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来安安分分地搞科研,他的心里也会好受些。我只希望他能过得开心。我们都不在乎什么董事长职务的。”李璇和吴莹莹点着头。
李璇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与其在这个位置被架空坐着,还要为他们承担可能会发生的责任,及时退出来是完全正确的。”欧阳一鸣说:“我想,在我辞去董事长的职位后,还能最大限度的在研究院院长的职位上抓一抓科研。我也希望集团成立的上海这个公司不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希望能够做正常的经营,但愿他们不要做一些无法收回的蠢事。”在欧阳一鸣思想里,还是想能够从科研着一块尽量的产生一些效益。或者,这样还有可能挽回些研究院的命运。
吴莹莹叹口气说:“你也已经尽力了,谁造的孽谁去承受吧。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我们的期盼。”欧阳一鸣重重地叹口气。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十日后,职工房产办理完毕,欧阳一鸣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去董事长的职务的申请。董事会议通过了欧阳一鸣的辞职申请。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欧阳一鸣之后便以集团董事和研究院院长的身份留在研究院。事实上,欧阳一鸣的主动辞职,也正是谢亮和夏市长所希望的。
两千零二年五月二日上午,谢亮召开董事会议。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上海蟠龙公司。除欧阳一鸣感到惊愕没有表决外,其余几位董事全部赞同,董事会顺利通过。
六月十二日下午,谢亮突然再次召开董事会议,宣布上海蟠龙公司所持鲲鹏集团26%的股权,已经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同时宣布他和其余几位董事及两位所持研究院股份较大的中层干部,也已经将手中所持研究院的全部股份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两项相加,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已经拥鲲鹏集团43。16%的股权。而研究院国有股权和鲲鹏集团此时所持的股权仅为39。97%,其余不到20%的股权均为鲲鹏集团职工所持,这中间当数欧阳一鸣手中所持的股权最大。谢亮继续宣布,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份,收购价为每股9。90元,并要求集团办公室张榜公布。北京昌隆在拥有鲲鹏集团43。16%的股权后,即使不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权,也已经成为了鲲鹏集团最大的控股股东了。
原来,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后,正如欧阳一鸣和一些职工所料,鲲鹏集团在夏市长的幕后操作和谢亮的具体操作下,很快将募集资金以账外方式转出,交由上海蟠龙管理和控制,鲲鹏集团财务总监坐镇掌管,通过上海蟠龙进行证券和期货投资,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合约。最初的几个月赢利不到两百万,之后股市一路低迷,连连被套,到两千零二年四月,其沉淀在证券市场中的约2。2亿元已经亏损殆尽。在股市中损失惨重的谢亮和夏市长等人,在清楚因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无法交待后惶惶不安,商定后再私下做几位董事的工作,由谢亮在集团董事会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了上海蟠龙公司,再由上海蟠龙公司将刚刚得手一个月余的鲲鹏集团26%的股权,协议转让给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之所以要先将鲲鹏集团的股份先转让到上海蟠龙公司,是因为上海蟠龙公司在成立时就是独立的单位,蟠龙的法人有权不通过董事会便可以对外转让股份。这当然是谢亮和夏市长等精心策划的转走股权的阴谋,上海蟠龙转让给北京昌隆的股份和协议也全为暗中操作的。宣布之前,谢亮也已经被夏市长悄悄安排到蟠州市白云区做科委副主任,只等交接完毕上任了。
欧阳一鸣在听完谢亮的宣布后足足愣了有两分钟之余,他清楚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至此已经算易主,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主宰鲲鹏集团和研究院之后的命运了。他辛辛苦苦打拼了近二十年的研究院和鲲鹏集团已经失去。此时他没有言语,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定局的事再说任何话语都是没用的。这倒令谢亮等感觉意外,他们本以为欧阳一鸣会大发雷霆的。本也想好了应对的措辞,没有用上倒有些失望。
欧阳一鸣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会议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忍不住流泪了……
这天下午,研究院的两位中层干部来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眼含热泪看着欧阳一鸣说,研究院这下是真正的败在谢亮这帮人手里了。欧阳一鸣心情沉重,忍住心里的难受,还是劝慰道:“现在再说任何话都没有作用的。或许昌隆公司接手会有更好的发展,你们放心,集团重组对中层以下的干部影响不会大,只会在高层有很大的变动。”有一人便说到昌隆公司收购职工股票的事。欧阳一鸣说:“实际上现在北京昌隆已经是鲲鹏集团的最大股东,卖不卖你手中的股权给他们,都不影响他控制鲲鹏集团。我个人的意见是转让,昌隆公司出的价格不低,就个人利益而言,我建议还是出售给他们,以后……”他们知道,欧阳一鸣没继续说下去的话意是以后还不知昌隆公司会将集团弄成什么样子。心里也只有无奈。
吴莹莹在下班前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默默坐了会,就问欧阳一鸣是不是有打算调到其他单位去。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在这时却募然想到自己家那祖传做醋秘方的事,心里一跳,想了想暂时也不好说这件事,就说:“现在我还没有考虑好,不过,我倒真有打算自己做些事,过一段再说吧。”吴莹莹一下兴奋起来,问:“打算搞什么?”欧阳一鸣摇了摇头说:“莹莹,过两天我考虑成熟再详细和你说一说。”吴莹莹说:“一鸣,不管你干什么,我和我丈夫都随你去,我想,很多人在知道后也都会随你去。”欧阳一鸣说:“谢谢你。我要真的决定自己做事的话,还真的希望你和研究院的一部分人帮忙。”吴莹莹说:“只要你做,肯定会有很多人跟着你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现在不要说起。明天我准备把手里所有股份全部转让给昌隆公司。这次昌隆收购职工股出了这样高的价格我没想到,我也不明白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花这么大的价钱接手鲲鹏。你也卖掉吧,我感觉昌隆公司的来者不善,先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些。”吴莹莹点点头说:“我们购买的股权也不多,我们夫妻两个一共加起来也就三万多股。算起来也是可以换三十多万的。我们两人也商议了,准备卖掉。”说着时便就想问一问欧阳一鸣有多少股权,想了想,还是没有问起欧阳一鸣手中拥有多少股权,但她清楚欧阳一鸣手中的股权会比他们多得多,但绝想不到欧阳一鸣会拥有六百多万股权的。实际上欧阳一鸣个人所购的股权也是整个鲲鹏集团最多的。
九五年发行职工内部股份时,集团的宗旨集是人人参股以促进员工的责任意识,同时增加集团的建设资金,也可让集团职工分得集团利润。但当时有很大一部分职工不理解,购买股份热情低落。欧阳一鸣却在那时根据研究院建院时规定,十多年研发项目利润提成和各项奖励已经达五百余万元,而这些钱一直存在研究院财务科,等于借给研究院所用。所以也就在发行职工股时拿出了80%购买了集团股份。九七年六月鲲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第三次股东会决定,高新科技研究院将其持有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6%的股权转让2%给欧阳一鸣,转让了1%的股权给其余几位副总。欧阳一鸣至此拥有鲲鹏集团六百余万元的股权。对于他来说,这么多年手中拥有研究院业绩提成和各项奖励的几百万资金已经是天文数字,他认为那已经是上帝对他的非常恩赐了。欧阳一鸣绝没想到有朝一日要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其它单位的,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用这些股份获取很大的利润。更没想到如今要把手中的这些股权转让给昌隆公司,将拥有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巨额资金。
吴莹莹走后,欧阳一鸣关了手机,出了办公室下了楼,开车去了中山陵。停车处停了车,便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一步步地沿着台阶往上爬着,脑中便是自己毕业时进研究院,和研究院在蟠州和搬到金陵的一幕幕场景,他感觉到了一阵阵绞心的痛。
一眨眼,到这个研究院十八年了,十八年,慢慢壮大起来的研究院,无异于他慢慢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此时,他的脑中一阵恍惚地感觉这个孩子还是属于他的,又一阵感觉已经失去,再不属于他。在感觉已经失去了研究院时心里就一阵痉挛的痛。
自己倾心养育的孩子丢了。被卖了。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而卖了他孩子这些人竟然也是这个家的家人,还有这个家人主事的上司在幕后操纵。心痛!怎么会不心痛!
在这六月的天气里,他竟然感觉到了寒冷,慢慢爬着台阶时就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也一阵阵地颤抖着。
往上爬着台阶时天色渐暗,下台阶的游客好奇的看他。他没注意。上了台阶的顶端天已全黑。他在一处台阶坐下,俯瞰着下方已经朦胧的阶梯。突然有一种思想,他本来就是费着力气踏着台阶来这顶端寻宝的。带着希望,带着梦想,带着激情爬上来,寻到了宝石,收获到了希望,捧在掌中,揣在怀里得意着,笑着。却冷不防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宝石丢了,希望没了,他也从这高高地顶端滚了下去。在这时他的身上打了个寒颤,就好像身后真又那个暗算他的人似的,下意识的转回头,又怎么可能看到任何影子。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下走去……
费尽了力气爬上来,还是要一步步地走下去,回到起点……
到了车内坐下却没发动车,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脑中还是念着:研究院和集团都是人家的了,都是人家的了……
募然想到自己家的祖业,想到那做醋的秘方。心里一震,想,只有拥有自己的产业,才会真正属于自己的……
决定回家时已经八点多。进入市区却又鬼使神差地拐上了去研究院的道路。在研究院不远处一处阴影里停了车,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研究院的大门,看着那栋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待了很多年的办公大楼,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哀伤,眼泪不知觉的流着……
一对年轻的夫妻,各牵着一个小女孩的两只手在车前停住,看着他的车说着什么,欧阳一鸣心里打了个激灵,募然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了刘燕和孩子。以往,只要是有应酬不能及时回家总是要打个电话给刘燕说一声的。或者有时因为自己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家,刘燕也总是要打他的手机问一问的,今天为啥刘燕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呢?想着时掏出手机,才又恍悟,自己在离开办公室就关了手机的。急忙打开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刘燕接了电话就带着哭腔问:“一鸣啊,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啊?打你的手机老是关机,我都快急死了!李璇和吴莹莹也打了几次电话来。你现在在哪里啊?”欧阳一鸣心里便生出了极大的愧意,说:“你别急,我没事的,我马上就到家。”说着时就发动了车子。
进了家门刘燕便眼含眼泪看着他。欧阳一鸣心里一酸。欧阳茹雪从房间跑出,看着欧阳一鸣喊着:“爸爸,你去了哪里?妈妈和我就急死了。”欧阳一鸣抬手摸了下女儿的头说:“爸爸有些事。”刘燕便对欧阳茹雪说:“回房间做作业去。”欧阳茹雪看看欧阳一鸣转身去了房间。刘燕待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在他面前站了站,便在他身边坐下,问:“一鸣,你去了哪里?”欧阳一鸣说:“有事。”刘燕看了他片刻问:“吃饭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吃过了。”刘燕盯着他的眼睛问:“在哪吃的?”欧阳一鸣看看她没有言语。刘燕说:“事情我都都知道了,一鸣,你想开些。”欧阳一鸣转头看看他没言语。刘燕说:“李璇和吴莹莹打了几次电话来,说了你们单位的事。一鸣,她们也很担心你,我和茹雪在小区门口等了你到八点半,一鸣,我真快急死了。”说着话眼泪流下。欧阳一鸣说:“对不起。”刘燕问:“你和谁一起吃的饭?”欧阳一鸣没言语。刘燕说:“你肯定没吃的,我去给你做。”欧阳一鸣说:“我实在是不饿,就想喝口酒。”刘燕看看他说:“我去给你弄,家里有菜的。”说着话站起,走了两步又站住,倒了杯水递给欧阳一鸣,说:“你先喝口水,马上就好。”欧阳一鸣点点头。
很快刘燕端来一盘酱牛肉和一盘黄瓜过来,放倒桌上说:“一鸣,就喝点啤酒吧。”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想喝口白酒。”刘燕看看他也没言语,转身过去将那半瓶欧阳家的陈年老酒拿过来,在饭桌前坐下,拿过酒杯倒了些放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一鸣,答应我,少喝些。”欧阳一鸣点点头。
喝了口酒吃了菜,刘燕问:“去了哪里?”欧阳一鸣说:“我的心里闷,去了中山陵。”刘燕瞪眼看他问:“就一直在哪?”欧阳一鸣深呼一口气,喝了口酒说:“我心里闷啊,我去爬台阶了。”刘燕看着他那神态心里一酸,说:“一鸣,想开些。咱现在不说这事,你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站起说:“我去给你下碗面。”欧阳一鸣说:“不用。”刘燕说:“不吃饭怎么行?天塌下来也是要吃饭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说:“你就是做我也吃不下的,坐下吧。”刘燕看看他也就坐下。欧阳一鸣问:“李璇和吴莹莹来电话了?”刘燕点点头说:“来了几次电话。你们单位还有两个人打来了电话。”欧阳一鸣说:“我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再有人来电话,就说我已经回了家睡了。”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喝了口酒,手中拿着筷,心里酸楚,哀伤道:“集团是人家的了,被谢亮和夏市长他们给我卖了……”说着话流着泪。刘燕心里一酸,说:“我都知道了。”说话时拿过纸巾递给欧阳一鸣,再说:“一鸣,我清楚你的心里不好受,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自己一定要想开。”欧阳一鸣说:“我怎么能想开啊!这研究院,这集团是我十八年的心血,我就眼看着他被谢亮着帮东西给卖了,你应该知道我对研究院的感情。研究院就像我的家,就像我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