快乐传人每个人的耳朵里,仿佛被那笑脸传染,许多人的脸上都溢出了笑容。
“你们在干什么?”几个体育老师冲进来。
“啊!被发现了!闪啊!”几百号人呼拉拉大逃亡,岂是几个老师的力量所能拦得住的。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学生会四个成员全被拎到教导处受训。唉,有时候,人太有名了,也是种负担啊!
“你们身为学生会成员,居然带头闹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教导主任激动得口沫横飞。
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也要被抓过来啊?淳熙恨恨地拿眼睛瞪那两个男人,郝汉成忽然转过脸来,对着她痞痞地一笑,笑容里说不出的坏。
啊!我的眼睛要瞎掉了啦!淳熙立刻把视线调回地板上。
教导主任骂得词穷,实在没什么好骂了,愤愤地甩甩手臂:“作为惩戒,你们四个,给我去把篮球馆打扫干净!”
“你说什么?”郝汉成流流地站起身,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压迫教导主人二等残废的身高。“主任,我没有听错吧?我每年交那么多学费,我爸爸每年捐那么多钱给学校,是让我来打扫篮球馆的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主任的额头上冒出汗来。立马转变立场,将枪口对准静美和淳熙。“你们两个,立刻去打扫篮球馆!”
“啊?”淳熙跳起来,“主任,你太不公平了吧!”
“你还敢还嘴!”主任额头的青筋爆起。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太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