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发狂起来。
前面有栅栏,自己又伏身在壕沟中,既不用怕敌人冲过来,敌人的箭支也难予射到,羽林卫虽然是第一次接仗,却没有人慌乱,基本上将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前线差不多八成的火枪同时打响,给清军造成了惨重的伤亡。
没被打中的清军拼命拨转马头,鞭打着马背,想要借着马力将木桩拨起来,这是草原常见的战法,只是这次却好象有一点不一样,只听绷绷的声音作响,他们身后的绳子大多绷断,甚至有些马匹干脆被绳子勒得跑不动,只剩下呼呼的喘气。
草原上木头稀少,一般用来作栅栏的木头都不大,插入地下也不算太深,一般马力就可以将之拨起,明军所用的木头却是用船运过来,不但是草原所用木料二倍大小,而且埋入地下更深,单靠一匹战马的力量根本拉不动,除非清军有时间用两三匹马一起拉才行。
没有拨出木头的清军更是仿佛靶子,在明军火枪的轮翻射击下,纷纷从马上掉下。
“呜、呜、呜。”清军的号角吹响,后面的多铎发觉不妙,急忙下令撤退,剩下的清军如蒙大赦,纷纷退下,山上的火炮轰鸣不停,仿佛是对清军进行欢送。
清军退下后,清点了一下损失,多铎等人无不色变,刚才短短时间的攻击,清军损失差不多达到千人,其中一半是死在火炮和陷井下,一半是死在火枪下,双方根本连接触都没有。
开始多铎等清军将领并没有把这些壕沟放在眼中,冷兵器的作战,很少会出现大规模的壕沟,毕竟挖壕沟需要时间,挖得太浅太窄都不起作用,战马可以一跃而过,而挖得太宽太深,除非你很早就知道战场在哪里,否则敌人不会让你有充足的时间挖壕沟,而攻城战则有护城河,用不到壕沟。
朱仙镇大战,李自成挖下近百里的壕沟,将数十万明军围困的动弹不得,最后大溃,那是因为明军先丧先了出战的勇气,任由农民军折腾,就在明军眼皮底下,农民军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挖好这道壕沟。
如今明军充其量只挖了两三天,借着坡势或许可以勉强阻止战马跳跃,只是只要舍得伤亡,用不了多久人马尸体就可以铺出一条通路出来,只是多锋等人却没想壕沟却还有另一条作用,可以让明军的火枪兵躲在里面毫无顾忌的射杀敌人。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19章 小胜
其实壕沟的好处还不止前面两条,羽林卫在栅栏后设下三道壕沟,每道壕沟都和后面有直道相连,即使栅栏被攻破,羽林卫可以通过壕沟迅速转入第二道,壕沟前面的胸墙可以阻止骑兵一下子跳过,大大减少骑兵的冲击速度,第二道破,接着又可以转入第三道,王福就是要利用这三道壕沟来给清军放血,山上又是火炮重地,又是皇帝的龙旗所在,清军就想不攻也不成。
半个时辰后,清军重整旗鼓,这次清军改变策略,出动的是重甲骑兵,这些骑军人马皆全身包裹在漆黑的铁甲之中,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山顶上羽林卫的大炮依然在响,一旦被大炮击中,纵使是包裹在铁甲中也无用,必定是人仰马翻,成为一具死尸。
看着铁甲兵就这么在明军的炮击下倒下,多铎等人心都在滴血,能入选铁甲兵的必定是最勇猛的精锐,以整个满清的财力也不过总共打造了一支不足四千人的队伍,可是这支队伍在战场上往往都是决定性的力量,一旦出动铁甲兵,无论是先前的蒙古人也好,明军也好,基本上都要崩溃,如今这支队伍却在明军的火炮下如糕羊般屠杀。
让多铎等人心里好受一点的是铁甲兵只要冲出离栅栏不远的距离,明军的火炮作用已不大,只有一些小炮发现稀稀疏疏的炮弹,明军将大炮安放在山顶,固然有射程远的优势,但是到了近距离就无法形成威胁。
“射击!”
“砰!砰!砰!”羽林卫的子弹打在铁甲兵的身上,一连串的火花响起,只是最多在铁甲兵身上留下一道痕迹,除非能直接打中眼睛,否则羽林卫手中的火枪对铁甲兵无可奈何。
“卟。”冲到栅栏前的铁甲兵从马上跳了下来,开始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对栅栏砍伐起来,虽然羽林卫带来的木头非常粗大,可是被清军这么砍下去,早晚也要将栅栏砍倒。
看到这种情形,王福和山上的诸将脸色都一变,若是前面的栅栏就这样让清军破坏掉了,下面的战事就困难了,王公略站了起来:“皇上,末将请求出战,将这些缩在乌龟壳内的鞑子斩杀!”
“准!”王福知道,不短兵相接肯定不行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长矛手,跟我上。”
王公略也顾不得客套,率先向山下冲去,一队长矛手紧跟其起。
“停止射击!”见到自己人跃到前方,加上火枪面对鞑子的铁甲兵杀伤实在有限,前线军官下令停止了火枪射击,一时之间,除了火炮的响声,整个前线只剩下铁甲兵挥动长刀砍伐木头的声音。
“剌!”
王公略手持一支铁枪,顺着栅栏的空隙向一名正在砍栅栏的铁甲兵咽喉剌去,那里是铁甲兵防护最薄弱的地方,见到一支铁枪剌来,那名铁甲兵眼中大骇,拼命想将脑袋偏开,只是铁甲兵一旦下马却是笨重无比,哪里来得及躲闪,只听卟的一声,王公略手中的铁枪直接插入了那名铁甲兵的咽喉。
“收!”将铁枪拨起,一股鲜血从那名铁甲兵咽喉溅出,摇晃了数下,啪的一声,那名铁甲兵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长枪兵也几乎同时剌出,虽然没有王公略如此干净利落,有的剌在铁甲上将枪杆折断,反而被铁甲兵所杀,有的剌在关节处,却是将铁甲兵的关节剌穿,倒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也有的剌准了咽喉部位,铁甲兵软绵绵的倒下,总体看来,却还是长枪兵占据了优势。
“呜!呜!呜!”清军中撤军的信号又响了起来,一个长枪手只要训练三个月就可以合格,一名铁甲兵不但装备费钱,就是光训练选拨,没有数年的时间根本形成不了战力,多铎哪愿意这样和明军交换。
清军的铁甲兵徐徐退走,栅栏后的羽林卫也是无可奈何,也马上退了回去,前线一时事恢复了宁静,只是不时传来一两声栅栏前还没有完全死绝的清军呻吟声。
一番清点,这次铁甲军没有死那么多,依然少了三百多人,这三百多人比原先的一千人还让多铎心痛,接下来,多铎又试探了数次攻击,大盾、冲车,多铎将这道栅栏当成了攻城,却依然损兵折将而回,眼看天色已晚,多铎只得收兵。
初次得胜,整个羽林卫上下都士气高昂,白天鞑子伤亡至少超过二千人,羽林卫自身伤亡不足二百,比是与铁甲兵对战时的伤亡,偶尔一些被清军的流矢射中。
一比十的伤亡率,这可是了不得的胜利,开战前的担扰顿时一扫而空,先前挖壕沟时还有人以为无用,只是这是皇帝的旨意众人才遵守,没想到这道栅栏加上壕沟,简直比城墙还要管用,皇帝的威望在军中更是大幅提升。
与明军中兴奋相比,多铎的大帐内就有一点阴沉,一下子死伤了二千多人,而且包括三百多名铁甲兵,这样的损失已经可以和攻济南城的损失相比了,济南城下虽然损失了数万人,可是多是刚投的明军,满人也不过死了一千多,这二千人可是清军实打实的精锐。
大帐中,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幅憋屈的表情,清军也不是铁人,淮安城下众人已经是焦头烂额,不过,淮安好呆是一个城池,而且快要攻下,众人正在想着攻进城后如何在城中大抢一番时,多铎突然作出撤军的决定,尽管大家都知道大明皇帝远比一个淮安城重要,可是心中依然失落无比,就象是行房时正在到高潮却给人中止一样难受。
若是进攻顺利也就罢了,他们可以重新兴奋起来,可是在明军几道简单的壕沟与栅栏面前,连铁甲兵都出动了,依然碰了个头破血流,无论他们的神经如何坚强也感到了一丝疲惫,已经没有刚听到大明皇帝亲征时的兴奋了,甚至有些人心中转着念头,大明皇帝如此给豫亲王传说,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各位,眼下伪明皇帝就在山上,只要抓住他,大清一统江南就指日可待,如何攻取,诸位可有什么好主意?”若是平时,以多铎的高傲决不屑于如此向众人询问,只是接连的挫折,让多铎对明军的狂傲收了起来。
“王爷,不能再这样硬攻下去了,否则没有攻下山头,我们的人马就要耗光了。”塔瞻站了出来,神色激动的道。
多铎听得一阵气闷,这简直是废话,只是念在这次攻山,除了铁甲兵死的都是塔瞻的兵力,多铎才没有摆脸色:“本王知道了,诸位还有什么建议?”
“王爷何必为止发愁,反正明狗多的是,明天奴才派出兵马,四处掠一些明狗过来,就是用尸体填也要把明狗前面的栅栏、壕沟填满。”
鳌拜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在他看来,摄政王被那帮投降的汉人大臣忽悠了,什么民心不民心都是假的,凡不服的汉人皆可以杀,杀的多了,汉人也就服了,若是淮安能早用驱民攻城这一招,早已将城攻下了,城下也不用死那么多的满洲勇士。
多铎并不是没想到驱民来填明军的工事,只是这次来的急,连大炮也没有带,淮安城下抓捕的百姓当然也都没有来得及带过来,白天又太过急于进攻,才直接出动精锐,看着各人脸上都是一幅深以为然的表情,多铎马上下定决心:“好,就照鳌拜所言,明日暂停进攻,各军出动抓捕汉人百姓。”
“遵令。”各人都齐声应道。
淮安城头,一队队民夫、士兵依然在忙碌不停,无数的砖块石头从城下运了上来,各处塌陷的城头基本已经修好,只是城墙残留的斑斑血迹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清除,城下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里面有清人,更多的却是普通百姓的尸体,诉说着前些日子攻城的惨烈。
虽然清军已经撤离了三天,可是谁也不知道清军会不会再来,城中的军民都拼命修整城墙,暂时也顾不上城下尸体,好在现在是冬天,尸体不会腐烂,暂时不用担心会传播瘟疫,只是每天在城头看着这么多的尸体,总是让人渗得慌。
叶羽将最后一块大石放下,靠在城头大声的喘着气,他已经提拨成一名什长了,对于升官,叶羽却丝毫没有兴奋之情,这些天,死在他面前的人实在太多了,林建、吴志明、席老爹、江老爹、孙老爹、郝老爹、江娃子,如今他的手下唯一熟悉的只有一个席芽子,也就是原先的席大哥,难怪他老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
叶羽以前的理想是长大后接过父亲的摊子将生意扩大,再扩大,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军官,如今他的理想已悄然改变,该死的鞑子,连百姓也不放过,有遭一日,叶大人一定要领兵踏平这些狗鞑子的老巢,把汉人遭受的血泪再加到鞑子身上一遍。
“大人,大人,那是什么?”一名部下惊慌的用手指着前方,打断了叶羽的意淫。
叶羽站起身向前方看去,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前方无数的黑影连成一片,铺天盖地的向淮安方向移动过来。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20章 后卫
“敌袭!敌袭!”叶羽还没来得及分辨,城头到处响起了凄厉的喊声,整个城头顿时一阵骚动。
事实证明,淮安城的军民这次是虚惊了一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殷洪盛所领的前锋人马,只是淮安府上下都在担心清军去而复还,一时没有看清旗帜才闹起了这一段笑话。
殷洪盛接到斥候的报告说淮安还在大明手中时,简直不敢相信,大军行军的痕迹无法轻易消除,何况多铎等人也根本没有想到要消除,殷洪盛很容易就得知清军的具体动向,清军到达淮安至少已经十几天,哪有攻不下的道理,因此殷洪盛也没有与淮安取得联系,急匆匆赶来。
见到是自己人,淮安府的军民才彻底安下心来,刘肇基下令打开淮安府门,自己亲自出迎,殷洪盛等人看清城外还有许多未收的尸体,心下也是侧然,心知淮安必定是经过一番艰苦的战事才守住了城池。
“刘总兵!”
“殷总兵!”
两人原先认识,互个客气了一下,殷洪盛就迫不急待的问起清军的情况,当得知清兵只是撤了二三天的时间时,殷洪盛心下大定,只是对于清军为何突然撤军,刘肇基也是不得要领,当时淮安就要快顶不住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清军撤军,而且不是向北而向南?
刘肇基邀请殷洪盛到城中休整,殷洪盛拒绝了刘肇基的好意,他要尽快得到清军的具体消息,好向后面的黄得功汇报,刘肇其听到黄得功的大就在后面,心中也是大定,并没有挽留,殷洪盛派出小股斥候开路,自己也率着队伍匆匆追了下去。
马头庄,明军上下吃过早饭后都摩拳擦掌等待着清军的再一次进攻,只是在山上明明看见清军大营内进进出出,就是不见清军进攻,许多羽林卫大声议论,都道鞑子害怕了,士兵更是高涨。
“阎爱卿,你看鞑子到底是打什么鬼主意?”王福心中也是纳闷,鞑子不过死一两千人而已,相对于五万大军来说不算伤筋动骨,难道就会打退膛鼓。
王福自认不是什么军事奇才,虽然组建了羽林卫,只是无论是招募还是训练,大部分还是靠阎应元来完成,他最多只是时常提点一下,又经常下到军营解决一些官兵的实际困难,对于这个时代的皇帝,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非常难得,所以完全可以抓住军心,也不用对阎应元产生猜忌之心。
依靠着多出时代数百年的知识,大的战略方向王福可以把握清楚,战术上也可以灵光一闪,只是要猜测出敌人的意图,作出相应的调整就非王福所长。
一直以来,王福都有意组建一个类似后世的参谋制度以供自己决策,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多数将领都只会猛冲猛打,根本不知参谋为何物,就算偶尔有一两名合适的人选,若是将他们调过来只会认为皇帝变相下了他们的兵权,文官又只会纸上谈兵,更是不足取,眼下遇到问题,王福也只能临时向大家征求意见。
阎应元紧皱眉头,脸色腾的苍白起来:“不好,满人黔驴技穷之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