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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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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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丝丝仰着优美的脖颈,“你是说Nicho?他只是我爸的得力助手,我也不过逢场作戏。你要是真的介意,我倒是很开心。他要能让你吃醋,我很愿意试试西班牙人的味道。”她穿好最后一件外套,狐狸一样在他嘴角啄一下,“不知道,和你比,耐力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姚丝丝比辛晴可爱。

可是,辛晴比任何人都努力,也在渐渐学会勇敢。

☆、渐行渐远(九)

当你倾心于人的时候,总是存在奢望的。你希望自己的每个美好感觉都是他给的。

辛晴周末照旧在跆拳道馆上课;这次带的班要考级了;老板给她加钱希望她延长训练时间。辛晴有点犹豫,一个钟头五百块;这个价钱;去做show girl也不过如此。可这是真的血汗钱啊,她多赚五百块就得多拼打一个小时。这时前台服务员领进一个快递员;“辛晴小姐,这里有你的快递,请你签字收一下。”

是一双道鞋,没有署名。精致的鞋帮;软软的鞋底,看看标签,居然是韩国出品。

会是谁呢?辛晴要好的朋友,用手指都数的过来。她心里有暗暗的指向,可又不敢放任自己有太多期待。

“老板,继续训练。”辛晴摸摸发亮的鞋子,已经感觉到软软的鞋底与脚掌亲密的摩擦。

陈是好正在复习课程准备司法考试。她讨厌图书馆自习室里每个人翻书都比她快的气氛,她听到那沙沙响她就想把人拖出去单挑。陈是好死缠烂打跟着妈妈在锦心律师事务所实习,说是绝知此事要躬行。

一下班,她就拖着苏锦心去吃西餐。电梯的门开一次,里面的人满一次,她们母女挽着手静静地等着。“你生日打算怎么庆祝呢?需要我和爸爸操办么?”

苏锦心最是宠溺这个宝贝女儿,虽然当年生她的时候吃了不少苦,但是十分乐意被她折腾。苏、陈两家晚辈就这么个女孩子,谁都捧在手里怕化了,除了陈立礼那个老顽固。

“爸爸才不高兴帮我张罗呢。我想在家里搞个宴会,吃饭随意,喝酒随意,跳舞随意,看美女勾帅哥,统统随意。我还要丝丝请几个当红小生来给我献唱!”

陈是好月末才过生日,现在都已经有了N个策划了。可是一想到她那一脸正气的老爸,还是心有余悸。“妈妈,你说爸爸会答应我把家里改装成水晶宫的样子吗?”

苏锦心捏捏女儿的鼻子,“宴会之后再改装回来不就行了吗?你哥也闲着,让他帮你安排。”

电梯叮的一声又开了,陈是好三步并两步迈了进去,“晴子!这么巧!”说着她回头给苏锦心介绍,“妈,这是我的好朋友,辛晴。在N市的时候和我是室友。”

辛晴微微笑着,主动伸出手,“阿姨好。叫我晴子就行。”

苏锦心十分热情的握住辛晴伸过来的手,眼睛笑眯眯的,“一看就是听话的孩子,阿好多向人家学习。”

“哎,晴子你怎么在这栋楼里啊?”辛晴实习的杂志社离这里有五站地铁的路,陈是好走出电梯才想起这个问题。

“唔,我过来拿资料。杂志社的实习生就是廉价的劳动力,我刚刚去的二十六楼还不算远的,明天还要去南郊送样稿。”

陈是好喜欢和辛晴待在一起,因为她身上有种无法言表的味道。她静静地生活,却可以让每个人都感觉到她努力的步调。别人不到大四就去实习,陈是好肯定要说,“真浮躁,就这么着急工作?”辛晴实习,陈是好就觉得她做的对,给人家跑腿打杂也有她的道理。

“那你手里的这个,呃,是盆栽?”陈是好在电梯里就看到了,辛晴手里捧着一盆花不花草不草的植物,怕是易折断,所以才等到人少了才进的电梯。

提起这盆花,辛晴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稳静好,“它叫细辛。仔细的细,辛晴的辛。”

她想了想卡片上的字,又明快地补充道,“宜盆栽作室内观叶植物,点缀案头颇有幽趣。现在正是花期,它的花单生叶腋,就是这多钟形的紫花。”

苏锦心钟爱花卉文艺,家里还有个花房,一年四季芳香四溢。可她还真不认识这种植物。

“什么科的?看起来像是一种草。”

辛晴对这株细辛的了解还是源于万能的网络,“好像是马兜铃科的,全草可以入药。”

苏锦心恍然大悟,“就是那种中药呀!居然长得这么精致,我回头也弄几盆在家里养着。只开一朵花,多唯美啊,大自然真是奇妙。”

苏锦心对这个漂亮又不张扬的小姑娘颇有好感,“你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趁机再好好鉴赏一下这株细辛。多一个人,我们还可以多吃一个菜。”

辛晴担心路途上折坏了这盆花,不太想跟着她们母女凑热闹。“我还是先回去吧,这花盆还渗水的,不小心弄脏了衣服什么不太好。”

陈是好“哼”了一声,“你是不舍得我们觊觎你的花吧?细辛,明显是暗藏你的名字嘛!快说,哪位追求者借花献美人的?”

辛晴的脸浮出一层层红晕,用不易察觉的声音念念着,“我也不知道。早上我刚到杂志社快递员就送来了,卡片上没留名。”她微微抿着唇,自言自语,“难道是同一个人?那天也没留名的。”

苏锦心作为大律师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一定要深入挖出案情。“走吧,今天我请客,我们去吃牛排。”

三个人穿的都不是一个季节的衣服,带着一盆花浩浩荡荡进了西餐厅。苏锦心挑了一个楼上靠窗的角落,陈是好一路都八卦着辛晴的长腿叔叔。

“是不是你们杂志社的帅哥啊?他怎么会连你在道馆兼职的事情都知道呢?看来用情匪浅哦。”

“我们杂志社没什么男性的。只有主编和副主编,都结婚了。还有一个实习生,额,他皮肤不太好。我们都没怎么讲过话。”要是真是那个实习生,还是算了吧。满脸青春痘,还不剃胡子。辛晴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就冷掉一半。她宁愿,永远不知道给她希望的人是谁,宁愿小心藏好自己的小奢望。

苏锦心越来越觉得辛晴眼熟,她们以前一定见过面。她试探了一下,“晴子,你还认识阿好别的朋友吗?”

辛晴不知所以,想了想,“陈师长,算么?”提起陈是问辛晴心底又是一阵抖落。

苏锦心回想了一下,军队里没熟人,那么H大,只有她那个傲娇妹妹的天真儿子了。可是,当时那个小姑娘歇斯底里,泪眼盈盈,像一只流浪猫,和眼前这位心素若简、牟若星子的年轻人又不像。算了,陈年旧事,扰人无益。

辛晴回到寝室后翻出了吴峻送她的18岁生日礼物,当时他也说吊坠中间的花叫细辛的。辛晴觉得太贵重没有合适的衣服搭配,所以一直放在抽屉里。再加之,辛晴已经完全把吴峻放在心房的暗处,不打算放回忆出来招摇,那份礼物只打开过两次。难道吴峻当时说的辛,也是暗指辛晴吗?那他们岂不是正好错过彼此了吗?

Xin;不管是那个意思,都让人忍不住迷恋。辛晴不去让回忆伤人了。她对着镜子戴好吊坠,就当是一份亲人的祝福。从此,她盈满了一份心。

苏锦心泊好车子出来,陈是问那辆灰不溜秋的的车子正好飙进来。他摇下车窗,“妈,你等一下。你帮我带点东西进去,我赶着去见梁镜淇。”

陈是问衣服也灰土土的,和车子一个颜色。他长手长脚自己开车门还差点绊倒了。苏锦心有点小愉悦,从他上高中起就没见他这么冒冒失失的。

陈是问打开后备箱,取出两盆花。“妈,这是我朋友刚从外地带回来的。您不是就爱这些花花草草吗,正好留在花房里养着。它叫细辛。”

“花单生叶腋,全草可以入药。”苏锦心接过来,流利地接着他的介绍。

陈是问后背一缩,满眼不相信,“您怎么了解这么清楚?”

岁月是厚爱苏锦心的,大半生的好日子都享受了也没在身上刻下半点衰老的妥协。她不看儿子,保养得意的纤嫩长指拨弄着细辛的叶片,调皮地说,“不小心看到一个姑娘捧着一盆绿油油的草,一问就知道了。”然后抱着花转身往停车场外走。

陈是问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盆花进了门,他才恍恍惚惚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中又读了一遍,我发现辛晴是这些女人里最没个性的但是,她是最真实的。

面对每一次转折,她的心理和行动都是比较现实的。我想大多数女孩都是这样,

不管有没有让人一触难忘的个性,都努力地生活,都值得最好的人来爱。

☆、渐行渐远(十)

人一大,遇到喜欢的人;第一感觉竟然是害怕。

梁镜淇已经干掉一整瓶老白干了;他拿起瓶起子又掀开一个瓶盖。陈是问手里那根烟还戳在烟灰缸的边沿,眼看就烫着手了。

梁镜淇攒足了29年的勇气放倒手里椭圆形的瓶身;冰凉的液体浇灭了陈是问指尖即触的火苗。

“找练!”陈是问一个利落的侧勾拳击向梁镜淇的下颌;梁镜淇一副坐以待毙的姿态,一如赴刑场的囚犯;仰着头咕咚咕咚倒进喉咙里几口,“爽啊!”说完还咂了咂嘴。

落在他那张娃娃脸上的铁拳就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陈是问活动活动筋骨,捏出咔咔的脆骨声,“出息!”说着从他手里夺了那瓶老白干;倾倒进口中。

“哎,你自己说要来吃浙江菜的,怎么一口不动啊?啧啧,你居然会抽烟,不得了。”烈酒壮人胆,梁镜淇今天晚上是拗足了劲,直往陈是问的枪口上送。

陈是问晃了晃空瓶子,“没了?再拿两瓶来!”

“哎哎哎,待会儿得开车。我可不比你,一路拿了几张超速罚单,还悠得自在,我孤家寡人可不好辱没了形象。”

“你皮真是痒了。”陈是问除去茶香鸡身上的花椒和姜片,灵巧地撕下了皮,夹了一块酥酥的仔公鸡肉,怎么都吃不出那天的味道。“阿好都要过21岁生日了,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女人要的是答案,不是商量和尊重。”

梁镜淇拿筷子就着陈是问夹得那块肉扯一半下来,“是吗?看来你的答案挺奏效的。嫂子向你的答案屈服了?”

陈是问放下筷子,习惯性地拎起酒瓶,却倒不出酒滴来。

年纪大了,遇到心动的人,第一感觉竟是害怕。他费尽心机将两条平行线拗成了交集,却无力将它们捋成一条直线。陈是问居然也会害怕。他怕自己就此无法掌控命运,他怕辛晴接受不了他们的缘分是来自一场她无法释怀的悲剧,他怕她不相信他的掠夺和霸道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她们不一样。阿好是不懂,辛晴是不敢。”陈是问讪讪道。自己何时像个毛头小子般开着车跟踪一个心仪的女孩子,绞尽脑汁猜想她的鞋子尺码,托人从国外带来了礼物还不敢亲手送给她。开着从德国订制的名贵车子翻山越岭,只为寻一株为她而生的花。他有太多顾虑了,不想给她负担却也无法给她即刻的承诺,就连普通恋爱都给不起。苏锦心的得意表情分明是猜到了几分内情,该浮出水面的真实过往早晚要明昭于人。

梁镜淇对陈是好十几年的迷恋并不是秘密。陈是好高考之后举办了一个庆功宴,他本来准备了一个轰动的表白仪式想借机吐露心声的,可是因为姚丝丝的玩笑和逗弄,陈是好吓得仓皇而逃。男主粉墨登场,气氛煽情,言辞至深,却没了女主角。梁镜淇像个傻子似的捧着自己的心送给一群人嘲弄。他以为陈是好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们互相知根知底,一个嚣张跋扈,一个温润包容,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他由着她落荒而逃,逃到N市,他也跟着去N市;她要当兵,就耐心守着她;她回来S市,他也打算回来的,可又不敢确定这就是“终于”。儿女情长,能厮守终生定然值得舍江山而枉顾,倘若只是一厢情愿呢?

梁镜淇点了一根烟,以前没抽过,想不到味道这么干冽,吸进来有种清醒孤独沉醉中的寂静感。“陈是好三个字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梦想。我爸都劝我放弃了,我还不甘心。我总想着她会懂事的,她会来找我的。我不能这么杳无期限地等下去,我这次回S市就想最后一搏。”

“你们家老爷子不是升官了吗?他难道不打算把你调到京城?”梁部长就职的消息天天挂满了新闻频道,按道理,应该趁机把儿子弄回身边一同打拼的。儿女情长果然最减志气。

“嗯,他是这么打算的。批文还没下来,他给我一个月时间想清楚。”

两个人难兄难弟,谁也替不了谁挡胸口的伤。各自熄灭了烟头,走出了包厢。

“哟,陈公子和梁公子,好久不见!”莫江远从长廊的一头大步踱来,一脸春风得意。

莫家兄弟不到四十岁就在军界独占鳌头,实属犄角,自有他们的本事。陈是问立在那里不动,等着莫江远送到他跟前。

“听说陈公子调回S市了,这是本市的一大光荣啊!不过,这么优秀的人才闲在参谋部主管人事关系可真是浪费了。”莫江远的三角眼眯成了火柴棍的形状,眼角的皱纹就是那一摩擦磷面就着火的梗头,整个人像是张牙舞爪的地头蛇。

陈是问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嘲弄的闷哼,“关心则乱。晚辈不敢承蒙莫司令如此青睐。”

莫江广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陈是问和梁镜淇双手插在兜里,双肩挺直,两脚六十度分立,一副备战的姿态。莫江远敞开的衣襟仿佛感觉到杀气,一抖一抖的。

“哎呀,两位侄儿来皇朝吃饭也不打声招呼,我得叫内人安排厨子多备些酒菜。失礼,失礼。”莫江广笑呵呵地打圆场,“走,进去叙叙旧。一来陈公子刚回本市还没给你接风,二来,恭贺梁部长升职。”

梁镜淇捏了捏眉心,转向陈是问,“咱们叫的车子来了吗?我已经醉得恍惚了,连莫师长的话都听不清了。你重复一下莫师长的意思?”

陈是问转了转脖子,伸手按摩了一下颈椎,“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清了。走吧。车子早就在门外等我们了。”走了两步,他回过头一拍脑袋,“真是犯浑!都忘记跟两位叔叔道别了,得了,改日我俩清醒了,再上门赔不是。”

莫家兄弟眼看着两个小辈大步流星,风驰电掣地闪出了皇朝。

姚丝丝透过墨镜看着陈是问和梁镜淇踩着铺着红毯的通道健步如云,身后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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