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之理,你身为宫里的人,难道不知大宋气数已衰败殆尽,皇帝老儿不居安思危,却整日里无所事是,却因一个真假尚不可知的传言,却追查那子虚乌有的宝藏,真是可笑之极。”
大胆狂徒,竟敢蔑视朝廷,侮灭吾皇,此乃罪不可恕,诛连九族!“言语之际,那人腔调已变,显然也是一太监。他气得全身发抖,却又不敢妄自动手,于是挥一挥长袖,故作悠然道:“如今康云在我手中,诸事已妥,也无须与尔等多废口舌,就此告辞,日后再算今日这笔债!”说着快步退入雪林,这时那赵红娘暗运内息,早已冲开穴道,只是想俟机而动,眼见那太监想跑,便闪身截去,但由于封穴金丝还在体内,气息受阻,甚是难受,不能发力,于是尾随其后。
莫七扶着余君影,向五师兄道:“五师兄,为何到此!”
五师哥叹道:“江湖路险,人心不古……唉,可能在天山过惯了闲云野鹤,不与世争的日子,师兄就此回天山,接你嫂子,然后远走他乡,不再归还!师弟,你要多加保重!”说罢又见这满地的活人,冻得脸色发青,瑟瑟发抖,又道:“师兄临走,再为七弟做件小事,于是以鞘打穴,飞点倒地者身上穴位,不多时已解开过半,方一揖道:“烦劳诸位能够胸怀侠义,多行善举,莫再为争名斗利,拼个你死我活……唉,这又何苦来呢!告辞!”说罢转身而去。
第四十一章:生死大义
莫七欲言又止,待五师哥行远,只在嗓子里喃喃道:“保重!”众江湖人知康云在混乱中被人调包,甚是恼火,见到莫七,不禁有愧,一人道:“人是我们丢的,我必然找回!”
其余人也无话可说,各自整理自己的家伙,皆向莫、陆二人,向那太监逃走的方向追去。而那被莫七刺中一剑的男子,跄踉一步,倒地雪地里,看来是时日不多,从怀中掏出一小包,吃力道:“在下白剑雄,独自前来奔着宝藏而来,看来不是那大富大贵的命,这里是在下一路走来攒下的盘缠,虽是不义之财,但绝非欺抢弱小百姓的性命钱,倘若二位大侠南下,途经十堰之地,能够大发善心,交给在下乡下老父亲,若是……罢了,二位大侠留下作盘缠吧!”说罢,身子沉了下去,一命呜乎。
陆青随即过去,将布包拿在手中,叹道:“唉,你也该说出令尊大人,住在何处啊!”说着又望望苍天,淡淡道:“就看造化了!”
莫、陆二人将此人尸体拖至林中,以雪覆之,立木为碑,草草了事,便匆匆进城。
那曹飞燕入城之后,便由苍白翁与梁药师二位神医,诊治疗养,不出三日,便已恢复神志,见自己趟在暖阁之中,却不知何处,四下十分安静,无半点声音,甚是奇怪,欲要起身,但由于长时昏迷,又回重病拆腾,已是虚脱之极,起手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知机关何在,她只稍稍一动,但听远处有人说道:“曹姑娘醒了!”
“梁前辈怎知?”
“这个,你小子不用过问,好生照顾你家娘子吧!”
声音越来越近,片刻有一老翁和年轻男子入内,一眼望去,竟然是陆青。曹飞燕气虚道:“陆大官人,小女子无法施礼了,请……”
来者正是陆青和梁药师,陆青此时笑道:“曹姑娘好生养病要紧,既然已醒,想必已无大碍!”
梁药师花甲老翁,却行走如风,举止轻盈若女,飘身坐在床边,伸手探脉,虽无大碍,但落下病根啊,以药汤滋补养之,三五年可痊愈,否则俞期无药可治,病若生根,终其一生,都要时受其苦。”
“可有良药!”陆青忙问。
“多谢陆大官人关心,小女子已是死过一回了,其命无足轻重了,能再见陆……能多活几日,也算是天不负我!”曹飞燕笑道。
“唉,算命下药,是他拿手好戏,给人治病疗伤,起死回生,可就差得远了。”这时苍白翁悠悠入门。
梁药师知这苍白翁是说他,于是飘身过去,揪其衣襟,怒道:“你这个白鬼,说我梁老头子不行,你有什么本事,你看看,按你的方子,这丫头三天才醒过来,若是初时按着我的方子,保她一日便醒!”
苍白翁恃才自傲,悠悠道:“那好,我再开一个方子,让她变回三天前的样子,再用的方子试试,能不能一天起效!”
“好好,你有本事,就把她变回三天前的样子,我倒看看你这白鬼有没有这个本事!”
“好,我就要看看你梁药师,是不是货真价!”说着,苍白翁就伏案提笔,开起药方来。
陆青一听,连忙阻道:“二位前辈,岂能开此等玩笑,曹姑娘好不容易才醒来,此乃二位医术高明,万人不及!”
苍白翁闻言,缓缓起身,拿着毛笔,指着陆青郑重道:“不是万人不及,而是无人能及!”
“是!”陆青应道。
可是梁药师不乐道:“什么无人能及,我看是无能之极,你若是能医治百病,妙手回春,乃何自己那一身白,就治不了。嘿嘿,现在全身都白了,连头发都白了,不知道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白的。”
原来是苍白翁并非天生肤白,而是得了一种病症,全身变白,此是不为人知的隐疾,却被梁药师说出,无疑是揭人短处,苍白翁岂有不怒之理,可苍白翁却缓缓坐下身子,将笔挂好,收起药方,叹气道:“罢了,何必与将死之人,一争高下呢?”
“你!”梁药师气得吹鼻子瞪眼,大骂道:“天赐人寿,岂由人力而逆,我死也不与你相干,何须你来说三道四。”
苍白翁虽若无其事地直陈其事,实为一计猛药,点入梁药师伤痛之处,其实这梁药师毕生研药,又炼制奇门丹药,被药毒所浸,已是命不久已,若非由他自制续命丹,恐早归黄土,然而他毕生心血,只有他一人所知,不愿轻易传出,可叹至今未得传人,就此一命呜呼,甚是不甘,被这苍白翁一提,不禁又气又急,在这房中,坐立不是,大叫一声,飘然离去。
曹飞燕听二人争嘴,不屈人下,甚是可笑,问道:“原来二位是江湖盛传的神医,久闻大名,既便能够相见,也是三生之幸,不想被二位相救,晚辈真是天下最为幸运之人。”转眼又向陆青问道:“不知陆大官人,怎么会救下小女子,这里哪里?”
陆青见曹飞燕甚是虚弱,便简单述说事情来龙去脉,便起身离去,回到自己房中。想到这三日来,英儿如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不和他说话,连正眼再也没瞧过他,心中极不是滋味,也不知女儿家心中是如何想法。正在外出寻田英儿而去,却有人来报,城主曹山来见。陆青连忙出去相迎,只见曹山和华无青皆是长袍绒冠而来。三人寒暄一阵,落座闲谈。
这曹山言辞木讷,是众人皆知,但问及曹飞燕病情如何之时,更是吞吞吐吐。华无青一旁急得实在忍不住,于是对陆青道:“陆兄有所不知,我们这位曹大哥现在身为一城之主,言行举止,关系一城名誉,本来城中旧律有令,朝天楼里的人,不得打听外来借宿路人一切事情,但曹大哥对那女子,嘿嘿,叫一见钟情,所以硬要拉着我到这里,向陆兄打听!”
“混帐!”因华无青言语甚快,实难插嘴,急得拍案而起,怒道:“休得无礼,那赵红娘请求陆大侠救其小女一命,定有所托负,你在这里满口胡说些什么?”
华无青竟被他这愤怒之时,义正严辞的畅言怕惊,仍旧笑着,但见曹山确是愤怒,方收敛,向他一揖,又问陆青道:“其实小可与城主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询,是关于大侠所押送的那个犯人康云的事,不知能否见告!”
陆青一路行来,已是疲于此事,但凡听到康云二次,便有所警惕,只是黄金城于他有收容相助之情,所以郑色道:“康云乃在下押送的流犯,其罪刑案情,已是公布于众,当然可以相告,然而与其有关的的其它传言,毫无凭据,在下当然也不能以讹传讹。”
曹山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和无青兄弟早有耳闻,说隐居天山的一代宗代郑风郑老前辈,要重返中原武林,为净衣屠夫康云洗清冤名,只道是那康云是被人诬陷制罪,然而由近刺探的消息可知,事实并非如此,无论朝野,对康云都是否非常重视,当然也有消息称康云知道什么藏宝图的密秘,不知是真是假。”
陆青闻言,起身道:“无为江湖传闻,无凭无据,在下无可奉告。”
华无青已见陆青厌恶他们提及此事,于是也起身道:“请陆兄不要见怪,我等久居黄金城,听得外面传闻说什么‘石佛巷中巷,石佛庙中庙’,不知与本城的石佛巷与没有关系,所以要探究竟,倘若真的与本城的有关,那难免会有一场灾难,所以要查探清楚,陆兄不要误会!”
陆青若有所思道:“贵城石佛巷确与江宁县的石佛巷十分相似,就连那石佛庙也是如出一辙,但天下间巧合之事,不胜枚举,又何必在意呢?”
曹山笑道:“呵呵,说的也是,就连人也是如此,既便无亲无故,也有长相酷似的,何况一巷一庙呢?陆兄,我等先行告辞!”
陆青送走二人,十分不解,为何忽来忽去,言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意欲何为呢?华无青本想着与陆青再作攀谈,打探更确切的消息,不想曹山就此请辞,一边走一边问曹山道:“为何又如此离去?看来这莫七和陆青是预言有所商议,言辞一致!”
曹山若有所思道:“今晚撤走石佛巷的所有岗哨和巡察。”
华无青闻言惊诧,寻思一番,幡然明白,知道那莫七和陆青必然暗访石佛巷,于是依曹山之计行事,待到夜深,他与曹山守守军机楼的五楼的窗边,暗中探视,谁知一等几个时辰,不见动静,华无青有些不耐烦,然见曹山依旧平心静气地坐在案前喝茶,一副坚信二人必然显然的神姿,颇为不解,只能陪在身边,又过了两个时辰,窗外渐渐如墨般漆黑,只见城下隐隐几处灯塔明灭,连屋舍和道路都难辨认,知此已是黎明之刻,再等一个时辰,天就会亮起来。
曹山似乎听得动静,立刻伏在窗外极力望去,不多时轻声道:“来了!”华无青哪里看到什么动静,心想自小在中土玩耍,每当捕鱼之时,都是曹山一眼就看到水下有鱼,放跟着掷叉,果然就可以捕到大鱼,但多少年来,一直都没有学会,看来是有人天赋异秉吧,也不浪费神思,轻声问:“是不是他二人?”
第四十二章:夜入情贼
“怪了,不是他们俩,而是一女子!”曹山轻声道。这石佛庙的确是来了一女子,身手极快,徒步而行,如风如影,无声无息,像游魂一样,贴地飘入石佛庙。苍白翁在石佛庙外间安眠,因他每天睡前,必服药酒,已如死人一般,况且女子到此,一点响动都没有。这女子进入石佛庙,直接到内厢房,确入了曹飞燕所住房内。曹飞燕房中,虽无掌灯,但壁上有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灯,莹莹有光,可见夜明珠下,有翡翠炉,缕缕烟丝,悠悠而起,这正是梁药师开得玉鼎生烟的薰疗法,才使得曹飞燕从鬼门关退回来。
那女子来到曹飞燕床边,静静地看着安睡的曹飞燕,一动不动,良久一丁点声息也发出。曹飞燕似乎冥冥之中有所察觉,缓缓睁开睡眼,竟依稀看到一人影,吓得深吸一口气,只见来者伸出一手指在嘴边,示意她安静。曹飞燕惊魂稍定,有气无力地虚声道:“红娘!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女子并没有说法,而是略微起身欲走,突又轻轻坐下,沙哑道:“你喜不喜欢那姓陆的!”
曹飞燕只道此人就是红娘,虽然听得她嗓子沙哑,以为是这一阵子为她的生死安危劳累过度而致,并未疑另有其人,听她如此一问,不觉有些羞涩,微微点头,却也不说话。
女子又问:“那么姓莫的小子也不错,你难道不喜欢吗?”问完似乎觉得自己也难为情,扭过头去,突又回过脸来,问:“姓莫的,你看如何?”
曹飞燕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
女子久久才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我明白了!”突又俯在曹飞燕身上,郑重其事道:“你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就算是死也愿意,愿意跟随他一辈子,无论他本性是善是恶,将来是坏人还是好人。”
曹飞燕一向以来红娘和自己什么都会争,明明是她得到的,红娘偏偏要抢走,她听到红娘这样的口气,突然害怕起来,央求道:“红娘,你不能伤害陆公子啊!”
女子感觉到曹飞燕习跳突然剧烈,缓缓正身,凝视着这张病态小脸,确是脱俗超群之貌,猝然飘身离床,转身看着夜明珠下的玉炉,喃喃道:“既你们是郎情妾意,我又何必……呢?”说罢悄无声息地飘身出去。
曹飞燕竟未想到红娘就此离去,忙在声喊道:“红娘,你不要走!”
静夜无声之际,一声喊叫,于守夜人来说,无疑是平地惊雷,多耳房的待童闻声起身,点灯来探。如此动静,那死睡的苍白翁也被惊醒,两眼一睁就问:“梁老鬼来偷我仙药了吗?”
“回师父,不是梁伯,是曹姑娘,她醒了,我好像听见她在叫人,好像在叫娘!”
苍白翁连忙随徒弟进去探视,只一进屋,恨声道:“又是一个女的,偷偷进来了。”说着走到曹飞燕床边,问:“你看到什么人没有?”
曹飞燕吐吐吞吞道:“没……没,做了个恶梦……”
苍白翁摇头道:“不是梦,有人来看你来了。而且是个女的!”
曹飞燕哦了一声,喃喃道:“一定是我娘!”
苍白翁摇头道:“不是你那个娘,是一位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我的鼻子可不会出卖我!”苍白翁说罢,一副神色不定的样子,突然间就消失不见,房门卡得一声关上,接着石佛庙的灯火齐明。苍白翁已到屋顶。四处寻视,只见三个人影向城北而去,不禁骂道:“敢惊老爷子的好梦,哼!”话未说完人已飞度三排房院。
那三人正是曹、华二人在追方才进入石佛庙的女子,但由于曹、华二人脚力