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陌家的人该下地狱,那像你这种仗势欺人,玩弄权术,侮女杀子的人是不是应当永世不得超生?”
陌白彻底怒了,积压已久的小火苗终滚成了大火球,然后爆发了。
她不在乎许鸣飞怎么对她,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侮辱和诅咒自己的父亲。
“啪……”的一声,许鸣飞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顿时跳了两跳。
许鸣飞两眼含怒,两脸愤红,额头上跳动着青筋,两手由掌握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与正在冉冉而升的火焰,然后铬着银牙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断。”看着许鸣飞隐忍得痛苦的脸,陌白反而故意叫嚣。
“我嫌脏了我的手。”然后两束锐利的光打向陌白:“我对你的耐性很有限,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是不代表我不会突然丧心病狂。”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的人,难道还不够丧心病狂吗?”陌白一点也不避许鸣飞的锋头。
先前她一直不愿意与许鸣飞正面交锋,所以才避让,但是既然有些事情躲不过,她也就只能直面。
而有些话最好当面说清楚。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会让她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许鸣飞自然认为陌白说的是孙静的事。
陌白惨然一笑,轻哼一声回道:“我是应该感谢你的宅心仁厚,还是表扬你的大度能容呢?”
陌白语气里的讽刺再明显不过,许鸣飞双眼眯成一条线轻问:“你什么意思?”
陌白嘴角划过一道冷笑,然后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许鸣飞:“意思就是这不是你第一次作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早已经信手拈来了,不是吗?”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许鸣飞再一次怒了。
他许鸣飞玩过的女人不少,但是他一向保护措施都做得不错,所以像孙静这种情况那是极少数的。
即便有,也都用钱摆平了,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手。
如果不是那天孙静在安全用品上做上手脚,他又岂会把自己的种子种在不该种的地里。
所以说,有些女人,是自己一开始就包藏了祸心,打了不应该打的主意。
“信口雌黄?哈哈。”陌白的冷笑顿时变成了大笑,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抽搐扭曲的。
笑完后,陌白立刻严肃了许多,然后盯着许鸣飞问道:“楚悦的事情,许大少爷要怎么解释呢?我可是听说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亲自杀死的。”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陌白的眼睛瞪得异常大,从里面折射出来的光似乎都带着仇恨。
听到楚悦两个字的时候,许鸣飞的神情有些恍惚,目光也有些呆滞,像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时候她才十几岁的年轻,你不仅害死了她的孩子,还毁了她一辈子,你说,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遭到报应?”陌白没有去观察许鸣飞情感的变化,依然歇斯底里的泄着愤。
这些话,她一直藏在心里,一直想当着许鸣飞的面问清楚,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自从上次看到楚悦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沈奕阳家。
因为她害怕,害怕看到那张被时光折碎的脸,害怕回忆起那些已经逝去的美好。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想起以前种种的好,然后对比现在的惨不忍睹,才会更伤心,更难过。
“我没有。”许鸣飞两手用力的捶打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十分伤心而痛苦。
“没有,那么请你告诉我,是谁糟蹋了她,是谁害死了她的孩子,是谁把她逼疯,然后又弃之不顾?”陌白眼睛含泪,泪中带火,一口气问出了几个问题。
许鸣飞脑袋嗡的一声,然后木然的看着陌白,痴痴的问道:“你说什么,悦儿她疯了?”
陌白看着许鸣飞不正常的反应,没有作声。
“不,不会的。”许鸣飞说完整个人像失了魂的躯壳,然后两手的五指不由自主的揪着自己的短发。
“不会什么?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这六年来会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问?”
“你在和别的女人缠绵悱恻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个女人为你献出过她最美的年华,青涩的身体?”
“你在灯红酒绿中逍遥快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你怀过孕,然后发了疯?”
……陌白大声质问着许鸣飞,句句如针,针针见血。
“你闭嘴。”许鸣飞受不了,冲着陌白就是一声大吼。
“有胆做就没胆承认吗?”陌白没有被许鸣飞的气焰吓到,气势上更胜了一筹。
“不懂就少他妈给我放屁?”许鸣飞眼睛血红,整个人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没有人知道,他和楚悦当年发生的一切。
那段年少的风花雪月,又岂是别人能明白的。
他的痛,他的伤,其实,不比任何人少。
再次毁灭。艰难选择
看着许鸣飞眼里的赤红,还有在听到楚悦疯了的消息后的反应后,陌白才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睍莼璩晓
那样的彷徨,那样的内疚,是陌白在许鸣飞的脸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她一直以为,许鸣飞的世界里只有不同的女人,不同的风骚,不一样的性感。
而现在她才发现,其实他的心底也是有爱的,只是那份爱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里被埋葬了,在岁月的流逝里被消磨了。
每个人在自己幸福快乐的时候都会将身边的人忽略,比如陌白。
当年她和许廷飞恋爱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楚悦和许鸣飞的关系不正常。
所以作为闺蜜,她是失职的。
许鸣飞说她不懂是对的,对于他和楚悦的爱情,她连个旁观者都不是,所以没有资格发表言论。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好朋友的立场对许鸣飞发出控诉,正如他对自己一样。
“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许鸣飞,对于廷飞的死,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但你却是最没有资格向我讨要代价的人。”
一个自己屁股都没有擦干净的人,凭什么对别人上厕所没穿裤子提出质疑?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许鸣飞终于从失态中恢复。
他如鹰般的利眼扫过陌白大无畏的表情,然后发出一声冷戾的笑:“有没有资格无所谓,关键是得有这个本事。”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给的,所以只能怪你没有一个好父亲。”
“你心里有怨有悔,那都是你自找的,是你咎由自取。”
“你懂得反省,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反省的结果是什么?”
“是一边高挂着自己对廷飞的专情,又一边用你恶心的手段来勾引子郁吗?”
“你这样说得好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不好听就叫当了XX(和谐)还想立牌坊。”
“还有,别老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我讲道理,说责任。”
“第一,你没这个能耐,第二,你不配。”
“身为女朋友,你傲骄自大,飞扬跋扈,对自己的男朋友颐指气使,所以你不算个好女人。”
“身为闺蜜,你居高临下,目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故而,你算不上称职的朋友。”
“身为女儿,你自私自利,刁蛮任性,挥霍无度,因此,你不配给你的父亲养老送终。”
许鸣飞唾沫横飞,妙语连珠,一口气说了一堆听上去恶毒,却句句在理的话。
陌白任由许鸣飞的小数点喷溅,来不及插一句话。
其实,她也不想插话,因为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这么直接的骂她,这么犀利,这么尖锐。
她知道,父亲宠她,所以舍不得骂她。‘
而别人,没有理由骂她。
当然,自许廷飞死后,她也没有给过任何人骂她的机会。
她可以接受许鸣飞的谩骂,却并不认同他的手段与做法。
“我是对不起廷飞,对不起你们许家,可是我父亲,他有什么错?你用那么多非正常的手段对付他那样一个几近风烛残年的老人就不觉得可耻吗?”
说到陌然庆,许鸣飞的眸子再一次活了,然后那眼里的火红瞬间变成了赤红,只差没能喷出血来。
“可耻?这个词用为你父亲陌然庆身上才合适吧!陌氏集团,在F市才成立几年,没有足够的资金,没有广阔的人脉,它凭什么能扶摇直上?”
“那都是我爸善于经营的结果,你看到的只是它光鲜的一面,你可知我父亲为了陌氏花了多少心血?”
当别人在喝酒聊天的时候,他的父亲却在低头哈腰,委曲求全。
当别人在与周公相会的时候,他的父亲却依然在想着经营方向,管理方案。
所以,她相信当年的陌氏是自己父亲辛劳的结果。
“我应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呢?”
“是的,我是看到了陌氏表面的光鲜,可我还看到了它的丑陋与不堪。”
“没错,你父亲是很辛苦,很努力,很上进,但是光有这些够吗?”
“这个世界上努力上进的人很多,可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成功?”
许鸣飞显然不接受陌白这种自我辩诉,又是一口气做了强势的反驳。
陌白自然不允许许鸣飞这样玷污父亲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于是大声吼道:“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够坚持,不够变通,没有用正确的方法。”
听到这句许鸣飞轻然一笑,笑里带着十足的鄙夷:“没错,他们没用到正确的方法,正确的方法就是靠卖身走捷径,正确的方法就是靠肉体来换得事业成功。”
“你胡说,你他妈再胡说,我就和你拼命。”陌白站了起来,满脸怒意,右手的食指颤抖的指着许鸣飞。
他的父亲陌然庆,在她的心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被社会的污气熏染的天然玉石,
他的努力和成就都是她引以为傲的瑰宝,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的。
上次许鸣飞虽然让她的心起了疑,可最终她还是决定了相信自己的判断。
而她更相信,她的父亲绝对不会是一个那样肮脏不堪的人。
许鸣飞血色的眼睛里闪着厌恶的光,曾经的种种画面恶心的爬上他的脑海,然后冷颜的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和我拼命,我怕你死不瞑目。”
“你既然这么相信你的父亲,你怎么不敢去问问他,你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想想,你的母亲一个那样健康漂亮的人儿,为什么会突然间得了绝症。”
“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一个女人之所有会那么快的陨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心死了。”
许鸣飞的这席话,如同晴空万里中的一声雷,惊醒了陌白一直用心在维持着的那个梦。
她一直把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当成她的楷模,她的标本,她这辈子的追求。
可是现在,她竟然发现原来她一直保护得如宝贝一样的东西,可能只是自己的臆想。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陌白小声呢喃着,然后跌坐了下来。
“爱情和面包、名利、事业一旦发生了冲突,就不再那么纯粹了。”许鸣飞很满意现在陌白的表现。
看来,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让她肉体上痛苦,而是打倒她的精神。
“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离开子郁。”许鸣飞言归正转。
“理由。”陌白的思绪并没有恢复,但是骄傲的心却让她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理由你没有资格问,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子郁准备在你和微扬之间作出选择。”
“如果他坚持选择你,那么他将一无所有,并且会遭到所有业界人士的封杀。”
“也许他有那样的决心和你一起吃苦,甚至会比你父亲更努力上进。”
“但是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什么叫着怀才不遇。”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六年来,你是怎么过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是不是要毁了子郁,你自己好好想想。”
事情真相。当我男友
陌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觉得头重脚轻,浑浑噩噩。睍莼璩晓
许鸣飞的话又一次像恶梦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徘徊、盘旋、挥之不去。
现在的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父亲,更不知道要怎么去选择。
她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怕父亲像许鸣飞说的那样,有一段不干净的历史。
害怕寒子郁放弃微扬,但同时又害怕他放弃。
女人果然是个矛盾的物种。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陌然庆看到进门后就两眼呆滞,一脸无神的陌白安慰道。
陌白似没有听到般,将手里的包随手丢到床上,然后颓然的坐了下来。
“来,先喝点水。”陌然庆倒了一杯凉水递给陌白,然后拿个凳子坐到了陌白的对面。
自己的女儿,做父亲的最了解。
经历了六年前的那件事,他发现自己的女儿一夜长大了。
只是她把伤心和难过都藏进了心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的女儿心里有痛,一种难以言表的痛。
“告诉老爸,发生什么事了,也许老爸可以开解开解你。”陌然庆两手拍上膝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而自然。
陌白颤抖着将水递到嘴边,木然的抬脸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睛有些胀痛,心里更是酸苦。
此时此刻的她格外矛盾,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向父亲求证那些真相。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说明他并不想告诉她。
既然不想告诉,那么就等于他想隐瞒真相。
如果真相真像许鸣飞说的,她的母亲是因为父亲的出轨而心死的,她又将如此面对父亲。
那些话如针一般一根一根扎在陌白身体的每一个穴位,痛得麻木。
陌然庆自然看出了陌白的犹豫和她眼睛里的闪动的复杂与矛盾,知道她在作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而且那些困扰着他的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系,因为今天她看他的眼神太异样了。
“丫头,你有什么话想对老爸说就直接说,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对自己的父亲说话都这么难,那你一定会活得很累。”
“老爸现在只剩下你了,只要能让你开心,什么话,老爸都能扛得住。”
陌然庆说得虽然平心静气,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也许是陌然庆的真诚融化了陌白内心的坚壳,在经过了片刻的斟酌之后,她终于决定向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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